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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半个多月之后,军队在文家界停驻休整。
成蹊给霍时修递上水壶,“少爷,您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先放那儿吧,我等会儿喝。”霍时修目不转睛地盯着铺在桌面上的舆图,严钟和另一名副将孙恪在旁陪同。
孙恪汇报道:“赤劼已经进了雁门关,北境知府派兵阻拦,但没什么效果,倒是正阳知县王怀和裕守知县周含英,领着两个县里自发组成的民兵伍,拼死顽抗,还能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霍时修沉声问:“主要进攻的是赤劼的哪个部落?”
“鄂封。”严钟忽然开口。
霍时修指尖微顿,他问孙恪:“你得到的情报也是鄂封?”
孙恪点头:“是的,确实是鄂封。”
严钟看了霍时修一眼,便不再开口。
“是那个私生子?”
孙恪回答:“是,按照赤劼的习俗,那儿的人终身只能娶一个妻子,但这个鄂封却是赤劼原首领伊单诚在酒醉之后与一个婢女生的,所以他经常被人嘲讽,在三个部落首领里他是最为骁勇的,但也最不受重用。”
“不过,也因为他骁勇,无所畏惧,所以用他来作为一把插入北境的匕首,冲锋陷阵试探敌情。”
“是,”孙恪蹙眉沉吟,“四公子,您现在打算如何?”
“离北境还有几天路程?”
“五天。”
“快马呢?若是派骑兵营去,大概要多久?”
“两天不到。”
“那就派骑兵营在前面开道,先去支援王大人和周大人,争取形成对峙局面,目前的第一要务是保护好北境的百姓。”
“是。”孙恪和严钟接到命令,立即去安排。
“少爷,您吃点东西吧。”成蹊又问。
霍时修摇头,“拿纸和笔来,我要写封信给王大人。”
成蹊没有办法,只能听命地拿来纸笔,霍时修一直到军队重新上路前,才勉强吃了半碗面。
在离开京城后的第二十三天,霍时修终于抵达北境。
他的骑兵营是他在谢子明的练兵场上挑选出来的,也是这些年和霍时修一起练习骑射武功的兄弟,虽然统共只有五十七人,但个个身怀绝技,以一敌十不在话下,所以在霍时修到达时,北境的激烈战况已经有所好转,霍时修一刻也没有休息,在跨进北境界的第一时间,就领兵去往了周含英正背水一战赴死顽抗的秦家岭。
刀剑厮杀声响彻山谷。
临近夜晚,一声乌啼划破长空。
来人冲到霍时修面前,“报告将军,鄂封部落损失惨重,只剩下百余人,现已退出秦家岭,回到雁门关外!”
“恭喜将军,出师大捷!”严钟向前一步道。
霍时修的脸上却没有喜悦之情,他掀开营帐的帘子,语气平缓:“还只是一个鄂封。”
“就像您说的,鄂封是一把匕首,匕首不是长剑,能见血却很难致命。”
“致命……”两个字在霍时修的唇缝中辗转了两圈,“真正致命的是连失部落,原首领伊单诚的长子,他拥有最多的兵马,和最充足的粮草。”
严钟也同意,“确实,连失比鄂封狡猾。听说他自幼学习中原文化,熟读孙子兵法,与鄂封的勇猛无畏不同,他擅长破解我们的兵法,然后趁虚而入,以小博大。”
霍时修听了之后没有立即表态,反而问道:“严将军好些年没有上战场了,不知是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的?”
严钟笑道:“当年随三公子镇守雁门关,那时连失已经继承他父亲的大统领之位,和我们交过几次手。”
“感受如何?”
“是个合格的对手。”
霍时修弯起嘴角笑了笑,“多谢严将军不吝赐教。”
严钟连忙躬身道:“将军说笑了。”
“劳烦严将军喊孙恪和周含英进来,我有事情吩咐于他们。”
霍时修的反应似乎在严钟的意料之中,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愣怔,他很快再次行礼,后退几步便离开了营帐。
他通知了孙恪和周含英之后,便径直往前走,很快他就在伤兵营里找到了正在包扎伤口的王怀。
“王大人,伤口如何?严重吗?”
王怀还记得这人是霍时修身边的副将,连忙起身道:“原来是严将军,这边坐。”
“不了,我只是来看看您的伤口情况,王大人与周大人在雁门关奋勇杀敌的事迹实在是让人感动,二位都是文官,国难当头竟有如此铮铮铁骨,在下自愧不如。”
“哪里的话,严将军言重了。”
“听说王大人去年才喜得千金。”
“是。”
“现在家人安置在何处?”
“在邻县的舅母家,那儿离雁门关有一段距离,应该不太容易受到战事的波及。”
“那就好。”严钟回答。
风沙弥漫在雁门关,几乎笼罩住了天上的星月,战鼓虽停,战事却远远没有结束,鄂封的残部退回到关外,与连失部落汇合,新的战争一触即发,北境在战战兢兢中享受暂时的太平,但霍时修的到来为这里的百姓带来了一线胜利的希望。
……
“小王爷,小王爷!来信了,四少爷来信了!”
温晏立马把手里的戥子和连翘黄连都放下,腾出手来去接当儿手里的信。
一封千里来的信,隔了一个多月的信,温晏几乎不敢立即打开,他将信封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打开。
熟悉的字迹,几乎叫温晏落下泪来。
“小王爷,怎么样?四少爷怎么说?”
温晏的手有些抖,但多的是喜悦,他松了一口气,仰头告诉当儿:“哥哥说他那里一切都好,战事也在稳步推进。”
“那就好,那就好,”当儿拍着胸脯,终于能放下心来,但他又问:“四少爷就说了这么点?”
温晏戏谑道:“当然不止,他还特地让我告诉你,成蹊也很好,没有受伤。”
当儿立马扬起下巴,“关我什么事?我才没兴趣知道。”说完就跑出去了。
温晏低下头,紧紧地攥住手里的信,那上面写着“吾妻晏晏”。
还有一句,只盼止戈散马,尘埃落定,能与吾妻剪烛西窗,白首不相离。
*
温晏将信仔细地叠好,放在枕头下,准备走时忍不住翻出来又看了一遍,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
“小王爷,今天还去故庄吗?”当儿进来问。
温晏想了想,“嗯,今天去看看那个孩子,现在就去吧,帮我把药箱带上。”
当儿笑道:“小王爷现在都算半个郎中了,天天背着个药箱。”
“我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做,不能总是躺在床上,哥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我在故庄为流民治病,虽然相比于他,我做的只是小事,但是意义是一样的。”
“哪里是小事,不是有句话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都胜造数不清的浮屠啦。”
“又胡说了,我不过是会抓点药,现在连把脉还没学通呢。”
“那就慢慢学,总有一天小王爷会成为黄御医那样厉害的人。”
黄玉樽的医术天下第一,曾在太医院任职,之后告老还乡。
当儿说得夸张,温晏却没有纠正他,黄玉樽虽然是温晏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但温晏知道这不是妄求,他会付诸努力,会竭尽全力,他一直在研读黄太医留下的医书,有时会到废寝忘食的地步,好像只要他再用功一点,就能被他找到治愈腿疾的方法。
他好想重新站起来。
去故庄的路温晏已经完全熟悉了,从霍府出来,沿着永乾街一路向西,经过平安桥再往南走,很快就到了城门口,出了城门,路便宽敞一些,马车也会加快速度……
“小王爷,到了。”当儿将帘子挂到弯钩上,然后和车夫一起将温晏抬下来,放到轮椅上。
“不用去告诉卢先生了,他估计在忙账,一告诉他他还要来招待我,耽误时间,”温晏朝南边的一座孤零零的小屋子抬了抬下巴,说:“先去看看那个孩子。”
那个因为饥饿昏倒在温晏面前的孩子,在卢先生的特殊关照下已经好转了许多,温晏看过他两次,第一次去的时候他已经能正常进食了,第二次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警惕地看着温晏,嘴巴张了张,但不敢说话。
卢先生私底下问过他,才知道他今年已经六岁了,但太过瘦小,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模样。也问了和他一同来的流民,这孩子的父亲为了反对拆村建祭坛,死在衙役的刀下,他随着娘亲一路逃往京城,但他娘亲因为怀有身孕,体力不支,晕倒在一座无名山的山脚,性命垂危,队伍没法因为她一个人停下脚步,在喂了点米粥也没有用的情况下,便把她丢在山脚了,一位好心的大婶把这个孩子一路牵到了京城。
孩子看起来似懂非懂的,好像不理解死亡两个字的意义。
这座小屋是卢先生歇息的地方,孩子暂时被安置在这里与卢先生同住,当儿把温晏推到小屋门口,然后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是小孩子奔跑时发出的声音。
门闩的腰穿有点难拔,孩子费了点力气,好不容易打开了门,见到一身华贵的温晏,他不由得愣在原地,扑闪着眼睛不知所措。
温晏也有点不知所措,最近他面对外人的经验比以前丰富了一些,但和一个陌生的孩子交流,这是第一次。
幸好有当儿,当儿弯下腰,笑着问那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呀?”
“春生。”孩子紧张地回答。
“我叫当儿,你喊我当儿哥哥就好,”当儿指了一下温晏,“这是小王爷,这些天你吃的排骨汤和酥饼,都是小王爷送给你的。”
春生微微低着头,他不太敢看温晏,小声道:“谢谢小王爷。”
当儿忽然笑着问他:“你知道小王爷是什么意思呀?”
春生摇头,他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脸都白了,温晏连忙喊住当儿,“当儿,你别逗他。”
当儿把温晏推到房里,春生拘谨地站在旁边,温晏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让当儿传了话,“你让他过来,我看看他额头上的疤好没好。”
当儿便朝春生招了招手,“春生,过来。”
春生便怯怯地走过去。
温晏学医已有一个多月,但平日只是拿霍府里的下人练手,春生靠近的时候,温晏心里先打起了鼓。
额头上的疤已经消了大半,脸颊上的划伤也不见踪影,温晏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又让当儿去给他打盆水,洗净手之后,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点粘稠的凝液来,分几次涂在春生的疤痕处。
“小王爷,这是什么?”当儿问。
“祛疤的东西,我照着黄太医医书上的方子配的,在我自己手上试过,是有用的。”
当儿先是点了点头,很快他就意识到不对,一个箭步冲上去扒拉温晏的手腕,温晏下意识躲开,但还是被当儿发现了。
温晏的手腕上有一道浅浅的疤。
“您说是不小心被戥子杆划伤的,我就没在意,您可是千金之体,怎么能、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当儿气得冒烟。
温晏没想到当儿反应这么大,他先给春生涂完药,然后才安抚当儿道:“我哪里不爱惜自己?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事,以前我腿上那么多褥疮你忘了?”
“那不一样!您是小王爷啊。”
“什么小王爷?不过是最不起眼的王府里一个最不起眼的郡王罢了,如果不是嫁进霍家,谁还会记得我?”温晏将药箱阖上,继续道:“黄太医那样的名医,还需要尝遍百草,不顾生死,为了一个药方奔走百里,我这点付出算得了什么?”
况且,他不想太软弱,软弱的人配不上哥哥。
当儿一时语塞,竟说不过温晏了,他惊奇地发现,自从霍时修走之后,温晏忽然就长大了,成熟了,变得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明明霍时修在的时候,温晏还是个每天都要赖在霍时修怀里的小粘包,“哥哥哥哥”地喊着,好像永远也长不大。
“行吧,”当儿只能罢休,但他还是补了一句:“以后要试什么药,您就在我身上试,不能再伤害自己了。”
温晏微怔,随后朝当儿笑了笑。
春生还在旁边怯生生地站着,温晏没忘记他,转过头又问他:“在这里还住的惯吗?”
故庄建在山上,一切都显得有点紧凑,以前缺救济粮的时候,日子难过些,但现在有温晏每个月提供银两,山上的生活没以前那么拮据了,很多人家种的菜都收了一茬又一茬,拿去市集上卖,还能赚点钱,总之日子在往好的方向去。
卢先生这座屋子也比旁人的稍微好一些。
温晏以为春生在这里住的应该还不错。
可良久之后,他却听见春生低着头,声若蚊讷地说了一句:“我想我娘亲了,她还没有死。”
这句话如惊雷一般,温晏和当儿对视了一眼。
“春生。”当儿蹲下来,给春生整理了一下领子,“乖孩子,你娘亲她——”
温晏喝止了当儿,“别说。”
春生的眼泪掉下来,他一边用袖子抹一边说:“我娘亲还没死,她喉咙还在动,可是没有人救她。”
温晏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他的心口一瞬间涌起了许多情绪,有心疼有怜悯有义愤填膺,还有一种情绪,是“想伸以援手”。
他突然懂了霍时修当年为什么要跑去乱葬岗救蕙娘了。
这篇是重修,所以我没法投注百分百的细心和耐心,剧情走向已经从原来的压抑,改得轻松一些,但完整度可能会有欠缺,大家将就着看,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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