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娇娇媳0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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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笑笑蹲在草丛后面，手指拨开一点叶子想看清到底是谁，被身后的人捂住了眼睛。
“我来看。”张千秋在她旁边轻声耳语，他不想对象看到这种事。
女孩没作声，相当于默认。
两人倒在草丛里，一人是王为，另外一个看身形确实不是王翠花。
张千秋眼睛都瞪大了，他还没见过这种场面，也没想到对象怀疑的是真的。
韩笑笑拉了拉他的胳膊，无声问结果。
张千秋收回拨开草叶的手，没有再捂着她的眼睛，一言难尽地点头。
韩笑笑正激动地要说些什么，就听到不远处有动静，凌乱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她赶紧拉着张千秋跑回院子里。
“怎么了？”见好友气喘吁吁，夏惊枝压低了声音问：“是王翠花还是？”
“不……不是！”韩笑笑把气喘匀，她眼底带着不敢置信和兴奋：“是冯寡妇！”
夏惊枝倒吸一口凉气，见张千秋点头，她不由看了眼好友。
太厉害了吧。
而张千秋则是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还好他没有别的心思，不然什么都逃不脱她的眼睛。
“应该是有人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来找你们……”韩笑笑话没说话，她就知道是谁了。
因为她听到了王翠花的尖叫，还有一片叫骂声：“你这个贱人！我早就发现你们眉来眼去的，原来真的勾搭到一起了！看我不撕了你……”
夏惊枝看不到热闹这个心急，她跑去拿了把椅子过来，站上去发现还差一截。
正在她抓耳挠腮的时候，旁边的男人忽然略蹲，右手抓着她的腿稍微用力，女人就坐到了他右肩。
男人扛着她起身的时候忍不住皱眉。
太瘦了，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夏惊枝有些恍惚，下意识伸手搭在男人头上。
柔软的发丝和他冷硬的外表截然不同，她呆愣愣地看着围墙外。
她还没回神，韩笑笑就让张千秋也把她举起来，因为他一边扛不起来，最后只能让她跨坐在他肩上。
韩笑笑趴在围墙上，全神贯注看热闹。
除了王翠花，还有王美丽和她弟弟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王美丽站在那儿，就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枝枝，你说这事不会和她有关系吧？”
王美丽的父亲是城里的知青，抛下王翠花跑了，她就让弟弟妹妹的父亲再次抛下王翠花，让王翠花难堪，沦为笑话。
王翠花这人最重脸面，知道这事肯定生不如死，以后在村里再也抬不起头。
王翠花不是偏心吗？她就要给她一个响亮的巴掌。
“如果是她的话，不可能只叫王家的人来。”夏惊枝回神，尽量忽视男人掌心透过薄薄裤料落在她腿上的灼热触感。
话音刚落，治保主任牵着大黄狗过来了。
“都在那干嘛呢？”他大声喝道：“大半夜的跑村尾来干嘛？”
大黄狗也吼着要扑上去，幸好治保主任牵住了绳，把它撤回来。
王美丽怯声道：“安叔叔，我娘和冯婶婶打起来了。”她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明显一副害怕极了的模样。
另外两个小的想去拉架，因为王翠花太凶狠跟要吃人似的，又不敢上前。
“王翠花和冯寡妇？”安主任不得其解，这两人平时也碰不到一块，怎么搁这打起来了？
等他过去一看，好嘛，冯寡妇衣衫不整，王为的裤子也被王翠花拽下来——
“你不是不要脸吗？那也没什么好遮的！”
与此同时，夏惊枝忽然感觉失重，男人又把她放回到椅子上。
韩笑笑避之不及，看到了半个屁股蛋，嘴里一直在呸呸呸。
张千秋懊恼不已。
外面哭骂声狗叫声混杂，安主任一个头两个大，这可是作风问题，哪怕宽松了点都不能这么搞。
他斥令王为穿好裤子，又让冯寡妇整理好衣服，最后干巴巴地劝道：“翠花啊，这事交给队里处理吧，你先把几个孩子带回去，队里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翠花嘴里还在骂骂嚷嚷：“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还敢出去找破鞋，你别劝，我今天就要弄死这对狗男女！”她一边说一边撸着袖子要冲上去打人。
安主任赶紧一把拽住，“咱可不兴打人，万事都有大队做主呢，你别冲动，不然有理都变没理了。”
“什么破鞋？我看你才是破鞋！二手货嫁给我，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黄花大闺女，胖得跟头猪一样还要逼着我和你做那档子事，看着我都犯恶心！”
王为怒目相对：“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老子早就受够了！不跟你离婚是看在我儿子的份上，明天就去公社扯离婚证！”
“做你娘的滔天大梦！”王翠花冷笑：“想摆脱我？这辈子都没可能，等着大队开会挨批吧，别以为我会这么痛快让你跟这个寡妇在一起，想都别想！”
又是一阵撕扯，女人哭哭啼啼的声音有些闹心。
夏惊枝不想再听了，她扶着男人的胳膊从椅子上下来，对韩笑笑说：“你们等一会儿再走，应该不会折腾太久。”
果然，安主任让她们一起去大队部，连夜找徐建国和夏老爹过来。
走之前，王美丽回头看了眼围墙，然后冷冷勾唇。
王可心被她诡异的笑吓到了，挨着弟弟走，不敢看她。
等她们走了之后，韩笑笑也和张千秋回去了，两人顺一段路，但是分开走，还没结婚呢怕人说闲话。
夏惊枝去洗了个澡，男人把竹竿上干了的衣服收进去，略微有些湿的裤子留在外面。
等她回房，男人在叠衣服，除了他自己的，还有她的。
坐在椅子上擦头发，她安静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有说话。
林风眠也没有出声，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打开衣柜放进去。
过了很久，才听见她说：“我跟你回首都。”
“……”
“嗯。”
男人动作稍微停顿，也没有多大反应。
睡觉的时候，她没有面朝着墙了，而是侧身看着旁边的男人。
他都是仰睡，姿势很板正，不会乱动，睡在那就不会挪窝，在胳膊旁边放杯水，第二天依旧还是原样。
夏惊枝挺佩服他这种习惯的，她有时候睡着了会乱蹬，踢没踢到他就不知道了，反正男人也没说过。
一夜无话。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星期后，韩家父母回来了。
他们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闺女的婚事，在看到张千秋后没有别的什么不满，只有一点：“笑笑是我们家唯一的独苗苗，我们不同意她和你去首都。”
“想结婚只有两个办法，要么你入赘，你们爱去哪去哪，我们管不着。要么你娶她，但是这辈子都要在胜利生产队生活。”
“自己选吧。”
张千秋难住了，很久没有吭声。
韩笑笑知道父母有些为人所难，哀求的目光投过去，韩父韩母纷纷避开。
不是他们狠心，实在是王翠花的前车之鉴在那儿。
王美丽的生父他们都知道，就是县城电机厂厂长的儿子，上次在国营饭店见到过，他身边还跟着一个相貌温婉的女人，和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比王美丽小一点，不过看起来也有十六七岁了。
这说明什么？他回城就结婚生子，压根没想过王翠花和王美丽母女俩。
一个本省的知青都是这副德行，更别说张千秋他家远在首都。
特别是得知他还要考大学后。
自家闺女几斤几两他们是知道的，也就读了个初中，上次在城里鼓励她是觉得大不了也考个中专，在村里也算是头一份了。
现在高中都稀少，更别提中专，要是毕业了可以直接去他们厂当正式员工坐办公室，这可是铁饭碗。
至于考到首都去上师范大学，想都不敢想。
就算考上了，和张千秋一起去了，万一他被迷花了眼怎么办？
他们这个小县城的姑娘都爱打扮时髦了起来，更别提首都的姑娘，水灵灵的家世又好，而且张千秋家父母都是工人，哥哥又是空军，这这么好的条件谁不心动啊。
他们怕女儿受到伤害，现在的态度就是——
结婚可以，要么入赘改姓韩，要么这辈子都留在本地。
这两样对张千秋来说都十分艰难，他父母千盼万盼等着他回去，留在这里不太现实。
至于入赘改姓韩，他父母更不会同意，而且哥哥没有结婚，愈发不会松这个口。
见韩父韩母冷冰冰的样子，他看了眼对象，叹了口气：“伯父，伯母，这件事我需要和父母去封信说明一下情况。”
“行，给你半个月的时间。”韩父也没有太过紧逼，“你好好考虑吧。”
张千秋垂头丧气回去之后，韩笑笑和父母闹了一通，哭着跑去保管室找夏惊枝了。
没有当着张千秋还在时发作是为了不损伤父母的面子，可现在她很伤心。
“枝枝，怎么办啊，我真的很想嫁给他。”韩笑笑头一回在她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爸妈让他要么入赘，要么不回首都。”
“你说我们还能有结果吗？”
夏惊枝悚然一惊，难道书里他们分道扬镳的原因不是因为杜攸？而是来源于韩父韩母？
“笑笑，你别哭，总有办法的。”夏惊枝一边安慰，一边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张知青怎么说？”
“他说要给他爸妈写信说一下情况，枝枝，他是不是不打算跟我好了？”在她看来，正常父母都不会同意这样的要求的，而且他家世也不差，不是非得找她。
夏惊枝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一条蓝色碎花帕子给她擦眼泪：“笑笑，你相信他吗？”
韩笑笑泪眼朦胧看着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相信他，可他不会为了我对抗他父母的。”
在她看来，张千秋的父母在他心里话语权很重，经常会有来信，而且关系很亲切，不像有些家庭那么冷淡疏远。
“他是男人，既然这件事韩叔叔交给他做抉择，那你就看他的选择。”夏惊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自己的感情史都是一片空白，也很难对别人产生信任。
她其实想的和韩笑笑是一样的，张千秋怎么可能为了笑笑违抗父母自毁前程呢。
要么放弃回首都，要么当个倒插门女婿，怎么看都难以抉择。
前程和爱情，选哪个？
如果是她面对这样的问题，大概是选前程吧，而且她也不认为会有人为了她放弃前程。
韩笑笑心里很难过，那种憋屈和闷痛袭击心脏，她不管不顾抱着好友的腰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夏惊枝的腰间衣服上都是眼泪鼻涕。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安抚地拍着女孩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哭声渐止。
韩笑笑收敛好情绪，吸了吸鼻子，用她给的帕子把眼泪鼻涕都擦干净，顶着两只肿得像桃子的眼睛跟她说——
“枝枝，我决定了，不管张千秋怎么选，我都要跟他在一起，除非他主动放弃我。”
她说的放弃是男人不在她父母面前争取她，如果是这样，不在一起也没什么可惜的。
“……好。”夏惊枝听到她哭到沙哑的嗓音，心疼地把搪瓷杯递过去：“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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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吃完饭，男人在洗碗，夏惊枝坐在灶前烧洗澡水。
她突然问：“如果是你怎么选？”
“你是会放弃我回首都，还是留在这里，或者当我家的上门女婿？”
问完，她又觉得男人不会搭理她，而且两人哪有笑笑和张知青那感情。
“上门女婿。”男人声线冷淡，把碗倒扣沥水。
“……”夏惊枝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男人不轻不重扫她一眼，拿抹布擦着灶台，没有再重复。
“啊？！”夏惊枝后知后觉，“为什么。”
林风眠懒得再说话。
没有为什么，不想放弃当兵，也不想放弃她。
……
现在是八月十二，农历六月二十八。
韩笑笑最近经常往保管室跑，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浓郁，仿佛那天的事只是一场错觉。
前几天水渠就完全挖通了，现在灌溉农田和菜地都够用，大坝被两个生产大队挖了两个很大的口子，以后就算是发洪水，也会通过水渠泄水。
挖的时候徐建国就考虑到洪水的事，避免危害农田和菜地，另外挖了几条疏通的水渠，到时候只要把另外水渠的堵住，就会往村里的排水沟那边走。
夏惊枝担心的大哥因为洪水筑大坝被卷走的事不会再发生，二哥也不会因为救大哥伤了腿。
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韩笑笑是个爱听八卦爱凑热闹的，这天她听到了一条消息，立马跑去找好友。
“小五！夏小五！”外面没见着人，她又跑去保管室里间。
“在仓库！快来帮我把这打扫一下，怎么这么多耗子屎啊。”夏惊枝拿着扫把和撮箕，都有些无奈了。
仓库她天天检查防潮和虫蚁，可老鼠怎么样都断不绝，今天打扫完明天一看，得又是一堆。
好在仓库封得严严实实，耗子钻不进去。
“来了来了。”韩笑笑抬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进了漆黑的仓库，无语道：“你怎么也不开个灯啊。”
夏惊枝尴尬一笑，“忘了，在家习惯了。”
家里到现在还没拉电线，之前男人有点忙她也没催，今天回去她打算问问。
有电灯泡还是好一点，不过没有也还行。
“我跟你说个事，你肯定不知道。”韩笑笑神秘兮兮道：“你猜猜和谁有关？”
“杜攸？”见她撇嘴，夏惊枝又猜：“王美丽？”
“对咯，就是王美丽。”韩笑笑从她手里拿过扫把扫墙缝：“她是真能耐啊，你知道她和孙家那桩婚事怎么着了吗？”
“推了？”夏惊枝讶异道。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的有些手段。
“差不多，但是又不一样。”韩笑笑叹了口气：“她的婚事落在她妹妹身上了。”
王可心比王美丽小两岁，今年十六。
夏惊枝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说同情吧也谈不上，这王可心也黑着呢，不然为什么以前王翠花只让王美丽一个人干活，不喊她做？王翠花宝贝的是儿子，她可不是。”
韩笑笑一边扫着黑色耗子屎，一边说：“只能说王美丽手腕更高一筹，把王翠花成功的哄住了。”
估计是在王翠花最需要依赖的时候，说了点什么蛊惑她，多半是什么以后肯定让她过上好日子之类的。
夏惊枝听完若有所思的点头，既然都不是什么好货，就让她们窝里斗吧。
“那王为和王翠花还是没离？”
“没呢，王翠花故意拖着他，现在天天吵架，在我家都能听见。”放下扫把和撮箕，韩笑笑靠着身后的土墙，说：“王为还挺硬气，和冯寡妇的事他一个人担了。”
这还真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毕竟王为在大家印象里就是不善言辞唯唯诺诺什么事都听王翠花的一个人。
要么是王翠花平时对他的压迫太狠，爆发了。
反正这事她们也就看看笑话。
“对了，最近粮食没少吧？”
“没有，我和徐叔说了，他每天下午都会过来看看，而且我哥和惊蛰他们也时不时从这走。”
上次窗户被人弄了条缝的事让她留了心眼，要是粮食少了这事她得承担主要责任。
除了怕队上的财产遭受损失，也担心连累到她阿爹。
“那就行，还是得多注意点，现在这粮仓可比之前满，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呢。”韩笑笑提醒。
“知道啦。”夏惊枝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问：“笑笑，你和张知青的事怎么样了？”
听到这，韩笑笑顿时垮下脸，手指抠着墙上的土灰，“就那样呗，我最近都是挑他上工的时候出来，到点就回家。”
“他也没有主动找我，像是在避着我，我也暂时不知道和他说什么。”
如果张千秋能硬气点，说一定要娶她，她还有勇气在父母面前帮他说话，可现在她没底了。
首都的回信应该没这么快到，她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等待处决的人。
夏惊枝看她半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问：“你想什么时候去县城？我明天有空。”
明天管匣子可以帮她顶一天，他要过来盘账。
“那就明天吧，对了，给林同志买的那件衬衣你是不是忘了拿出来啊，都没见他穿过。”
最近她经常去村尾老房子找小五聊天，看到林风眠的次数很多，还有两次在那吃完饭才回家。
只能说枝枝没吹牛，确实是他做饭，而且手艺还不差。
“……好像是忘了。”最近这么多事，哪还记得这个，她揉揉太阳穴：“我今天回去找找。”
傍晚，从保管室回到家，男人在院子里用水冲一条躺椅。
夏惊枝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心情不好了。
她直接从男人身边走过，招呼也不打一声去了里屋，用力打开柜门。
听到里面震天响的动静，林风眠有些不明所以。
又是谁招惹她了？
夏惊枝在衣柜最底下找到衬衫，她冷着脸扔到床上，“啪”地甩上衣柜门。
屋外的林风眠：“……”
看到衣服上起了皱褶，她又拿起来，用手扯平，还是有痕迹。
最后去拿了一个搪瓷杯过来，里面灌满开水，把衬衫放在桌上，慢慢地熨平。
男人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在熨衣服。
这件衬衣好像不是他的，应该是结婚时韩笑笑说的，她买的那件。
听到他的脚步声，女人也没有抬头，把他当空气。
过了很久，他憋出一句：“看到我的袜子了吗？”
“衣柜最下面那个抽屉，不是你自己收的吗？”她闷声道。
男人颔首，走到衣柜前，弯下腰打开抽屉。
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棉短袖，背部线条紧绷，隐约能看到脖颈上的青筋。
夏惊枝看了两眼，又看了两眼，才收回目光。
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男人这是故意在跟她搭话？
“林风眠。”
“嗯。”
“你今晚睡躺椅吗？”她若无其事道：“我给你准备条薄被。”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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