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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寺里有个弟弟叫远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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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兄,你不信我?”邹寻那眼委屈巴巴地看着元末,就好像元末说了什么让他伤心的话。
这小子,师兄不叫改叫元兄了,没点礼数。元末无奈想着。
元末看他那好像是被“冤枉了”的表情,终归是答应了下来,再三嘱咐他不可乱来,邹寻不停的点头后他才离开。
待他走后,邹寻带着曲辞久东跑西跑,在说了句“我去如厕,你在这儿等我”后瞬间消失,徒留曲辞久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围空无一人,一阵风刮过,是暖的,带着寺内四处有的桃花香和荷花香交织在一起,桃花的甜融入荷花的淡,荷花的淡冲散桃花的甜,融合在一在成了清甜,反而增了一种新的花香味。
而那遥遥站于荷花池石栏边的人又是谁?
那背影与昨夜的邢远夷像极了。曲辞久一下认错了人,走了过去喊道:“邢远……”那人突然转过身来。
这不是明清大师吗?
曲辞久一下愣住,而明清大师却开了口:“曲公子可是有事找我?”
这让曲书生是着实尴尬了,想了几秒后,他竟开始……
“行远于清寺,闻得桃荷香。”他说完后又问邢远修,“大师觉得此句如何?”
邢远修看穿他,也不说破。
这人还认不清邢远修与“邢远夷”呢,何必说破?
“不错。”
这气氛着实是不好,曲辞久脑子里都是“赶紧走赶紧走”,可又不好说出口。忽地想起了一件事,竟脱口而出:“大师可还有兄弟?”
却见邢远修转眼冷下脸来,也不回答。
曲辞久知晓自己是触到了大师的霉头,当即也说不出话来。
邢远夷都是悄悄来见他的,说明邢远修并不想让太多人见到邢远夷,结果他偏偏就提起了他的结拜兄弟,这不就是没事找事吗?
就在周围温度一点点下降时,邹寻回来了。
“曲公子怎么跑荷花池这儿了,也不在原地等我。”
邹寻走了过来,看见邢远修后道了声“大师”,邢远修微颔首。
“日后让元末带着你。邹寻,寺内落叶交由你来打扫。”
曲辞久看着明清大师,还想说什么。邹寻答了声“好”便急匆匆把他拉走了。
走远了些后他才松开曲辞久,说道:“你是不是傻啊。大师最讨厌别人说到他弟弟了,因为他那弟弟是个半妖族。”
曲辞久愣住,他还从没想过邢远夷的身份,难怪大师会冷下脸来。
邹寻没在意他在想什么,自顾自的说着。
“五年前两人结识,那半妖便改了名叫邢远夷,当初被人追杀,差点儿命丧于妖族边境。妖族嘛,你也知道,他们都不待见半妖,毕竟是和人族的混血。”
“后来撞上了驱逐妖族的大师,被大师救下后,许是同病相怜吧,两人就结为兄弟。”
“谁也不能提起他,因为大师要保护他,怕被谁给走漏了风声,谁知道当初那些追杀他的妖族放弃了没有。”
曲辞久问道:“他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吗?妖族为何要追杀他?”
邹寻“啧”了声,“谁知道呢?听别人说可能是因为他是个半妖?妖族容不下他?”
曲辞久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邹寻拍了下他的肩膀,“哎呀,别想那么多了。反正呢,你以后少在大师面前谈到他弟弟。”
“要不是我回来得及时,你恐怕就要被大师记住了。”记的不是好的,而是坏的。毕竟大师心思敏锐,曲辞久问的多了可能会被怀疑。
曲辞久总算弄清了为何方才邢远修会突然冷脸,好像很生气了。原来是因为这样。
等到他们回到元末那里后,正好看到了早已扫完落叶闲在一旁无所事事的元末。
“元兄!我们回来了!”邹寻扬着手笑嘻嘻的。
元末听到他的声音后便站起来看着他们走过来,瞧了瞧曲辞久并没有什么地方异常的,松了口气。
“寺里地形还是有些复杂的,我师弟没把你独自留在哪儿罢?”
“没有,他很尽责的。”虽然邹寻期间跑了好几次茅厕,也不知道是不是去茅厕。
“那便好。”元末又指了指左边一个阁楼,“公子若是无事可做,可以到书阁中寻些书来看,不会有人拦你的。”
邹寻见元末一直在给曲辞久介绍寺里的建筑什么的,总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忍不住插嘴道:“元师兄,师弟可是摊上事儿了,你确定不帮帮你可爱的小师弟吗?”
元末面露疑惑,看向曲辞久。
看的人不解其意,被看的人莫名心虚。
曲辞久见两人都看着他,扭过头不和他们视线接触,咳了声,“小寻为了帮我解围被大师罚了,让他代替你来打扫落叶,你来带我。”
邹寻又半是幽怨,半是委屈地道:“是啊,明清寺虽说算不得大,可也谈不上小。师兄,你真舍得?”
元末面露无奈,道:“既是大师吩咐的,那小寻你就受着吧。”定是这小子又做什么了,也就在他有求于自己的时候才会喊他“师兄”。
元末心想,他该让这小子吃点苦头了。
邹寻扬着的嘴角一下耷拉下来。
他要抗议!他不要扫落叶!
可有先见之明的元末立即带着曲辞久走了,免得邹寻大呼小叫的,扰了客人的清静。
邹寻在他们身后喊,曲辞久有些担忧的往后看了看,毕竟这事儿也是因他而起。
元末闻而不听,自顾自带着曲辞久走了,“没事,他自小顽皮,这也算是给他长点教训。”
邹寻要是听见他这话指不定要怎么闹了。
什么叫顽皮啊!做早点的大娘都说了他这是活泼好动!
邹寻喊了半天喊的人都走了,就剩他一个,自觉无趣,只好灰溜溜的拿了笤帚跑去扫刚掉下来的落叶。好在现在无风,所以他几下扫完又不知跑去哪儿了。
而之后的几天,曲辞久便发现……
大师把他当不存在了。
第一回。
“大师好。”
邢远修当作没听见没看见,绕过他径直走了。
第二回。
“大师……”
还未说完,大师又是绕过他走了。
第三回。
“大……”
还是未说完,但是这次明清大师很给面子的回了一句。
只有四个字——恬不知耻。
这句话成功打击到了曲辞久,原本他想道歉的心思也歇了下去。
大师都不想看见他了,他还怎么道歉?写信?找人代传?怕不是又要加上一句“不知羞耻”。
从此以后,两人形同陌路,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却总觉得有着层厚厚的隔阂。
其实原本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儿去。
过了两日,因着曲辞久在寺里都没什么好做的,弟子们也不好让他一个客人做啥,他只好整日闷在屋子里看书写字。
当夜,“采花贼”又来了,只不过这次是敲门走正门进来的。
光明正大。
曲辞久当时正在沐浴,听到敲门声后还以为是元末或是找他抱怨世道太平,没有乐趣的邹寻。
当时曲辞久听了这话后就一个想法:若是这世道不太平,怕是整片天都要乱了。
当他一开门发现来的是邢远夷后,惊讶了很久,他原本以为两人的关系只会停在那一夜,邢远夷不会再来找他了。
没想到邢远夷又来了。
迎他进门时,曲辞久还说了句玩笑话。
“你怎么三番两次都是在我沐浴时来,莫不是看上我了?”
哪想到他关好门一转身就看到邢远夷站在他面前,突然一条胳膊撑在他右脸侧,右手食指微弯,抬起他的下巴。
“是啊,我看上你了,公子意下如何?”
曲辞久怔住,而后轻笑,“远夷你在说什么傻话,小心我当真了啊。”
邢远夷没想到曲辞久会这么叫他,愣了一下,随后凑近了他的脸,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没说傻话,阿辞答不答应?”
曲辞久知道他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当真,却还是忍不住逗他。
“远夷都这么说了,那阿辞不若就从了你?”
邢远夷看了他半晌,曲辞久不闪不避任他看着,突而听到他轻笑两声,“你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我没看错。”
邢远夷退开来,坐到了梨花木椅上,曲辞久也收回了目光,做到他面前,问道:“找我有何事?”
邢远夷微倾身子,一手撑着脑袋,“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
曲辞久了然失笑,看来这人只是无聊了来找他聊天的,“自然可以。”
邢远夷问:“你怎么惹到我那个哥哥了?他最近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曲辞久垂眸,这么些时日了,明眼人也该看出他俩之间闹了矛盾。
闻言,他只道:“我问了大师有没有兄弟,然后他就生气了,然后我们就闹了矛盾。我也想道歉,可是你哥哥不给我机会啊。”
不知为何,明明才见过几面,他却能在这人面前放松下来,自然而然的称呼礼节也不在意了。
邢远夷闻言挑了下眉,“哦?是吗?我那哥哥确实是不太喜欢讨论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