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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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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分钟前,原研踏入数据部办公室,迎面遇上了这个怪人。
对方造型古怪,但身上并没有散发诡异气质,原研估摸是同事,向对方做了自我介绍,刚说完名字,就被劈头盖脸洒了一把盐。
疑似同事的小丑念叨着听不懂的话。
听得原研耳朵有点发痒。
“陈书政,跟你说过了,你又犯老毛病了,别对新同事干这种事。”
一只手把陈书政拉开,原研面前出现另一张脸,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脸上干干净净没画任何不正常的妆容,气色红润,阳光开朗,。
一个看起来就很正常的正常人。
“你好,我叫尧新宇。”正常人灿烂一笑,牙齿整齐洁白,甚至在白炽灯下能反光。
“我们这里好久没有新人来了,陈书政有点不适应。”尧新宇递给原研一张毛巾,“他一紧张就喜欢诅咒别人。”
原研接过毛巾,擦掉身上的盐粒,听到这话,微微一顿:“你说,他刚才是在诅咒我?”
“是啊,”尧新宇灿烂地笑着,“听说陈书政以前是苗家的,懂点蛊术,不用担心,最多就是有点头疼拉肚子,哈哈哈。我带你去你的工位吧。”
原研跟着尧新宇往办公室里走,顺便打量办公室。
两组四拼一的办公桌摆在办公室中间,挡板上摆着几盆常见绿植,靠墙一排铁质的文件柜,角落有一台饮水机。
普普通通的正常的办公室。
不过,有8个工位,只有3个人在工作。
和公司楼下看到那么多校招面试的人比起来,公司内部人数少的显得有点奇怪。
这种大家挤破头都想进来的公司应该连打字复印都要拆成三个岗位,把颗粒度做到更细致,竟然有这么多空位?
尧新宇把原研领到一张桌子前:“你先坐这里吧。”
原研愣住:“这没法坐吧……”
办公桌上,电脑和键盘被推到角落,一座神龛占据了大半桌子。
神龛供台上还摆着新鲜的橘子和红色旺○牛仔,牛奶上的卡通人头无辜地和原研对视。
尧新宇脸上的笑容一僵,眉头一皱,声色俱厉地斥责对面的陈书政:“让你别把东西乱放,赶紧收走!”
陈书政探出头,虽然妆容厚重,原研似乎也看出他愁眉苦脸,赶紧过来把东西收拾到一起,抱着神龛离开了。
原研说:“那个神龛是驱邪的,这间办公室发生过什么吗,为什么需要驱邪?”
“哈哈哈哈,这是他个人的信仰啦,尊重就好,不必深究。”尧新宇打着哈哈。
“那为什么要撒我盐巴呢?”
尧新宇:“可能他以为是蜗牛吧。”
“蜗牛?”
“蜗牛的壳不是一圈一圈的嘛,有人觉得蜗牛壳像迷宫一样,传闻中被蜗牛缠上的人会迷路。我们公司很大,新同事也很容易迷路呢。为了让你不迷路,所以才给你撒盐的咯。
因为,蜗牛被撒上盐就会融化。”
“嗯……听起来不坏。”原研摸着下巴,“可是,刚才你不是说他在诅咒我?”
尧新宇的表情一僵:“是吗,我是这么说的吗?”
原研耸了耸肩膀,拉开椅子坐下。
尧新宇突然将手搭在原研肩膀上,靠近他,用阴恻恻的声音说:“你知道规则吧。别听神经不正常的员工说的话。”
尧新宇的呼吸喷到原研的颈侧,带着让人不舒服的口腔清新剂的气味。原研条件反射地想给他一个肘击。
突然,走廊上传来马的嘶鸣。
办公室的灯光闪烁了几下。
尧新宇放开原研,看向办公室门口,神色极为阴沉。
原研听见他极为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怎么这次这么早?”
原研问:“走廊上为什么有马?”
尧新宇转头,又是一脸灿烂的笑容:“这是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因为公司创立是创始人被马踢了一脚产生灵感,开始创业的。哈哈哈哈,开玩笑的。这是提醒我们要认真工作了,你见过HR了吧,她们会把不努力工作的人都抓走的。”
原研终于清净了。
想起,刚进门时,厌帝说:【这个人竟然懂寡人朝代的语言。】
【他在让你走。】
陈书政并非诅咒他,而是让他离开这间办公室。
但如果离开,会因为违反规则被HR干掉。
来都来了。
原研打开电脑,检查一番文件,电脑里很干净,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想也知道,有用的信息不会那么容易被他找到。
原研试着找到加密的文件,却发现需要密码。
这个时候,就要找外援了!
他立刻给王怡然发了消息。
王怡然回复道:“耳机的充电舱下面有数据线,插到电脑上,我趁着工作间隙潜入数据库。我和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综合大家各自部门的信息,就能找到愿望app的原理了。”
数据操控的异能真方便啊。
原研拨开充电舱下面的盖子,里面果然有一条可伸缩的数据线,他插在电脑上。
电脑屏幕立刻报错。
【警告,病毒入侵!】
旁边的椅子响动,尧新宇站起来,听脚步声,在向原研这边走过来。
得快点拔掉数据线!
耳机里响起声音:
【别拔,交给小歪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天求app的权限是高于异端收容局的通讯器的。
报错的窗口自动关闭,屏幕恢复正常。
原研把手放在键盘上装作一切工作,感觉尧新宇在他背后停顿片刻,最终什么都没说,走了。
原研松了口气,有种上课偷看小说被班主任抓包的紧张感。
【收容局的装备是废物,这工作还是得交给小歪。】
【看我手撕弱鸡防火墙,我打,我踢!】
原研:只是个app,戏还真多……
【好奇怪,这里的电脑明明连了网,但是无法联系上网络上的其他电脑。小歪隐隐感觉,这台电脑似乎只和某个东西相连。】
原研:“是什么?”
【不知道。需要复制电脑数据吗?】
原研:“先转移到耳机里吧。”
在小歪的操作下,空白一片的文件夹里,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文件。
原研打开,发现都是没意义的英文单词。
他在一堆txt里发现了一张jpg。
打开出现了一张老照片。
照片有些年头了,保存得不好,色彩暗淡,泛黄,人物的脸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五官。
只能看出是一对中年男女,两人穿着卡其色夹克,夹克统一设计和上面刺绣字体,显示出这是某个机构的制服。可惜刺绣的字体上沾了棕褐色污渍,看不清楚,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三角形的标志。
男人搂着女人的腰,空闲的手比了个6,女人的一只手比了个0,另一只手比了4。
604?还是406?
什么鬼。
原研放大仔细看,却突然愣住。
女人的下巴上有一颗痣。
原研心头一震,继续放大,认出了挂在女人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那条项链很特殊,最大的一颗珍珠是异形的,像美人鱼的尾巴,原研绝对不会认错。
原研幼年的记忆里,他被女人抱在怀里,总是好奇的抓女人的项链,女人笑着阻止他,下巴上的痣在他眼前晃动。
妈妈……?
旁边的男人,难道是他爸爸?
为什么会在维西希望公司的电脑里,发现他父母的照片?
江非凡告诉过原研,他父母似乎是软件工程师,在世界各地出差。
难道,他父母曾经在维西希望公司干过?
“原研。”尧新宇打断原研的沉思,“有个文件,能请你送去604吗,就在走廊的最后一间。”
这么巧,又是604。
原研接过文件,向门口走去。
陈书政在饮水机旁边接水,原研走过时,闻到一阵咖啡香。
正当他要拉开门时,原研感觉衣角被人拉了一下。
“别去。”陈书政的嗓子压得低低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会死。”
那句话像风一样消散。
尧新宇催促:“原研,快点哦。”
数据部的大门被原研拉开,随后关上。
站在604门口。
他兜里揣着两只手电筒,是刚才从没人的前台抽屉里顺的。
培训时反复强调了要他们待在有光的地方。
强者从不抱怨环境,如果604里灯光坏了,至少他可以成为自己的光。
不过,还是先和同伴通个气吧。
毕竟这里最能打的另有其人。
原研在聊天群里发消息:“家人们,谁懂啊,我刚进办公室就遇到神经病。还跟我说会死。”
30秒过去。没人回复他。
原研有点慌了。
你知道一个人在聊天群里发消息,没人回复是一种多么大的煎熬吗?
简直可以列入现代信息社会的十大酷刑之一!
这时,邢傲的消息弹了出来:“你在哪儿?”
原研第一次觉得邢傲看起来有几分顺眼。他刚想给邢傲发定位,手环震动,耳机出现邢傲的声音:“这是我的私人线路。我在警卫部,这家公司太不正常了,以防万一,我们用手环沟通吧。”
原研没回答。
他的阴阳眼进入公司后就像是失效了,看不到空气里常见的脱离了□□的精神体。
但是,他的本能却无时不刻都在告诉他,危险,这里每一个地方都很危险。
见不到面,对面可能已经不是同伴了。
“怎么确认你是不是本人?”
对面沉默,邢傲叹了一口气:“我没法证明我是本人。但是,我给你的手环,连接的是我的戒律器。”
“你见到我人的时候,可以用手环电我。”
“怎么电?”原研眼睛发光,“小孩哥,光听你说可不算数,如果你骗我呢,你先让我电一下。”
邢傲无奈地拖长了声调:“别闹。见面了……随你。”
邢傲不情愿的声音,让原研的恶趣味得到极大满足,他仿佛能看到邢傲皱着眉头的表情,心情突然很好,他干脆地把定位发给邢傲。
邢傲说:“听着,警卫部马上开始巡逻了,我会找机会来找你的,你等我过来。”
通话结束。
原研看了看时间,已经15点了。
马上就是下午茶休息时间,他会面临入职后的第一次敲钟。规则要求,钟声后需要强制休息。
不知道在走廊里待着算不算违反规则。
原研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他拧开604的门,走了进去。
一开始,适应了光线的眼睛,看不清房间里任何东西。
因为房间里灯光过于昏暗,只有墙上的应急指示灯散发着绿色灯光。
原研早有准备,打开手电筒。
“哇,这间办公室比我的人生还乱!”
手电筒照出的小光圈,照出散落一地的文件纸张,办公桌上,电脑键盘摆放的乱七八糟。
柜子里的东西淹没在黑暗之中。
每样东西看上去都很陈旧。
原研拿手摸了一下,沾了一手指的灰尘。
这么厚的灰尘,像有好几年都没人进来过。
这在一家高速发展的公司里显得很奇怪。
原研往前走,突然感觉脸上被什么东西轻柔地抚过。
他吓了一跳,蹦出一句国粹,后退一步。那东西甚至跟着他动。
原研差点把外套脱掉,手一摸,发现,那是蜘蛛丝。
手电筒随之照到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从天花板到靠墙的文件柜上,几乎占据了半面墙。
“这么大的蜘蛛网,感觉都可以捕获人类了,为什么要织这么大的网,要捕捉什么样的猎物呢?而且,又为什么会破掉呢?”
原研思考着,看到了文件柜上,有一个相框。
他随手拿了过来,有张纸从相框缝隙里掉下来,他捡起纸条。
纸条上写着:
3月5日,我们终于结婚了。爸爸妈妈,我好像找到了可以托付一辈子的人。
相框里是半张婚纱照,从边缘来看,很明显是被人撕掉了一半。照片上的女生捧着花,笑得很甜。
“看来并不是能托付一辈子的人吗……不然也没必要把婚纱照上的男方撕掉。”
原研沉吟,这时,他看见柜子旁边有东西。
眼前的景象,让阴影重新爬上原研的内心。
文件柜旁边有一大排淡黄色虫卵。
密密麻麻的,一直延续到柜子后面。
原研小时候在城中村见过蛾子产卵,和墙上的一样。
一只蛾子能产生几百个虫卵,但是,能够占满一面墙,不知道是多大的蛾子。
或者说有多少只。
“好恶心。拍个照片,恶心一下邢傲。有难同享,对不住了好兄弟。”
原研掏出手机,拍好照片。
顺便打开天求app,正要扫描。
【好恶心,小歪怕虫子啊主人。】
原研冷酷无情:“闭嘴,给我扫。”
【呜呜呜主人你好畜生,这不是普通蛾卵,这是……】
扫描框一直显示加载中。
手机提示信号弱。
原研恨铁不成钢,骂道:“小歪,能不能学学别人愿望app,没信号都能追杀用户,你只是信号弱,就加载不出来了?”
“你怎么好意思加载不出来的?你这个年纪,你怎么可以数据跟不上?”
天求app似乎感受到来自原研的压力,代表加载中的白色菊///花转得更快了。
原研正在起劲儿地pua天求app,蓦地有一道声音响起。
“谁让你进来的。”
原研回头,看见了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穿着整齐的职业套装,头发挽起,脖子上挂着工牌。
原研:“是尧新宇让我过来送文件的。”
女人伸出手:“尧新宇啊,文件给我吧,你可以走了。”
原研想把文件递给她,却看到女人身上纷纷落下一层粉尘。
那些细粉太微小了,本来肉眼很难看出来,但在手电筒光下面,却显得很清晰。
女人向原研靠近:“把文件给我吧,我们办公室灯坏了,等会儿就有人来修。”
原研立刻抓住手边的办公椅,猛得推向女人。
椅子正中女人的腹部,她被撞弯了腰,捂住肚子。
更多粉尘从女人身上被撞出来,飞散在空气里。
原研当机立断翻过办公桌拔腿就跑。
女人捧着肚子一动不动:“你跑什么啊……快把文件给我,给我,给我……”
她像收音机卡带了一样重复。
此时,卡住的天求app终于加载成功。
图鉴更新:
【人面飞蛾的卵:密恐注意,人面飞蛾的卵,比一般飞蛾的卵更大,接近半个鸡蛋大小,可惜不能做成茶叶蛋,也不能吃。可以自行孵化,不过它们更愿意寄生在生物体内,孵化后的幼虫可以直接吃掉被寄生者的血肉,化身为蛹】
【类型:异端(寄生型)】
【备注:找呀找呀找妈妈,找到一个好妈妈,寄生它,吃掉它,蛾蛾我呀长大啦】
女人弓着身子,背部隆起巨大的鼓包,衣服被撑大变形,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从她身体里钻出来。布料不堪重负被撕裂,花纹繁复的飞蛾翅膀撑破衣服,粉尘迸发。
衬衣被飞蛾的毛撑开,女人腾飞而起。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变成飞蛾,只有头是人的样子。两只眼睛变大凸出,黑色的瞳孔里还有无数小眼睛,在寻找原研的身影。
“文件……文件……你答应要给我的……”
“渣男……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