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学渣成长记》风起萧萧

20、投机倒把

　　三人扭头。

　　“哥，你这可太难走了。”刘小六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可把我累死了。”

　　叶宴清扒掉刘小六凑过来的手。

　　刘小六一边喘气一边抱怨：“哥，你可得救救我们，我叔……”

　　“行了，回去说。”叶宴清打断他，有外人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刘小六也知道自己失言了，笑着打哈哈。

　　郭成脸色难看，他把试卷卷紧一些，往背后藏了藏。

　　“唉，这不是郭知青吗？你也是茶树沟的知青？”

　　叶宴清挑眉，“你们认识？”

　　“当然了。”

　　郭成他可太熟了。也不知是不是他运气好怎么听说他家有高中卷子，一天三趟问他要。还想方设法跟他打听出卷子的人。

　　他怎么敢卖，他家自从和学校搭上关系，试卷向来只供应学校。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也是因为他叔谨慎。
　　偏偏郭成像是听不懂人话，他实在被缠怕了才卖了他一份卷子，他都没收钱，就算他去告也没用。

　　叶宴清勾唇，“你认识郭知青？”

　　刘小六刚想开口，郭成急忙道：“不熟，不熟，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们聊。”

　　郭成跨上自行车双腿一瞪走了。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股落荒而逃的味道。

　　刘小六不明所以，扯着嗓子在他身后喊：“郭知青，卷子我给你了，你可要遵守承诺，别到处瞎说啊。”

　　郭成脸色难看，刘小六这么大大咧咧的喊出来，再傻卷子的事叶宴清肯定知情了。就是不知他是不是参与其中了。

　　“行了，别喊了。”

　　刘小六傻笑：“哥，你和郭知青关系很好？”

　　叶宴清斜眼看他，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哪里看出来的？”

　　刘小六“嗐”了一声，“这不明摆着吗？刚刚你都笑了。”

　　叶宴清沉默一瞬，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读点书吧。”

　　刘小六不明所以。

　　盛玖过来时恰好听了后半段，他扶额叹息，“小六，你眼神不太好使。”那明明是杀气好吗？傻孩子，他叔怎么放心让他出门的？

　　刘小六一脸莫名的跟在两人身后。

　　嵇欢颜站在不远，“这是？”

　　叶宴清淡声介绍：“小六，油印试卷的朋友。”

　　刘小六一听“朋友”两字，眼睛亮了，整个人瞬间恢复生机，他年纪不大，笑起来还有一个小酒窝。

　　“这是嫂子吧，哥，嫂子长的比电影主角还好看，你可真有福气。”

　　嵇欢颜被他逗笑了。

　　刘小六像是看不见叶宴清的冷脸，不停的往嵇欢颜身边凑。

　　“嫂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哥人好心善，就是审美不好，我本来还以为他会找一个丑媳妇，没想的你这么漂亮。

　　嫂子，你看我这裤子时髦吧，港城明星都是这么穿。我本来想送一套给我哥的，他死活不要。”

　　说到这，刘小六有些委屈，他是诚心想送衣服，哪里想到不仅没送出去还被嫌弃了。

　　嵇欢颜看了一眼他占满了尘土的裤脚，嘴角抽了抽。

　　“宴清比较保守。”她还挺期待叶宴清穿这裤子的，到时候她画下来，隔个几十年，让他好好看看年轻时候的审美。

　　“是太保守了，嫂子我跟你说……”

　　“有完没完？”冷淡的声音打断刘小六滔滔不绝的倾诉欲。

　　刘小六讪讪闭嘴，他对嵇欢颜抛出一个幽怨的眼神。

　　嵇欢颜觉得好笑。

　　三人到家，一进门刘小六被挂在屋子正中间的挂画吸引了全部心神。

　　他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天，哥，你怎么在画上，这是照片吗？，还有这么大的相片吗？”

　　盛玖像是找到知音，当初他也被这画震惊许久，写实却又不乏味，虽然是油画却带着水墨画特有的处理手法，中西结合。

　　好的画作可以说话，这副画正是如此，只一眼就能看出画作者对里面人物的喜爱。

　　“嫂子画的，想不到吧？”盛玖自得，他当初可是全程参观了这副画的诞生，可是历史见证者。

　　刘小六一听更不得了了，看向嵇欢颜的眼睛带着火热。

　　“嫂子，你太厉害了。”

　　嵇欢颜洗好茶缸倒了一杯茶给刘小六，闻言笑道：“这没什么，熟能生巧而已。”她转头对叶宴清道：“你们聊，我去看看暖暖。”

　　嵇欢颜离开。她离开后原本活跃的氛围变得有些冷凝。

　　三人围坐在桌边。

　　叶宴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刘小六正襟危坐。

　　叶宴清随意问：“卷子好卖吗？”

　　“哥你是不知道，这卷子真的太好卖了，咱们县只要考大学的人都找我们买试卷，一中你知道的吧，他们高二的年级主任一次定了300份，这两天可把我累坏了，我叔说了还得请人。” 一说到这事刘小六压根停不下来。
　　他伸手在身上的口袋里摸了又摸，最后摸出一沓钱。

　　“哥，你点点，一共六十七块五毛六。”

　　叶宴清没跟他客气，拿过钱点了一遍，然后抽出几张给了盛玖。

　　盛玖本来还想推迟被他一个眼神制止。盛玖把钱揣进口袋，心里越发觉得叶宴清值得深交。

　　刘小六还在眼巴巴的望着他。

　　叶宴清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哥，其他卷子？”

　　叶宴清起身走进卧室，直接拿出一小沓试卷，“只有这些。”他脑子好，这几晚频频进入那个奇怪地方，做过的卷子几乎过目不忘。他没浪费，全都拿出来了。

　　001叹气，嵇欢颜的脑子要是能有叶宴清一半好用，它做梦都要笑醒。

　　刘小六接过卷子抱在怀里，他翻了翻内容，见除了语文还有政治、地理和生物，这么一来全科都有了。刘小六立马忙不迭的笑道：“够了够了，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是打从心里这么想，说出来显得特别诚恳。

　　叶宴清嗤笑一声，摆手道：“行了，到时候别忘了准时把钱送来。”

　　“好嘞哥，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哥，那我先走了，下次你要是去镇上，一定别忘了去找我。”

　　“不吃饭？”

　　“哥，时间不等人，我早点回去还能多挣钱，我走了。”

　　刘小六来的快走的也快。等他走后不久，叶宴清投机倒把挣大钱的八卦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茶树沟。

　　茶树沟不大，一点风吹草动不用半小时可以从村东传到村西。连祖坟里的祖宗也能凑一回热闹。

　　“瞎说什么呢？我家宴清不就是跑了几趟镇上，认识两个朋友，怎么到了你们嘴里成了投机倒把了？”

　　蒋月娥双手掐腰，像只护犊子的老母鸡。

　　看热闹的人被她这么一怼，心里有些讪讪。

　　蒋月娥压根不给人辩驳的机会，哭诉道：“我家亲家被冤枉连累了宴清，但是现在公家已经证明他清白了，宴清早已经被摘掉帽子。你们现在一个个的张口闭口投机倒把，你们是想要逼死我们一家老小？”

　　认账是不会认得，蒋月娥虽然不知道叶宴清又在外做些什么 ？但是事到临头只能一口咬死。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自乱阵脚。

　　叶宴清什么人，原本下乡的时候，头上顶着黑五类的帽子，现在好不容易平反了，眼看要考大学过好日子了，任何人别想往他身上泼脏水。

　　蒋月娥死死守住门口，“捉贼拿脏，我闺女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谁也别想搞破坏。”

　　都是一个村的，想到嵇欢颜一个女娃以前住牛棚的日子。围观的人心也软了。

　　“什么投机倒把，没有的事，大家散了散了。”

　　“满仓一家刚出事，咱们都是一个村的，话不能乱说。”

　　蒋月娥感激道：“可不是，大家伙放心，我家宴清是要考大学的，谁会这么傻这时候犯事。”

　　“我也觉得是瞎说的，我看那小伙子虽然打扮的不像好人，但是衣裳不好不代表人不好。

　　“郭老师说那个年轻人是专门卖试卷的，他那试卷不会是宴清给的吧？宴清前两天不是刚收了一个包裹？”

　　蒋月娥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很镇定，“包裹怎么了，宴清首都人还不能收几个家里寄来的包裹了。”

　　嵇欢颜下课回家，她现在为了完成叶宴清布置的任务不得不缩短课时。隔天才上一节课，挣来的贡献值少的可怜。

　　嵇欢颜到家，叶宴清抱着孩子从知青点回来，两人在家门口遇见。

　　门口的人还没散。两人被围着，直到蒋月娥在院子里骂人，人才散了。

　　“去他娘的，哪个想害我女婿，诅咒他挨枪子。”

　　嵇欢颜询问事情经过，这事太凑巧，特别是在陈家出事的当口。叶宴清要是真被人安了投机倒把的罪名，一时半会还真没办法解释。

　　嵇华南握着拳头：“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瞎说，我一定抽他。”

　　嵇兰兰转了转眼珠小声对嵇欢颜说：“姐，郭老师今天还问我姐夫有没有挣钱，我说没有，他就走了。”

　　嵇欢颜一顿，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叶宴清不待见郭成可以说整个茶树沟无人不知，难不成郭老师小心眼趁机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叶宴清听说后，只嗤笑了一声。“不用管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下午一群穿制服的把陈满仓领走了，大队长顾红军跟过去配合调查。叶宴清也被叫去了。

　　等顾红军回来，整个茶树沟的村民有意无意的过去打探。

　　蒋月娥眼看女婿还没回来，急得嘴角冒泡，嵇欢颜也着急，好在001说叶宴清暂时没事。至于他被关在哪里，001却说不清楚。

　　【宿主，对于外界环境，我知道的不多，很抱歉。】

　　嵇欢颜知道自己强求了，她只能跟着蒋月娥去大队长家打听消息。

　　闫素芳： “陈家那几个送去劳改所改造去了，不知道什么是时候才能回来。几个男人都判了，得亏他们心眼小没告诉女人们，不然一大家子都要进去吃牢饭。”

　　蒋月娥应付：“也是，难怪陈家男人一个个不肯上工，平时都是一群女人孩子挣工分，累死累活的也不见他们可怜可怜。走了反倒是好事。”

　　闫素芳撇嘴，“陈大牛这孩子也坏了根，长大了又是一颗老鼠屎。”

　　“那我们家宴清呢？那些领导怎么说说。”

　　闫素芳吐掉嘴里的瓜子壳，“我家老头子说宴清被叫去别的地方了，他回来的时候还特意过去打听，不过人家管的严，他没打听到什么消息，不过只要宴清没犯事应该不会被关太久。”

　　蒋月娥着急，“怎么就单独关起来了。”

　　闫素芳往外头看了看。“你家宴清真的没挣钱？”

　　蒋月娥眯眼，“都什么时候了，你也信这个？”

　　闫素芳摆手，“说什么呢，咱俩什么关系，我能不盼着你女婿好？不过成子说宴清认识印试卷的，这事他没瞒着，公社的领导问了他照实说了，你也别怪他，成子就是太实诚了。”

　　嵇欢颜咬牙，郭成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显然是故意的，这要是放在几年前，叶宴清被游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人家才没工夫调查你是不是真的投机倒把。

　　蒋月娥脸色难看，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对闫淑芳道：“你家郭成的心可真是够黑的。”

　　闫淑芳在说出郭成暗地里举报事情也有些后悔，不过她向来嘴巴比脑子快。说了也就说了，但是她没想到蒋月娥会这么骂人。

　　顿时脸色也有些难看。

　　嵇欢颜道：“婶子，郭老师这事我会单独找他谈谈，但是我家宴清要是因为这个被关押，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顾红军进门正好听见这句话，他没想到女婿说去接他，原来是为了暗地里给叶宴清穿小鞋，当即脸色变了又变。

　　顾家业内疚极了：“早知道我去公社接您了，这事闹得，要是叶知青出了什么事情，我还有什么脸面给叔烧纸。”

　　提到嵇远山，闫素芳顿时羞愧极了。她去拉蒋月娥的手：“我马上让成子去公社说一下，这事他应该是无心的，你先别急，我马上去喊他。”

　　顾红军也道：“我也一起去。”

　　蒋月娥却不愿信他们，对嵇欢颜道：“颜颜，你去公社看看。不管怎么样先要确定宴清没事。”

　　嵇欢颜点头。

　　正在这时，001突然道：【宿主，合伙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对了，他情绪有些不稳定。】

　　嵇欢颜顿时担心不已，【什么？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