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攻总在白给》郁不见

43、第 43 章

　　如果是在今日以前，胡白白肯定高兴地答应下来。
　　可是现在，胡白白问道：“没有其他帐篷了吗？”

　　劲装男子：“有是有，不过比封将军一个人住的帐篷要拥挤得多。”
　　胡白白道：“那就挤一下吧，我没事的。”

　　听见这话，劲装男子不由得看向封戈，封戈的目光却在胡白白身上。
　　劲装男子不明白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敢多问，见封戈没反对，就安排了下去。

　　胡白白没去跟士兵们挤一个帐篷，他和大夫还有劲装男子三人在同一个帐篷。
　　其他两人早已习惯这种生活，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只有胡白白睡不着，不仅因为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鼾声，还有一旁大夫身上传来的药香。
　　胡白白躺了会儿，还是出了帐篷。

　　他避开守夜的士兵，变身成白狐，往封戈的帐篷走去。
　　胡白白对封戈的逃避行为很生气，现在也还没有消气，但他不至于因为这样就不再喜欢封戈了。
　　他还是想赖在封戈身边。

　　封戈也还没有睡着，大概是因为胡白白的到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胡白白。
　　耳边突然传来极细微的脚步声，封戈一凝。
　　接着他听到了帐篷入口处传来的扒拉声，不像是人类。

　　封戈睡不着，索性起身。
　　看到一抹白色时，他惊讶了片刻，难道他傍晚时没看错？

　　封戈伸手，那抹白色便露出全貌。
　　封戈对他很熟悉了：“白白？”

　　胡白白看着他，站在入口处不动。
　　封戈将他抱起：“怎么你也来了？舍不得我吗？”
　　封戈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白白了，此时猛然见到，又惊讶又困惑。
　　他都离开狐西村那么远了，白白还会找过来？

　　封戈抱着白白回到帐篷内，上上下下打量他，见白白身上并无伤口，也很干净，才放心下来。
　　封戈躺在帐篷内，将白狐放在自己身侧，一下一下地给他顺毛。
　　白狐嫌弃地上冷硬，四只脚踏上封戈的身子，在他身上踩了几圈，最后趴在他的胸口上。

　　胡白白睁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封戈。
　　封戈今天见到他有些过于安静了，以往都会跟他说许多话的，尤其他们已经许久不见了，难道不该把心事对自己这只狐狸说出来吗？

　　封戈在白狐眼睛上一捂：“睡吧。”
　　等他松手时，胡白白便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胡白白专注地看了他一会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下巴。
　　封戈没有丝毫反应。
　　胡白白便也闭上眼睛。

　　-

　　这两百多人前进的速度不算太慢，尤其京城离这里也不是非常遥远。
　　不过半个月时间，便已经抵达京城。

　　封戈抵达的第一件事就是跟着劲装男子去见皇上，而胡白白和他们不同路。
　　胡白白向众人告别：“那我就去找我二姐姐了。”

　　封戈目送他走远。
　　一旁劲装男子带着他往皇宫走去，边道：“封将军，你和白哥哥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封戈：“怎么这么问？”
　　劲装男子：“在狐西村的时候，你们的关系明显不错，而我们回来这一路上……”

　　封戈接话：“我和他一句话都没有交谈过。”
　　“啊，对，就是这样。”
　　封戈：“是发生了点事。”
　　他明显不想说，于是劲装男子没有再问。

　　但其实，在路上时，封戈有向胡白白搭话，只是胡白白不搭理他。

　　劲装男子将封戈送到御书房门口，福公公进去通报，而后让封戈自己进去。

　　皇上年纪比封戈要大上几岁，待封戈更胜亲兄弟，此时正坐在书桌后头。
　　封戈一见到他，便停在原地，行了个礼：“皇上……”

　　不待他把话说完，皇上便已不耐烦：“行了，早让你不用行礼了。快过来陪我说说话。”
　　封戈走进去。

　　皇上和封戈叙旧了会儿，而后又起了让他留下的念头：“你这次既然到京城了，就别回去如何？在京城替我办事。”
　　即便封戈有腰伤在身，他依旧能做很多事情。
　　封戈拒绝道：“皇上，我不适合再待在朝堂。”

　　皇上早就料到，换了个话题：“你在狐西村待了许久，觉得这村子如何？”
　　封戈：“它靠着山，紧邻别国，位置——”

　　皇上打断他：“我知道它紧邻别国，不说这些东西，你觉得村子里的人，他们给你的感觉如何？”
　　封戈：“村里人亲切和善，家家户户间也没有龃龉。”

　　刘伯经常跟封戈说些村子里发生的事情，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真正如婆媳不合、恶毒公婆之类的事情他还从未听说过。

　　封戈想到一点：“村里和山上均有许多狐狸，村里人和狐狸相处十分融洽，对了，他们每月都还在祭拜狐神，皇上可知，这狐神是什么东西？”
　　皇上点头而又摇头道：“既然村子里和谐，并未传出不妥，想来这狐神一定是爱戴村民的好神仙。”

　　皇上：“不说这个了，你可从村里带了什么人来了京城？”
　　他曾经让福公公传话，若是封戈有了意中人，便带过来京城让他瞧瞧。

　　封戈一顿，记起了这事，接着想到胡白白。
　　胡白白虽然来了京城，但不是他带上来的。

　　皇上：“真有人？”
　　封戈一顿，点头道：“是有一人，只是他不是我带上来的，他是上京探亲的，我们同路罢了。”

　　皇上看出了什么：“你可是心悦他？”
　　封戈犹豫了会儿，点头：“只是……”

　　皇上似乎明白他在顾忌什么，笑了一下：“别只是了，赶紧将他搞到手。再说，你的坚持根本没必要，就像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也有可能生出杂色的崽子来。”
　　封戈总觉得他这话意有所指。
　　况且他在边境那么多年，那所谓的坚持早就淡了。

　　“你多好好想想。”皇上劝他，“趁现在人还在你身边，你还能见到他，哪天他不要你了，你想找也找不到。”
　　封戈面色微变。
　　确实，他对胡白白算得上一无所知，他至今只见过胡白白的二姐姐，胡白白的家他还不知道在哪里。

　　皇上见他似乎听进去了，也不多说。
　　二人没再多谈这件事。

　　-

　　胡白白和他们分开之后，去找了他的大姐姐。
　　他大姐姐是侯府的世子夫人，怀胎十月生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如今已经六岁了。

　　双胞胎许久没见自己舅舅，跟胡白白玩闹了会儿，就被自家母亲打发走了。
　　姐弟俩许久不见，但不见生疏。

　　大姐姐让下人端了些点心上来，打量了下胡白白：“发生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你有心事？”
　　胡白白拿了块点心，闻言也不觉得诧异：“不是什么心事，只是有点生气。”

　　大姐姐仔细端详他：“哦？倒是没看出来你在生气。”反而似乎有些不快。
　　胡白白没吭声。
　　大姐姐看他这样，倒觉得他成熟不少。

　　“雪莱跟我说过你和封将军的事情。”大姐姐问他，“你和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吵架了？”

　　胡白白犹豫片刻，想到封戈抛下他的行为，道：“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大事！”
　　大姐姐看他这幅模样，笑了起来。
　　胡白白被笑得恼怒，瞪她。

　　大姐姐比胡白白大了许多，很容易便猜到胡白白的心思。
　　胡白白平时没心没肺的，目前能让他不高兴的，也只有感情一事了。

　　“嗯嗯，你和封将军之间还好好的。”大姐姐安抚他，“我在京城也待了快十年，听说过些关于封将军的传言，你可要听听？”
　　胡白白被她话中的意思吸引。

　　他知道封戈曾经是个将军，在边境待了十几年，后来战役结束，封戈不顾皇上挽留，选择解甲归田。
　　除此之外，他对封戈一无所知。

　　大姐姐便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
　　“十几年前，有一位很受先王宠爱的外姓王，封戈便是这位外姓王的嫡长子，可他并不是在外姓王身边长大的。”

　　不知为何，封戈从小便跟在一乞丐身边，在乞丐打骂中渐渐长大。
　　封戈十岁时，乞丐死去，他便开始一个人生活。

　　等他到了十二岁，偷溜出宫的当今圣上发现了他，觉得他的面容和外姓王有些相似，而且同样姓封，便将他带回皇宫。
　　外姓王骁勇善战，当今圣上便也让那时的封戈学武。

　　封戈也确实不负他的期望，学得很快，多次在危险中护住他。

　　数年后，外姓王起兵造反，先皇对他极为宠信，不防之下，被他击杀。先皇死后，外姓王欲杀皇子。
　　那时候封戈他们父子二人才是第一次见面。

　　两人站在一起时，长相有八分相似，一看便是亲子。
　　在亲生父亲和当今圣上之间，封戈选择了护住当今圣上。
　　异姓王死于皇子府。

　　后来，皇上当上皇帝，外敌来犯。
　　大姐姐：“封将军自请出征，在边境一待便是十来年。”
　　她知道得其实也不多，都是道听途说的。

　　“你们在讲封将军的事吗？”
　　侯府世子过来时，便听到他们在聊封戈。

　　胡白白有些看他不顺眼，没喊人。
　　反而世子先朝他打了招呼，又道：“你们还想知道什么吗？不传出去，我们就在府里说说。”

　　大姐姐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主动将自己讲过的简单说了一下，知道胡白白在意哪个地方，问道：“封将军已经到了娶亲的年纪，怎么没听说他中意哪家姑娘呢？”
　　胡白白看她一眼，专注听着。
　　他已经听入神了。

　　“这我还真……也许知道。”世子在胡白白身边坐下，“异姓王造反时，认出封将军是他亲子，和他说了些话。”

　　异姓王说：
　　“你是我亲子，我们流着同样的血，长着一样的面孔，都是冷血无情的人。”
　　“我能为了地位杀死自己的妻子，你看，你也能为了毫无血缘的陌生人杀了你亲爹。”
　　他似乎很高兴：“这是我们一族的传统，谁也逃不掉。”

　　世子说：“我猜想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从未起过娶亲的念头。”

　　胡白白这时才问：“他杀了他亲爹？”
　　世子否认道：“并不是他动的手。”

　　-

　　胡白白从侯府出来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大姐姐和世子原本想留他住下来，胡白白拒绝了。

　　与侯府隔着一条街的一座府邸便是将军府，皇上赐给封戈的，即便封戈已经不在朝堂，皇上也没有收回去，依旧是封戈的。
　　只是封戈没在里面待过几次。

　　这次封戈回到京城住的地方就是这里。
　　还没到家门口，封戈便见街尾有道熟悉的身影，正是胡白白。

　　胡白白似乎看到他了，只是很快转身，向街尾另一头走去。
　　他的速度很快，像是在躲避。
　　封戈脚步一顿，很快跟了上去。

　　胡白白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走得更快了些。
　　他今日听了一下午封戈的事情，出来时挺想见到他，可当看到了，却下意识地躲了起来，他想到他现在应该还在生气。

　　封戈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但凡胡白白一转身，便能发现他，可胡白白一次也没有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