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与柱灭之刃》永恒绿叶

37、番外-XXXIII

　　如果所罗门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十戒在手的魔术王。正如他回应了马里斯比利的召唤，亦如他顺势成为了立香的从者。
　　人理烧却线中，盖提亚能冒充所罗门，那是因为有所罗门的遗体。而人理空洞线这边的【盖提亚·羊】能顶替所罗门，起因在于，当了罗曼亲妈的怜悯之兽，在人理重编的过程中，直接下场演了一出好戏。
　　英灵座上的所罗门与历史记载的所罗门有哪些因素呢？魔术之祖，无匹的智慧，七十二柱魔神，十戒，人王，建造圣殿，推动神代终结——这些怜悯之兽都能从身上提取出来，包括异于常人的外形。
　　多余的东西，塞进羊的造型里，同时间冠位神殿·迦勒底一起，归于怜悯之兽的残骸。盖提亚·羊，是由这两部分构成。

　　在最开始，怜悯之兽并没有设想过这种情况。
　　不过在进行人理修正的准备工作中，祂也完全没必要特意将罗曼医生转化为灵子情报，再在人理重编中以天予慧者的身份加进剧本里。
　　如果只是单纯的对人理进行重建复构，那里面的每一颗螺丝钉都应该是原本的型号。但最初的统括局隶属于人理修正式，而导致人理修正的源头来自于魔术、人类、所罗门的后裔。
　　反正那个王的愿望是想当个普通人类，那就让他继续普通人的生活吧——只要他不再是从者魔术王对圣杯许愿后转变而成，而是真正的转生——怜悯之兽自然也失去了所罗门的制约，不再是魔术式或是其他必须被需要才能行动的东西，祂成为了新的个体。
　　真性恶魔、全知全能的神、又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在新稳固的世界线因人理空洞而震颤的同时，这位献身重构世界的怜悯之兽，其内在，也向全与一、更上层的概念、维度的跃迁，发生了本质性的转变。当然，同你一样，在这里，祂的完全姿态，就只是怜悯之兽而已。至于装填在名为怜悯之兽这一外壳中的到底是什么……与七十二柱魔神相似，只不过是等同概念的递减、同名的削弱版本、思念体般从者的分灵，可以被观测、被沟通、被御使、被通晓的，被制作出来的使魔而已。
　　不可能因所罗门抹消自己令怜悯之兽被无限削弱，进阶为怜悯之兽的盖提亚即是所罗门王的本我，而魔术王反倒成为了怜悯之兽的侧面。

　　人类恶，即是人类爱。而魔术王所罗门，他为旁观者、执行者，不存人性的智慧容器。因此，只需刨除人类恶的部分，怜悯之兽剩余所有，人王盖提亚——祂便是所罗门。
　　怜悯之兽终结旧世界，其又创设新纪元。正常来说应该由所罗门获取十戒之时为始，那个时间点，人类的所罗门有过诞生与死亡的旅途。然而，在人理空洞形成的现今，因界外访问者之特性导致的人理重编再演，如今全新的世界追溯本源，甚至可以逆推至星球诞生的46亿年之前。
　　哪怕其他烧却线怜悯之兽的目的本就是前往星球诞生之前，取代这颗星球本身，因此选择了灭绝人类，为时间旅行的仪式增补燃料。或许履行了修正式本职的，无数平行世界中，仅此唯一的特例吧。
　　和其他迦勒底与怜悯之兽共存的人类史相比，这里可以说是从根源上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倒不如说，是怜悯之兽作为所罗门的那部分转世成为了罗曼医生，以此衔接因果。
　　至于本应存在的所罗门的后裔？魔术造人只要盖提亚不说，那个年代就没谁能发现。需要特殊才能的就塞柱魔神作为基底材料特化构筑。
　　公元前的人类不像三千年后的现代，其平均寿命不到二十五岁。与之相反，在神代末期，魔术的效果近乎于神迹般凌驾于现代魔术之上。而现代魔术都可以制作出没有任何特殊才能仅寿命超过五十的普通人造人，更遑论站在最初源头、定义人类可使用魔术基盘的魔术王其自身的能力了。
　　明面上还有那么些同盟国、维系盟约的联姻对象做掩饰，这些制作出来的后裔，也只是维系盟约的一部分。反正人王盖提亚自己，是没体验过人类的繁衍过程。人理空洞线里关于所罗门王的传说，大概除了依然毫无人性外，真就是连孩子也能自己生的十项全能。
　　也因此，由于人理空洞线以色列三代王是为人王盖提亚，立香的从者【盖提亚·羊】的情报面板，与正经八百的冠位灵基所罗门之间，仅有部分重合。

　　如果之前没有你作为裁定者插手修改了圣杯召唤系统，手持原装十戒之一的立香，是真的能把所罗门给召唤出来的！只不过英灵座上并没有一位名为【所罗门】的英灵，下界显现的从者自然是所罗门同款皮肤的人王盖提亚，这职阶当然也会是令平行世界感到荒诞的裁定者或伪装者罢了。
　　基于这个名为【人王】的灵基，可能会有诸多侧面——比如说，某以色列拳皇居然是裁定者；又或者，你以为是智慧王所罗门其实是我人王盖提亚哒！他人格版本；也可以是，关于[我]自称所罗门和七十二柱魔神扮演的统括局演双簧，与奥伯龙·伏提庚相同命名方式的伪装者所罗门·盖提亚。
　　甚至还可以回归怜悯之兽，分个左右，殊途同归地拯救人类，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说什么天下此间唯我独尊，不同时斩首就做不到击破任何一方——哪怕魔神王跳反，面对这样的阵容，是个人都会被这机制恶心到吐——也不知道切开了这份双黄莲蓉月饼的幸运儿发现从来就没有什么所罗门时是什么表情。开始期待起来了呢～

　　正因为在探查立香的情报时，发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版本的自己，caster才对御主说这位带着天启而来。
　　Caster 会成为立香的从者，便是为此。也未尝没有试图验证一下不同版本的自己是什么东西的想法，抑制力也想看对照版本嘛～
　　结果嘛……只能说不愧是把十戒当指虎用的拳皇，随身携带七十二柱魔神当日常事务处理机，它们居然没有哭着喊——“所罗门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异端！你做个人吧！”可能也是因为这位所罗门在因果上已经转生成为了人类罗曼。既然都已经去做个人了，那魔神柱的控诉也就从根源上不成立了呢！
　　再说了，魔术基盘又怎么会说话，一个操作系统，就算能生化，那也需要额外的机缘。这边当然也是跟着从旧世界一起过来的七十二柱，属于魔神的知性随着怜悯之兽的升华转变被一起扭曲了。
　　这大概勉强解释了人理空洞线的英灵座上为什么没有所罗门的存在。那部分已经转生了嘛～对此罗曼医生表示，他是无辜的啊！

　　出于不能给隔壁的鵺加餐的考虑，在得到超好用的工具人魔术王后，2006年圣杯战争的乱入者立香抄了其他御主的老窝，武力胁迫每位不情愿的御主把各自的令咒交出来，趁机把所有的从者一起打包走了。
　　魔术方面，所罗门真的超好用！
　　也不知道这位智慧王之前跟盖提亚互殴期间都领悟了什么，之后的行动里完美地扮演了助纣为虐的角色。以至于同台竞技的剩余几位从者，比起一胳膊令咒的少女立香，对于这位王者反而是恨得牙痒。
　　对，这位在剥下来那堆令咒的同时顺手洗掉了诸位御主有关圣杯战争期间的记忆，还锁死了各家从者对新御主产生伤害的每条道路，颇有那种你们只能怨恨我的、头顶【目标集中】效果的感觉。
　　一点儿王者风范都没有！
　　并且在打包作业完成的当天夜里，顶着几个从者阴森森的注视，揉了揉立香的头顶，面带笑容地问立香是要先吃特供营养套餐还是要先洗澡——盖提亚、救！命！
　　被迫意识上浮的盖提亚拽着魔术王的腰带，在众从者面前拉着对方进了这个身份自带的固有结界【重演旧世神殿·玉座·迦勒底】。
　　弄清楚这个王到底在想什么的盖提亚无话可说，只能祸水东引。

　　立香确实是所罗门所爱之人。
　　怜惜、信任、牵挂、思念、宠溺……这其中或许包含了罗玛尼作为人类所有的正向情感与极少的、摇摇欲坠的依赖。
　　在立香作为人类最后的御主由迦勒底出发、踏上拯救人理的道路的旅途后，身为拥有情感的普通人类一员的罗玛尼，他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只为立香能活着继续她拯救世界的旅程。
　　而能够战胜对死亡、对消失、对达成【无】之终局——一个有感情的人所面对的、生死之间的大恐怖——的情感，唯有〔爱〕。
　　连思念，都无法比〔爱〕更能支撑这样的牺牲。
　　在从者与御主的链接中，千里眼的所有者看到了此前无法被观测到的、被不同版本的人王完全掩盖住、世界过去的记忆中，少女的经历。
　　认为普通人类的自己爱着立香，作为王的他自然也该是爱着立香的。哪怕两个人隔着世界的屏障，但平行世界的所罗门王彼此之间又没有太大的差异。都是王权机器，仅仅是有没有人性这点差别而已。
　　更别说，这里已经有了一个先例在。

　　——如果我学会了〔爱〕，我是否就也能证明自己也还是人类呢？
　　没有情感的治国工具，未尝没有这样想过。他多少也会有，作为人类的诉求，哪怕这想要什么的欲望近乎于无。
　　就像在【盖提亚·羊】出现之前，所罗门王并不在意是否能体验到常人的情感，这个睿智的王并不是个完整的人。也因此，尽管历史中记载了有着大量妻子与孩子的王，对于如何去爱一个不在【神启】范围的人，也会新奇地感受着一个跳出名为王这框架的【自我】所萌生的情绪体验。
　　是的，从来就只有人爱他。王平等的注视着每个人，赏罚分明，也仅此而已。
　　本来也不知道爱为何物者，又怎么可能爱上什么。而现在，最好的学习模板就呈现在他的面前——王想要拥有属于人类的情感。
　　不在【神启】范围内的回馈，才能真正的让他领略与修正。
　　人性啊……
　　当他试图获取什么时，他就已经踏上这条完善自我的道路了。

　　哪怕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但做出将一切归还上天选择的所罗门，他不是任何东西的人偶。
　　是所罗门选择了自己的死亡，或许正因为他要延续吉尔伽美什开创的人与神诀别的时代。所罗门创造人类无需再依附神明、自己就可以掌握与学习的神秘之法，他令人类拥有了保护自己、独立、背离神明的力量。而最后，选择死亡，而非以神迹的身份永生。
　　于人理而言，所罗门毫无疑问是伟大的。吉尔伽美什乃开辟者，所罗门为延续者，而神代的最末的终结，却并不属于任何适格而生的君王。
　　故而，英雄王拥有乖离剑，此为世界开辟与万象创造者；智慧王的宝具可以进行编纂与销毁，此为修缮万物与放手世界者。而最末的亚瑟王，其持有的乃是星之吐息，是为守护疆土、为万象带来胜利者。

　　型月世界的英灵会因传说而发生灵基的扭曲。如果这个世界的caster的表现被记录与传唱，哪怕身负十戒的所罗门不惧任何魔术，也有极小的概率令其英灵座上的本体产生某种变化。
　　地狱世界里侧的裁定者天草四郎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攻破特异点上，未尝没有注意到这方面的问题。历史记载的天草四郎时贞可是黑发棕眸的普世之人，在那一次之后，所有的分灵都以白发金棕眸登场。
　　如果拖得太久，很难保证以后会不会有【天草四郎·alter】之类的侧面作为新的适格体被什么人召唤出来。毕竟他现在的这位新御主，本质上是领域外的生命啊！
　　虽说已经被扭曲过一次的本体，早做好了为获得圣杯而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但这过劳死的从者体验，果然还是只有这一次就够了！
　　而地狱外侧的caster所罗门则不在乎这些问题。本就淡漠地像发条玩具了，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就，搞事呗～一切都有未来的自己兜着。

　　“你大可对他释放多余的慈爱。”盖提亚知道立香在想些什么，和藤丸立香的通讯渠道还是祂加固的。“他在地狱之门的那边，当然也是一样的人类，那才是需要你来引导的羔羊。”
　　“离她远点儿！你这个……啧。”
　　【盖提亚·羊】因自身的特殊，无法再称呼所罗门为王。自然，祂也无法去斥责、指控、迁怒这个从者。毕竟，没能拥有人类的情感并不是所罗门的错，祂曾经的愤恨，只不过是属于人类恶的忘却补正，已然扭曲的执念罢了。
　　更别说，人王盖提亚即是所罗门这特殊之处，立香作为所罗门所爱之人，她亦被人王盖提亚珍重。曾经的人类最后的御主，踏上时间冠位神殿的她，毫无疑问是最耀眼的那颗星辰——怜悯之兽的天命。
　　这次谈话先不说效果如何，反正立香意识上浮后，没再碰见这种能让她震惊到在心里大叫盖提亚救命的场景了。看来所罗门王对距离的把控还是蛮清楚的，这种表现很难说他是不是真的没有感情。
　　只不过在立香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身上常常落下来自魔术王的注视。

　　此前跟立香一起降临的Archer齐格飞因为放光炮太利索，已经被背刺送出第二特异点了。也亏阿茶干脆用掉了两发令咒进行宝具的魔力装填，由剑阶转换而来的弓阶宝具，第一次清理出场地，第二发挡下了鵺的天体操控。哑火的第三发宝具正在狐假虎威，隐藏在暗中的鵺之合作者揣着魔王的小槌就来趟掏心窝的谈话。
　　好在阿茶的退场并不会触发魔王的小槌那“杀死妖怪化为持有者力量”的机制，而面对不死之鵺的反抗者们，如果不是一开始鵺展开地狱之门试图把羽衣狐塞进去的行为令其无比伤心没再站在对面，在立香花了近一天的时间去处理冬木圣杯的这段时间，失去迅猛火力支援的反抗者战线早溃败了。
　　这位痛心的母亲也并不仅仅是位单纯的旁观者。羽衣狐作为转生妖怪，它要吸取宿主的情感，在其负面情绪达到足以令人类妖化的程度时，取代宿体的存在。但作为养分，宿主的记忆也会成为羽衣狐的一部分。
　　羽衣狐这一世的宿体，正是对抗鵺的、那孩子的父亲的所爱之人。
　　这个孩子作为宿体所爱之人的孩子，在过往属于宿体的记忆涌现时，不免令羽衣狐感到为难。以往不会有这种被宿体记忆反噬的情况出现，这一次，只因宿体并非人类，而这位妖怪女性又是灵魂死后化生，其精神力远超同龄妖怪，虽说在羽衣狐眼里都还是小孩子。
　　就像属于母亲的两个孩子相互争斗，手心手背都是肉。只不过一个孩子伤透了母亲的心，另一个孩子母亲又担心其受伤，想两不相帮又做不到，也就只能左右摇摆，和一和稀泥。

　　这爱屋及乌的感觉，就有点儿像caster了。大家都是想要去爱、想要保护，都是被他人的感官影响。一次能碰到俩，还都是大佬，这可真是有缘。
　　只不过羽衣狐妖拉偏架，caster这边就无所谓了，所爱之人的另一个备选在地狱之门里侧，犯不上羽衣狐这边左右为难。

　　鵺要比羽衣狐好解决很多。
　　地狱之门里侧的鵺是复仇者、是黑暗之子，作为羽衣狐的孩子，与地狱之门外侧的不孝子鵺的联系反而没有作为小圣杯的羽衣狐要深。孩子可以再生，但母亲就只有这么一位。只要去地狱之门里侧解决掉兽的羽化，地狱之门外侧的羽衣狐交给本地人解决即可。对付她困难的地方并非是不死性，转生妖怪本身也很难被彻底杀死。
　　倒不如说，如果这次的羽衣狐被杀死了，再转生出来彻底与本代妖怪宿体融合的羽衣狐，她到底还是不是纯粹的羽衣狐，都很难说了。想要生下孩子的概念，很容易与母爱混淆，转变成母爱从属概念的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