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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山贼劫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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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容来到尼姑庙不久,就和这里的尼姑成了好朋友。
每天早晨,她早早起来,将整个院落打扫得一干二净,她经常帮助伙房的尼姑做饭做菜,普普通通的素食在她手里往往都能便成又好看又好吃的美味佳肴,闲暇无事,她便纺纱织布,给庙里的尼姑们做衣服。
“容儿妹妹,你的手艺这么好,你是否可以尝试着织一些绫罗绸缎以及蚕丝织物,说不定你也能织好呢。”一个小尼姑指指前来上香的太太们身上穿的衣服,“那些织物比粗布可要好看多了。”
“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是应该尝试一下。”于是,心灵手巧的杜玉容开始尝试用各种材质织布,在这尼姑庙中,倒是比在婶娘家清净,没有人打扰她,她可以精心去研究。
很快,尼姑庙的香火比以前更旺了,人们更喜欢到这家尼姑庙来上香,因为顺便还可以买回一些做工精美的丝织品,绢织品,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大家都知道,这些漂亮的饰品都来自尼姑庙里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孩子。
又是三年。杜玉容年芳十六,细眉大眼,樱桃小嘴,楚楚可人。
话说惠子宣脑子聪明胆识大,很快,在镖行成了远近闻名的人物。在一次压镖行动中,他单枪匹马,斗智斗勇,最后,就一批价值连城的货物送到了指定地点。这次行动引起了京城总镖行老板廖林生的注目,廖林生见他眉宇间气宇轩昂,个性率直刚毅,便将他收到身边重点培养。现如今,他已是一个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英俊少年。
三年来,惠子宣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杜玉容。有多次,他想放弃这一切回去找玉容,但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无法给她安逸的生活,他总是告诫着自己,不管怎样,玉容终究是一个出身高贵的小姐,倘若自己不干出一番事业来,坚决不能辜负了她的一身,也是凭着这样的信念,三年来他处处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才有了今天的成绩。如今,他觉得是应该到了把她接到身边的时候呢。是啊,虽然日子还无法过得荣华富贵,但粗茶淡饭应该是绰绰有余了,他的玉容也许还在凶恶的婶娘和马屠夫身边过着牛马不如的日子,一想到这里,惠子宣连夜便出发,快马加鞭赶到江南桥镇,他要去迎娶他心爱的新娘!
杜玉容的能干和美貌,让多少男子羡慕,让多少女子嫉妒。
前来提亲的媒婆不计其数,都被杜玉容一一谢绝。
年轻的山贼严雨繁早就看上了杜玉容,屡次提亲,遭到拒绝。
“不行,今生今世,我非杜玉容不娶,既然她一再拒绝,我就来个硬的,小的们,今天晚上,给我闯入尼姑庙,将这小妖精给我抢回来!”严雨繁烦躁不安,“我是该有个压寨夫人了,我看除了杜玉容,谁也配不上。”
“是,大王!小的们今天就给你抢回来!”山贼们蠢蠢欲动,他们也指望着大王能办一门亲事,让这寂静的山寨热闹起来。
“今晚你们就动手!记住,只准抢人,不许杀人放火!”这年轻的山贼常常告诫自己的手下一定要遵守行规,良民百姓不能杀,不能抢,要杀要抢的都是那些贪官污吏。当然,今天是个例外,今天要抢的人可是未来的压寨夫人。
“是!”山贼们开始行动。
“快,给我冲进去。”严雨繁一声令下,山贼们冲进了尼姑庙。
一名山贼将黑布蒙了杜玉容的头,“对不住了大小姐,我们大王接你去做压寨夫人呢。”
众多小尼姑哪是山贼的对手,尽管她们拼命阻拦,但杜玉容还是被劫走了。
“玉容,我回来啦!玉容,我回来啦!”一下马,惠子宣便奔进院子。
“是子宣回来了?”婶娘一看来人是惠子宣,他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穿着威武鲜亮的段子,“哎呀,是我的侄儿回来了。他叔叔,他叔叔,你侄儿回来了!”
“叔叔好,婶娘好。”惠子宣作了个揖,“咦?怎么不见玉容,玉容到哪里去了?”
“你玉容——”马屠夫刚想说话,被婶娘一把拦住。
“嘻嘻,你玉容长得漂亮,她啊,待不住这个家里,早就——”
“早就怎样?”惠子宣睁大眼睛。
婶娘甩甩手,“哎,早就跟个年轻后生跑了呗!”
“你说什么!”惠子宣抽出利剑,架在马屠夫脖子上,“说!玉容在哪里!是不是你欺负她了!你把她藏在哪儿了,快说!不说我杀了你!”
“哦。我说我说。”马屠夫吓得面如土色,连裤子都尿湿了,“你先把刀子放下,先把刀子放下。”
“你还在耍花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惠子宣!”惠子宣怒吼一声。
“我说我说。你的杜玉容,被一个尼姑带走了。”马屠夫浑身发抖。
“什么?尼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婶娘朝马屠夫使了个眼色,“她看到你久久不来接她,以为你变心了,就天天在家里哭啊哭,后来干脆心一横,就上山当了尼姑。”
“你说的是真的?”惠子宣放下利剑,含着眼泪问,“我不是叫她等着我的吗?”
“那都怪你,三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人家姑娘哪里受得了?”婶娘假惺惺地说。
“她走的时候没有交代什么吗?她在那座山?”
“这就不知道了。”婶娘摆摆手,“你还是自己去找吧。”
“你,你手上是什么?”惠子宣一眼看到了婶娘手上戴着的绿指环,他抓住婶娘的手。
“呀,你抓疼我了。”婶娘想抽开手,惠子宣牢牢抓住不放。
“玉容的指环,怎么会在你的手上!”惠子宣咬着牙问,“你们莫非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
“没有没有啦。”婶娘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玉容哪里会像你这样没良心,她看我好心收留了她这么多年,走的时候就把这个留给我当纪念了。她啊,可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我一直都想着她呢。”
“真的吗”惠子宣不相信地问。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这孩子多孝顺你是知道的。”马屠夫附和道。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暂且信了你这一回。”惠子宣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这么多,先换你的指环。不够的以后我发达了再补给你。”
“就这么点啊。”婶娘不高兴地说,“我这指环可比你这大洋值钱多了。”
“再给你加两个,换不换!”
“好好好,换!换!谁叫你是我侄儿呢,吃点亏就吃点亏罢了。”
惠子宣开始四处打探杜玉容的下落。他查遍了附近所有的尼姑庙,最后,在一个香客那里打探到,杜玉容所在的尼姑庙就在明丽山。
惠子宣不顾天黑,只身一人赶往明丽山尼姑庙。
“施主何事?”守门的老尼姑问道。
“阿弥陀佛,你们这里可有一名叫杜玉容的女子居住在此地?”
“你是?”
“我是杜玉容的,哎,怎么说呢。我是。”惠子宣不好意思地说。
“莫非你是惠子宣?”老尼姑问。
“正是。敢问大师怎么知道小生的名字?”惠子宣奇怪地问。
“常听玉容提起你,你是个好人啊。”
“真的?”惠子宣欢喜地下马,“玉容果真住在此地?能否叫她出来一见?我想把她带走。”
老尼姑叹了口气,摇摇头,“你来晚了一步。”
“怎么?”
“在两个时辰前,一群山贼把她劫走了。”
“啊?”
山贼们大摆宴席,热闹非凡。
杜玉容被捆绑着坐在洞房中,嘴里塞着一块布,她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心里着急得如同火燎。想想自己好不容易逃到这尼姑庙中,本想佛门清净之地,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事了,没想到居然被这群山贼抓到此地,宣哥哥一去便是三年,杳无音信,也许他已经变心了,若非如此,为何三年来他从未回来看过她一次,现如今,自己已经成了任人宰割的孤家寡人,挣扎不得,逃脱不了,这能在这里等死,想到这里,潸然泪下。也罢也罢,既然宣哥哥不要自己了,嫁给谁不是一样,别说是一名山贼,就是一名囚犯又何妨,反正心已死,哀大莫过于心死。
杜玉容听到有人轻轻推开门,她睁开眼睛一看,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男站在她面前,朝她微微一笑。
白衣少男取下她口中的布,“叫他们要礼待你,他们如此不听话。你饿吗?”
“你是谁?”杜玉容问。
“我是他们的头,他们叫我大王,我叫严雨繁。”白衣少男彬彬有礼。
“你是大王?”杜玉容站起来,惊愕地看着他,她不敢相信,在这山贼中居然有这么英俊有礼节的大王,在她想来,他们应该和马屠夫差不多。
“很意外吗?希望你并不是这么讨厌我。”严雨繁递给她一盆糕饼,“我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请你上山,但是,我实在是太喜欢小姐了,你让我情不自禁。”
杜玉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求你,大王,我看你通情达理的样子,求你饶过我吧,小女子心中已经有了心上人。”
“什么?你已经有了心上人?”严雨繁露出一丝不快,“就算如此,按照这山中的规矩,你我已经算是拜过堂成过亲了。我若就此放你走,我这个大王的尊严何在?依我看,你还是安安心心地在此地做你的压寨夫人吧,我会好生对待你的。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一个粗人。”
“不,求你放过我吧。他回来若是找不到我,会发疯的。”杜玉容拉住他的衣角不肯放手。
“也罢也罢,我不勉强你。你在这里先住一段日子,等你想通了再说吧。”严雨繁摆摆手,“刘妈,好生伺候着夫人。”
严雨繁转身离去。
“回来,回来,放我走!”杜玉容哭喊着。
“姑娘,还是先吃些东西吧。”刘妈递给她一些糕饼,“其实啊,我们大王可真是个好人,你啊,慢慢就了解他了,说不定到时候赶你下山你都不肯呢。”
“不,我今生今世要跟子宣哥哥在一起。”
“谁是子宣啊?”丫头问。
杜玉容将家里发生变故,一路逃到江南,在婶娘家和尼姑庙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刘妈。
刘妈听得唏嘘不已,“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不过眼下你既然已经被抓到此地,想逃走却是比登天还难。想当年我被抓到这山寨中来,也一心想要逃走,却一直没能逃出去,后来便死心了,跟了这里的山贼,一晃都十年过去了。不过你是有心上人的,若不能忘却过去,你是不会像我一样死心塌地地呆在这山里的。”
“刘妈,你能想想办法让我逃出去吗?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的。”杜玉容跪倒在地。
“快起来,快起来。”刘妈叹了口气,“就是我想帮,恐怕也帮不了啊。不过我们大王心地善良,他不像其它山贼那么鲁莽,我想,日子久了,等他气消了,咱们再求求他。”
“嗯。”杜玉容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惠子宣来到山下已经多日,无奈整座山都被山贼层层把手,他要登上山顶见到杜玉容,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他决定驻扎在山下,伺机再上山救人。
这一日,刘妈下山去买些针线,返回时被一个眉清目秀的少男拦住。
“大妈能否借一步问几句话?”少男正是惠子宣。
“你有什么事吗?”
“我看到大妈从山上下来,我想打探一件事情。”
“什么事?”刘妈警觉地问。
“请问山上可有一位叫杜玉容的小姐,长得美若天仙的小姐?”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山上有位叫杜玉容的小姐?”刘妈倒退了几步。
“真的。她果真在山上。”惠子宣一把抓住刘妈的衣服,“可否想办法带我上山?”
“你难道是惠子宣?”
“你,如何知道我的名字?”惠子宣诧异地问。
“唉。说起来这个杜玉容可真是命苦啊。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了。眼下,她被软禁在山上,大王等待着她想通了,永远留在山上。”
“这么说,他们还没有成亲!”惠子宣看看天空,“谢天谢地,我算是没有来迟。”
“礼是已经成了。不过玉容姑娘不依从,俩人还没有圆房呢。我们大王也不是鲁莽的人,他说要等到小姐想通的那天。”
“小姐现在是什么想法?”
“小姐,唉,整天以泪洗面。我看得出来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对你也是一片痴情,否则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话。她是日日夜夜在等着你呢。”
“唉。”惠子宣跪倒在地,“大妈,能否助我一臂之力?”
“我看你要救人比登天还要难。你怎么上的了这个山,我这个半老太婆又能帮你什么呢?”
惠子宣想了想,从胸口掏出一枚绿指环递给刘妈,“你帮我把这个带给玉容,告诉她我在山下想办法,让她一定要等着我!”
“好。我替你捎给她,不过,你要想什么办法呢?”刘妈担心地问,“你单枪匹马,哪里是大王的对手,大王虽然比较好说话,但玉容比较是他心爱的女人,他哪里肯放手,何况他们已经成亲了,他是丢不下这个面子的。”
“容我好好想想。”惠子宣握拳敲敲自己的脑袋,“我和她,为什么这么难呢!不过,总会拨开云雾看见青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