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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娇娇媳027 ...

  •   安南被王美丽劝了一阵才气呼呼地拿着饭盒往来时的方向走,她一定要回去跟她妈说,夏惊枝这女人没少在表哥面前挑拨离间!

      这些都要让妈妈写在信里,反正大姨和表哥不亲,表哥也不会主动开口和她解释。

      她就是看不得夏惊枝这幅得意嚣张的样子。

      王美丽赶紧跟了上去,走之前还望张千秋那里看了一眼,韩笑笑把筷子递给他,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的笑容都很碍眼。

      等她们走了,夏惊枝才收回目光,瘪着嘴在男人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我脚好痛啊。”

      林风眠在旁边,她总是下意识抱怨,自己也没发现是撒娇。

      “磨出泡了吧?”夏二哥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侧头看她:“回去用针挑了上点药,你这体格在村里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韩笑笑也是从小到大不用做事的,但身体素质比她好太多了,就算走个十里路都活蹦乱跳啥事儿没有。

      自己这妹子就是养得太娇气了,跟块豆腐似的,碰一下就碎。

      夏小满帮小姑姑说话:“她是担心小姑父还有你和大伯饿了没饭吃,才走这么快的。”

      “是吗?”夏二哥眉开眼笑:“我就知道我家幺幺是关心哥哥的。”

      夏大哥悄摸从他碗里夹了块肉,没有吭声。

      “我才没有。”夏惊枝抬手拍着男人后背的石头灰,否认道:“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们河坝挖的怎么样了。”

      “嘴硬,害羞。”夏霜降慢悠悠补充。

      “要死啊!”夏惊枝从旁边捡起一个碎石子往他脚边扔:“你凑近点,过来,我让你看看我害不害羞。”

      “不要!”夏霜降朝她吐舌头:“娇气包。”

      夏惊枝哼了一声,见男人安静吃着饭没说话,再看看他没动的苦瓜,好奇道:“你不喜欢吃苦瓜啊?”

      现在是盛夏,怕他们在这里中暑,夏老太总是煲一些解暑的汤炒败火的菜。

      她平时还真没注意男人不爱吃苦瓜,因为没看到他浪费过食物。

      “嗯。”林风眠眉头都没皱,吃完饭,把吃剩的苦瓜又送到嘴里。

      “不爱吃就不要吃。”夏惊枝拿过他的碗,起身走到她大哥面前:“哥,吃吗?”

      “来来来都倒我这儿。”夏二哥率先拦住妹子的手,“我爱吃。”

      夏家人都爱吃苦瓜,每天变着花样的苦瓜炒蛋凉拌苦瓜黄豆苦瓜汤。

      夏惊枝没有犹豫,全部倒给他,然后把碗给小侄子带回去。

      林风眠全程看着她的动作没有说话,女人摸了下他后背:“全部汗湿了,你们换衣服吗?换我回去拿。”

      “换啥哦,这种天气穿衣服就会湿。”夏大哥因为出的汗太多,衣服上还有一层白色的盐霜。

      还有青壮年没穿上衣,赤着胳膊露出结实的肌肉。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先回去。”男人忽然出声,“我们要上工了。”

      “哦。”夏惊枝走路有点一瘸一拐,林风眠眉头紧皱,夏二哥直接喊:“小满,把你小姑姑背回去。”

      “得嘞。”夏小满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平时去山上捉知了猴都不带她。

      走到小姑姑面前蹲下,见她扭扭捏捏的不肯上来,直接上手:“我还要上课呢幺幺,我爸在那磨鞋底准备揍我了。”

      夏惊枝回头一看,夏二哥抬着脚笑眯眯地在石头上摩擦。

      她没忍住笑出声,顺势趴在小侄子背上:“你要是背不动就把我放下来。”

      “小瞧谁呢。”夏小满哼道:“好歹我也是个男人,背你还是没问题。”

      他小姑姑轻得很,跟每天没吃饭一样。

      但他没吱声,因为在家里的时候亏不着她,他小姑父更不像会亏待她的人。

      “行行行,夏家的小小男子汉,待会儿回去我给你两块钱,晚上回来给我带根冰棍儿?”

      “小姑父不要?”

      “顺便捎一根吧。”

      夏霜降在旁边慢悠悠跟着走,从这里回到村子里也要二十来分钟,夏小满步伐很稳,一点也没有颠着她,直接把她送回老房子。

      “喏,别忘了啊。”夏惊枝站在家门口,从兜里摸出两块钱给他:“收好了。”

      “知道啦。”夏小满美滋滋:“我们去上学了,晚上过来找你。”

      看着两兄弟在两边长满青草的小路上越跑越快,夏惊枝挥了挥手,准备回房午睡一会儿。

      坐在床边,脱了鞋,看到脚后跟磨出来的鲜红血泡,她手里捻着用火柴烤过的银针,不敢下手。

      犹豫再三,还是放下针,躺倒在床上。

      下午她去保管室上工,现在就是锄地的活儿,分发完农具她去仓库看看有没有耗子,粮食有没有受潮。

      交完公粮剩下的粮食除了一部分入库留作应急备用外,另外大部分都按人头分了下去。

      小孩粮食一年定量是四百斤,劳动力是六百斤,现在早稻刚入库分了一部分下去,剩下的要等中稻和晚稻成熟。

      夏惊枝和林风眠也有粮食,因为他们两个人一个天天满工分一个是脱产干部,按照工分带粮原则,他们进完粮还有钱进。

      就两口人也吃不完这么多粮食,她和林风眠商量了下,把多余的粮食给夏家送过去。

      夏惊蛰三兄弟都是半大小伙,吃饭那可是能用盆算了,虽然夏家劳动力多粮食不缺,但余着不也是余着么。

      林风眠对这些事向来不怎么关心,都随她去。

      夏家也不会占闺女便宜,经常送菜送蛋过来,上次还问她要不要养鸡,被她婉拒了。

      她不太喜欢扫鸡粑粑……

      把库房也打扫了一下,她慢吞吞挪到外面看看风景。

      金黄的稻田又插上了绿油油的秧苗,妇女们在地里干活,现在也差不多能收花生了。

      韩笑笑吃着半拉西瓜走过来,随手递一块给她:“看什么呢?”

      “那边过去就是大坝。”夏惊枝接过西瓜,指尖把外面的瓜籽抠掉才送到嘴边,“我哥他们都在那干活。”

      “张千秋不也在那干活吗。”韩笑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啃着瓜皮若有所思:“你是不是想你家林同志了?”

      “才不是,就是有点闲得慌。”

      脱产干部就是可以脱离劳动生产,一样算工分参与队上年底的分红,丰收带着崽在徐叔家窝着,连猫都没得撸。

      “要不去瓜田摘瓜?我刚买了一个回去,剩下的打算下午送去知青点。”

      “行吧,我把门锁一下。”夏惊枝转身去里面拿钥匙,仓库门和保管室的门都仔细锁好。

      蓝天白云,走在开满野花的小路上,心情格外舒朗。

      一路上看到有认识的人两人就停下脚步打声招呼,然后慢悠悠往前走。

      夏惊枝不着急,下工的时候回到保管室就行了,平时她也可以把该做的事做完回去睡觉,到了时间再过来登记农具数量,可她待不住。

      家里就她一个人,待久了空荡荡的有些害怕。

      “你明天去县城吗?我想去买点营养品给张千秋补补,再割点肉,不然做事都没力气。”

      “去公社不就行啦?还去县城。”夏惊枝想了一下,“我也没什么要买的。”

      “你就当陪我去嘛,咱就和上次一样,骑车到镇上坐公交去,我请你下馆子,咱们去国营饭店吃!”她大手一挥,豪气道。

      “那明天送饭怎么办?我倒是可以找徐叔开条子,咱俩都有亲戚在县城别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让小满他们顺带送一下嘛。”韩笑笑撇嘴:“今天要不是我去得早,杜攸就给张千秋送饭了。”

      “嗯?”夏惊枝愣了一下,然后说:“安南今天也给林风眠带了饭。”

      “这招数怎么还使相同的!”韩笑笑不是个傻的,她气呼呼道:“杜攸不是和另外一个男知青走得近吗?障眼法?”

      “不清楚,你明天还是别去县城了,就在镇上供销社割点肉再去药店配点补药煲汤就行。”

      她想了一下:“我跟你搭一伙,你顺带帮我煮三份,明天买点筒骨炖汤。”

      “行,就这样吧,咱们上午就去把肉买回来。”韩笑笑冷笑:“王美丽要是再敢往张千秋那里伸手,别怪我不讲同村情面。”

      她这次去县城本来是想打听一下孙家的消息,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美丽要是不安分,别怪她推一把。

      毕竟什么锅配什么盖,她不是有能耐吗,去孙家使去。

      夏惊枝听出来她的意思,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像她这种孤儿院长大的更是睚眦必报,毕竟一起长大的小孩性格都基本上有点缺陷,各种小动作很多。

      上辈子她受了欺负,哭够了也会找机会回去,自己不为自己想更没有人心疼你。

      她自认不是个感情泛滥的人,对夏家人和韩笑笑好只是因为感受到她们是真的对自己好而且切切实实享受了这份好。

      王美丽一个陌生人,她是不会有什么同情的情绪在。

      她要是安安份份,不管怎么摆脱孙家那边,自己都不管,如果动了歪心思,笑笑行动后她也会推波助澜。

      至于安南,她就是一个谁都可以利用的傻子,人家指哪她打哪,还以为自己脑子多聪明。

      从宋絮突然爽快让她搬家可以推测出她早就收到信了,知道林风眠要回首都。
      而她那天明明说要给安南相看对象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多半是指着和林家的亲戚关系,想在部队介绍一个。

      安南的七寸在她的婚事。

      两个人达成默契,韩笑笑蹲下来在旁边一个浅浅的水渠旁边洗手。

      “他们也不知道还要凿多久,现在这点水压根不够用。我待会儿去味子叔那里那点肌肉劳损的药油,你要不要?”韩笑笑着实心疼张千秋,特别是他平时看起来就斯斯文文的,这种强度的劳动太累人了。

      “拿一点吧,我给我哥他们送去。”

      “不给你家林同志留点?”

      “他不知道累也不知道痛。”夏惊枝嘴硬道。

      韩笑笑“啧”了声,“那行,你可千万别给他用,不然我就嘲笑你。”

      夏惊枝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给我哥不给他,我阿娘又要说我。”

      “是吗?”韩笑笑明显不信,怕她恼羞成怒还是止住话头,带她去瓜田。

      两亩地的瓜也不算多,平时基本上都是拿去卖的,鲜少分给队上的社员。

      见她们来了,守瓜人打着蒲扇让她们自己去挑。

      这俩都是不差钱的,一个西瓜不值几个钱。

      夏惊枝选了三个,两个打算送去夏家,还有一个留着自己吃。

      瓜老汉用稻草编成网兜给她们装着,韩笑笑只买了一个,正好一人提两个,也不太费劲。

      经过卫生所的时候,韩笑笑放下西瓜,直接扯开嗓子喊:“味子叔!”

      他是大队唯一的赤脚医生,用不着他去上工,不然谁有点什么毛病一时半会儿都找不着人。

      “哎!我在院子里晒药呢,咋啦?”里面洪亮的声音传出来。

      “您那缓解肌肉劳损的祛瘀药油给我来一点呗。”韩笑笑让好友等她一下,飞快地跑了进去,大嗓门十分有穿透力。

      “要多少啊?最近大队上的人都找我要,我还得再弄点,多了可没有,大家都要分一点。”伍味子晒完药材,把炮制好的药磨成粉。

      “您给我个四人份的就行了。”她笑眯眯道。
      夏家大哥二哥,张千秋和林风眠,四份没错嘛。

      夏老爹就是个监督指挥的,而且他经常要去公社开会也没有时刻在河堤盯着,他用不上。

      “行,等我一下啊。”伍味子转身去了里屋,搬出来一个瓦罐,找了几个盐水瓶子分装。

      灌满四个盐水瓶,他说:“最近挖渠太累了,这个就不收钱了,记得一定要多揉,揉到发热才有用。”

      “好,谢谢叔。”

      伍味子摆摆手,“用完了再来找我。”

      “行嘞。”

      夏惊枝先和她回家,顺道去了趟夏家。

      阿娘和二嫂在地里干活,大嫂在造纸厂上工,她推开栅栏门,把西瓜放在凉棚下的桌上。

      韩笑笑提着药油过来了:“你要不要拿个桶把西瓜澎一下,他们下了工回来吃就是冰沁的。”

      “你帮我去厨房拿一下,一个桶不够用。”压水井旁边本来就有个木桶,夏惊枝在压水。

      “行,等一下哈。”韩笑笑找了个木桶,还顺便摸了根黄瓜。

      夏惊枝把西瓜泡进桶子里,示意她赶紧掰一半。

      两个人咬着黄瓜,坐在凉棚下面唠嗑。

      “你怎么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

      “去送饭磨了两个血泡。”夏惊枝娇艳的五官顿时皱成一团,现在才想起还很痛。

      “你这也太弱了。”韩笑笑拿着蒲扇一直摇:“刚才在味子叔那里怎么不说,我给你拿点药。”

      “我家有药,要把血泡挑了,我自己下不去手。”她想着晚上等林风眠回来让他看一下,上次的水泡都是他挑的。

      “我看看。”女孩让她把脚伸出来。

      夏惊枝照做,她把裤管往上扯了一点,让她看得更清楚:“喏。”

      右脚脚后跟上面一点,磨出两个指甲盖大小的水泡,还有脚趾那儿也有一个。

      因为她皮肤是不健康的白,看起来就触目惊心。

      “这我也有点不敢挑。”韩笑笑心疼道:“要不你明天别去送饭了,我顺带给带上去。”

      “你一个人也提不了这么多,看看小满和霜降去不去吧。”夏惊枝直接把脚放鞋子上,也没穿进去:“再歇一会儿我先回去一趟,然后再去保管室。”

      “行。”

      -

      晚上不用送饭,他们回来吃。

      夏二嫂下了工回来准备搞饭菜,去洗手的时候看到压水井旁边泡着两颗大西瓜,纳罕道:“嫂子,你今天去买了瓜?”

      “啊?我还以为是你买的。”夏大嫂去自留地摘苞米,她说:“那估计是小妹了。”

      夏家的男人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夏老太也想不到去买西瓜。

      “还真是开了窍了啊。”夏二嫂之前还对她死活嫁给林风眠有意见,现在倒是觉得她这婚结的不错,长大了会心疼人了。

      抱了十多个苞米从后面出来,夏大嫂去了厨房:“可不是嘛,枝枝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估计是那次不吃不喝两天想通了。”

      这种事不奇怪,有些人经历点事一夜之间就能长大,这个应该是叫成熟。

      “她还没去扯证吧,等忙完这阵得提醒她去公社了。”

      在农村扯证只是形式,摆了酒才能证明结婚,不过林风眠是军人,这证还是得扯,到时候迁户口方便。

      “你到时候记着。”夏二嫂随口应了一句,看着桶子里的绿条纹西瓜心情舒畅,美滋滋地去帮忙烧火。

      夏惊枝知道自己的厨艺,不想让林风眠累了一天还吃不上一口味道好的饭菜,所以回家打了饭,然后等他一起吃。

      林风眠他们的工具不是大队的公共财产,都是自己从家里带的,锤子锄头这些,基本上两三天就要换个锄头把。

      天色渐晚,夏惊枝在厨房烧点开水和洗澡水,时不时往窗户那儿看一眼。

      看到男人颀长的身影后,她起身迎了出去——

      “回来啦?累不累?我给你泡了一杯甘草水。”

      明天去国营药店她再买点人参,哥哥们也得吃。

      林风眠放下锄头,去压水井前面洗手:“不累。”

      虽然这么说,夏惊枝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疲惫。

      她没有像平时那样呛几句,等他洗完手把饭菜端到桌上,给他盛饭。

      “你做的?”看着桌上的清炒茄子和蘑菇炒肉片,男人稍显讶异。

      “你这什么表情啊!”夏惊枝忍不住了,把饭给他,不满道:“我就不能学着做吗?”

      男人沉默以对,夹了个蘑菇吃,“不错。”

      “这是我从家端来的。”夏惊枝有些不自在:“确实不是我做的。”

      男人喉间溢出极浅的笑意,虽然很轻,她还是听到了。

      “你笑了?!”夏惊枝震惊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继续道:“你原来还会笑啊。”

      林风眠不冷不热看了她一眼,“吃饭。”

      “哦。”夏惊枝吃两口饭就看看他,男人察觉到她的注视,夹菜的动作一顿,也没有说什么。

      她在想昨天傍晚在自留地开荒时,男人说的话。

      小侄子问他会不会和她生很多弟弟妹妹,他说不会,不需要很多。

      是不是证明他压根就没想过和她离婚?

      在她思绪翻滚的时候,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喊:“小姑姑!我给你带冰棒回来啦,还是最贵的牛奶冰棒呢。”

      夏小满见没人应,疑惑道:“人呢?没在家?”

      “小姑姑?小姑父?”

      “厨房!”夏惊枝放下筷子,起身往外走:“这儿呢。”

      “喊你你还不应,我小姑父呢?”夏小满四处看。

      “怎么啦?找他有事啊。”夏惊枝看到他手里提着的冰棍,让他进来:“吃西瓜吗?我去切。”

      “有那么一点小事。不用切了,我在家吃了,是你买回去的吧?”

      “嗯呐,怎么了小男子汉,遇到难题了?”接过他递来的冰棒,夏惊枝笑眯眯道:“你不会是让你小姑父帮你去打架吧。”

      “……不是。”夏小满含糊其辞,看到林风眠在吃饭,赶紧凑上去坐他旁边,腆着笑脸:“小姑父。”

      “嗯。”

      “我给你买了棒冰。”

      “不吃。”

      “我小姑姑特意让我给你带的。”

      看了眼咬着牛奶大板的女人,他颔首:“放着吧。”

      夏小满撇嘴,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又立马端正态度:“小姑父,你能帮我个忙吗?”

      见夏惊枝凑过来要听,他立马把话收了回去。

      “帮个忙还这么神神秘秘,”她无语道:“我不能听?”

      “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夏小满义正言辞道:“女人理解不了。”

      “……我去洗澡。”夏惊枝给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留空间,“你们慢慢聊。”

      因为最近忙着挖大坝,林风眠也没空把电线接过来,她只好提着煤油灯去洗澡间洗澡。

      昨天洗了头发今天不想洗,她就洗了个澡,不过洗脚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有时候不小心碰到疼得呲牙咧嘴。

      夏惊枝洗澡不快,顺带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洗了,也差不多一个小时。
      等她出来去厨房,就看到男人在洗碗。

      “小满回去了?”她随口问。

      “嗯。”林风眠把两只碗倒扣沥干,然后端着盆,水泼在外面院子里。

      “你们俩说什么啦?不会是他被欺负了找你打架吧?”

      “男人的秘密。”他只冷冰冰甩下这么一句。

      “嘁,谁稀罕听啊。”见他要去屋子里拿衣服洗澡,夏惊枝提醒道:“我烧了很多热水,你别洗冷水澡。”

      “好。”

      男人去洗澡她回房,把药油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又去衣柜里拿出针线盒。

      林风眠洗澡很快,衣服有些脏不容易洗掉,他加了皂粉放在桶子里泡着。

      洗漱完回房间,就看到女人盘着腿坐在床上,一副等他许久的样子。

      扫了她一眼,林风眠拿了块干毛巾擦头发。

      “你等会儿有空吗?”她小心翼翼问。

      见她旁边放着针线盒,男人神色有些微妙。
      “又来那个?”

      “……不是!”夏惊枝有些尴尬,恼羞成怒:“我今天不是给你送饭么,脚磨出水泡了,我自己不敢挑。”

      听懂她的意思,林风眠大步走到床边,拉了条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毛巾搭在椅背上。

      “哪只脚?”他问。

      “两只都有。”夏惊枝有些委屈,今天疼了一下午了,自己不敢挑,让味子叔帮忙又觉得有点小题大做。

      “嗯,我看看。”男人伸手,握着她的脚踝,拉着她的腿搭在自己身上。

      黑裤和她白皙的肌肤对比明显,女人脚后跟的血泡很大一个,能看到有一包脓液。

      拿过旁边的火柴盒,他划燃,示意她把针烤一下。

      做完这些,他接过针,看了她一眼:“怕痛吗?”

      “废话呀,肯定怕啊,你轻点。”夏惊枝别过脸去不看他的动作,“不然我就跟你闹。”

      男人眼底有转瞬即逝的笑意,他“嗯”了声,针尖轻轻挑破血泡,用旁边的棉球把脓液按压出来。

      除了刚才刺一下有点痛,就没什么别的感觉了,夏惊枝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脸。

      这人长得是真好看,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五官立体深邃,嘴唇很薄。

      她听过一个说法,唇薄的人情也薄。

      男人侧身去拿新的棉球,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顺着她之前的话问:“今天又要怎么闹,问青梅?”

      “真没有啊?”她也是顺口回。

      “嗯。”

      “那我不问了,”夏惊枝笑眯眯道:“我怕你弄死我。”

      “……”林风眠没说话,带着薄茧的手指握着她的脚,略微勾着身子给她挑血泡。

      因为离得太近,总觉得他温热的呼吸落在脚背上,有些痒,下意识往回缩。

      “别动,扎到了别哭。”

      夏惊枝立马老实了。

      这也不需要上药,怕她睡觉的时候被子蹭到伤口痛,还是给她用绷带缠了一下。

      做完这些,男人起身把针线盒以及剩下的绷带和棉球收起来。

      “那个,你要不要擦点药。”身后忽然响起女人扭捏的声音,“笑笑今天去味子叔那里给张知青拿缓解肌肉酸痛的药,匀了我一点。”

      林风眠身形微顿,他看到床头柜上装满一整个盐水瓶的黑色药油,神色平静看向女人。

      似乎是在问,原来这是叫匀一点吗?

      “……你要不要擦?不要我睡了。”夏惊枝躲开他的目光,不自觉有些心虚。

      “后背。”男人在床边坐下,手指卷起衣摆往上脱,“我自己擦不到。”

      夏惊枝嘴里又抱怨了几句,还是半跪在他身后,侧腰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药油打开乳胶塞,倒在掌心。

      放下盐水瓶,她揉搓了一下才往男人后背涂。

      温热的指尖碰上冰凉的后背,她瑟缩了一下,继续搓着。

      男人背肌轻薄,腰腹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劲窄的腰身看起来极具爆发力。

      手指碰到突起的脊椎时,他明显僵了一下。

      屋子里很寂静,能听清外面夏蝉以及不知名虫子的鸣叫声,好像还有青蛙。

      不想气氛陷入尴尬,她忽视发热的耳垂,主动找了个话题:“小满说后山经常会有野猪下来。”

      住过来这几晚倒是还没有听见过野猪叫,也没有看到蛇。

      “嗯。”

      山上是有野猪活动的痕迹,应该是半夜下来去农田或者地里偷粮食。

      眉毛都快拧成结,女人动作很轻,小声问道:“那你以后晚上可以不要出去吗?我一个人害怕。”

      林风眠侧头,正好看到她低垂颤动的眼睫,近在尺咫。

      她没发觉,低着头认真把药油在他后背擦了个遍。

      “行吗?”女人又问了一次,呼吸的热气撒在他腰间。

      “嗯,不出去。”

      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她松了口气。
      最怕被丢下,但是他每次都说话算数。

      给他擦完药,她起身想去洗手。
      因为手上都是药油,提不了煤油灯,外面只有惨淡的月光,她眼巴巴看着男人。

      林风眠穿好衣服,大手拎过桌上的煤油灯:“走吧。”

      夏惊枝走在前面,到了门口脚步一顿,等他开门。

      他伸手打开门闩,手掌按在门边,让她先出去。

      “叽呀——”一瓢引水倒下去,按压上水的时候发出哐叽声。

      男人提着煤油灯站在她对面,她弯腰洗手,因为领口低,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移开目光,看向天边的繁星。

      夏惊枝洗完手,见他望着天上,也随之仰头,看到一弯皎洁的明月。

      “要乘会儿凉吗?”她忽然问。

      没过多久,院子里多了两把竹椅,煤油灯放在女人腿边。

      院子里一片白茫茫的月光,亮如白昼。
      这里的月亮不像她以前看到的那样,灰蒙蒙的,可能是因为环境被污染了。

      夏日晚风吹过,她下意识抱着胳膊。

      男人起身,拿了件衬衣出来,让她披着。

      虽然都没说话,但夏惊枝察觉到自己和他的关系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她在感情这块是很空白的,所以感知很迟钝。

      但是男人对她的容忍程度好像太高了,她也习惯了他的纵容。

      发现这件事后,她慌了。

      她弯腰趴在腿上,身上是男人的衬衣,脚下是他的影子。

      许久没有说话。

      林风眠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他脊背挺直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远处幽暗的夜幕。

      一阵怪异的响动从院子外的草丛里传来,一声更比一声高。

      夏惊枝惊了,她慢慢地直起身,僵硬地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林风眠也一脸复杂,欲言又止,一言难尽。

      “……王翠花应该知道我们住在这了吧。”夏惊枝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这也玩得太野了吧!
      以前没住人你还可以放肆一些,只要没被人发现就不会没了脸面,可他们明显搬过来了。

      难道那里就那么刺激吗?

      林风眠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上次抓到她和韩笑笑看现场,现在和她一起听现场。
      这种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

      很微妙,很无语。

      她慢吞吞起身,尽量不发出声音,提着煤油灯往里走,见男人还不动,瞪他一眼,压低了声音——

      “你想留在这观摩学习吗?”

      林风眠默了片刻,起身跟在她旁边。

      进了屋子,关门都尽量不发出“吱呀”声,夏惊枝心里悬着的石头放下。

      放下煤油灯,她走到床边坐下,抱着被子滚到里侧,给男人留出位置。

      林风眠刚躺下,还没来得及熄灯,就听她愤愤道:“明天你下工回来去把那里的草都割了!”

      男人无语凝噎,过了半晌应了声。

      “太过分了,这种事不在家里还跑到外面来。”夏惊枝继续碎碎念,撇嘴道:“也不怕草丛里钻出蛇咬她一口。”

      “你上次为什么半夜出去看。”林风眠熄了灯,见她扔了个被角在自己身上,也没拒绝。

      “笑笑说带我开眼呀!我哪想到是这样的。”夏惊枝苦恼道:“那晚上在家不是就能听到吗。”

      “……”男人显然也想起当时隔壁屋子的动静,他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说到这,她不开心道:“笑笑还说你是来捉奸的。”
      没意识到自己现在什么话都和他说,她继续抱怨:“你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干嘛。”

      见男人没回应,她喊了声:“林风眠?”

      “……”

      “你睡了吗?”

      “……”还是没有声音。

      她略微起身凑过去,借助月光能看到他双眸紧闭,呼吸声清浅。

      “睡了啊。”她自言自语地把被子往他那边扯,盖住他大半个身子:“我其实有点想不明白你,按理说你对这桩婚事不情愿吧,可你对我又不怎么差。”

      “你还放心地把钱都给我,也不怕以后要是离婚,我把你的钱都卷跑了。”

      本以为睡着的男人忽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底一片幽深,静静地看着她。

      “你没睡啊!”夏惊枝拍着胸口,白了他一眼,“人吓人吓死人你知道吗?”

      听着她嗔怪的语气,男人没说话。

      过了许久,他忽然开口,听不出喜怒:“是给你的。”

      “啊?”夏惊枝没懂他意思。

      “你要是想离婚,”男人停顿片刻,继续道:“那些钱足够保障你以后的生活。”

      “……”夏惊枝愣了很久,眼眶发酸,转过身背对着他,凶巴巴道:“明天还要上工,你快点睡!”

      “中午我给你送汤,不许接别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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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更完啦!老板们早点休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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