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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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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岭与小怜大婚的日子,也是新四季山庄落成之日,新庄主夫人-高小怜早就带领一众师兄弟将四季山庄上上下下打理的井井有条,成岭这两位不着调的师傅只知道游山玩水,谈情说爱,搞得小一辈的见他们俩在一块就躲。
昆州,四季如春,正是山茶花烂漫的日子,温周二人一早去拜祭师傅秦怀章,两人走过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小溪,温客行牵着周子舒的手,嘴里不停地叭叭着,周子舒则一脸笑意地看着这个傻瓜。两人来到秦怀章的墓前,摆上成岭准备的祭品,并肩跪在师傅的面前。
师傅离世的那一年,周子舒才十五岁,本也是个半大孩子,确要挑起四季山庄的重任,在万般无奈下苦撑了一年,带领着四季山庄八十一位兄弟投靠他的表哥,赫连翊。创立天窗,想为这乱世泄下一束光,没想到却是以身饲虎,将四季山庄的兄弟全部折翼在晋州。自己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连自己想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谈什么权倾朝野,拯救苍生。心灰意冷下,为自己打下这七窍三秋钉,是逃离也是惩罚。
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在一个人流浪的路上,遇见温客行和成岭,一路相互救赎,相互羁绊,成为生死相依的知已。
两人跪在师傅面前,默默无语。温客行看着周子舒,此刻,他的眼里含里泪,内心似是有千言万语,无法言说。他知道,师弟秦九宵,是阿絮一辈子的遗憾。温客行默默地牵起他的手,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手背,似是在安慰他。
两人对着墓碑拜了三拜。
“师傅,虽说你我只有师徒之名,无师徒之份。但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傅。如今,我回归四季山庄,和师兄在一起,相亲相爱。希望您在九泉之下能理解,不要怪我。”
“相亲相爱,”温客行,你不要在师傅面前胡说,好不了,小心把师傅气得半夜托梦打你耳瓜子。到时我可管不了。“周子舒生气地拉起温客行,拍拍衣服上的土,赶快往回走。再不走,这货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地话,那自己还要不要活。真是,正经不过一刻。完全不能指望狗嘴里能吐象牙。周子舒摇了摇头,拉着他脚不停歇地往庄时走。
”哎,阿絮、阿絮,别急呀,“
周子舒也不理他,施展出流云九宫步,不霄一刻,两人出现在四季山庄的教场上,徒弟们正在练功。成岭,看见师傅们过来,立刻跑过来抱着他们。这孩子好像永远长不大似的,周子舒拍拍他有背,取笑道:“都快成亲了,是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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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我就是见到你们我才这样,”张成岭自镜湖派灭门,岳阳派的英雄大会,青竹岭鬼谷大战,一点点从青涩的少年,慢慢地看清这世间的人,江湖的规则。只有这两位看似不着调的师傅,才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人,才是想保护自己的人,才是对自己无所求的人。成岭待这两位就跟自己的父母一般,平时多么的持重老成,到这两位跟前就跟小孩儿似的。所有人都说要替他报仇,只有师傅对他说:“他活着,才是父母最大的愿望,没什么比活生生的人重要。那么多人救他出来,不是让他去送死的。这世间该死的那么多,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当。坏人自有坏人磨,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在师傅的教导下,成岭慢慢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明白只有自己活着,才是对父母最大的孝心。他交出琉璃甲,一心一意跟着师傅学艺,别人都说他傻,但他知道谁是真正对自己好的,遇见师傅是他今生最大的福气,就像阿湘姐姐说的那样,”终于抱上阿絮这棵榕树粗的大腿“,仿佛她还在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永远都是她在说,他在听,眼里闪着光。阿湘姐姐与曹大哥,应该在奈何桥上相遇了吧,祈祷他们投抬到平常人家,做一对平常夫妻,开一间胭脂铺子,过着平凡且快乐地生活。
师徒三人走进屋子,小怜已经摆好了早饭,
饭毕,温周二人一同去山下的青水镇赶集,吩咐成岭他们不用给他们留门,晚上有可能住在山下。
一个恶鬼头子,一个天窗首领,再也不用藏头露尾地活着。骨子里江湖浪客的血液在沸腾,两人施展起轻功,疾如闪电般在空中飞舞,空中出现了一蓝一白两个身影,你来我往,好不快活。
不一会儿,两人到达清水镇,先去平安银庄打听七爷与大巫的消息,只见出来迎接他们竟是平安。周子舒喜出望外,知道肯定是七爷不日就天了,不然平安也不会在这候着。
果不其然,七爷与大巫再有两天的车程就到了。
温客行与周子舒在平安银庄呆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起身离开银庄,去清水镇的集市上看热闹去了。
平安看着这两位背影,心想,周公子真是变了,不过挺好的。
清水镇位于四季山庄脚下,镇上也有不少秦怀章的旧识。
两人信步走进一家酒楼,恰好是师傅秦怀章的旧识,陈老板开的。
陈老板一眼见故人的徒弟,立马迎了上来:”周公子,一别经年,你看着风采更胜往昔呀“
“陈老板见笑,许久未见,身子骨可好”
“托你的福,还算硬朗,这位是?”说着眼睛扫了下旁边的蓝衣公子。
“这是我的师弟”
温客行立马合起扇子,拱手道:“晚辈姓温,温客行”
“温公子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呀。今日两位光监贵店,真是蓬荜生辉,请”。随即,陈老板将二人领进入雅间。
转身吩咐小二立马摆上好酒好菜,三人相互道谢后,陈老板出去招呼其它人去,只剩温周二人用餐。
“阿絮,想不到呀,在这里还能见到师傅的故人”
“这有何稀奇,四季山庄在江湖号称四季花常在、九州世尽知,师傅他老人家一生惩恶扬善,深受清水镇老百姓的爱戴。只是,到我代才衰败的,都是我的错,“回忆起往昔,周子舒又陷入的深深自责中,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在他的眼前掠过。
看着周子舒渐渐黯淡的神情,温客行知道,他又想起了四季山庄逝去的兄弟,轻轻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抚摸着他的脸,“阿絮,都过去了,我们有了成岭,四季山庄会好起来的。今天可是七夕节,定要不醉不归才行。“说着,他端起酒杯,走到周子舒跟前。
周子舒接过酒,看着温客行,两人满心欣慰地一饮而尽。
此酒名为秋露白,清水镇独有,入口绵甜,清洌爽口,酒劲不大,但多饮也会上头的。温客行头一次喝这种酒,又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昆州这地方简直是为阿絮良身定做的,连酒的名字都起这么雅。
“秋露白如玉,团团下庭绿,人生鸟过目,胡乃自结束。三万六千日,夜夜当秉烛。”
“与君相识,犹如故人归,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
“老温”
“在呢,阿絮”
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此,知已相知,把酒言欢。跨过山,涉过水,见过世间万物,都不及你回眸一瞥,如今山也是你,水也是你,只愿是你,温客行捏起这人的下巴,轻轻地吸吮着属于这人的味道。
许久,温客行才放开周子舒,此刻某人那两片薄唇妖艳欲滴,真是让人不知餍足。周子舒一颗心怦怦乱跳,看着温客行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故作镇静地看向别处,气息不稳地道:”我、我饿了,咱吃、吃饭吧。“
“好,阿絮想吃什么,我来喂你。”
“老温,别闹,我能行。”周子舒像躲瘟疫似地躲开了,心道,不能再让这货胡闹,镇子上熟人多,被人看到了,就不用见人了。
以前吃饭,两人都是下著如飞,你抢我夺。这次,温客行静静地看着周子舒吃饭,手托着腮,呆呆地痴痴看。周子舒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腹诽道:“这货又怎么啦,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别又憋着什么坏。”
两人酒足饭饱后,走在清水镇的街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情无比的平静与知足。
温客行跟个熊孩子头一次赶集似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一会要吃西瓜,一会儿要吃糖果,一会儿又要喝糖水,周子舒跟在后面,无奈地摇了摇了头,只有不停地付钱。
街上一群表演杂耍的江湖艺人,将温客行吸引过去,拉着周子舒往前走。而周子舒却在旁边的乐器摊上看来看去,这时摊主走上前,询问他有什么需要,周子舒用手比划着,只见老板拿来纸和笔,他接过纸笔立马画了起来,画好后给了老板看后,觉思片刻:“公子,放心,明天这个时辰来取便是了。”周子舒道谢后,随手掏出一锭银子,给了老板,走到温客行的身后。刚好碰上温客行转身,两人四目相对,笑意如花,心意相通。
逛累了,就坐在茶摊上喝着粗茶,晒着太阳。静静地看着太空,确有说不出的亲呢与默契,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斯世当以同怀视之。你高兴,我欢愉。你伤心,我陪着。无论前路如何,我只愿有你相陪。
“阿絮,你知道吗,我心里边高兴,能与你这么平静地过日子,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气,我突然觉得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今天是七夕节,一会儿我们清水河畔放河灯去,可好。”
“好,温三岁。”周子舒半眯着眼睛,轻轻地说道。
每年七夕节,街上满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他们手拿河灯,灯上写着自己心上人的名字,让河灯随流而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夜幕来临,两人来到河畔放河灯,河边站满了祈求姻缘的信男愿女,每个人对着自己的河灯许愿,祈祷着愿望成真。
温客行拉着周子舒来到鹊桥上,用手遮住周子舒的眼睛,向着空中打了个手势,放开手。
霎时,三千孔明灯缓缓地升起,底下的人群发出阵阵喝彩声,周子舒被惊得张大的嘴巴,“我的阿絮,为你明灯三千,为你花开满城。”温客行温柔地看着周子舒,
所有的温柔都是对灿若星辰的喜欢,我就是你忠实的爱侣。我的阿絮!!!
两人就这样,他望着天空,而他眼里只有他,世间美好,左不过有一个你。
温客行揽过周子舒的肩,将在抱在怀里,施展轻功,从人群中一闪而过。
“温客行,放开我,底下那么多人!!!”周子舒娇嗔地叫着。
“阿絮,做什么这么害羞,哈哈哈.........”
周子舒翻了个白眼,只能放弃挣扎了,温客行这狗皮膏药,你永远拿他没办法。
“阿絮,我在平安客栈订了间上房,我们回去休息。”周子舒此刻只能祈祷,不要再遇见熟人了,不然明天真可以不用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