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官人，你滚吧》十一点差三分

5、第五章

　　尸体很多，一排一排的，有的没头，头在的被缝得歪歪扭扭，不过相同的是都散发着恶心的臭味，看来存放很久了。

　　“切，还没有我的针线功夫好，连我也不如”，宋毅歪着脑袋，阴森地对着贾舒笑，“下次如果有机会找到颗脑袋，我乐意代劳。”

　　贾舒吓得缩紧脑袋，不一会儿，因为受不了恶臭味，跑了出去。

　　“看来县令也第一次来”，宋毅带好手套，“这些尸体都等不急了也等不了了。”

　　宋毅无害地笑着，“我碰巧几年前学习了人体构造”，突然声色一转，“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谎的。”

　　沈麟看着宋毅打量着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抬起他的手像是举行某种仪式，看起来像是在征求死者的同意。

　　宋毅一点一点掀开白布认真查看每一处身体部位，等到一切结束后，把死者放好。

　　“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天，准确来说是昨天晚上”，宋毅温柔地擦拭死者身上的泥点，“他们都没能给你好好擦一擦”，“昨天雨下的很大，你不知道突然被什么吓到跑了起来，你试着求救，可雷声实在太大了，没有人听见，或许有人听见了，可那又怎样你的声音开始渐渐变得嘶哑，到最后已经发不出声音，声带肿胀，很难过吧，说不出话，没有任何希望。”

　　“你中途被绊倒摔了一跤，膝盖和脚都受伤了。”宋毅揉着死者腿上的淤青，“你一瘸一拐，最终没能逃脱，你开始孤注一掷与那人撕打，你常年劳作力气大，开始时是占上风的，手指缝里残留了不属于你的血迹，突然你的膝盖被再一次被用力击打，疼得再也站不起来，你爬着想要离开，在雨水里挣扎，手指里满是泥土，腿上也都是擦伤。”

　　宋毅抚摸着死者脖子上的勒痕，“可那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你，用腰带勒紧你的脖子，你渐渐不再反抗，你被放下，倒下的时候脑袋砸到了石头，不过你已经感受不到疼痛，意识在一点一点模糊，你望着漆黑的夜晚，天上没有星星，没有月亮，脸上是一滴一滴的雨水，然后结束了这一生。”

　　沈麟感觉宋毅像在告诉自己，又像是在与死者交谈，又像是在自己对话。

　　宋毅慢慢地为死者盖上白布，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闭上眼睛。

　　“那雨下的真的好大。”宋毅睁开眼睛变回了以前的样子，“你连伞也不带，我真的好担心。”

　　沈麟无声地看着宋毅，一刻也没有移开。

　　“你最后很绝望吧，离开这个世界”，沈麟心疼地摸着宋毅的脸。

　　宋毅单纯地笑着，眉眼都是弯弯的，“没有，我当时想这都是一场梦，反正也不疼，醒来就好了。”

　　贾舒在外面喊，宋毅和沈麟这才出去。

　　“大人，怎么样有眉目吗？”贾舒扇着风想离宋毅远远的。

　　宋毅翻了一个白眼，对着贾舒抖了抖手套，贾舒呛得着咳嗽，“没有，看不出来，以后别再来找我，爷没空。”宋毅直接把手套扔到贾舒的怀里。

　　贾舒拿着手套烫手，立刻扔得远远的，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宋毅正要走突然回头，指着贾舒的鼻子，“把尸体都葬了，选块好地。”宋毅凶狠得眯着眼睛，做了一个砍脑袋的手势，“要让我知道你敢骗我，你下去陪陪他们也挺好。”

　　贾舒吓得跪在地上磕头。

　　等到宋毅他们走后，贾舒起身拍拍身上的土，扶正官帽，神态与那个畏畏缩缩的贾舒完全不一样，眼神变得狠厉，稍后就去了赵府。

　　“大人，宋毅什么也没发现。”贾舒嘲笑，“不过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不成威胁。”

　　赵玄德摸着胡子，“不要小看宋毅，我府里的侍卫功夫也都不差，没一个挡住的，都是群废物”，窗外传来一声猫叫。

　　“大人何时屋里养猫了？”贾舒看着那猫一步一步走过来跳在赵玄德怀里。

　　“前天。”赵玄德抱起猫，一下一下顺毛。

　　“这猫真乖。”贾舒话没有说完，就听猫的一声惨叫。

　　赵玄德一点一点用力掐着猫的脖子，看着它在自己怀里挣扎惨叫，笑得越来越恐怖。

　　猫一会儿就没气了，赵玄德把猫扔到地上，漫不经心地用手绢擦了擦手，看着捂住嘴的贾舒，“给我好好盯紧沈麟，下去吧。”

　　宋毅刚刚回家就看见夜影抱着滚滚在猪窝睡觉，嫌弃地考虑要不要叫醒他。

　　夜影被声音惊醒，揉揉眼睛，眯着眼一看是宋毅，便要叫出声来，低头一看怀里的滚滚，吓得捂住嘴巴，夜影委屈得看着宋毅压低声音说：“主人，你可回来了，这小祖宗满院跑，我拦住，它就开始一直追我，好不容易才睡着，我太难了。”

　　夜影尝试着放下滚滚，一放就哼哼，吓得夜影赶紧抱紧，委屈地看着宋毅。

　　沈麟笑得起不来身，拍拍了宋毅的肩膀回了里屋。

　　宋毅声色沉重地看着夜影说：“这是你第一次出色地完成任务，再接再厉。”说完就走了。

　　夜影欲言又止，眼泪汪汪地看着宋毅的背影，委屈地看着滚滚，算了就当自己抱了一块猪肉，正想着猪排骨突然就换成被猪排骨追，夜影想死的心都有了。

　　“滚滚和夜影倒是挺投缘。”沈麟笑着铺床。

　　宋毅倒在床上压住还没铺完得褥子，脑袋枕着双手，翘着二郎腿，忍不住发笑，看向沈麟的眼睛，“估计他以后对猪肉都会产生阴影。”

　　沈麟哭笑不得，“你压着被子我还怎么铺，快起来。”

　　宋毅闹着孩子气，“我不起。”

　　沈麟无奈地看着宋毅，“还不起，是吧。”沈麟开始挠宋毅的胳肢窝。

　　宋毅忍不住哈哈大笑，想要推开沈麟，两个人拉拉扯扯，沈麟突然失去重心，直接压在宋毅的身上。

　　沈麟不说话，抬起一只手把宋毅凌乱的头发往后拢，笑着看向宋毅的眼睛。

　　宋毅也一动不动看着沈麟，过了一会儿，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别过脑袋，“我起还不行，你快起来。”

　　沈麟往里面一滚，“不铺了，就这么着吧，我也累了，直接睡吧。”

　　“好梦。”沈麟看着宋毅轻轻地说。

　　宋毅背过身子，停了一会儿等到沈麟睡着才回了一句：“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