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命运变量》陆糖柒遇

59、梦境·力量

　　霍格沃茨城堡远处有一片小树林，坐落在一望无际的黑湖旁，平日里这儿鲜少有人来。清晨时分，这一处隐秘的角落和黑镜般的湖面都被雾缠绕着，远处的群山只有隐约的轮廓，斯内普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里，毕竟。。。他很讨厌这个地方。这里是霍普学会守护神咒的地方——跟他的死对头学的；这里也是她经常跟某个囚犯见面的地方——也是他的死对头。总之，他十分不愿意来到这里，尽管他试图转身回去，但双脚却不由自主地往那片弥漫着浓雾的小树林走去。

　　林间的雾气比外面更浓郁，几米开外的景物就完全看不清了，但雾阻挡不了声音。斯内普清楚听到某处有一男一女窃窃私语，偶尔还夹杂着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尽管没有偷窥的癖好，但其中那个酷似霍普的声音还是吸引着他往声音传出的方向走近。

　　越走越近的斯内普渐渐看清了前面是一个有着黑色卷发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亲吻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不仅仅是亲吻，他还很自然地一路向下把手伸到了她裙下。这种大胆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女孩的反感，恰恰相反，她用双臂环绕住男人的脖子以示对这种行为的鼓励。也是在这时，斯内普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手镯也立刻认出了她是谁，怒火如毒蛇的毒液一般麻痹了他的理智。

　　“钻心剜骨——”一道咒语直接击中了男人，他倒地叫了起来，俊美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斯内普才看清这个蜷缩在地上的男人正是自己的死对头：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个女孩正是霍普，而在斯内普看到霍普胸前的衣服扣子全被解开了时，他原本就麻痹的理智瞬间被妒火燃烧殆尽。

　　“神锋无影——”一道咒语毫不留情地击中了小天狼星，他英俊的脸上顿生了好几道血痕，衣服也被划破浸染了血。失去理智的斯内普没打算停手，他狠绝迅速地又追加了两道神锋无影，不但将小天狼星伤得体无完肤，就连周围的树也都被咒语拦腰砍断倒了一地。可恨的是，倒在血泊中的小天狼星非但不求饶，脸上还依旧是那副傲慢自大得意洋洋的表情，这无疑进一步刺激了斯内普——他又一次举起了魔杖。

　　“你想为了她杀人？”背后响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令斯内普猛地愣在了原地——这是莉莉的声音。。。这不可能！他机械地转过身，在看到来人的时候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好久不见啊，西弗。”面前的女子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有着一头火一般耀眼的红发——正是莉莉·波特。

　　看到曾经深爱的人站在自己面前，斯内普却下意识地看向四周寻找霍普的身影，莉莉见状笑道，“你这么紧张她做什么？怕她知道你曾经很爱我？不用找了。。。她不会出现了。”

　　“什么叫‘她不会出现了’？你把她怎么了？”斯内普焦急地问道。

　　“我把她怎么了？”莉莉难以置信地看着斯内普，“真叫人伤心，西弗，你以前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质问我。”

　　“你。。。你不是莉莉，莉莉已经死了。”斯内普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和莉莉一模一样的女人。

　　“我是莉莉，我也的确已经死了。”“莉莉”一步步走向斯内普，而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我是因你而死的，记得吗？还记得我死时你有多难过吗？现在遇到了这个女孩你倒是快把我忘了。。。”“莉莉”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斯内普，冷冰冰地说道，“问问你自己吧，西弗，你有多久没梦见过我了？”她慢慢靠近斯内普耳边，声音却悠悠地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而你又多少次梦见她了呢？”

　　“我。。。莉莉。。。霍普她。。。”被质问的斯内普语无伦次，自己一直以来困扰并且想要隐藏的事就这么毫不留情地被揭露了。

　　“莉莉”面带讥讽地冷眼看着斯内普，“别以为有人爱你，你就能解脱拥有幸福了。你得为我的死负责，你得赎罪，西弗。幸福？你不配。”她边说边后退，渐渐没入浓郁的雾气中消失不见。

　　“她说的挺有道理的。”小天狼星的声音忽然响起。斯内普转头一看，原本倒在血泊中动弹不得的小天狼星不知何时又好端端地依靠着树站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轻蔑地上下打量着斯内普。“你的确配不上霍普。我的意思是，你又老又丑，总不换衣服还不洗头，没情趣还不温柔，说话阴阳怪气还动不动就羞辱别人，哪个女孩子受得了你？”

　　“闭嘴！”斯内普恼羞成怒地发射了一记咒语，可也只将树干炸出了一个窟窿，小天狼星早就闪开且不知何时又站在了斯内普身后。

　　“瞧，一言不合就动手，你打算以后也这么对霍普？就像你那个混蛋酒鬼老爸对你和你母亲那样？啧啧，有其父必有其子。。。”小天狼星摇头晃脑地奚落着斯内普，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被攻击，“难道你也打算让霍普跟你住在蜘蛛尾巷那栋破房子里？我可以让她的衣帽间就有一栋房子那么大，还可以把整个布莱克家族的一切送给她。别忘了她可是英国和北美两所魔法学校创始人的后代，在麻瓜世界这样的出身相当于可以继承王位了吧？我还漏了什么吗？”小天狼星用手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啊对！法律上她还是英国最古老富有家族之一的继承人。要我说，若不是小巴蒂死得早了点，他没准会昭告天下把霍普当成克劳奇家的千金。斯内普，你从头到尾哪一点配得上她？你还指望她会一直喜欢你？”

　　平日里能言善辩的斯内普此刻却哑口无言，小天狼星的话针针见血字字诛心，他承认自己因为霍普对自己的迷恋而隐约有些得意，但现实终将把他打回原形——莉莉的死让他自我厌弃并处处牵绊着他，他也因此不敢去细想自己对霍普究竟是什么感觉而宁可固执地认为自己永远只爱莉莉。同时，斯内普也很清楚，总有一天他将不得不拒绝霍普，或者在那之前，霍普就会主动离开他。

　　“她现在不过是年轻分不清好坏罢了。。。”小天狼星懒洋洋地挺直了身子向树林深处走去，但消失后他那傲慢的声音依旧从林子里传出，“很快她就会对你失去兴趣的。。。”

　　随着一阵心慌，斯内普从梦中惊醒，坐起来后才发现自己已是一身冷汗。地窖的内室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墙上时钟的滴答声。现在是凌晨五点，斯内普看着床头那朵依旧鲜艳的红玫瑰许久，伸手想去触摸却又在即将碰到时硬生生停住了手。反正天也快亮了，毫无睡意的斯内普起身走进了浴室，很快里面传出了哗哗的水声。

　　霍普走进礼堂时明显感到所有人都在讨论着什么，嗡嗡的说话声完全盖住了刀叉和盘子相碰时的声音。学生们时不时地转头看下教工席位，而那里的某一坨粉色人形物体感受到了学生们的目光后似乎更骄傲地把下巴高高扬起。

　　“大家都在讨论什么呢？”霍普和伊芙丽坐下时询问身边的苏珊·博恩斯。

　　“瞧！”苏珊把一份《预言家日报》放在了两人面前。霍普打开一看，头版是一张巨大的乌姆里奇的照片，她惺惺作态满脸堆笑地冲镜头眨着眼睛，照片上方是十分显眼的标题：魔法部寻求教育改革：多洛雷斯·乌姆里奇被任命为第一任高级调查官。

　　“她？调查官？”伊芙丽发出一阵不满的叫声，“她有什么资格做调查官！瞧瞧她第一堂课上成什么样子，她连老师都算不上还调查官？！我妈妈上周信里告诉我，就是乌姆里奇起草了前两年反狼人的法案，害的卢平教授这样的人根本找不到工作！”

　　苏珊偷偷瞄了眼远处的乌姆里奇，转回来神神秘秘地对大家说道，“我姑姑也在魔法部跟乌姆里奇打过交道，你们真该听听她是怎么评价这个老太婆的。”

　　“你姑姑说过什么？快告诉我们，苏珊！”一听到这个，周围的小獾都停止了进食，纷纷把头凑了过来。

　　“乌姆里奇一直标榜自己是纯血，还自称和塞尔温家族有亲戚关系，但私底下大家都说她是混血。有人无意间听到她跟她父亲在魔法部偷偷争执才知道她母亲是麻瓜，还有个哑炮弟弟。还有就是。。。”苏珊凑得更近了，“不知道是否因为她父亲在魔法部的维修部门只做些打扫卫生的工作，乌姆里奇否认跟他有任何关系，任何提出质疑的人都会被使绊子，大家心知肚明也就不再提这件事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所以她以自己的家人为耻辱？就因为麻瓜血统和父亲职位很低？”厄尼·麦克米兰难以置信地说道，“没想到她不仅虚伪还这么冷血！”

　　“噢，还不止如此呢！据说乌姆里奇为了巩固自己在魔法部的地位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苏珊又一次谨慎地看了眼教工席，见乌姆里奇已经不知去哪儿了才放心地继续说道，“都说她年轻时总试图跟自己的上司开展恋情。。。”

　　“梅林的胡子！”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哪一位上司？”“可别是康奈利·福吉！”

　　苏珊瘪了瘪嘴，带着嫌弃的口吻说道，“随便哪一位。但你们也能猜到，对她有所了解的人都不可能对她有任何好感。”

　　“在说什么呢，孩子们？”斯普劳特教授走了过来，“该去上课了，礼堂里就剩你们了。”

　　“抱歉，教授。”“好的，教授。”。。。小獾们纷纷拿起书包离开礼堂。

　　自从上周一开始被斯内普关禁闭，霍普觉得现在面对他已经没有那么困难了，何况那天之后他也没有再提起车站那件事。尽管今天的斯内普不知为何像吃了火药一样逮着人就扣分，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但他并没有找霍普麻烦。霍普并不知道，她的麻烦其实不在魔药课而在黑魔法防御课。

　　“现在，我们再把三十二页上的三段课文读五遍。”在乌姆里奇又一次用她那甜到发腻的嗓子说完话后，霍普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还用手托着腮帮努力不让自己趴到课桌上睡着，可她恍恍惚惚的脸还是引起了乌姆里奇的注意。在所有人都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时，霍普很不幸地被抓了典型。

　　“格林顿小姐，请站起来。”乌姆里奇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走到霍普跟前，尽管她让自己仿佛笑得很亲切，但霍普还是想到了一只咧着嘴的大癞铪蟆。“我注意到你似乎有点走神，那么就请你来把这一页上的内容读一遍吧！”

　　霍普在心里把这只粉铪蟆和福吉骂了个遍，但明面上还是很顺从地读完了课文才坐下，可乌姆里奇没打算放过她，“我并没有说你可以坐下，格林顿小姐。请你站起来。”

　　霍普忍着心中的不悦重新站了起来，那只铪蟆又开始了怪叫，“请你把这一页的课文再读一遍。”

　　在霍普激烈地挣扎于跟乌姆里奇正面起冲突还是咽下这口气时，上周刚被乌姆里奇关过禁闭的哈利冲霍普使了个眼色。明白哈利的暗示后，霍普告诉自己不要逞一时之快，于是又老老实实地念了一遍课文才礼貌地问道，“请问我可以坐下了吗？”

　　乌姆里奇从喉咙里发出两下不知道算不算笑的怪叫，并且由于笑得过于用力她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你应该说：我可以坐下了吗，乌姆里奇教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一贯的这么。。。没礼貌，格林顿小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霍普和乌姆里奇身上，大家都明白粉铪蟆似乎是在故意找霍普麻烦。霍普也很清楚眼下的情况顺着她也没用，对这种欺软怕硬的货色没必要客气。

　　“并非如此，我对所有值得被尊为教授的老师都十分有礼貌。”霍普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乌姆里奇的一脸假笑瞬间凝固了，但她极其迅速地换上一副温柔慈祥的嘴脸，只有霍普注意到她眼中的狠毒。“我感觉你话里有话，格林顿小姐。你最好老实坦白你到底要说什么，否则我将不得不关你禁闭。”

　　“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关我禁闭的，不是吗？”霍普可不打算陪这个老巫婆演戏，本来就是她故意找麻烦还装出一副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

　　霍普看到乌姆里奇那大得出奇的鼻孔因为生气又张大了一圈，但她依旧装出十分耐心的样子，这让霍普都有点佩服她的定力了。“格林顿小姐，我看过你的资料，成绩很优秀。。。只可惜没有合格的监护人教你尊重和感恩，毕竟。。。领养你的两个麻瓜或许并不懂巫师们高雅的礼仪。”

　　所有学生对于乌姆里奇的话感到十分震惊，没人会想到一个教授会把学生悲惨的身世当作攻击的武器。在许多愤怒和鄙视的目光中，同样失去双亲的哈利看向乌姆里奇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一样，而霍普脸上却看不到任何表情，同样声音也没有任何温度。“你瞧，说到感恩和尊重，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样把家人看作耻辱，还对自己的血统和出身撒谎，六亲不认却在外头到处乱认亲戚就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无论我的父母——不管是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是谁、做什么，我都以他们为傲。”

　　“够了！”乌姆里奇被戳中了痛处后终于爆发出尖利到仿佛能刺穿人耳膜的叫声，方才霍普的话令她着实气急败坏。“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顶撞老师，扰乱课堂秩序，一星期禁闭！我要替你那无知的父母好好整顿整顿你的家教！”

　　就像其他孩子一样，对霍普而言，针对自己的言语攻击她多数时候懒得计较，可一旦涉及自己的父母便忍无可忍。霍普听到这个老巫婆竟然侮辱自己的父母批评自己的家教，只觉得心里的愤怒在急速膨胀并流窜于她身体的各个角落，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挣扎着要冲破躯壳的束缚甚至不受意志的控制。

　　霍普听到自己说，“不——许——你——说——我——父——母——”紧接着教室所有的窗户玻璃都开始嗡嗡作响不停颤动着。大家既疑惑又紧张地待在原地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响起，所有的玻璃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炸得粉碎，而乌姆里奇更是像被人用咒语正面直击一样向后飞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大屁墩。

　　“你。。。你竟敢攻击教授！我要报告魔法部！我要开除你！唔。。。唔。。。”头发散乱的乌姆里奇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她发现自己的嘴巴像被封住了一样无法发出任何声音。霍普也吓坏了，上一秒她只不过心里希望乌姆里奇闭嘴，结果下一秒她真的发不出声了！慌乱之中霍普抓起书包逃一样地跑出了教室。

　　跑出教室后的霍普打算回宿舍，却在一楼门厅里撞见了正在谈话的麦格教授和斯内普，两人看见霍普的神情后就预感有事。“格林顿小姐，你慌慌张张地要去哪儿？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上课？”麦格教授率先问道。

　　“教授。。。我。。。我可能闯祸了。”霍普这个时候才开始有些后怕。

　　斯内普着急地走到霍普面前，“发生了什么事？”

　　霍普简要地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然后就看见麦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然而相比生气，她看上去似乎更多的是担心。“噢，看在梅林的份上！西弗勒斯，你先带格林顿小姐去找阿不思，我得去确保乌姆里奇能开口说话。”说完她便匆匆离开了。

　　“教授，我。。。你干什么？”霍普诧异地看到斯内普用魔杖指着她的心脏，一股十分细微的力量从杖尖小心翼翼的进入她的胸腔，仿佛在探寻什么。霍普以为斯内普会给自己解释下，可他没多说什么，很快就收起魔杖带着她来到了校长室。

　　邓布利多听到发生的一切后，竟做了跟斯内普一样的举动，脸上凝重的表情让霍普很紧张。“教授，我怎么了。。。”霍普怯生生地问道，难道自己身体出什么问题了？难道是自己黑魔法学太多了才会失控炸碎了所有玻璃？

　　“你没事，霍普。现在我需要你回到宿舍哪儿也不要去，不要跟任何人谈论刚刚课上的事情，别人问你什么你都回答不知道。”邓布利多表情很温和，“如果我估计得没错，明天乌姆里奇就会带着魔法部的人来我这里。记住，你没有做任何会让自己被开除的事，不用担心。好了，现在回去吧。”

　　邓布利多的话总能让人十分安心，霍普点了点头便离开了。在她身后的门关上的一瞬间，校长室内的两个人看向了对方。

　　“你感觉到了？”斯内普问道。

　　“看来你也感觉到了。”邓布利多点了点头，“十分强大的力量，深不可测。。。”

　　“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她什么时候获得这种力量的？”

　　“获得？噢不，我认为我们应该换一种问法，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看向了架子上那顶破烂的分院帽，想起它曾对自己说过那些关于霍普的话。“我认为应该问：她这种力量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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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看到文中的“铪蟆”时不要觉得是别字哈，打正确的字会被屏蔽。
今天也是讨厌乌姆里奇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