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三个穿越者都在摆烂这件事[星际]》离人悲

17、白之城（一）

　　这条路的出口开在某栋楼的天台上，视野很开阔，出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处于整个地下城中央的那座巨大的倒悬的塔，那是一座钢铁铸成的高塔，倒着悬浮在空中，棕黑色的塔身上仅仅是肉眼可见的地方就装着无数武器。它是地下城中最大的建筑物，无论身处地下城的哪里，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它，有着惊人的存在感。
　　耳边响起的音乐是《白夜舞曲》，这首曲子的旋律非常激昂，配合着这样的音乐第一眼看到那座巨大的塔的确给人有种惊艳的感觉。叶新兰眼睛在门边扫了下，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开关，啪的一下把音乐关掉了。
　　“那是城主的塔，也是他们星盗团的据点。”叶新兰说，“如果你要找的人和他们有关，那可能有点麻烦。”
　　厉辰走到天台边缘向下面望去，数不尽的楼房高低不齐杂乱无章地互相挤压着，只留下一条条狭窄蜿蜒的小巷，不熟悉路的人一不小心就会走进死胡同，然后失去方向。这些楼房应该已经至少有三十年以上，形式老旧，而且外墙的已经黄到近乎是黑色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三十年不算什么，但是已经足以让一个城市变老了。这里“天空”是和地上几乎一样的蔚蓝天空，可以看到云，星盗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帝国用来制造星球生态系统的科技，让这里维持让人能够生存的气候，除了建筑的建造显然没有经过任何规划，还有那座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的倒悬之塔，这里和任何一座城市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叶新兰走到他身边，简单和他介绍了下有关地下城。
　　兰星的地下城曾有过很多名字，每一任城主都会给他换一个名字，现在的城主给它取的名字是白之城。
　　在前任皇帝赵晗长达百年的残酷统治中它建成了，它的前身是逃难者为了躲避《九号法案》建成的防空洞。后来星盗来到了这里，与逃难者一拍即合，他们共同建成了地下城，原先的逃难者也沦为了星盗。
　　有关现任城主的传言很多，大多真假难辨，但是其中比较可信的一个是他的脑有病，字面意义上的那种，据说他的脑袋曾被开过了个大洞，大脑几乎完全被损坏了，大部分被替换成了机械。大脑是人身上最特别的器官，即使是现在也没有人能说自己完全解析了大脑的秘密，那些机械到底对他的大脑造成了什么影响即使是为他治疗的医生也说不准，人们知道的是他在受伤前原本只是星盗团中普通的一员，在脑子换成机械后他成为了那个星盗团的团长，并一步步成为了这座地下城的城主。然而他的精神变得非常不稳定，并且疯狂地迷恋上了倒悬的东西，所有进入他的星盗团的人即使原先是正常的，在他的影响下也会渐渐变得疯狂，和他一样迷恋上了倒悬之物。在成为地下城的城主后他修建了这座倒悬之塔，曾进去过那座塔的人说他们在塔里是倒立着行走的。
　　并不是所有星盗都对一个疯子当上了地下城的城主没有意见的，不过从他成为城主至今为止已经过去了七年，还没有人能把他拉下来，足以说明在乎这个的人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我不知道。”厉辰抬头看向那座塔，“我不知道他在星盗中用的名字是什么，也不知道他常用的投影的样子。事实上，他现在在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认为他一定和星盗有关系。”他的视线移到叶新兰身上，“要上那座塔的话要怎么做？”
　　“……你真的要上去？”
　　“不能上去吗？”
　　“倒也不是不行……”叶新兰有点烦躁，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糖含在嘴里，这让她冷静下来了一点。她感觉自己不小心被牵扯进了一件麻烦事里，她虽然常常替星盗办事，但也很有分寸，从来不过于深入他们的事。她始终知道自己的目的是攒够钱去首都，她不想因为知道太多或者做了太多丢了性命，那才是得不偿失。“你真的要去吗？”
　　“嗯。”
　　“好吧。”叶新兰下定了决心，“我虽然不知道怎么进去，不过我知道有谁可以带你进去。我带你去找她，之后怎么做就要看你自己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件事甩开回去睡觉了，于是转身就往楼下走。她要带厉辰去的地方非常近，就在他们这栋楼的一层，顺着楼往下走了很快就到了。他们到的时候有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我在想你们什么时候过来。”女人靠在门上慢悠悠地抽着烟，“城主真是恶趣味，非要新来的人绕远路，就为了炫耀他那座塔。”
　　女人有着和酒吧里见到的“颜老板”一模一样的样貌，但她们之间又有着许多不同，让人绝不会把她们当作一个人。他们眼前的这个女人穿着红色的长裙，手里拿着一支烟，相较于地上那个她的举止更加优雅，而且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颜老板是一个‘二型’。”叶新兰小声和他解释道。
　　“二型”说的是她是第二代仿生人，是个很早的型号了，这也是唯一被允许同时操作多个机体的一代，现在早就停产淘汰了。帝国不允许任何没有主人的仿生人存在，一直在通缉它们，不过赏金不高，因为即使是首都外还能活动的二型也很少了，这种早期型号有很大的缺陷，通过不了最新的叶氏共情测试，一抓一个准。

　　“我要找一个人。”厉辰开门见山地说，“有什么办法吗？”
　　“名字？”
　　“薛荣。”
　　“没听说过呢。”颜老板吸了口烟，“他在星盗中用的不是这个名字吧？还有其他信息吗？”
　　厉辰想了想，“他应该是这两年才成为星盗的，而且应该地位不低，他在兰星有一个身份。”
　　“嗯……”颜老板低下头沉默了几秒，“有五个符合标准的人。”她看了眼在厉辰身后无聊地看着光脑的叶新兰，说话的声音相较与和别人说话时温柔了许多：“小橘子，你先回去睡着吧，好女孩不应该熬夜。”
　　“嗯。”叶新兰应了一声，知道之后的事她不方便参与了。她和厉辰打了声招呼，“钱你直接给颜老板就行，我先走啦。”
　　颜老板看着叶新兰离开，直到确认她走上了楼梯，才收回视线看向了厉辰。她把手里的烟调换了个方向，烟嘴朝着墙壁，在墙壁上投影出五个人的脸。“我这里只有他们常用的投影的样貌，你看看有没有认识的。”
　　厉辰的视线在那五张脸上一一扫过，如果他们本人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能够分辨出来谁是薛荣，但是经过投影后的脸失真太多了，“我不确实是不是他们，我不知道他的投影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啊，这下就难办了……”颜老板把手上的烟转了回去，捏在手上，“他们的真实样貌我这里是没有的。想要知道的话只能去找城主，他会记录所有进入地下城的人的真实样貌，不过要见城主有点难度。我可以帮你转告这五个人你在找他的消息，如果不介意等的话……”
　　“恐怕我等不起，我今晚就要找到他。”厉辰打断了她。
　　对于厉辰来说他没有那么多时间磨蹭在这上面，从薛荣给他留下的纸条上的笔迹来看，他的离开相当匆忙，很可能明天，甚至是现在就已经离开了兰星。他不想与地下城为敌，但是如果赶不上的话他也不介意使用特殊手段。
　　“要怎么见城主？”
　　颜老板倒也没有隐瞒，她伸出两根手指，“通常的话，有两个办法，一是白之城的地下角斗场，”她示意了下身后的通道。“从这里下去就是。只要你能成为活着站在最后的人，你就有资格向他们提一个要求。金钱荣誉自然不在话下，见城主让他帮忙找人这种事当然也可以。二是直接加入城主的星盗团，他不会拒绝任何人加入他们，不过那里都是疯子，没疯的过不了多久也会和他们一样疯，还是慎重考虑比较好哦。除此之外呢，你还可以直接想办法坐飞行器避开那座塔上的武器直接飞上去，不过这么做就相当于与整个地下城为敌。但是如果你能杀掉现任城主，那你就是下一任地下城城主了。”
　　厉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二种，“现在能加入他的星盗团吗？”
　　颜老板的眼睛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那张从厉辰见到她开始总是一副恹恹的样子的脸突然绽放出了一个笑容，“你要找的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厉辰认真思考了一下她这个问题，给了她一个否定的答案，“不，我不在乎他本人如何。但是我和他之间有一个交易，而那个交易的兑现时间要到了。”
　　“我需要他活着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