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扶桑》百里小师

87、劈山救人（一）

　　“老暮，老暮…”
　　寒霜宁醒来，身边空空如也。
　　头疼，背疼，各种疼痛感向他袭来。
　　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家客栈中，老暮呢？师父呢？大家伙呢？他脑海中最后停留的画面是九节鞭救了他。
　　“操！开什么玩笑！”
　　这励九欢怕是被扶桑山上什么人给附身了吧！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揉着脑袋下楼，店小二立马迎上来道“公子，公子，您可算是醒啦！您可睡了好几天了，小的还以为您要一直睡下去了！”
　　寒霜宁认出这个店小二，也认出这家店，是原先扶桑城里的，原来自己还在扶桑城，看来飓风是控制住了，不愧是天族。
　　“我睡了多久？”寒霜宁问道。
　　“您睡了八天了，对了，有位公子三天前给您留了封信，您看看。”店小二从怀中取出信，交给了对方。
　　寒霜宁立马接过，没错，是老暮的笔记，他还活着，而且信上也写了，师父他们也都还活着！
　　这可真是好消息！
　　可是越看信的内容，他的眉头皱的越深。
　　“他是疯了么！！！”
　　寒霜宁攥紧手中的信，夺门而出，祭出自己目前唯一能驾御的木剑，朝着西北方向而去。
　　刚出门没多久，发现西北方向的云层被染成了黑红色，而且这股黑红色的气流正朝着他的方位而来。
　　寒霜宁闪身躲过，没想到刚刚过去的黑红气流又来到他的身旁，而且对方的速度好像慢了下来，定睛一看，竟是暮晓。
　　脚下所踏的竟是扶桑剑。
　　“老暮...”寒霜宁欣喜地上前。
　　正要问暮晓如何取得这扶桑剑之际，暮晓忽的吐出一口老血。
　　“老暮...”寒霜宁赶忙抚住他，第一反应是暮晓在魔域受了伤，结果，一搭过脉象，竟是灵力透支。
　　他这一路上到底是用怎样的速度在驾御这把剑，灵力竟透支到这种程度。
　　正当他要询问之际，暮晓先行开口道“霜宁，立刻，去扶桑山！”
　　寒霜宁也不废话了，待暮晓坐定后，他开始驾御这把扶桑剑，虽然此剑速度极快，但所耗费的灵力确实是巨大的。
　　以他们修仙者的修为来驾御这把剑，确实吃力了些，不过好在，扶桑山就在眼前了。
　　“老暮，你撑住！”寒霜宁道。
　　坐定片刻后，暮晓吃力地睁开了眼，他们已经到了扶桑城，虽然扶桑山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好在并没有影响到城中生活的百姓，扶桑城内的老百姓依然安居乐业。
　　不过很快，他发现寒霜宁的速度慢了下来，看他的状态，似乎没有到灵力透支的地步，便问道“怎么了？”
　　寒霜宁指了指前方道“老暮，飓风！”
　　只见扶桑城与扶桑山之间，隔着一片连绵起伏的结界，将飓风困在了整个扶桑山内。
　　暮晓看着身下的扶桑剑，以此剑的威力定能将结界劈开一条缝，而且不止结界，就连飓风都能劈成两半，可是劈开后呢？哪怕只是一条缝，城中的百姓都要遭殃了，可是不劈开，他们又怎么进去呢？
　　对了！罗盘！当时从蓝魁那里拿到的罗盘现在还在自己身上，暮晓从怀中取出罗盘，抛向结界，当罗盘嵌入结界的那一刻，以其为中心，结界打开了巨大的一块。
　　“怎么会这样？”寒霜宁奇道。
　　因为之前用罗盘打开的结界，最大时候也只够两个人通过，而现在，三层酒楼都能通过。
　　暮晓同样蹙眉，道“不可能是罗盘威力强了，只能是这结界变弱了！”
　　这也难怪，守阵石在魔族手中，没有守阵石的结界终归是差了点，狂风带着扶桑山内的乱石，枯木，朝着罗盘打开的区域席卷而来。
　　“霜宁，快入！”
　　寒霜宁加快了速度，不带片刻犹豫地从罗盘打开的结界处钻了进去，而暮晓在其身后，第一时间收回了罗盘。
　　罗盘取走，结界瞬间恢复如初。
　　结界内，狂风依旧迷人眼，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脚下却稳如磐石，狂风竟吹不动脚下的扶桑剑。
　　二人还没松一口气，眼见飓风盘旋而来，飓风的力量可是绝对强于周围的狂风，就连整座清风崖在飓风的侵袭下都碎裂成石，更何况是他们了。
　　寒霜宁吃力地问道“老暮，怎么办？”
　　暮晓明白最快的方式当然是直接用扶桑剑将飓风劈成两半，直接从中间通过，说不定这样还能削弱飓风的威力，但是这样一来，很难保证扶桑剑不伤到这脆弱的结界。
　　想到此处，暮晓道“走，我们绕过去！”
　　绕开这飓风确实是耽误时间，但是无论如何，扶桑剑比这飓风快，能逃过！
　　暮晓与寒霜宁合力驾御扶桑剑在狂风乱作的山头穿梭，山上的一切都显得狼藉不堪。树丛草木倒在一边，原先的桑田门和扶云派也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了。
　　看着曾经生活的地方变成这个样子，暮晓和寒霜宁心中都不是滋味。
　　终于，他们来到了飓风的后方，似乎后方的风力比前方小了许多。眼前正是巍峨的扶桑山，那是扶桑剑劈开两座山体前的样貌，也是其原本的样貌。
　　“老暮，你确定这把剑能劈开这座山？”前方的寒霜宁望着严丝合缝的山体问道。
　　“太乙真君说万无依用此剑劈开了天际的一条缝。”暮晓道。
　　“什...什么？一条缝？那是天！还能被劈开？”寒霜宁不可思议道。
　　他的讶异程度完全不低于刚听闻此消息时的萧紫炎，不过如果真能把天劈开，那劈开一座山确实不成问题。
　　“那条缝，我在魔域外也看到了。”暮晓道。
　　虽然不知万年前，扶桑剑开天辟地后，为什么独独在劈开扶山和桑山后就沉落其中了，是在扶桑山遇到了阻碍？还是说在劈开此山后，力量减弱了？这已经不得而知了，不过此剑既然能在天际之上，劈开一条缝，这就够了，因为他们要的就是一条缝隙，一条生还的缝隙。
　　“那...那我们还等什么，也赶紧行动啊！”寒霜宁说着便向剑柄处走去，想持剑直接把山劈了。
　　暮晓阻止了他，指了指结界道“这一剑下去，恐怕结界也不保了。”
　　这倒也是！
　　寒霜宁为难了。这劈也不是，不劈也不是！
　　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道“难道，我们...”
　　“对！我们撞上去！”暮晓干脆道。
　　寒霜宁心道：果然！
　　他们驾御扶桑剑靠近扶桑山，当剑锋抵到山体的那一刻，地动山摇，碎石滚落。
　　二人御剑上行，躲避落石，当碎石落定，一条缝隙出现在眼前，虽然缝隙并不宽，但足以让一把剑通过，而且缝隙绵延伸长，一直延伸到地面，形成了一个狭小的山谷。
　　二人沿着缝隙，一路向下，越往深处，光线越暗。
　　“老暮...”寒霜宁冷不丁地又叫了暮晓一声。
　　“怎么了？”暮晓警觉道。
　　“你在魔域是怎么取到扶桑剑的？”寒霜宁终于问出了一路以来的疑问。
　　原来是问这个，暮晓警惕的神经放松了下来，道“你觉得呢？”
　　“以魔族的实力，不可能让你偷到剑，更不可能让你抢到剑，所以你是借到的？”
　　暮晓欣慰一笑道“霜宁长大了，开始有大师兄的样子了。”
　　寒霜宁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道“什么大师兄！你才是大师兄！”
　　继而，他扯过暮晓的衣领问道“你...你到底在魔域答应他们什么了？”
　　暮晓未应，反而岔开话题道“你有没有想过，在扶桑山塌陷的时候，励九欢为什么会救你一命…”
　　这也是寒霜宁百思不得其解的，他道“为什么...他脑子抽了吧，还能为什么...”
　　暮晓道“你有没有想过，可能是有什么人在他那里保了你一命？”
　　寒霜宁的脑子嗡地一下，思维回到自己刚丢失流霜剑的时候，惊道“你是说...北秋弦？”
　　暮晓道“这是唯一的可能！”
　　“北秋弦...北秋弦...”寒霜宁喃喃地道，忽而，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抬眸深深地看着暮晓道“所以，老暮，你也要离开？像北秋弦一样？”
　　暮晓并未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道“我们到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