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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四十三 ...

  •   八王睡了个懒觉,全部收拾妥当之后才悠悠去往开封府,他完全没有参与昨夜的抓捕行动,那种乱哄哄的事情就交给包府尹和太师去操心罢。更何况,还有胡皞在那照应着,就算抓不着要犯,也不至于把展昭折进去。
      到了开封府,太师已经在厅内喝茶了,瞧他神色如常,只是眼圈有些深重,想必是昨夜熬得太晚所致。
      “呵呵呵,太师心情不错嘛,看来收获颇丰啊。”八王笑嘻嘻走上前。
      太师起身迎接,“哪里,不过是将陆彭和一些西域蟊贼捉拿审问罢了,还不晓得有无其他漏网之鱼。”
      “你呀,就是不知足。”八王在他身边择了个位置坐下,切入正题。“怎么样,审问得如何?”
      “呵呵,刚开始嘛,抵赖是必然的。”太师笑了笑,“既然是审问,除了动脑自然还需要动手,不使些手段,这帮人必然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八王见他笑中带着得意,多半是把犯人整得很惨,便道:“甭管动什么,毕竟人家包府尹是主审,你差不多就行了。”
      太师抬眼看着八王,仿佛没听懂他说的话。“本官参与问话,亲耳听到一名西域人指认王爷您就是给他们下达指令的幕后主使。本官与府尹俱是惊讶不已。”
      “什么!他放屁!”八王拍案而起,转了一大圈又搞到自己头上,是可忍,孰不可忍!“走!马上去审讯室,本王倒是要问问他们,本王怎么就指使他们了!”他简直要气死,这帮蟊贼还真是不揍不老实。
      “府尹昨晚已经替您教训过他们了。”太师见他跳脚大骂的样子实在想笑,但还是保持相对严肃的表情继续道:“这种指认毫无根据,不足为信。王爷还是稍安勿躁罢。”
      八王瞪了他一眼:“老庞你不厚道,说话大喘气。”
      “请王爷不要以此称呼本官。”太师依旧不喜欢王爷这样随意地称呼自己,先前在山村野地周围没什么人也就算了,现在可是正式场合。
      “成成成,不跟你计较。”“对了,本王想说,万一审讯遇到难啃的骨头就知会一声,趁胡皞兄弟还没回去,还能帮上一把。”
      太师正色望着八王:“不必了,事事依靠神鬼异能,还要我等入朝为官何用。”
      “好啦,本王随口说说,你还当真了。”八王摆摆手,这个老螃蟹,心眼还是不少的。
      此时,开封府的差役上前禀报,包府尹准备提审陆彭,请他们前去参与审讯。
      审讯室门口,包府尹顶着一对塌眼窝拜见王爷和太师,并请二位谅解自己的礼数不周,昨个一晚上逮了九个人还有一条狗,为了防止串供,被抓捕的这些人都是分开关押分别审讯的,足够开封府上下忙上一阵,他本人更是一整晚没离开过审讯室。
      八王太师各自坐定,满屋子的眼睛都在盯着凳子上瘫着的陆彭。陆彭再没有做司星监时候的精神头,看样子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闲话本府不再多说,陆彭,你在京城做官的时间比本府要久,开封府办案的规矩,想必不需要本府再过多介绍。就在昨夜,你的那些同伙,本府已一一审问并录下口供。”包拯用平静的语调陈述着这种看似例行公事的开场。即便同朝为官,但陆彭这人他并不了解,平时也很少接触,印象中是个有学识的老实人。
      “我跟他们不是同伙,我是被逼的。”陆彭抬起一直垂着的头开口说话,嗓音干哑低沉。
      “对你的搜捕不是一日两日,你与他们一致行动,袭击执法官差、毁灭证据、抗拒抓捕,如何不是一伙。”包府尹反问。
      “这些并非我本意,都是他们做的,他们根本不听我的建议。我确实是因为害怕被追责才逃出去躲起来,但我没想杀人啊。”陆彭摇着脑袋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太师不想听他这种无用的辩解,摊上官司,有几个不想变着法把责任往外甩。“你不用说那些,就先解释解释为什么向皇帝提议在光化圣寺祈福消灾。你究竟意欲何为。”
      太师最后一句话说得阴沉,陆彭不由打了个寒战。“……这,我……我只是……”
      “本官有必要提醒你,想清楚再说话。虽然本官与王爷是奉旨参与办案,但依旧有对嫌犯审讯的权力。本官对犯人就只有一个态度,不问出身,只问罪行,容不得任何欺瞒对抗之举,倘若因为本官没把丑话说在前面,令你失了体面,就不好了。”太师语气平和,但眼神冷厉,对付陆彭这类吃里扒外的人,就得来硬的。不老实?打一顿就好了,如果一顿不行,就两顿。
      “哝,听清了罢,想好再说,但你得快点儿想,本王没那么些闲工夫。”八王会意,也跟着推波助澜。“进了这里,想全身而退,倒不如想想如何少遭些罪。你是聪明人,可别再犯傻啊。”
      “陆彭,回答太师的问话。”包府尹黑下脸,如果陆彭也像之前几个人那样抵赖,他确实要动真格的了。
      两边的差役配合地用水火棍重重敲击着地面,把本就心慌的陆彭吓得一个激灵。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请容我先说点别的。”陆彭长叹口气,王爷随性闲散很少管事,但并不好糊弄,包拯历来秉公执法,倒不至于真把自己怎么样,可庞太师就不好说了,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与其挨顿板子被他羞辱一通再招,还不如痛痛快快招供了事。同时对上这三个人,还想狡辩甩脱罪责,自己真是昏了头了。
      屋里没人吭声,算是默许。
      “我爱好收藏古董玉石,因而结识了不少做这类买卖的商贩,其中有一些上西域商人。西域的玉石成色好,但价格昂贵,前年年底,我看中了一块玉蝉,但积蓄有限,他们便将玉蝉白送与我,只说要我帮忙鉴别一些古董来抵价,我实在喜欢那玉石,便答应下来。后来他们让我提供一些其他朝臣的情况,或者朝堂上议论的公务、与皇帝的交谈,我觉得不妥,就随便选了些无关紧要的告诉他们一些,但架不住他们总来找我,要我提供更多更有份量的内容换取报酬。我那时才知道,他们是西夏人,早就盯上我。如果这些事捅出去,我涉嫌通敌,必然吃官司,官位不保不说,可能还有杀身之祸……我实在害怕,就只能想办法周旋苟活……”
      “你一个三品官,控制你有何用处?”太师听得火大,一个破司星监能接触到什么朝廷机密要务……搞他不如搞一品官……
      八王余光瞄了太师一眼:这家伙,是在生气没被西夏人选上么。
      “我也想不通,也质问过他们,为什么朝中那么多重臣不找,偏偏找上我。他们只说目标不宜过大,欲速则不达……”陆彭卸下重担一般吐出口气。
      太师不快地动了动喉结,这帮西夏人真会钻空子。
      “继续说下去。”包拯发话道。
      “入夏的时候,他们弄来了个古物,包裹得严实,我看那东西上沾的土渍便知,这些人又把刚挖出的冥器夹带进京了……”
      “他们总是盗挖私藏冥器么?”包拯插了一句,这是个重要线索。
      “差不多吧,这两年我知道的有好几次,这之外的我也不清楚,惹上这麻烦,我巴不得离他们远一点。”
      “嗯。”包拯点点头。
      陆彭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这次的东西透着邪,就是那颗方相头,看过它的人都会变得烦躁不安,他们就商量着尽快出手,哪怕赔点钱。我没想到这东西最后会落到王爷府上。”
      “哼……”八王翻了翻眼睛,提起这茬他就窝心,若没这事添乱,他哪里会卷入这么些是非中。
      “后来的事,各位主审都知道的……”“那段日子开封府抓得紧,他们知道朝廷在追查方相头的来源,就要求我探听皇帝和朝臣们的口风和态度,得知皇帝有意化解灾祸,就让我想办法把化灾地点选得离京城远一些,事成之后,会给我丰厚的报酬。我对这件事并不抱期望,毕竟我的建议左右不了皇帝的决断,但当时我家小儿染上重病,医治需重金,我便应承下来,总归也是上了贼船,只能先想办法保住小儿性命再谈其他。”
      “你是怎么说通皇帝的。”太师面无表情站起身,他跟皇帝打交道这么些年,大事小情折腾下来,没觉得这个小皇帝有多么好说话,怎么陆彭一个不起眼的司星监就能轻易说动皇帝?
      “也,也不算说通,我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不敢太过纠缠,要是目的没达到还招引皇帝反感就麻烦了。”见太师面沉似水,陆彭心中发毛。“所以我在皇帝征询建议时,以先皇做引子,从先皇在光化圣寺的见闻谈起,我想,皇帝毕竟年轻,应该也会思念先皇的。没想到,皇帝真的选了这里……”
      太师蹙眉,心里很不是滋味,陆彭的这招他是学不来的。“呵呵,陆彭啊,你说你这么有心机,怎么这么多年才做到司星监。”
      “……”陆彭无言以对,爬上高位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八王见太师又开始挤兑人,便开口缓和尴尬气氛:“陆彭,你知道他们为何希望将化解地点确定在远一些的外地么?”
      陆彭低着头,不敢去看八王的眼睛,沉默片刻,终于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们得知去祈福的是王爷您,就质问我为什么不早些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他听八王那边没什么动静,继续道,“确定外出祈福之后那几天,我一直在忙着观察天象,也没回家,所以他们找不到我。”“他们想在半路截杀祈福队伍,能代替皇帝祈福的一定是朝廷重臣。”
      “等会,等会。”这次激动地起身的是八王,“怎么回事,听这话的意思,本王被小瞧了?本王不算朝廷重臣么?”
      太师勾了勾嘴角,抬眼瞥着八王,似乎想说:算不算你自己心里没数?
      包府尹见王爷的目光马上要摇到自己脸上,赶紧挪开视线,顺势清了清喉咙:“陆彭,我们曾截获一封王爷与辽国将军的信件,可与这些西夏人有关?”
      八王见包拯回避,又不好发作,只能忿忿瞪他一眼。
      “有的。”陆彭点头,“这是他们原计划的一部分,可惜,因为王爷自荐外出祈福,打乱了。”
      “哼,那还真是对不住呐。”八王坐回原处翘起二郎腿。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利用这封信把截杀祈福官员的罪名嫁祸给王爷,这样也会挑起宋辽两国矛盾,让局势更有利于西夏。而且……而且,王爷与先皇有旧怨,存在通敌夺位的理由……”
      “我呸!!!”八王彻底按捺不住,“这是哪个混蛋驴?造的遥?!什么叫旧怨?!陆彭,你也算两朝老臣了,今个给本王说清楚,说!”
      陆彭被他这顿咆哮吓得缩成一团,哪里还敢再说半个字。
      太师就静静看着八王原地跳脚,有些事,不论真假,传的人多了,也就成了真的。
      “王爷稍安勿躁,谣言不可信。”包府尹没办法,只得先让王爷安静下来。言罢,示意陆彭继续。
      “既然王爷前去祈福,那通辽的信件就显得多余,但当时这封信已经派人带了出去,他们想要撤回,但送信的人已经被盯上了,为防止暴露,也只能将计就计,调整计划,先让王爷背一阵黑锅,如果王爷半路遇害,反而解除了通辽嫌疑,那样就会白浪费一次机会。”
      见八王又要发作,太师高声接道:“所以,你们把偷袭选在返程,只要做得干净,一样可以嫁祸辽国。”
      “是,估计他们是知道您跟王爷在一起,这才决定要一网打尽。他们告诉我这些,是想把我彻底拉下水,毕竟,我利用职务之便给他们创造了机会,也算是同谋,他们料定我为了保住官职不敢声张。至于他们跟太原府的同伙如何联系,我确实不清楚。”
      如果陆彭说的都是实话,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便基本清晰了。包拯已命人录好口供,接下来他会掐着其中关键点再去审问那些西夏人。“你是如何知道事情败露进而逃避传唤?”
      “知晓了这要命的计划,我心里一直不安,就祈福队伍算了一卦,泽水困,身处险境却行动谨慎,有绝处逢生之象。那时候,一直等不到祈福队伍的确切消息,我很害怕,如果祈福队伍活着回来,必然严查此事。所以我向他们要钱疏通了宫门的守卫,还给了宫里的王公公一些好处,我也建议他们盯紧王爷和太师的府邸,如果祈福队伍回来,这些地方一定会有动静。初八那天傍晚,宫里突然传出消息,王爷和太师进宫面圣了,我想出去避避,但城门已经严查,就只能先躲在城南的宝轩玉器店,我跟他们经常在那会面,后来得知开封府开始四处寻我,我就知道事情不妙,只能通知他们赶紧收手撤出来……玉器店不是久留之地,我就只能去城西的货栈找他们,因为这个,还吵了一架,埋怨我暴露行踪。我开始是不服的,后来开封府的展侍卫跟他们在外面打起来,我才知道自己早被盯紧了。”
      “所以,你们千方百计要除掉展侍卫。”包府尹黑着脸。
      “没办法,他知道的太多了,为此,我们不得不切断所有可能被查出的线索,烧掉货栈,杀了那两个商贩,还有玉器店老板,人是他们杀的,我没有动手。”他动了动戴着枷锁的胳臂,像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没杀人的能耐。
      “但你找了个替罪羊,还嫁祸展侍卫,误导办案。”包府尹提高嗓音,这件事可把他折腾苦了。
      “……”陆彭无言以对,当时为求自保,给开封府制造更多麻烦还来不及,哪里会想那许多。
      太师一直盯着陆彭,早他没有发现,这老实人往往会干出出人意料的大事。“你说切断线索,那你为什么还活着,对于西夏人来说,你也是被利用的工具,既然已经暴露,留着你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这话问到点子上,陆彭支支吾吾半晌也没答上来。
      “看来是困了,本官可以着人帮你提提神。”太师向两旁差役使了个眼色。
      两边人按趴犯人抡起棍子要打。
      “别打!我说!我说!”陆彭大叫起来,“我知道他们肯定要对我下手,我就只能谎称避过这一劫之后可以带他们去封丘的一座山上,在那里设劫可消耗赵宋王气,他们也信风水玄学,我才出此下策保命。”
      “耗你娘个?!”八王闻言“嗷”地叫起来,这不是忤逆谋反是什么?“就冲这话,给本王揍他!”
      太师亦眼中冒火,“还在等什么?动手。”
      陆彭哀嚎着求饶,但还是被硬按着打了二十板子。
      “你说,狐妖是怎么回事,杀人就杀人,带个狗过去做什么。”八王阴沉问道,想起那句消耗赵宋王气他就来气。
      “也,也是为了干扰,让人认为是狐妖作怪,方便后续杀人灭口。狗是西域牧羊狗,自小训练,原本用来看门的。”陆彭撑在地上哆嗦着回答,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保不准哪句话没说好就要挨顿揍。
      “这也是你的主意罢。”八王蔑视着他。
      陆彭轻轻点头不敢吱声。
      “你倒真是活学活用,把这点看家本事都用在吃里扒外装神弄鬼上了。”八王嘲讽道,他现在很冷静,气到深处自然冷。
      “我原本只想贪些便宜,没有想到自己会越陷越深,闯下这样的祸事。昨日我为自己算了一卦,山上有火,旅卦,除了被动顺应、主随客便,别无扭转之法。”
      “所以,你这个倒霉的主就顺了我们这些客的意,把知道的都招出来。”八王参悟出这卦象的意思。
      “是,研习多年,这是第一次为自己算卦,也是最后一次。”陆彭长叹,以后也没有必要了。
      从审讯室出来,八王与太师俱是愁眉不展,没人想到也没人相信这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三品官在利诱之下一步步深陷泥潭惹出来的祸端。
      “本官估计这些西夏人在京城一定还有同伙,要想办法挖出来。”太师对后面跟上来的包府尹道。
      “是,本府也以为,凭这一小撮人,下不了这么大一盘棋,背后一定还有人指点。不过从开始调查到现在已有些时日,主使者怕是已经转移他处了。”
      包府尹说的也有些道理,但太师还是不甘心。“且查下去,不能由着他们在眼皮底下兴风作浪。”他理所当然地将注意力集中在肱骨之处,集中在远方剑拔弩张的对峙,却忽视了眼前细微之处埋藏着的隐患。
      “后续就交给你们罢,本王有些累了。”八王自知后面的事自己插不上手,索性退出来图个清闲,反正包拯和庞籍一个比一个操心命,绝不会把事情搞砸。
      “胡皞那里,就劳烦王爷代本官问候一声。”太师补上一句。
      “好说,胡皞兄弟昨晚又装人又装狗的,实在忙活够呛,本王就不喊他去你那吃庆功宴了。”八王转头坏笑道。“噢,对了,展侍卫怎么样了?”他看向包府尹。
      “托王爷的福,服过解毒药,再休息些日子,便能自如活动了。”
      “成,本王还等着他好起来之后到王府讲志怪小故事呢。”
      回到王府,八王重新过起赏花逗鸟喂鱼的闲王日子。
      “张安,张安。”
      “来了,老爷。”
      “怎么那么慢,也没瘸啊。”
      “老爷,我刚在蹲茅房,没了厕筹,正着急呢,外面忽然有人扔进来不少,这才解了围。”张安一脸惊奇地叙述着。“我起来以后赶紧出去道谢,结果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这是不是神仙显灵了。”
      八王白了他一眼,“显什么灵,你小子蹲坑蹲傻了吧。”
      “真的。我没胡说。一早老韩他们打理花园惊了条白花蛇,那咬伤可了不得,可那蛇扭头就跑了,跟三孙子似的。您说这是不是冥冥之中有神明保佑。”
      “去去去,就你话多。”“回来,被你打岔本王话还没说。在京城周边寻个好去处,本王要出去转转。”
      “又,又要出去啊……”张安差点翻白眼,不是刚回来没几天么,咋还出门出上瘾了……
      “废什么话。”
      赶走张安,八王负手立在亭下,远眺天边几朵造型怪异的云。他的腰间依旧挂着杨兴良结缘给他的玉珏,它时不时令他想起那段被冠以使者称号的日子。“其实鬼神并不可怕,装神弄鬼才可怕。威胁国运社稷的也并非鬼神,而是装神弄鬼的人。”
      ……
      入夜,八王府亮起灯火。
      后园凉亭下,两个身影徐徐浮现。
      “哎哟哟,使者的家真大呀。”
      “小弟没有吹牛罢。”
      “嗯,算你报告及时,阿姐就先谢过了。”
      “举手之劳嘛。阿姐打算在此停留多久?”
      “停留?哈哈,姐姐我就没打算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使者,我真是太幸运啦。”
      “阿姐,你已经是鬼了,有生之年早过了。”
      “闭嘴,用你说。”“反正我要永远陪在使者身边。倒是你小子,帮使者个小忙而已,还好意思拿那么些赏赐。”
      “吃了些桃子和酒而已嘛,再说,他都不是使者了,你留在这他也不知道。”
      “少放屁。就算他不是使者,永远看不见我,我也要留在这帮忙。不只是我,襄垣的兄弟姐妹们也会跟过来。”
      “唉,想不到我们狐族的后人竟要心甘情愿给一个普通人做护院。”
      “不满啊,回你的胡甲山修炼你的法术去,什么时候能勾搭到像你阿姐我这样妖娆的女人再出来说话。”
      “为了一个懒散的过气使者,竟然对自己的堂弟说出这样的话……”
      “你懂什么,这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正直的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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