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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新晋学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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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后,周及算是明白为什么朱慧琴不让覃平年沾酒了。
覃平年好像喝多酒人就变了。他没了平时在家怯懦的样子,行为举止从小男人变成了个大丈夫。
覃尚毕竟跟他生活了十多年,对他这情况见怪不怪,但周及却很意外。
期间他们俩没说几句话,都是覃平年在说。酒精打开了他言语上的任督二脉,他真的太能说了。
“其实在我看来,你改不改名什么的都不重要,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就行了,”覃平年对周及说着,“但你要知道,女人呢,凡事非要个态度,你不改名她就以为你要回周家。她们的逻辑思维跟咱们男人不一样。说多了你们不懂,等你们以后讨了老婆就知道了。”
周及已经吃饱了,他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就用吃完的烧烤签做着投壶游戏,一根一根地向桌面的金属小垃圾桶里投。时不时附和着点点头,敷衍地表示他在听。
他抬头瞅了瞅覃尚,覃尚跟他的状态差不多,用那些烧烤签在桌面上不知摆着什么阵。
“如果你还做不到把我当成你亲爹,没关系呀,”覃平年伸手过来拍了拍周及手背,“你这样州州,你可以先跟我交朋友,咱们做兄弟......”
“你喝多了爸,”覃尚拿走了覃平年的酒杯,“别喝了。”
覃平年伸出手:“杯子拿回来尚尚,听话,爸这样喝酒的机会可不多。”
这就是传说中的酒场无父子?现在要跟他称兄道弟,那么再喝一会儿整不好他成爹了。
周及干笑两声看着覃平年跟覃尚一个藏酒杯,一个抢酒杯。覃平年甚至因没坐稳直接人仰马翻在了地上,然后哈哈大笑爬起来。惹得周围桌坐着的都看过来。
周及见过这个岁数的男人喝多的样子,但从周建培身上绝看不到这种状态。喝多了的老周每次被助理送回家,除步伐轻飘外,思路依然清晰,绝不会有任何反常举动。
今天可真是小刀捅屁股,开了眼了。
正僵持的时候,覃平年突然收敛。周及回头一看,是朱慧琴来了。
在家里他生着这女人气走的,再见后竟没想着那些事了。他只想朱慧琴能把覃平年拎走。
扶着椅子坐下的覃平年表情也跟着静下来,但他脸上酒色是藏不住的。朱慧琴不用问都知道他是喝了多少。
覃尚起身对找过来的朱慧琴说:“妈,你要吃点什么吗?”
“我不饿,”朱慧琴伸手将周及衣服上沾的一次性筷子外包装摘掉,“还要在外面坐什么时候,走,回家吧。”
在周及看来,朱慧琴对他说这些话,就代表是在间接认错了。他反正气也生过了,家也出走了。
倦了。
他抓过书包背在身上打算去结账。
朱慧琴见状快速从兜里掏出了沓钱,零整都有的递给周及,她没明说,但周及知道是让他用她给的钱去结账,他拿上钱就走。
店里更是桌桌爆满的状态,周及在明亮灯光下边走向收银台边大概数了数朱慧琴给的钱。
真够要命的。那么一大把,结果三百块都不到。
“老板!结账!”周及对着看起来空无一人的收银台喊了句。
“哎!来咯!”
周及搭眼便认出了帘后出来的是那天在滑板广场碰到的程思卓,他笑了:“这是你家的店?”
程思卓也认出了周及:“是六十分啊,对,程记烧烤,我家的。”
“我有名字。”周及将手里结账单递过去。
程思卓低头查看着:“阿尚也来了?”
阿尚......这他妈是什么诡异的称呼。
周及指了指外面:“来了,在外面。”
“三百二,”程思卓抬头道,“零头不收了。”
周及数着手里的钱,他以为零头是二十块。正递过去三百块的时候,程思卓伸手只扯走了两张一百的。
周及:“少了一张。”
“就要这么多,”程思卓含笑说着,“欢迎下次光临。”
真没见过这么抹零的。周及转身前挥了下手:“谢了。”
周及从店里出来的时候,那三口人已挪到路边等了。而他们刚才坐的那桌早就收拾完了。
覃平年是开着他那辆驾校车来的,他来那会儿店前车位还不紧张,现在已经停的特别拥挤。以至于他的车所处位置特别刁钻。
他不是想要酒后开车,他就是想挪个车。尽管如此,朱慧琴仍然坚持她来挪。
“跟你说多少回了,你一点儿错都不要犯,别抱有侥幸心理,万一就抓住你了呢,”朱慧琴拿了车钥匙绕到驾驶位旁说,“真要是被抓到了,轻点你的工作没了,重了的话就不好说了,孩子们以后可能要考公检法的,你晓不晓得。”
“是,”覃平年认怂道,“我不开,你来开。”
覃平年虽自己不上手,但非要给朱慧琴指挥。他晃着身体围着车转了一圈便开始各方位打手势。
看得出来朱慧琴很久没摸车了,虽然方向盘在她手里,她看起来也很冷静,但那车的整体走势过于不熟练。好在花了点时间,最后没剐蹭到周边车,安稳的开了出来。
上车后周及和覃尚坐去了后座,周及坐好后跟覃尚说:“这是程思卓家的店。”
“对。”覃尚回道。
“刚才他给结的账,三百二给只收了二百。”
紧接着覃尚连着拍了几下手,周及还以为是在鼓掌,结果是在打蚊子。他看笑了,觉得覃尚一本正经搞笑的样子好玩极了。
车厢里都是酒气,回去路上四个人都没说话。周及窝在后座吹着窗口挤进来的风,想到自己是摔门出来的,现在又坐上车跟回去就多少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不禁暗叹这三口人配合打得真是好。覃尚先是跟踪定位,覃平年再来劝说,朱慧琴最后收尾。
这三人循序渐进地将冲动上头的他控制在了可控制范围内。
走路好像是走出了很远,开车减少了时间。
回到小区车停好后,覃平年笑着对下了车的两个儿子说:“看看你妈这车技,作为他的教练,我很骄傲,等你们高考结束后,考驾照的事也都放心交给爸。”
朱慧琴将车锁好:“先别想那么远了,把今天为什么喝酒的事好好说说。”
覃尚跟周及先走一步开门进了屋,回到房间的他们再就没管外面的事。
周及洗漱过后躺床上就睡,半睡半醒的时候他听到覃尚出去了一次。
再睁开眼睛已经马上十一点了。他慌张坐起来,对床覃尚已不在。
闹钟共用一个,怎么闹钟他没听到?覃尚也没叫他?
想到都已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了,他就不急了,急也没用。
周及以为家里就剩他自己,从房间出去后才发现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朱慧琴。
“我好像错过了闹钟,”周及没什么情绪地说,“覃尚也没叫我。”
“是我没让他叫你起床的,”正缝东西的朱慧琴看向了墙上挂钟,“等会儿你爸回来接我们。”
“要去哪?”周及问。
朱慧琴将手里线咬断:“附近开了家兆宁菜馆,正好老板娘是你爸的学员,我们俩想带你去尝尝。”
“我......”
朱慧琴起身道:“班主任那边我打电话给你请过假了,下午再送你去学校。”
“不等覃尚放学吗?”
“尚尚说中午有事,要在学校食堂吃。”
“你们代老师说你作文写的很厉害,”朱慧琴笑着说,“之前问你成绩时是不是谦虚了,还说自己是个差等生。”
大师兄本名叫代兴,应该是跟朱慧琴多聊了几句。对此周及有口难辩,他没有谦虚,在兆宁那边他成绩确实是很一般。
“以后再有你的快递,妈都给你放这个柜子里,等你回来自己拆,”朱慧琴打开电视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了个快递盒,“这花洒我看便宜就在网上买了,谁知物流那么慢,中间还丢了一回,昨天才到,你拿过去先换上用吧。”
就是周及找快递时看到的那个,他上前接过盒子:“好。”
昨夜到现在,周及对这个家绝望过,也对这个家重新燃起了点希望。
他的心结松了不少,他过于抗拒和紧绷让他对这个家充满了偏见。现在他不能说是完全接受,只能说是愿意试着去缓和下来。
中午这顿饭是周及到这边来吃的最饱的一顿,虽然他的亲爸亲妈跟他一起吃,但他还是十分想老周。
朱慧琴和覃平年谁也没再说不愉快的话,陪他吃了想念的味道后还说要多学几道兆宁菜在家给他做。昨晚的事让他们似乎做了深度思考,周及看得出他们在讨好他,他们想留住他。
覃平年先送朱慧琴去超市,后送周及去学校,在学校对面他还给周及买了两杯冰奶茶。
不像以前家里只有他自己,周及吃什么喝什么都不会想着别人。
现在要是一样东西有两份,那么他必然会把其中一份给覃尚。要是只有一份,那他也会做好分覃尚半份的准备。
回了博约楼的他先去了文一班。见教室里都在休息就没敲门,而是轻手轻脚进去把其中一杯冰奶茶放在了覃尚桌上。
覃尚的头埋在臂弯里,看样子睡很久了。
他拿起笔在覃尚草稿纸上画了个箭头指向那杯奶茶,然后写了几个字:咱爸给买的。
覃尚应该会认得他的字。就算认不出,跟覃尚有同一个爸的也只有他了。
周及到班级时还有将近一小时才结束午休。
教室里的同学大多趴在桌上午休,也有宁愿下午困死中午也不愿睡觉的。
何前午休在寝室,到上课才会来。祝梦瑶家住学校附近,这个时间也不在。他座位附近只有汪洁在翻着本被她包了书皮的言情小说。
周及悄声走回座位把汪洁吓得啧了声,然后她说:“管你叫学霸你不承认,你文综分都超姜雨婷了。”
“什么?”周及确实没听清汪洁在嘟囔什么。
“文综分出来了,你班级第一。”
周及坐下后在他乱糟糟桌面上看到了那套满是红笔批改印记的文综卷。他扫了几个大模块后回头:“以前咱班最高的同学这次多少。”
“姜雨婷二百零三,”汪洁说,“你二百三。”
“中间没人了?”
“没了。”
姜雨婷在周及没来之前是班里文综一姐,每次文综小考她都稳居首位。这次周及卷面分压过了姜雨婷近三十分,甚至排到了文一班上游。
这让作文拿过满分的他在同学们眼里又牛逼了一次,大家都确信他是个学霸。
至此要是再狡辩,就显得矫情了。
学霸就学霸。周及这辈子还没当过,他想那就先随便过过瘾吧,反正早晚会露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