《千纪》梅花雀

11、第 11 章

　　虞嬗躺在床上，灯光熄灭，他睁开眼，盯着散布霉菌的天花板，短短十多个小时，他去了一趟看守所，遭遇假隗霰袭击，又去商场救出胡饼和范炀，连夜赶路，还遭遇了两次爆胎，疲惫的身体根本经不起他这么折腾，但他此刻精神意外地亢奋。
　　他唤了一声隗霰，隗霰轻轻应了一声，“嗯？”
　　“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他们三个还有我表弟去老宅探险的事情？”
　　“记得，怎么了？”
　　“后来不是发生了尸变，我被困在那里，范炀回来救我，但很奇怪，我做梦的时候，梦到那时在我身边的是你。”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都觉得挺对不起范炀。
　　隗霰道，“梦本来就没道理。”
　　“可我听说过一个说法，人的梦其实是平行世界的一个分支，梦里所见到的内容，其实就发生在平行世界，那得衍生出多少个选择，太荒谬了，可我还是忍不住幻想，如果有平行世界存在，那一定也有一个没有末日爆发的世界。”
　　还有一个他们没有走到这一步的世界。
　　虞嬗光顾着自己感叹，却发现隗霰许久都没理他，大概是睡了吧。
　　“你还看到了什么？”黑暗中，隗霰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梦到我们直接到达了五年后，和一群人一起去击杀一种叫做尸花的怪物，”虞嬗的声音低了下去，听起来像是黑夜中的呢喃，久违的睡意袭来，将他彻底拖入睡梦中。
　　不知睡了多久，虞嬗听见耳边传来碰撞声，他就睡在墙边，声音透过墙壁，本来清脆的声音，也变得闷闷的。
　　隔壁有人在打麻将，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群赌鬼还要作死。
　　虞嬗感觉一阵烦躁，想要找点东西塞住耳朵，他翻了一个身，让自己朝着外面，声音还在，他又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耳朵。
　　被子的霉味传入鼻尖，几次三番搅散了虞嬗的睡意，他愤怒地砸向墙面，“够了没有。”
　　这点声音显然无法打断赌兴正浓的人，却引起了隗霰的注意，他拉下被子问道，“怎么了？”
　　“隔壁有人在打麻将，那种麻将牌碰撞的声音，你贴着墙听，很清晰。”
　　隗霰迟疑，“可隔壁睡的是胡饼和范炀。”
　　“他们出事了？”虞嬗不怀疑自己听错了，也不怀疑这是别的房间的声音，这里的房间单排并列，前后都没有房间，他只能听到隔壁的声音。
　　“等一下，”隗霰的话刚出口，虞嬗已经跑至门口，留下一串脚步声，隗霰也拉开被子，追着出去，看到的却是空荡荡的走廊。
　　这间民居有问题，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但如果是他们做的，他们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他们的目标果然是虞嬗吗？
　　不该啊，这和他看到的记录不一样。
　　另一边，在一间白房子里，四周都是白色的墙壁，不是石灰墙的白，而是色卡上永远不会用到的死白色，墙壁光滑，如果用尺子来测量，就会发现它的长宽高相等。
　　房子的正中有一张正方形桌子，桌子四周分别坐着四个人，一切都很静，三个人醒着，齐齐瞧着坐在东边的人。
　　那人垂着头，在漫长的等待之后，他的脑袋动了动，睁眼看向在座三人。
　　“你们没事？”虞嬗话刚出口，发现本来不该在的卷毛也在这里，而且他们明显不在民居内，“这里是哪里？”
　　“我们也不知道，”先开口的是左手边的卷毛，他坐在南边的位置上，虞嬗抬头看去，发现桌上贴着一张卡片，写着屠文韬三个字，这是卷毛的真名。
　　卷毛见他将目光落在卡片人，解释道，“每个人都有，我的，庄伍，范炀，还有你，但没有隗霰。”
　　虞嬗将每张卡片都瞧了一边，最后回到自己的右手边，卡片上果然写着虞嬗两字，“你还记得些什么？”
　　卷毛道，“我本来在屋里睡觉，我睡一层，就胡饼和范炀那间的下边，刚睡下不到十分钟，听到楼上有搬东西的声音，搬了一次还不够，一直在搬，我当时也很烦躁，心里窝火，没多想就要找他们两个理论。”
　　胡饼忍不住插了一句，“我们刚进门就睡了，大半夜的，谁有空搬东西啊。”
　　“也怪我当时心态不好，看见门开着，就往里面莽。”
　　“那看来我们经历差不多，”虞嬗道，他将自己听到的东西说了一遍，两人听到的东西不一样，但最后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情相同，踏进胡饼和范炀的房间后，就遭到了袭击，然后出现在这间没有房门的屋子里。
　　胡饼道，“只要是房子就有门，这里一定藏着暗门。”
　　可惜的是，这暗害他们的人技术太高，暗门藏得有点隐蔽。
　　范炀道，“要是这间房子没有暗门呢？”
　　“怎么会没有，那我们怎么进来的？”胡饼立即反驳。
　　范炀那张原本阳光的脸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丧尸进化，具备了伪装能力，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假设一种能力，可以创造一个没有出口的房子。”
　　胡饼不吱声了，卷毛仍旧怀疑，“那也用不着害我们几个学生，成本太高，收益太低，他或者他们图什么呢？”
　　“你们最开始是在看守所遇到了进化的丧尸，对不对？”范炀问卷毛和虞嬗。
　　卷毛点头。
　　范炀继续分析，“看守所里的人和这个民居的人取交集，只有一个，不是么？”
　　是隗霰，所有人都明白，卷毛还想为隗霰说几句话，却因为一时找不到理由而语塞。
　　胡饼不擅长辩论，也找不到漏洞，憋了半天，只能道，“我相信隗霰不是那样的人。”
　　范炀道，“可要是这个隗霰是假的呢？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们陷入危机之中，是不争的事实，我希望你们不要被所谓的兄弟义气蒙蔽双眼，睁开眼睛看看周围。”
　　他的话很有道理，胡饼也开始动摇。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机械化的声音，分不出男女。
　　“答题即将开始，请各位参赛者做好准备，并阅读分发到手边的比赛规则。”
　　声音落下，几人手边出现了一张纸。
　　【答题规则：
　　1.题目分数不等，分别有十分、二十分和三十分三种题，题目随机，总共十轮，由一号最先回答，答完十题，再由二号回答，答对会得到相应的分数，答错扣十分；
　　2.答题者可以选择不答，这将被视作零分，但不能超过三次；
　　3.答题者可以选择将得到的分数转移给别人，但只能转移一次，转移目标数目为一个，分数不限，时间仅限前九道题，一旦答题者亮出最后一道题目的答案，所有人都无法进行分数转移的请求；
　　4.分数最高者，可以从这里出去，获得生存的机会。
　　5.请勿拖延时间，这里是密封的盒子，时间过长，就会陷入昏迷，直至死亡。
　　最后祝答题者答题愉快！！！】
　　“这是开玩笑的吧，”胡饼一脸不相信地看向三人，却见范炀没有表情，虞嬗沉思，卷毛疑惑，看样子是已经信了三分。
　　“如果这是进化后的丧尸做的，那肯定不是开玩笑，”卷毛道。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胡饼焦躁。
　　房间里传来‘吱吱’声，一只灰老鼠躺在地上，痛苦挣扎，挣扎了不到两分钟，爪子停止挠动。
　　四人看到了这一幕，立刻明白，这是给他们的警告。
　　“现在我们不如来讨论一下第四条，”范炀提议道，“分数最高者，可以从这里出去，要是所有人的分数都一样，那会被如何判定？”
　　卷毛道，“那大家都是分数最高者？”
　　“也可能大家都是分数最低者，”范炀道。
　　“不管怎样，维持一样的分数，是我们目前为止唯一能做的事情，”虞嬗道，“问题是这个分数是多少？最低分负一百，最高分三百分，取中间值一百分如何？”
　　卷毛，“我同意。”
　　胡饼，“既然这样，我也没意见。”
　　几人刚商量完，桌子上就出现了一个抽签桶，桶里放着四个号码球，意思不言而喻，几人从箱子里拿了球，卷毛是一号，胡饼二号，虞嬗三号，范炀四号。
　　接着，抽签桶消失，几人前面多了一层桎梏，他们都被困在一个圆筒里，圆筒颜色不一，不透明，正面有一面玻璃屏幕，可以看到另外三人惊慌失措的眼神。
　　虞嬗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圆筒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能看到卷毛的玻璃屏幕上多了一行字，他可以选择将屏幕接过来，看清上面的题目。
　　【问题1：这个星球的海洋面积多大？（十分）】
　　2.1亿平方公里，虞嬗在心里道，果然，他看见卷毛的记分牌上多了十分。
　　【问题2：铁单质和铜单质，哪一个还原性更强？（十分）】
　　这是中学化学，卷毛如果记性不差，应该也还记得，虞嬗盯着记分牌，一分钟后，记分牌上的数字出现了变动。
　　……
　　【问题10：请尽可能多地举出树叶形状种类，每举出三个得十分，多写不扣分，总分三十分。】
　　这道题正好难住了卷毛这样的，他连玫瑰花的颜色都记不清，哪能记得叶子形状，憋了半天，才举起答题板。
　　上面写着：圆形、针形、椭圆形、扇形、扁椭圆形、巴掌形……
　　因为多写不扣分，卷毛可劲了整一些奇怪的名称，最后计分时，分数从八十分上涨到九十分。
　　接下来轮到了胡饼，因为是第一个，谁也没有出现送分的情况。
　　胡饼的题偏向娱乐，明星八卦、游戏体育，什么都有，等他答完，分数达到了一百二十分，但此时情况不明，依旧无人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