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于彷徨之中的花》开在蝉鸣之上的花

4、笑容

　　第四章笑容

　　围观了亚津奈这个小邻居的筑巢——她的暗红色头发加上那身黑外套和牛仔裤，打眼看过去就像一只小鸟——的过程后，太宰治再次感到了迷惑。
　　她选的家具除了品牌和外观，和自己的几乎一模一样，只多了张桌子，同时他又能确信自己的住处没有外人进入过。
　　会是巧合吗？
　　话又说回来，她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个地方，就已经太过巧合了。
　　从附近的痕迹上不难能看出她是走过来而不是被追到这里的，但再远一点的痕迹就不好分辨了，看不出是故意还是无意间走到附近的。

　　至于“夏目”，太宰治没能从那个黑心医生嘴里问出信息，就想办法去自己查，有一些收获，但没能查到足以让那个医生变脸的消息。
　　夏目亚津奈：从政的夏目家的私生女，小时候与父亲一同失踪，几年后在贫民窟发现其父的遗体，而本人于一个月前被家族找回*，失踪时期似乎待在国外。
　　至于更详细的消息，他还没查到。

　　经历过最初的尾随后，太宰治发现这个小邻居与其说是犯了事躲在这儿，更像是找了个地方猫着。
　　运送家具的货车就不说了，那些个每天起码要被派出去一两次的保镖也没有特意隐藏踪迹，至于她本人，看上去像是来度假的，白天搬张椅子坐在外面看书，晚上就进集装箱开灯，大概也是在看书。
　　除此之外，每次他有意无意路过，都能收到一声欢快的“早上好/晚上好，太宰先生！”

　　“早上好，太宰先生。”少女笑眯眯地挥舞着胳膊，朝他大声问好。

　　就像这样。

　　太宰治不想遂了那个黑心医生的意，冷漠地不去理会，但亚津奈好像完全不在意他的冷脸，坚持每次看到他都打声招呼。

　　——

　　住在废弃垃圾场的日子里，除了每天像个复读机一样跟太宰治打招呼，亚津奈也出过几次门。
　　其中一次去了森鸥外的诊所附近——即使不知道地址，到贫民窟找个人问一下就知道了。

　　“你好，这位可爱的小小姐，”黑发的中分男人笑眯眯地说，“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亚津奈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东西，才坐上森鸥外面前的椅子。
　　这里不是她“看到过”的办公室，只是一间朴素的问诊室，除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最显眼的就是窗台上的绿色盆栽了。
　　这个老狐狸甚至没拿出记录本和笔装一下！

　　亚津奈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出去，强迫自己笑了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见识一下在贫民窟做慈善的医生。”
　　森鸥外没有接话，只是笑得更——不怀好意了。

　　如果她现在对森鸥外使用异能，能不能坑他说点东西？亚津奈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叮铃铃”的门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亚津奈的思绪。
　　她回头看过去，看见太宰治站在门口，他那张好看的脸上绑着绷带、贴了纱布，手臂被捆吊在胸前，另一只手上的绷带缠到了指尖，看上去好不凄惨。

　　“太宰先生！/太宰？”亚津奈和森鸥外的声音同时响起。
　　“下午好，”太宰治举起自由的那只手很随意地挥了挥，然后一脸惊讶地问，“夏目小姐怎么在这儿？是哪里不舒服吗？”
　　亚津奈怀疑这人是被森鸥外叫来防止她用异能动手的，奈何没有证据，只好露出一个略带僵硬的笑容，装模作样地说：“我只是想来看看会帮贫民窟的人看病的好心医生。”最后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这个森鸥外是好医生？她感觉自己真的要吐了！
　　算了，不跟这一大一小两只狐狸纠缠了！
　　亚津奈开始打退堂鼓。

　　“总之，现在人也看到了，森医生一看就是个好人呢，”亚津奈违心地夸赞道，“那我就先不打扰了，免得耽误其他病人看病。”
　　森鸥外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谢谢夸奖，请慢走。”
　　太宰治发出了长长的“诶——”的一声，撒娇似的开口：“夏目小姐也太无情了，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走？”
　　亚津奈忍了又忍，差点蹦出一句“这家伙不是好人你别离他太近”，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
　　“太宰先生说笑了，”亚津奈觉得自己的额角现在肯定有青筋在跳，“我只是看你浑身是伤，不想耽误你找医生看病。”
　　“真的吗？”太宰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夏目小姐这么关心我吗？我好开心~”
　　“是的，”亚津奈顺从本心地点点头，“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这么多伤肯定不舒服吧。”
　　太宰治似乎还要说什么，但亚津奈已经不想再纠缠了，干脆利落地向森鸥外告辞：“再见了，森医生，还有太宰先生，我先走了。”

　　要问她为什么会去诊所，原因还是出在太宰治身上。

　　亚津奈躺在铺了两层厚床垫、四五层羽绒被还觉得硬的床上，表情很是难看。
　　本来以为捏着鼻子住进这种地方，就能增加和太宰治的见面机会，进而和他打好关系，没想到现况是有时候一天都抓不到两次打招呼的机会。
　　有时是早晨或者晚上睡觉前见不到人，有时是一整天都见不到。
　　难不成是被森鸥外抓去通宵工作了？
　　那个压榨未成年的混蛋！

　　亚津奈选择性遗忘了太宰治特有的“自杀未遂把自己搞进医院”的属性。

　　总之，因为看不惯太宰治被森鸥外那只狐狸压榨，亚津奈特地跑了一趟诊所，改掉了森鸥外对她的记忆。
　　首先，在进门前就抹掉了森鸥外对她的所有印象，大概是因为这个，那只老狐狸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香喷喷的大鸡腿。
　　其次，一点一点地加深她在森鸥外心里的重要程度，重要到让他会带她去围观自己的篡位。
　　最后就是留点时间让他融合记忆和感情，不至于发现问题。
　　但就在亚津奈准备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太宰治来了，打断了她。

　　……希望不会出什么问题把。
　　亚津奈挠挠头，懒得想了。

　　“当当”，有人敲响了集装箱的门。
　　亚津奈猛地从床上坐起，打开门，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太宰治。
　　“哟，晚上好。”黑发少年笑着打了个招呼，背后的月光为他撒下一层柔和的轮廓光。
　　亚津奈被几乎冲到脸上的自推的美色震撼到几乎丧失了语言能力，阿巴阿巴着回了句“晚上好。”
　　“夏目小姐……啊，我可以直接叫你小奈吗？”太宰治又凑近了一些，两人的鼻息交织在一起，气氛变得暧昧起来，“我想和你更亲近一点~”

　　不行，忍不了了，一拳把森鸥外打爆！
　　森鸥外：？
　　呜呜呜为什么那个秃头老狐狸能拐到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呜呜呜呜呜……
　　亚津奈在心里咬着手绢泪流满面。

　　“太、太宰先生……”亚津奈红着脸往后退了两步，低头捂住脸不敢再看他，“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
　　“那——小奈！”太宰治嘴上撒着娇，不经意间扫了一眼集装箱的内部。

　　这里与他居住的地方是完全不同的风格，铺着厚厚的床垫和被子的双人床、温馨的暖橙色台灯、贴了许多小装饰品的桌椅和柜子……除此之外，这里堆满了书，粗看过去，有娱乐用的小说漫画，也有收藏用的画集，还有正经一些的文学作品和科普类的工具书。
　　除了桌子，地上也放了许多摞起来的书籍。
　　如果不知道这是给集装箱，一眼看过去大概会以为只是个普通却温馨的小卧室。

　　扫视完毕，太宰治收回视线，正好撞见亚津奈脸上露出的笑容。
　　该怎么形容这个笑容呢？
　　简单来说，那不是在一个看“人”，而是在看一件令其十分满意的艺术品时所露出的笑容。
　　除去满意，那笑容中还掺杂着惊艳和——破坏欲。

　　把人当物品来看、又带有恶意的目光，太宰治并不陌生，不如说自从来到横滨之后就经常能见到类似的眼神。
　　但在这之上，又掺杂了满意、欣赏与惊艳，就显得过于矛盾了。
　　不免得让人好奇，露出这种神情的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早在听见敲门声时，亚津奈就做好了被太宰治看穿的准备，所以她完全不慌，还有心思在对方乱瞟的时候饱一饱眼福。
　　至于脸红……被自推的美色吸引那不是很正常吗！

　　正在成长期的少年脸上挂着些许婴儿肥，腰身纤细笔挺，挽起的袖口遮不住裹了一层薄薄肌肉的手臂，双腿笔直修长，脚上的黑皮鞋被擦得很是干净。
　　这就是所谓的“盐系少年”吗？亚津奈走神想到。

　　“……小奈？”
　　亚津奈在太宰治的呼喊中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盯着对方发呆，本就发红的脸变得更红了。
　　“啊，那个，我……”亚津奈左顾右盼想给自己挽尊，最后实在是想不到词，自暴自弃地悄悄抬眼看过去，太宰治注意到她的视线，露出一个戏谑的微笑。

　　——啊啊啊啊啊我推真的好好看！！！

　　“咳，太宰先生，”亚津奈深呼吸了好几下才缓下激动的心情，“请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听到她这么说，太宰治撇开视线，嘴角也拉平了，看着好不委屈，“没事就不能来找小奈你吗？”
　　“当然不是！”亚津奈脱口而出道，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是能多见见我推那不是很好么！
　　亚津奈捂着嘴笑得很开心。

　　看出了亚津奈的开心，太宰治想都没想，决定把功劳都给自己这张脸，毕竟以前也见过不少只要看见他就就会脸红的小姑娘。
　　只是见过那个复杂的笑容之后，他没法将眼前的亚津奈和那些只看脸的花痴小姑娘混为一谈。

　　突然出现的亚津奈、让那个医生都在意的“夏目”，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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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呃，又多修出来一章ry
希望不会让读者小天使们失望qwq
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评论提出……呃，我看到的话一定会回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