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窗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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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去了学院杯之后，唯一让斯莱特林高兴的是宝钗得到了一年级考试的第一名，没有被赫敏.格兰杰抢走。他们之前一直担忧没法在成绩上比过格兰芬多——哪怕斯内普教授已经在魔药学考试前给他们透了题。
嗯，其实也不算完全透题，只有最聪明的孩子才能嗅出院长话里的那一点玄机。德拉科在听懂后立马告诉了克拉布和高尔，这是他对跟班的拉拢。其他的人则全部憋在了心里，毕竟斯内普可没直说他偏袒自家学生。
至于宝钗，她本来就会熬遗忘药水，也无意大出风头破坏规则。是有多想不明白的人才会指责她缄默呢？
她能拿第一名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这不是说她在大家眼中就不优秀，但成绩良好和头名还是有着一定的差距——尤其是和天天在魔药课上举手的格兰杰相比较。
宝钗不爱卖弄，除却最后一周斯内普发疯式的加分外平时根本不显眼，反而口口声声说自己“懂得也不太多”。可她家世富有，为人敦厚，做事帮忙又温和的很，因此也没人太过编排，大家只高兴她为斯莱特林争取到了仅剩的一点荣誉。
被抢走了学院杯又如何？斯莱特林的各位在心里想，我们的成绩总归是最好的。
在得到了第一后，宝钗的暑假来信有了明显增长，有些平日里对低年级爱搭不理的高年级学生也向她投来了橄榄枝，亲切而又带着点矜持的询问她是否有空在暑假社交。宝钗拎着一打信去问了母亲，有哪些家族是必须要去的。薛夫人听闻后凝视宝钗，她的女儿表现的乖乖巧巧，什么都明白，却又什么都不说，一双黑亮的眼珠直直的盯着她看。
“你心里清楚的很，对吧宝贝？”薛夫人无奈的对着女儿微笑，“这是你自己的假期，缺席一场下午茶不会影响到家里太多——你可以对自己的命运做决定。”
宝钗也笑，她把大部分信都丢到一边，只留下了少数必要的几封：“我会给被拒绝的人写信致歉。”
着实周到。但薛夫人叹气，这好像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这应该是你哥哥的责任的，我不想让它束缚你。”
宝钗停住，薛蟠这几天都不在家，他没那个心思操持家里的生意，母亲又实在缺少维持现状的头脑，可她仍旧在劝自己自由。
“这个暑假我想去对角巷，”于是她对母亲这样说道。她的确不想天天卷在漫长的交际里，只要她愿意，这些规则自然困不住她，只是它们是生活的必需品，“白天我会在家里的药材店里写作业，晚上就回家。”
薛夫人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怎么把薛蟠弄回来了：“我让你哥每天去接你。”
“妈，他不会来的，药店里可没有好玩的东西。”宝钗咳嗽了几声，“如果我摔断了腿，他恐怕才会可怜可怜我。”
所以她就获得一个与众不同的假期了。薛夫人也担心女儿在对角巷的安全，但宝钗和其他孩子不同，又很少提要求，所以在她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她都尽量的去满足她。
只是这也太奇怪了！薛夫人偶尔会来看望，店中属于薛宝钗的房间简单的吓人。要不是有一叠子的报纸和暑假作业证明是宝钗的手笔，她还以为这家店在让她的女儿坐牢呢。
宝钗倒无所谓，莺儿认为一个合格的屋子必须有满足正常生活的功能和合理的温度，在此基础上最好还多点富贵装饰，而在宝钗心中则完全没必要。刚放假时莺儿来找她玩，在看到无比朴素的房间后直呼她一点都没变。
“你还是那个样儿，”当时莺儿一边帮她编头发一边笑嘻嘻的说道，“这些年你总在热闹里，却偏偏要做点清冷事。”
“没有锦上添花的东西，就算冷清？”宝钗扭过去咯吱她，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的打闹起来，“嫌不够复杂的话，罚你再给我编个别的吧。”
虽然莺儿最后真的给她编了很多漂亮的头发，但是宝钗还是盘着最普通的卷来店里。她不当监工，也不打扰店员们的工作，更多的是默默的观察和写作业，不过在他们试探薛家底线时也会毫不留情的刺刺他们。久而久之大家都变得恭敬，没人敢怠慢这位来过暑假的薛家小姐，哪怕大多时候她其实都很和煦。
她的房间里有一扇很大的窗，宝钗可以通过它看到外面的店铺与人流。她看《预言家日报》，也看它的记者急匆匆的往来。在对角巷能接收到的信息远多于坐在家里，宝钗一年前还不太了解英国巫师届的情况，但在店里呆了一个暑假后已经掌握了不少。现在她能清晰的解读出不同报纸头版所蕴含的局势，并分析出每家出版社的具体态度。她看上去什么都没做，实际上却已经什么都懂了。
若想再瞧点别的东西，那就应该下轿来看一看——这是宝钗在来到这个世界前就清楚的道理，只是由于世俗的限制一直不被允许。来到这里后她拥有了能够随意出行的自由，当然要好好利用起来。
何况说到底，她只不过是在做这个世界最正常不过的事而已。宝钗何其理性，她深深地明白何时可以遂她心意，何时又需要行为妥当。
对角巷工作日人少，来的都是主妇或店铺员工，一到周末闲人会多些，但最热闹的时候莫过于开学季。宝钗怕吵，早在收到了霍格沃兹书单的第一天就跑到丽痕书店买完了课本。她看着全套几乎是闪闪发光的洛哈特冒险故事，打开后饶有兴趣的阅读了七本书的所有内容。读完后她心想还挺好玩，最后把它们遗弃在了书桌的角落。
得益于她的提前行动，邻近开学那几天宝钗仍旧可以享用安静的学习空间。周三的中午她正在检查写过的魔咒报告，忽然看到了窗外的赫敏.格兰杰，她正低着头小步顺着路往前走，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药材店的后门是条巷子里著名的岔路，这里一不小心就会走到翻倒巷的地盘，可能是出自那些黑巫师的诡计。
不用想很久，宝钗探起身来，轻轻敲了敲厚实的窗户框。
听到响声格兰杰猛地抬头，在看到了宝钗后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仿佛不知道该不该对她笑。从表情来看格兰杰是知道她的——毕竟再不认人，也总会记得年级第一的名字。
“你再往前走的话，就快到翻倒巷了。”宝钗拿起笔指了指赫敏正要走的那个方向，“大概也就几十米远。”
“哦，翻倒巷。”赫敏.格兰杰悻悻的说道，显然对这条巷子有所耳闻。她连忙向前几步，“多谢，我只是…正在找东西。”
事实上，她买的一套羽毛笔不见了几根，这害得她只能让父母留在破釜酒吧自己回来找。今天的人可太多了——赫敏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她应该让父母来陪她的。可如果真一不小心跑到了翻倒巷，那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呆着。
毕竟海格才刚说过不希望他们去，而从哈利的描述上看，估计也真的不怎么样。
“现在的人有点多。”像是知道赫敏在想什么，宝钗提到了目前对角巷的混乱。她把窗户从侧面打开，这样声音能更好的传出来，“今天是进货日，所有的店铺都会在后门清点，有东西不见也很正常。”
“这是你家的店？”赫敏打量起宝钗所在的建筑，建造的很规整，在歪歪扭扭的对角巷里着实显眼，“我刚看到前面的招牌上有中文拼音。”
“是啊，”宝钗乖巧点头，“别的不怎么样，不过位置还算不错——只是要小心黑巫师。”
听到“黑巫师”这个词后赫敏眉头一紧，这句话好像把她给吓到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也许是源于对斯莱特林的警戒，赫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里不应该是对角巷最好的地方吗？”她是说，为什么薛家的店后面刚好有一条这样的、通向翻倒巷的路？
“正因为它靠近翻倒巷，所以它才能算一个好位置。”没有被她的怀疑干扰，宝钗只露出一个幽默的表情，“最好的地方往往四通八达，哪里都能到。”
赫敏愣了愣，如果把黑巫师也算成对角巷的重要客户的话，她好像确实反驳不了这个理由。发愣的期间宝钗拿起了桌前的黄铜听筒（当然没有插电线），不知道冲着谁问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我问了店里的员工，他们说没有在附近捡到过东西。”宝钗对赫敏说道，“不过我已经让他们注意四周，等开学后他们也可以直接寄到学校——所以你丢的是什么？”
“羽毛笔。”赫敏答，随即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她好像莫名其妙就开始信任了她。一个斯莱特林？不过她想起上学年纳威还说在医疗翼遇到过薛宝钗，他评价她是个很温柔很好说话的小姐。
她得病了么？而且她真的对纳威那么好，没有像其他斯莱特林那样给他难堪？一瞬间好多问题涌上了赫敏的脑海，但她只是很克制的向宝钗表达了感谢。不管怎么想，她看上去是很真诚的在帮助她。
“纳威提到过你带他找到了霍格沃兹的厨房，”赫敏故意谈起这件事，“他当时被马尔福欺负的够呛——这种行为真的很可恶。”
赫敏以为自己能听到她替斯莱特林向纳威道歉，这是她决定是否要对薛宝钗松懈态度的重要指标。但薛宝钗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动声色的把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那个厨房真的很不错，”只听宝钗用一种很向往的语气笑道，“起码以后不用担心再错过饭点了。”
是啊，自己经常会因为看书而错过晚餐——等等！赫敏赶忙把思维拽了回来。
后面她们开始漫无目的的聊天，谈论学习、今天的旅程、还有那个拥有一头迷人金发的新黑魔法防御术老师。最后她们约定了有空去图书馆写作业，当然她们都知道这是句空话，哪个格兰芬多要是能和斯莱特林一起出现，那才是真的疯了。
“那么，霍格沃兹特快见。”赫敏向她道别，“希望你这几天过的愉快。”
“我也是。”宝钗挥手，在目送赫敏快速远离翻倒巷后把窗户缓缓关上。这个世界对于赫敏.格兰杰这种麻瓜出身的巫师有相当严重的歧视，哪怕女孩们已经可以在商业街上随意的聊天，可血统的枷锁仍旧牢牢的拴在每个巫师身上。受压迫的、和压迫人的——似乎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她看向眼前的窗户，玻璃制的方块薄薄一层，用最简单的爆破咒应该就可以很容易的打破。但是打破又怎么样——这个世界看似花团锦簇，热闹鲜艳，梦想和成就只要努努力便唾手可得。可人们总归都要离开，也总归没有真正的自由。无论在曾经的宅院还是现在店铺的窗内，她都能一眼望到尽头的光景。
突然她想到那些报纸，想到从《预言家日报》总办事处进出的人的头衔，想到赫敏刚才提到的丽痕书店发生的骚乱。最近好像真的不太太平，翻倒巷里黑巫师出动的次数也比之前要多。水流涌动，宝钗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局势的那一丝微妙。
薛蟠晚上说好了要来接她，这是母亲昨天好不容易才劝动的结果——宝钗顾不得那么多，她冷静的拿起听筒叫人，就好像只是又在帮同学寻找失去的文具。过了一分钟，一个店员小心翼翼的把门推开了。
“中午好，薛小姐。”杰克有些不安的看着她。其实他根本没必要害怕，毕竟薛宝钗才12岁，虽然也姓薛，但家业终究是她哥哥的，她又能决定什么呢，“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找到我哥，”宝钗面不改色的说道，“告诉他，今天不用来接我了，最近也都不要来对角巷玩。”
薛蟠是哑炮，她不想让薛蟠因为英国巫师届愈发严重的歧视而惹上麻烦，虽然薛蟠本身就是个天大的烦恼——无论如何，她会想出办法的，她也许看的比任何人都明白，但总要理性的生活下去。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三章 窗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