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小夫郎》金跃

3、第 3 章

　　次日下朝，夙玟去了太后的永锦宫。

　　永锦宫大门外的照墙处，一身华服的男子正静静地站在那，那人正是夙宣，夙玟能隐约看到对方低着头愁眉不展的模样。

　　听到太监扯着嗓子喊‘皇上驾到’，夙宣转身看了过来，夙玟心情很好地欣赏了一番表哥的美色，表哥眉目疏朗，难怪引得朝中大臣之女频频争风吃醋。

　　夙玟在打量着夙宣，夙宣也在打量着这个小表弟。

　　当今太后有两个亲儿子，一个是夙玟，另一个是年仅十一岁的亲王夙臻。

　　让夙宣意外的是，太后和夙玟不太亲近，反而是和小儿子夙臻更亲近。夙玟是当今天子，太后却屡屡和夙玟不和，夙宣实在是猜不透太后的心思。

　　而这两年，夙宣能感觉到太后想为夙臻拉拢自己和其他宗室。

　　夙宣垂下眼眸，他自然是站在夙玟这边的，可是又不敢得罪太后，也不知道这母子俩到底是有什么仇恨在。

　　就在夙宣沉默着的时候，夙玟也在想事情。他是哥儿，朝堂上知晓这件事的只有太后。

　　早在八年前，夙玟就隐约察觉到他的亲生母亲想让夙臻这个小儿子上位。毕竟夙臻才是真正的男子，而他夙玟，只是个哥儿。

　　就在俩人都发呆想事情时，突然，甜腻的笑声响起，一个女官拿着帕子捂着嘴笑，“太后让奴婢来看看两位尊贵的小客人怎么还没到，原来是在这候着呢。”

　　夙玟移开放在夙宣身上的视线，抬脚走了进去，身后的夙宣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

　　“齐王瘦了。”太后见到夙宣的第一眼恍惚了下，夙宣这小子近日身体不好，可别英年早逝，她还想靠着齐王给小儿子招揽宗室势力呢。

　　“多谢太后关心，近日胃口不好，所以瘦了些。”面对太后，夙宣毕恭毕敬地回道。

　　“过来坐，”太后招了招手，把夙玟叫到身边，“哀家给你说亲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夙玟低头不语，太后此举到底意欲何为？她明明知道自己是个哥儿，却还要自己娶别的哥儿。或许，是想借此机会拆穿自己哥儿的身份，然后让夙臻上位？

　　毕竟，邾国老祖宗立下过一条规矩——哥儿不得坐上皇位。

　　如果自己哥儿的身份曝光，恐怕接下来要面临的就是被囚禁甚至被杀害的下场。

　　看来，太后是成心要恶心自己了。自己的亲娘都这么算计自己，夙玟干脆不回话，只是故作委屈地垂下头。

　　太后见夙玟这么倔，心下瞧不起，“哀家一番好心，皇上不领情就算了。”

　　目前夙臻羽翼未满，太后不想和夙玟闹得太僵，便让人退了出去。

　　————“豆子，看到没？那点心铺子里卖的都是最贵最好吃的桂花糕，”三个乞丐呲溜地咽着口水，只见铺子里伙计正把那又弹又滑嫩的桂花糕给摆放在柜台上售卖。

　　“豆子，看你的了？”
　　“我？”豆子不太懂。

　　“就跟昨晚一样，你和你妹妹往那客栈门口一跪，就会有好心的客人可怜你们，快去。”三个乞丐兴奋地搓搓手。

　　他们这回真的是捡着宝贝了，这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儿特招人喜爱，把小脸洗干净后，换上干净的衣裳。只要往那一跪，不用开口，就看着惹人怜爱，就会有好心的客人上来送吃的。

　　唯一不好的是，有些人喜欢动手动脚，摸孩子的脸。

　　想到昨晚在客栈门外吃到的大鱼大肉，殷豆子牵着妹妹走上前，在点心铺子前跪了下来。

　　“滚滚滚。”六十多岁的老掌柜可不管这俩小娃儿卖萌那一套，嫌烦。

　　铺子里一个伙计是掌柜的亲戚，对掌柜那是忠心耿耿。只是，一见了在外跪着的两个小孩，便有些不忍心。趁着掌柜的不注意，伙计将一些卖不掉的边角料拿了出来塞到俩小孩手里，“赶紧走，别让掌柜的看见了。”

　　得到了点心，豆子拉着妹妹的手就要跑。这时，掌柜的看见了，赶紧追了出来。

　　把殷小禾和殷豆子手中的桂花糕抢过来，掌柜的把这桂花糕直接摔在地上，吓得殷小禾和殷豆子嚎啕大哭。

　　在不远处观看的三个乞丐赶紧跑了过来，把俩兄妹护在身后，“你个死老头，连卖不出去的边角料都舍不得给我们，真是坏！”

　　“我就是宁愿扔掉给狗吃也不给你们这些臭乞丐。”掌柜鼻孔朝天，一脚将孩子给踹倒后，又嫌脏了自己的鞋，在那骂骂咧咧。

　　“唉哟。”狗蛋、大龙、小丁三个乞丐被踹倒在地。

　　“坏人，呜，”哭着的殷小禾从哥哥身后探出头指着掌柜的骂。

　　掌柜的呸了一声，清清喉咙想吐出一口痰吐他们身上，被人一脚踹翻，一口痰被呛回喉咙，差点窒息而亡。

　　几个齐王府下人把掌柜的给推倒，又将几个乞丐扶起来。

　　“夫君，这俩孩子相貌真好。”王妃亲密地搂着齐王，拿帕子捂着嘴笑。

　　咦？殷小禾看着漂亮婶婶笑弯了眼，这个婶婶真好看。

　　王妃捂着胸口乐开花，这女童怎么这么乖，粉妆玉琢的，乖巧地冲着你笑，简直比赢了钱还开心。

　　夙宣看了好几眼殷小禾，总觉得这孩子有点像陛下。不过想想应该是不可能的，皇上从不让任何女人和哥儿近他的身，怎么可能有孩子流落在民间呢。

　　“给他们买点吃的。”夙宣吩咐着，又护着王妃离开。

　　目送这两个贵人离开，几个孩子赶紧带着吃的和赏钱躲在桥底下分食。

　　“好吃~”殷小禾仰着小脑袋甜甜地看向哥哥，“哥哥快吃，要不然就被狗蛋他们吃光了。”

　　“豆子，你爹娘是不是死了？”狗蛋往嘴里塞满了桂花糕，还不忘问着不讨喜的问题。

　　“我父亲才没死。”殷豆子用肉嘟嘟的手背抹去眼泪，把手中的精致桂花糕都倒给了妹妹，“我们要等父亲带我们回家的。”

　　殷豆子都记得的，他们的在宁安县殷家村，父亲是殷昊。
　　殷豆子湿湿的眼眶中都是泪花儿，他知道父亲一定会把自己带回家的，村子里还有很多小伙伴，殷豆子都没忘记。

　　“那你们的娘亲呢？”狗蛋又问。

　　“哥哥，什么是娘亲？”殷小禾天真地问道。
　　殷豆子撇着嘴回道：“傻妹妹，我们没有娘亲，我们只有父亲和阿爹。”

　　豆子知道自己是哥儿生下来的，只不过父亲说那个哥儿阿爹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