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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杀人触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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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老头子!”
丁婆跟疯了一样趴在丁郎中的尸体旁嘶声裂肺的惨叫着,丁灵的母亲失声痛哭的跪在一旁。
刘员外一把抓住丁母的头发,看了看她的脸□□道:
“小脸儿长得不错,就抓你回去做填房!”
“不要!求求大爷!大爷放过我吧!救命啊!”
丁母无助的在地上爬着,刘员外扯着她的头发将她往前拖拽,丁婆抓起一块石头就朝刘员外冲了过去,被家丁一棒子打倒在地。
“娘!娘!!你这个畜生!畜生!”
丁母一边挣扎一边尖叫,刘员外狠狠扇了她一巴掌,盛气凌人的说道:
“畜生?你他妈什么东西敢叫老子畜生?!好,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畜生!!”
刘员外一把撕烂丁母的衣服,妇人顿时衣不蔽体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她羞愤耻辱的咬破自己的嘴唇,拔下头上的发簪朝刘员外身上扎了下去。
刘员外惨叫一声,簪子插在他的肩膀上。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是个贱种还当自己贞洁烈女?!来人!给我把她绑了!老子要干死她!”
刘员外又狠狠甩了她几巴掌,丁母满嘴是血的狠狠瞪着他道:
“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对老子说过这话的人多了去了,老子还不是好好的活着!你个贱人!贱人!!”
刘员外脱了裤子就朝妇人身上压去,满院子的老弱病残虽然愤恨却无力反抗,丁母承受着极大的侮辱,在众人面前咬舌自尽了。
“呸!这就死了,没劲!”
刘员外正要提裤子起来,却被人从后面用剑削掉半个脑袋,顿时屁都没响一个就倒地身亡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众人看着手执一把黑色长剑的慕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四肢抽搐的刘员外,就跟看条被自己踩死的臭虫一样毫不在意。然后他举起剑又朝刘员外剩下的半个脑袋捅了上去。
一下,两下,他跟捣蒜一样,直到刘员外的脑袋变为肉泥,他自己满身满脸溅满了触目惊心的鲜血。
“疯子!疯子!”
家丁指着慕白连滚带爬的朝院门跑去,这时候有患者大叫道:
“不能让他们跑了!他们会告官把我们全都抓起来的!刘员外死了,谁也别想活!”
“刘员外又不是我们杀的!不如我们把这孩子抓起来交给衙门!”
“你们忘了刘员外把丁郎中一家都给杀了吗?!这个畜生死有余辜!平日里没少鱼肉乡里!这孩子是为民除害!我们不能把他交给衙门啊!”
“那怎么办?咱们就等着去吃牢饭?衙门跟富人是一条心,我们这些穷人只能死路一条!!”
众人顿时乱成一片,领头的家丁突然高声道:
“大家请放心!只要把这孩子交给我们处置,我们一定不会伤害你们的!”
“不能信他们的话!丁郎中一家尸骨未寒!咱们不能昧良心做事!”
就在大家还在争论的时候,本以为早就死了的丁婆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抱住一个家仆的胳膊就狠狠咬了起来,其他人立刻上前将她乱棍打死,场面顿时失控,患者一哄而上,顿时与家丁厮打了起来。
家丁们拔出身上的砍刀对手无寸铁的病患们一顿乱砍。性命攸关,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失去了理智,抄起身边一切能当武器的东西,开始了一场厮杀混战。
病患哪里是全副武装的家丁们的对手,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血泊中,慕白纵使再英勇奋战,仅凭一己之力也对抗不了这么多身强力壮的大人,浑身被砍了无数刀,捂着胸口不断流血的伤口,半跪在地上,怒视着满地尸体,双眼通红,体内有股狂躁的强大力量即将失控。
“就剩下这小子了,抓了他回去给员外报仇!”
“我看他也快不行了,干脆来个痛快一刀解决了吧。”
剩下的家丁用袖子擦了擦刀上的血,朝慕白围了上去。
慕白缓缓站了起来,满脸是血的怒视众人,头发如疯子般披散着,发丝和衣服全都被一股强大气流吹散开来。家丁们抬手挡住那股劲风,惊愕的指着他叫道:
“怪,怪,怪物啊!!!快跑!!!”
慕白就像是走火入魔一样,双瞳染上一抹血红,顿时由黑色变为赤色。他嘴角露出一个邪戾残忍的狞笑,无数条粗大的血红触手从他体□□出飞向那些家丁,紧紧缠绕住他们的脖子。
所有家丁都被那些恐怖的触手勒住脖子吊在半空中,痛苦的挣扎着,七窍流血,五官扭曲,一个个就这样被活生生给勒死了。
慕白轻蔑的笑着,突然放下触手,顿时所有人都跟断线木偶一样重重摔倒在地上。
这时候院门突然被打开,阿飞和丁父采药回来了,他们甚至都没来及看清院子里的尸体,就被慕白那些触手掐住脖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咕噜声,不久之后便断了气。
“白哥哥!”
突然一个稚嫩的童音在身后响起,慕白扭过头,丁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眼睁睁目睹着他掐死了自己的父亲和阿飞哥。
慕白垂下眼,触手也在瞬间缩了回去。两具尸体随之倒地。他歪着头神情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小的,一脸惊恐流着泪的女孩。虽然对自己毫无威胁,他却还是轻轻抬起手将女孩桎梏在半空。
丁灵一边哭一边冲早已失去理智的慕白道:
“白哥哥!为什么要杀我爹和阿飞哥?我们不是家人吗?你还记得这个桃木剑吗?爷爷给你做的,可惜还没来及刻下你的名字他就死了……所有人都死了,都死了!白哥哥,你把阿灵也杀了吧,阿灵要去找我的家人去了。”
丁灵抬起手,一个挂着红绳的桃木剑出现在慕白眼前。他就像是隔着层迷雾一样眯着眼盯着那小小的桃木剑,然后眼前的那层迷雾渐渐消散,他看到那桃木剑上刻着一个丁字。
顿时所有回忆如走马灯一样在他脑中回荡,丁家人的欢声笑语,对他所有的关怀,如亲人一样的照顾,让那颗千穿百恐麻木不仁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救赎。
“哥哥,我们是一家人,你跟阿灵一样姓丁好不好?”
慕白眼前浮现出一个天真烂漫的微笑,那是他见过最温暖最善良最美丽的笑容。从那一刻起,他发誓自己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守护这个笑容。
慕白颓然的跌坐在地,愣愣的看着丁灵,眼中流出带血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
“那不是你,白哥哥,那不是你……你现在回来了,我的白哥哥回来了……”
丁灵抱住慕白失声痛哭,慕白失魂落魄的看着满院尸体,血流成河,将桃木剑紧紧攥在手中。
丁灵为慕白包扎了浑身的伤口,他身上的伤实在太严重了,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她把慕白捆得跟个木乃伊一样,异常冷静的对他说:
“白哥哥,我们必须把这些尸体处理掉。爷爷曾经说过,那些感染瘟疫的病人死后不久会复活,变成吃人的怪物。只有烧了尸体才能阻止他们。”
慕白点了点头,将所有尸体围成一堆,趁着夜色浇上煤油点燃。之后又把丁郎中一家的尸体挖坑埋了,用血写下墓碑,跪在那一座座坟前,无声的哀痛忏悔着。
瘟疫扩散极快,不久之后武阳城彻底沦陷了。城内乱成一团,权贵只想着逃命,刘员外家里也没人来济世堂找他们算账。
郡守下令封城,所有人都躲在家里,街上满是镇压暴乱的士兵,以及到处咬人的怪物。
丁灵又救了不少患者留在济世堂,慕白阻止不了,也不想阻止。食物和草药很快告罄,慕白不得不冒险出去觅食。周围街道能找的地方已经被他找遍了,他必须想办法逃出城,去山里采些草药打些动物回来。
“等我,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慕白嘱咐着丁灵,丁灵点点头,抱了抱他说:
“白哥哥放心,我会照顾好病人们的。”
“如有危险,丢下他们,自己逃命。答应我。”
慕白紧紧盯着阿灵,阿灵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说:
“好,我答应你。”
破晓时分,趁着天还没亮,慕白放倒几个把守的士兵,偷偷翻过城墙逃了出去。然而他没有想到,等在城外的,却是被下令即将屠城的大军。
他被抓住后,郡守和将军逼着他带领军队返回城中营救一个贵族的少爷,可人找到之后,士兵说郡守和将军要他们杀了他。
慕白逃脱之后焦急的返回济世堂,幸好,丁灵安然无恙。
不久之后,军队带着一批道士攻入武阳城,开始进行疯狂的屠城行动。不论是人还是妖怪,一律斩杀。
济世堂的房屋被大军的火箭点着,慕白冲进屋内去救丁灵,却在浓烈的烟雾中,看见一道寒光射向了他。
丁灵将匕首插入慕白的胸膛,又狠又准,毫不留情。
她一脸惊愕的望着面不改色的慕白,激动道:
“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躲啊!”
慕白没有说话,丁灵拔出匕首,鲜血顿如泉涌汩汩而出。
丁灵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盯着那把滴血的匕首哀伤道:
“我恨你!你杀了我爹,杀了阿飞哥,害死我全家,害死济世堂的所有人!可是,我杀不了你,我报不了仇。我恨我自己,白哥哥,对不起……阿灵活不了了,你快逃吧……再也不要,不要……”
这时候被烧塌的房梁突然朝丁灵砸去,慕白立刻扑上去将她楼在怀里,而自己被着火的房梁砸中,当场晕死过去。
当他再次醒过来之后,所有的一切全都归于平静。大火已经被雨水熄灭,而被护在自己怀里的丁灵,也早已被浓烟呛死了。
慕白从被烧焦的沉重房梁下爬了出来,抱着丁灵瘦弱的小小尸体,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悲鸣。
而在他的背后,留下一个十字交叉形状的烧焦疤痕。
不久之后,郡守将军以及贵族全都惨死于军营账内,爆体而亡,尸骨无存。
士兵都说,是可怕的恶魔杀死了他们。他们官商勾结草菅人命,无数死去的亡魂化作厉鬼来找他们复仇了。
武阳城,从此之后鬼哭神嚎,再无天日。
断井颓垣,白骨焦土。
宫巍来到济世堂破败院子的角落里,那有一排坟包,整整齐齐一共六座坟墓,上面全都杂草丛生,碑上的字也已经被风雨冲刷的完全看不见了。
宫巍来到最后面一个小小的坟包前,他拂去无字木碑上的尘土,拔掉坟头杂草,从怀里掏出一个系着红绳的小桃木剑,挂在了墓碑上。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最后看了坟墓一眼,似乎在道别,而后决绝的转身离去。
在那小小桃木剑上,俨然刻着一个“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