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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hapter 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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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小鱼,你没事吧?”
恍惚间,嘉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喊他的名字,那个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牢牢地抓住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他依稀记得自己似乎是昏了过去,整个人栽进了孟栖迟温暖的怀里,即便意识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周身的那股温暖也一直萦绕不去。
嘉余正想着,他忽然昏过去孟栖迟应该吓坏了吧?得赶紧醒过来,告诉他自己没事儿。
可等他努力睁开眼,却发现他并不在那间属于他和孟栖迟的屋子里。
此时的他,正站在小区的大门口。
孟栖迟站在他面前,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小鱼,你没事儿吧?”
嘉余这才意识到,这是他的记忆呀。
浮现在他脑海之中的一个个画面,最终拼凑成了一段完整的记忆。
…………
如果没有上帝视角,这个世界上很多特殊的日子,在一开始的时候,和其他寻常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对嘉余来说,这确实是非常特别的一天……
下班后,嘉余拎着晚餐往小区里走,小区门口的巨大地标石上雕刻着小区的名字——光华。说来挺有意思的,嘉余住的这个地方,整一串地址都非常阳光——春夏镇,向阳路,光华小区。
听上去就是一个很温暖的地方。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的缘故,这个小区里总是很容易发生一些意外事故。但那些和嘉余似乎没什么关系,他从来没有想过意外可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太普通了,一个普通的青年,有着一份普通的工作,那些生活里的波澜,即便发生在他的身边,似乎也离他非常远。
他的生活按部就班,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特别的意外。
直到今天。
今天是周日,明明本该是个令人愉悦的休息日,嘉余却被迫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加班。往小区里走时,想到第二天就是周一,嘉余的步履沉重极了。
在途经小区大门口的时候,一个颀长的身影吸引了嘉余的目光。
漂亮到模糊性别的脸,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身材比例,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出现在嘉余的视野里,便将嘉余普通的一天点缀得特别起来。
嘉余之前对自己的评价还是有些不太客观的,最起码,他的长相绝对算不上普通,甚至可以称得上出众。平日里走在路上时,他时不时会被一些小哥哥小姐姐搭讪,要联系方式。
有着这样的条件,除了电视里的那些明星,嘉余其实很少遇见能让他觉得漂亮的人,眼前这个算是一个,甚至在嘉余见过的所有好看的人里,眼前这一个都算得上榜首,一眼惊艳,样貌和身材都精准地踩在了嘉余的审美点上,完美的取向狙击。
食色性也,嘉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然后,那个漂亮男人和他来了一个对视。
那人突然朝他走了过来,嘉余顿时紧张了起来,甚至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立马扭开视线离开这里。
但还没等嘉余动作,那人就走到了嘉余面前,他的脸上挂着轻轻浅浅的微笑,非常赏心悦目,声音也很好听:“你好,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叫孟栖迟,你呢?”
“……我叫嘉余。”嘉余有些慌乱地自我介绍。
孟栖迟身量比嘉余高,所以嘉余必须微微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看着孟栖迟那双清透的眼睛,嘉余仿佛整个人都被吸入其中,沉沦在他眼中的那一汪浩瀚的海里。
甚至生出了不知今夕何夕的错觉。
他远远地听见一个声音对他说:你叫嘉余,孟栖迟是你的丈夫,你们一起生活在光华小区1栋404室……
嘉余心想,不对,不是这样的。他叫嘉余,是一个普通的白领,孟栖迟是他刚刚认识的人……
但很快,他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开始认同那个声音所说的一切……
“小鱼,小鱼,你没事儿吧?”耳畔传来孟栖迟关切的声音。
嘉余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甩了甩头:“我没事,可能是今天加班太久,有点累了。”
孟栖迟朝他伸出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嘉余没有犹豫,举止自然地牵了上去:“好累啊,为什么要上班啊!”
孟栖迟伸手过来,摸了摸嘉余的额头:“别上班了,我养你。”
“那可不行,”嘉余抱怨归抱怨,担当意识还是有的,“不能让你一个人养我们两个人的家啊!”
孟栖迟笑了笑:“那今天早点休息。”
回忆起这段记忆时,嘉余因为记得所有的事情,所以知道孟栖迟说的是不对的,他们也并不是那样的关系,可那时,他却仿佛鬼迷心窍一般相信了孟栖迟所有的话,坚信他们就是一对普通的伴侣。
嘉余困惑地看着孟栖迟接过他手里的外卖袋子,脑袋里自动补齐了逻辑:“为什么要让我买这个?咱们今天不做饭吗?才买一份也不够吃吧?”
孟栖迟笑着说:“这不是怕你吃腻了我做的饭菜,想给你换换口味嘛。”
嘉余果断摇了摇头:“那不能够,我最喜欢吃你做的饭了。”
“那行,咱们回去吃饭。”
嘉余又看了一眼孟栖迟拎在手里的外卖,嘱咐道:“这个也别扔,花钱买的呢!”
“行,”孟栖迟说,“那我吃这个,你吃我做的。”
嘉余满意了:“成交!”
牵着孟栖迟的手,嘉余一步一步走向了他本该觉得陌生的家——1栋404室。
踏出电梯,孟栖迟牵着嘉余往404走去,途经403时,嘉余注意到邻居家的大门敞开着,他不经意间往里看了一眼,403的客厅里,一个女人正在冲泡奶粉,似乎准备给沙发上的两个婴儿喂食。
两个孩子饿得嗷嗷哭,女人也慌脚乱手,数秒的时间里,不是掉了勺,就是打翻了奶粉桶,看得嘉余眉头紧皱。
或许是没见过这样的母亲,嘉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脚步也慢了下来。
孟栖迟注意到嘉余的停顿,回过头来,轻声询问:“怎么了?”
嘉余摇了摇头,说:“只是觉得当妈妈好辛苦啊,”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她看起来还不太熟练。”
孟栖迟漫不经心地看了403的女人一眼,安慰道:“谁都是从不会到会的,放心吧,她会适应的。”
“也对。”嘉余跳脱的思维很快想到了另一个话题,“你会因为我们没有孩子而感到遗憾吗?不会有一个小生命需要我们陪伴着,从那么大一丁点长成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
孟栖迟轻轻地摇了摇头:“不遗憾,我的生活里有你就够了。”
嘉余瞬间红了脸,不明白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孟栖迟怎么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403的插曲很快过去,两人相携回到家中。
吃完晚饭之后,嘉余和孟栖迟一起到楼下散了一会儿步,等夜色降临,又一块儿回到家里。睡前的这一小段时光,本该是祥和美好的,可隔壁频频传来的婴孩啼哭声,搅得嘉余有些心浮气躁。
他甚至觉得那个孩子的哭声就没有停过,小孩子都那么能哭吗?
嘉余有些烦躁,他不由得向孟栖迟抱怨:“为什么隔壁的孩子一直在哭呀?他们的妈妈都不哄哄他们的吗?”
孟栖迟闻言,看了一眼隔壁的方向,意有所指道:“或许,她还不够格成为一个母亲。”
嘉余其实没听懂这句话,乍一听,孟栖迟似乎在指责隔壁的母亲不够熟练,带不好孩子,才会让孩子一直哭,可是仔细想想,好像也不全是这个意思。嘉余觉得孟栖迟话里有话,但孟栖迟并不打算给嘉余解释一下,他只是摸了摸嘉余的脑袋,轻声说:“去睡吧,待会儿他们就不哭了。”
“好。”嘉余看了一眼时间,确实也不早了,考虑到第二天还要上班,也就乖乖应下了。
而与此同时,隔壁的母亲正在经历人生中最为崩溃的一个阶段。
她叫康娇,今年26岁,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自打两个孩子出生以来,康娇的生活简直一团乱麻。
她先是怀疑自己可能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因为她一点儿都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生下这两个孩子的,只依稀记得,距离预产期应该还有一段时间。可等她回过神来,两个孩子都已经出生了,她也坐完了月子,休着产假在家里照顾孩子。
两天前,丈夫出差,家里只剩下了康娇一个人。
康娇的父母公婆都离得很远,平日里就是夫妻俩照顾孩子,现在丈夫出差,康娇只得一个人看顾两个只有月余的孩子。
说来也奇怪,产检了那么多次,医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怀的是双胞胎,可生下来的却是两个孩子。好在丈夫很是开心,还给她买了好几个之前一直想要的包,说是犒劳一下怀孕辛苦的她。
这对双胞胎有一对很寻常的小名,叫大宝和小宝。
大宝是一个很健康的孩子,生得白白嫩嫩,十分惹人怜爱,相比之下,小宝却显得有些瘦小,看起来仿佛营养不良。康娇不明白,明明两个孩子吃穿用物都一模一样,小宝也没有挑食,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差距。
但很快,康娇就意识到了问题——她总是认错这两个孩子。
因为是双胞胎,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一开始,如果不借助衣服饰品,就连康娇有时都分不清两个孩子究竟谁是谁,所以康娇给两个孩子穿上颜色不同的衣服,方便她辨认。
后来,两个孩子体型明显有了差异,变得容易区分了。
康娇以为她不会再认错两个孩子了,可昨天晚上,康娇一条很喜欢的项链突然找不到了,她翻看着家里的监控,想看看自己究竟把那条项链放到了哪里。没承想,竟让她看到了一个诡异的画面。
在康娇的记忆里,她先抱起大宝,给大宝喂了奶,然后又抱起了小宝,给小宝也喂了奶。
可在监控里,康娇亲眼看着自己先抱起了大宝,给大宝喂了奶,然后转了个身,又一次抱起了大宝。
从始至终,小宝都没有吃到任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