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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困局 ...

  •   玉鸾本不想和窦建树一起同行,可才求他见了人,面子上不能太忤逆,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摸清,窦建树邀她去醇香楼,并说已经和表弟说好,在这样的前提下,哪里还有她想法子推脱的份。
      回程这一趟,窦建树显然是有想法而来,他把秋霜单独给派了辆马车,大刺拉拉地坐进她的马车,玉鸾徘徊片刻后,只好咬牙,被他长臂一扯,上了马车。

      初冬的太阳,说不见就不见,早晨来时还能见到的红彤彤,不到午时,便又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玉鸾打起精神,和窦建树保持一尺宽的距离,不显得疏远,也不见得多熟络。
      窦建树只是瞥了眼,心里还是很得意。
      会来事儿的姑娘,就是处起来不忸怩,不费劲。
      他故意往她这边稍微靠了些,“裙子我下回给你,不然,机会再到哪儿找去?”
      “啊···哦···好···”玉鸾并没惊慌移开,还是稳如泰山坐在原位。
      搅起帕子,在揣度:在他面前,不能有太局促,但也不能太随和。
      太局促,会让他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太随和,会认为自己有求于他,不太矜持。
      这个度,着实不太好把握。
      思来想去,她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望着马车帘子上晃动的流苏,神情尽量自然,“侯爷是大忙人,还在意这些个,玉鸾哪里受得起。”
      “我是忙不假,可也要看什么人,对于你,再忙也不忙。”
      这么直言不讳,玉鸾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手指扣着裙子上的绣花,“侯爷说笑了,玉鸾何德何能,敢让侯爷这般看待,真是受宠若惊”。

      随后无话,听着车辙子碾过青石路面的轻弱沙沙声,一路前行。
      在快到香水河桥的时候,玉鸾扯起窗帘小半,想要瞧一瞧冬日的香水河,身后忽然传来,“玉凤的事···是我不对。可我没想到···我还以为她会把孩子生下来。”
      手挑的帘子缓缓落下,心里不免一阵怔忡: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有点同流合污的意思,很是对不起死去的玉凤。
      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不赶紧摆脱,说不定哪天就和她一样的下场。

      “是她命不好,福薄。”收敛起心底的那些怨恨,玉鸾换了稍微轻松的口吻,问,“侯爷,玉鸾想问你件事,你会坦诚告诉我吗?”
      玉鸾本是想着直切主题,看他会怎么答,自己也好见机行事。
      窦建树却毫无修饰,直白中带着赌气,便连声音也比平常更响亮,好像不这样,增加不了他的气势,“我梦里都是你,我很喜欢你。”
      “啊?!”这番表白,打的她措手不及,本指望还有什么其他了不得的理由,这倒好,居然这么如此简单。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

      直到下车,玉鸾都是么懵懵的。
      秋霜过来给她系披风,“侯爷今日穿的是和你差不多的颜色,应该是故意的。”
      玉鸾回神瞧了眼,果真是,都是差不多的红。
      她的心,越发的沉重。

      醇香楼到了冬天,铁锅子菜便是主打,大大的铁吊锅,下面摆上圆圆的炉子,炉子里烧的都是白灰灰的炭条子,红艳艳暖呼呼的。
      偌大的酒楼全都是氤氲升腾的雾气和混杂这这种食材的味道。
      什么东西都可以往锅子里下,据说厨房的厨师,一半的人都放假回家猫冬去了。
      玉鸾不太喜欢这种吃法,一桌人的筷子都在里面搅巴,太不干净。
      可窦建树好像很喜欢,兴趣满满地张罗了桌子,又让小厮去喊万灵宣过来说话,玉鸾也只好顺着话头,“半年都没见小老板了,一年下来,估计也赚了不少银子。”
      窦建树显然已经认定,既然表白过,她就应该已经是他的人。所以再次出口的话,都很随意,“···嘁···你还惦记这个?你老爹是生药铺生意,都做到宫里了,赚的可比他这个轻松还多。”
      看来,自家和林家的事,窦建树了解的不少,所以,在林府安排点什么,甚至让一个奴婢已服毒来陷害林浥尘,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这让玉鸾对他的恐惧,越来越大。

      自己在明,而他在暗,下一次动手,也不知会是哪件事会惹他不快。
      她更加的踧踖不安起来。
      不过,她相信,就凭林浥尘和严之靖,下次要想再上窦建树的套,估计就有些难度了。
      人不可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特别是像林浥尘这样自负的人。

      “想什么呢?倒茶也不喝?”
      玉鸾讪讪,端起茶盏,才发现窦建树已经脱下了和她同颜色的披风,她暗忖:等会出去的时候,即便冷死,她也不穿披风。

      万灵宣来了,一身墨色袄袍,衬的他胖胖的身材少了些许臃肿,还是富贵喜庆的脸庞,今日挂的笑,却不是那种千篇一律的笑,是从眼睛缝儿到嘴巴都是裂开的。
      “咦哟,我说谁呢?玉鸾啊,好久都不来,我这酒楼都快开不下去了。”
      袍摆撩开坐下,窦建树已经给他倒好一杯茶,瞅她一眼道,“要不是我拉着,她今日都不一定来。”
      这话听的、说的,都好像有点暧昧,玉鸾不好意思,举起茶盏,“万老板,玉鸾可担不起啊。请···”

      “玉鸾以后尽管多来,我不收你钱,随你敞着吃,表哥那,自会付账,对吧?侯爷?”
      意有所指,这是兄弟俩把她架起来烤,这醇香楼,看来以后不能再来。
      可惜了的,很多菜还是挺好吃的。

      看得出来,万灵宣特意给他们这桌的铁锅子是食材最丰盛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地上爬的,甚至洞里趴着的,应有尽有。
      玉鸾尽管兴趣寥寥,可要装作很是喜欢,很是享受的模样,着实累得慌,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强撑着吃完这顿餐。
      窦建树今日喝了点酒,脸红脖子粗,活像蒸熟的大红虾,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还要两个小厮扶着。

      在停马车的地方,窦建树眯眼打招呼,打着酒嗝,说话一顿一顿的,活像五月即将掏出土坑出来活动的□□,“···春上的···梨花树下,你就站···在那···冲我····笑来的···那天···穿的···也是···红色···”
      玉鸾不敢多看他,也不敢就这么任性走,只好杵在那,假装不明白他说的什么。
      起码,现在说的话,是他最真实的想法,她不介意多听听。
      “····梦里····真的···就是你。···只是可····可惜了的···你家····你家是···商···商户,正····正妻····有点够····够·不上,···可···愁死我·······”
      听到这,玉鸾大概明白,看来,窦建树尽管手段用了不少,对她的心,看来还是实心,没作假的。
      如果是别人,兴许高兴,可她,真是一点都欣喜不来。

      看着小厮们把他抬上马车走了,玉鸾才裹紧没穿披风的身子,坐上了自家的马车。
      她得赶紧回去,兴许,林浥尘这个时辰,已经放回来了。
      她得在家等他。

      林府。
      陈管家得了严之靖的话,一早便在府里门槛那摆好火盆和铜盆、帕子,香胰子。
      还特意去庙里请了个开光的菩萨供着。
      去晦气,扫尘埃,驱小鬼儿,样样不拉。
      过了午时,林浥尘果真带着汤圆回来,除了看起来邋遢一点,倒还是毫发无损。
      主仆二人跨过火盆,净了手,又烧了香,这入门的仪式才算完。
      等到林浥尘洗漱干净用了饭,严之靖带着常远,果真风风火火过来了。

      三人一坐定,便是商量接下来的事。
      捻棋是受了窦建树的唆使和威胁,这点没疑问,可他的目的居然是玉鸾,这可谁也没想到。
      可接下来该怎么给窦建树使绊子,成了难题。

      陈管家被叫他,回忆起那晚的事,仍然心有余悸,捻棋的床底下靠墙的一个小木盒子里,找到两包粉色的粉子,其中有一包已经打开,用了一半,我把另外一半化水给抓来的鸡喝,不到一个时辰,鸡便蹬腿,看来,她是喝了那另外一半。后来我交给办差的大人拿走,才算解了府里的封禁。”
      林浥尘有些后怕:这种东西如果她故意给厨房来一下,估计林府现在都快成死人堆,真是后怕。
      亏他以前还为了捻棋和玉鸾发生过争执,真真是太不应该。
      手指蜷成拳头,重重敲击在桌面上,茶盏在轻微的晃动下,渐渐安稳。他扭头问,“那这个东西是谁给捻棋的?之靖查到了吗?”
      “她家大哥,赌博输惨了,查到是窦建树手下的人给他填的空缺,他大哥便应了这事,说妹妹横竖要嫁人,这会正好有个赚大钱的机会,便死逼着捻棋就范。”
      “所以···我和窦建树,势不两立!”
      林浥尘的咬牙切齿,立刻便严之靖制止,“不行,你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归根结底在玉鸾那,他为何要做这么多,无非就是逼迫玉鸾就范,困住你的手脚。”
      “···是吗?···这样的话,我倒想到一个局,一个可以解困的局。”林浥尘唇角浅勾,朝门外的太阳瞧了眼,“···美人计,算不算是有点寡廉鲜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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