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勾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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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经不起测试。
尽管是自己弄巧成拙，玉鸾并不后悔。
两个护膝，大概在水里太重，已经不知滑到哪去了。
水面波光潋滟，远处的白鹤，亮嗓振翅，冲上半空，最后成为一道晕白的弧线，消逝难寻。
程茹把所有的帕子全都用完，玉鸾头上还在往下滴水。
“不打紧，没人瞧见，沈妈妈已经打转回来了。下次，一定记得把马车里多放几件厚披风才行。”
“还指望有下次？娘亲，一次就够了。”玉鸾眼里的哀怨，在阳光下，刺进程茹心里。
她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女儿，哽咽道，“妞妞，娘亲一定再给你找门好亲事。”
“······”玉鸾不想再提这个话题，她的信心，此刻已经被打击成齑粉，跪下捡，都捡不起来。
沈妈妈满头大汗回来，马车就在岸边，只要走过桥，便能上车。
大披风裹住玉鸾全身，便连绣鞋，也遮住。
另一个丫鬟上前，也裹住秋霜，众人朝着马车走去。
回到府里，玉鸾和秋霜都用热水泡了好久，沈妈妈又让厨房熬了姜汤，主仆两人连灌两碗，才躺下睡去。
程茹心力交瘁，躺在贵妃椅上，半天都没说话。
沈妈妈瞅准时机进来，主仆两人，拉起家常来。
她是林浥尘的说客，也是他最有力的支持者，前前后后，她比谁都看得清楚。
他对玉鸾的一分心，除了因为可以得到些钱物之外，她更是希望大小姐能和痴情有钱的林公子修成正果。
比起这段时间所见的男子，沈妈妈在心里早就衡量过：没有一个可以和他相比的。
她为林浥尘鼓劲，同时也为玉鸾着急。
可作为下人，她没权利左右主人的心思，只能在适当时候，魏林公子说上几句话，即便主人不同意，也不会影响自己在主人心里的位置。
特别作为一起从娘家过来的仆从，她的意见，有时比她丈夫还有效。
“夫人也别太难过，蒲家这样也好，起码，比起大小姐嫁过去发现她们顾手顾脚，要好得多。”见程茹只是望着院子，脸上并没羞恼，她给程茹摇起蒲扇，娓娓道，“连提亲都没有，顶多只是见了两面而已，没几个人知道，夫人只需要和娘家舅妈说一声，让她别外说就成。”
程茹微微颔首，“汪芹应该不会往外说，明日我们一起回娘家一趟吧。”顿了顿，“你觉得万财那儿子如何？”
“万财···醇香楼老板么···老奴觉得，咱们玉家，还没沦落到找那样的人家。”
沈妈妈的吞吞吐吐，并不妨碍程茹继续问，“那盛家老大呢？妞妞经常往盛家店铺跑，兴许彼此有点意思。”
“盛家老大，好像比万家更差，起码，万家的酒楼是京城数得上的豪华，盛家那两个铺子，哪里能比？更何况他好像还有一个妹妹和久病的老娘。”
“也是，也是，我是太着急了，妞妞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呜呜······”
程茹捂脸抽泣，见她这般，沈妈妈横下一条心。
她回自己屋，找出林浥尘从宫里拿出来的那个手镯。
心道:为了你小子，我可是拿出血本。
沈妈妈心里万分不舍，可面上依然要装作一脸淡定，“夫人···有个东西···”
程茹擦了泪抬头，鸡血石手镯，晶莹透亮，水头足，成色好，无瑕疵，一看便是好东西。
“这是···？”
“上次林公子来时让我偷偷送给你的，他不好意思，老奴也没找到机会，所以···”
程茹里里外外端详镯子，一脸狐疑，“上次那厮···林浥尘不是带了礼物吗?怎么还？···”把镯子小心翼翼放进沈妈妈的掌心，“我已经答应他和小贱人的亲事了，便不能再收他的礼。”
见她这般笃定，沈妈妈不敢多说，只好收起镯子。
解铃还需系铃人，机会，还是留给林浥尘自己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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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鸾一直昏昏沉沉的，也许是突然扑进水里，也许是对蒲从简的举动，失望至极。
在浮浮沉沉中，她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脑袋却似千斤重，再一摸，身上滚烫。
她已经做好思想准备，放低条件，还得继续下去，找到另外一门亲事才行。
林浥尘还没挑明，还有时间。
她一病，玉府大乱。
程茹收拾心情，衣不解带照看，请大夫，熬汤药，又炖补品，没个停歇，直到第三天午后，玉鸾才算精神好点，可以下床走动。
这样一来，回娘家的打算，被耽搁下来。
等到玉鸾完全好转，已经是五日之后，程茹才有空回娘家去。
不回还不会生气，左右只是相看两次，可当娘家嫂子汪芹说起，蒲家已经又相看了一家，两家已经约定，准备定亲。
程茹气炸，可也不好大发作，关上门只跟汪芹发了几句恨，“妞妞便是当老姑娘，我这当娘也不再让那些牛鬼蛇神看我女儿，害我女儿还大病一场。”
程松家是儿子，汪芹不能完全和姑子共情，可这明摆着驳面子的事，她也气愤，可好歹两边都是亲戚，她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安慰，“只怪妞妞的缘分，还没到，咱们都且先等着，说不定缘分一到，成亲快的很。”
程茹一寻思，觉得，也对。
以后的日子，谁算的准呢？
哥哥程松和汪芹的儿子叫程亚轩，已经在跟着父亲程松做生意，听说表妹病了，回家后便直接跟着姑妈去探望。
程亚轩身材清瘦，嫩白的脸上却长了不少的雀斑，吃了不少药，也用了很多的药，都没消下去，这个缺陷，也让他的相亲之路，充满坎坷。
无形中，这也是程茹心里的一块心病。
姑侄两人在马车上，有一句无一句的闲聊，提到林浥尘。
“林家现在是京城里最大的皇商，几乎垄断皇宫里所有的物品采购，如果能和林家搭上关系，姑父的生意定会更上一层，我们程家，也连带会水涨船高，姑母应该在姑父面前多多提一提。”
程茹对生意没太大野心，钱财，够用就好。可通过这几门亲事的失败，她不禁有些心动。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玉鸾的婆家，选择便能更广一些。
联想到沈妈妈拿的那个手镯，程茹有了新的打算。
程亚轩很细心，给玉鸾买了些六品斋的糕点，还买了只涂了不少辣酱的烤鸡。
家里其实都不缺，可这是他的心意，程茹也便没有拦他，在等他的时候，沈妈妈见过去一辆马车道，故意提醒，“那是林公子的马车，前几日才到咱们府上来的。”
按照以往，程茹并没心情看，可现在，她不禁打开车帘，瞥了一眼。
黑檀木箱车，黑檀木车轱辘，还有交织绫做窗帘。
是够奢华气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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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死的玉鸾，又想到下一个目标：醇香楼的小老板，万灵宣。
这一次，她不试探，也不迂回，打算瞒着她娘，直接去探个口风再定。
为了师出有名，她特意和盛家兄妹说，说自己太想念醇香楼的菜，看谁能陪她一起去吃个饭。
盛家兄妹为了感谢她，兄妹俩答应一起前去。
玉鸾哑笑，只得同意。
这一次，玉鸾故意打扮随意，穿了件樱桃红的的杭锦长裙，发髻随意挽着，便带着秋霜便出了门。
程茹见她再次精神满满，也十分欣慰，催促她赶紧出门散心，不到天黑不要回来。
她则去了玉凤的荷风园，为接下来的盘算做准备。
醇香楼。
艳阳高照，食客如织。
一下马车，玉鸾便见到等候的盛家兄妹。为了显示慎重，兄妹俩还特意穿了一身新衣裳。
弄得玉鸾十分不好意思，只得假装没发现，牵住盛明秀便往里走。
盛明光则在外面不停地打量，这家店的招牌、布局、食客人和店堂装潢。
同行总会有些敏感，尽管相差太多，盛明光也看的很仔细。
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玉鸾朝秋霜使了个眼色，秋霜点头，朝后厨的方向而去。
万灵宣认识玉鸾的人，她是让秋霜去试探一番，看看这位小老板，会不会过来寒暄几句。
她这一次得了机会，下次便会让秋霜送过来一些自己钻研的吃食过来，从而搭上关系。
对症下药，事半功倍，她深谙此道。
盛明光来过，而盛明秀则是第一次来，两眼不够看的到处乱转。好不容易眼睛歇下来，玉鸾便问起她母亲的病。
“林公子后来还来瞧过一次，说是他不在，要请陈太医的话，便去找他的好友，宫里的总兵严之靖，他已经跟他说好了。”
玉鸾见笑眯眯的万灵宣走在秋霜的后面，还没到大堂便冲她招手，玉鸾一位微笑回应他，一边心不在焉附和盛明秀的话，“哦，还不错，是个有责任心的。”
“玉大小姐，又见面了，这次没和你母亲一起？不要我的推荐？”
玉鸾秋眸潋滟，含羞带笑，“别取笑我，我和朋友一起来的，秋霜去打转，怎地就遇到你这位大忙人？”
指了指空位，示意他坐下。
如果坐，说明对她有兴趣；如果不坐，那就表示只是表面寒暄片刻。
玉鸾继续抬眸瞧他，脸上始终羞赧含笑，“这是我朋友，盛明秀。还有她大哥，大概是见你们这太豪华，开眼去了。”
她故意没介绍他们是做什么的，同行相斥的心理，玉鸾觉得还是谨慎些好。
等混熟了再提，也是可以的。
万灵宣撩开深紫色长袍，冲盛明秀礼貌笑过之后，坐了下来。
玉鸾的心思，更加活络起来。
她把昨晚想好的话题，扯了出来，“我研究了一些点心，可有些步骤不太正确，做出来后，吃起来总差点意思，不知你们楼里的白案大师傅，愿不愿意指点一二？”
万灵宣给她斟茶，“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学，我让他们带你，咱们酒楼，不光菜肴做的好，点心也比六品斋差不了多少。”
“我知道啊，所以才要虚心学习嘛。”玉鸾恭恭敬敬地举起茶盏，高抬手，语音清脆，“敬师傅。”
万灵宣也很豪爽，“我哪里是你师傅？不过，你这杯茶，我喝了。”
盛明秀不露声色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
看到玉鸾此刻讲话时的神情，她隐隐有了揣测。
喝完茶，万灵宣再次担当起推荐点菜的职责，玉鸾让明秀点，明秀瞧了半天牌子，拿不定主意。
“要不，万老板随便给我们来几个？我们就不耽误你招待其他客人。”
“可以，我们楼正好有‘随便’这道菜，还是荤、素两种。”
玉鸾顺他话头，谄媚笑，“好，听你的，万老板真会做生意。”
万灵宣摆手告辞后，盛明秀手指重敲桌面，“你是故意的，对吧？”
“对，我得赶紧把我亲事定下，不然···”
盛明光回来，这话题，就此打住。
哪知，摇扇轻拍，林浥尘一身宝蓝，出现在大堂，眼光到处梭巡，径直朝他们这桌走了过来。
玉鸾抓狂，才勾搭上的线，可别被这厮破坏掉。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勾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