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俩还是分了吧》山色酿酒

25、第 25 章

　　25、

　　X大周围什么都有，就是没医院，连唯一能排上号的诊所都在八千公里外。
　　温遥明显撑不住了，他闭着眼睛，神智不清地胡乱在陆时宇身上蹭。
　　陆时宇当机立断带他去酒店，费尚远跌跌撞撞追上他俩。

　　进了房间，陆时宇反手关门。
　　费尚远一路追上电梯，到房间门口，他撑开门缝，着急大喊：“温遥不是gay！”
　　“…知道。”陆时宇的语气冰冷而淡漠。
　　费尚远甚至没来由地觉出一丝残忍，然后在他面前，房门狠狠甩上了。
　　震天响的关门声惊得费尚远不自觉后退，他跌坐在地，抱住脑袋呼呼喘气。

　　温遥黏在他身上，像只终于找到食物的饥饿八爪鱼，双手双脚牢牢挂在陆时宇身上，紧紧地攥住他衣服，难受地趴在他肩头呻.吟。
　　“……”陆时宇额头爆出青筋，他提起温遥后衣领，粗暴地将他扔到床上。
　　温遥囫囵摔进柔软大床中，哼哼唧唧地蜷起来，两手不停扣挠棉被。让陆时宇想起外婆家养的小猫，睡着时也这样无意识地摁爪子。
　　“醒醒。”陆时宇从来不说废话，但此刻他还是装模作样的说了。

　　尽管他明知道，温遥根本意识全无，变成受药物支配的玩偶。

　　“温遥，清醒。”陆时宇在他身旁坐下，双眸暗下去，沉得可怕。
　　温遥伸手揪住他衣摆，哪怕经过一场恶斗，陆时宇的衬衫都一丝不苟地扎在裤腰下，却被温遥轻而易举地拽出来，他昏头昏脑地嘟囔：“学长…”
　　陆时宇弯下上身，双目沉沉地盯住他，哑声问道：“哪个学长。”
　　“陆…”温遥一口咬他腰上。

　　毫无防备的陆时宇：“…………”
　　狗牙。

　　温遥松开他，胡乱挥舞爪子。
　　雷杰他们给他灌了酒，酒精和药效促使他脸蛋通红，温遥摸索着抓住了陆时宇的手，在陆时宇反应过来前，直接上牙：“嗷！”
　　“嘶。”陆时宇轻嘶，柔声呵斥：“松开。”
　　温遥就是不松，叼着他的巴掌，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温热的黏润潮湿。“学长…”他抱住陆时宇的手乱蹭，嗫嚅着喊：“学长…”

　　陆时宇闭上眼睛，生平头一回生出畏惧这种情绪，他甚至不敢去看身体的反应，过于真实的东西，连他自己都心惊胆战。

　　“我洗澡。”陆时宇狠下心丢开他，起身去浴室。
　　然而他刚走没两步——
　　“呜……”床上的小狗崽低声啜泣，是忍到快爆炸了，但凡离开熟悉的气息，就难以抑制地颤栗。他把脸埋进柔软床褥里，揪着背子如同被抛弃般委屈地抽噎。
　　“……”陆时宇折回去。

　　醉鬼不知哪来的力气，嗷地扑上来，抓住他袖子，陆时宇猝不及防，被力气大得可怕的醉鬼反手按回床里。
　　“学长！”温遥瞪大眼睛，双目却没有聚焦，他骑坐到陆时宇身上，摇头晃脑摸不着东南西北，只一声接一声地唤：“学长…学长…”他扑通栽下去，倒在陆时宇身边。
　　陆时宇扭头，温遥迷离地看着他，近在咫尺，冲着他毫无防备的笑：“陆、时、宇。”

　　他知道他已经离开那间危险的包厢，他知道他身边是陆时宇。

　　他知道。

　　至少潜意识里，他什么都知道。

　　温遥嗷呜扑他身上，抓着陆时宇的衬衣毫无章法地胡乱撕扯，然后拖着滚烫沉重的身体，巨型犬一样疯狂乱蹭，恨不得哈喇子糊陆时宇一脸。
　　“……”陆时宇一边搂着他，避免他激动时摔下去，一边拿出手机看时间。
　　十一点五十，还有十分钟才到十二点。他抱住温遥，坐起身，后背倚靠着床头。
　　温遥在他身上撒欢，左边蹭右边嗅，力争点燃冰块人身上每一处火种。
　　陆时宇不得不恭喜他，成效显著。

　　“温遥。”陆时宇按住他的脸问：“2的10次幂是多少。”
　　温遥张大嘴，双眸无神地瞪视虚空，反应却快得不像个醉鬼：“1024。”
　　“……”陆时宇轻笑，眸色越来越暗，嗓音愈发沙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温遥条件反射弹了一下，像沙滩上搁浅的鱼，垂死挣扎：“我不是男同。”
　　陆时宇丢开他：“那自己玩。”

　　温遥锲而不舍地爬到他身上，蹭他颈窝，蜷到陆时宇怀里缩起来：“我不是…”
　　手机屏显上，时间跳到十一点五十五。

　　“不是什么？”陆时宇优雅地解开领口第一颗纽扣。
　　温遥毫无知觉地抱住他，脸埋进他肩头，坐在陆时宇大腿上瑟瑟发抖。
　　他就坐在那东西上面，不可能感受不到。
　　但温遥没有厌恶地躲开，反而愈发求救似的抱住陆时宇。

　　“学长…你在叫我…”温遥迷乱地梦呓：“你在叫我…是不是…”
　　陆时宇解开衬衣中间的纽扣。
　　手机屏幕亮起，十一点五十八。

　　“叫你什么？”陆时宇贴在他耳边，深深地询问。

　　温遥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也许他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但他的反应一点也不像抗拒的激烈，他只是有点害怕，像抱救命稻草一样抱着陆时宇。
　　“密码…解出来了…”温遥双手撑住他的肩膀，慢吞吞地爬起来，然后跨坐在他身上。
　　陆时宇不得不抬头注视他，黑眸深邃，明知故问地引诱：“是什么。”
　　温遥呼吸得越来越快，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剧，好像看清楚陆时宇的面容，眼前却又如笼罩着一团大雾，他抱住陆时宇的脖子，好像并不决绝他的坚硬，而是更深地坠落。
　　他愿意在那里，甚至想要靠近。哪怕嘴上说他不是。

　　陆时宇喉结滚动。
　　他猜得对么？

　　十二点到的时候，温遥看着他说出了答案：“你在叫我…叫我的…名字。”
　　衬衣最后一颗纽扣解开，温遥伏下身，犹如虔诚亲吻圣人的信教徒，双唇亲亲地贴在他颈窝，眷恋地用舌尖勾勒血管纹路。

　　“你真好…”他喃喃梦呓：“真好…学长…谢谢你…”
　　在宁北的时候，走投无路的时候，举目无亲的时候，孤单无助的时候，他总是奇迹般出现在他身后，给他庇护之所，解他所有烦忧，不图回报，不过一句举手之劳。
　　可这世界上，没有谁生来就该帮助谁。所以那些雪中送炭的帮忙，令他时时回想，都感动得几欲落泪。

　　意识昏沉之际，陆时宇抓住他落下去的手，低头亲吻他：“生日快乐，温遥。”
　　温遥张开嘴，任由对方入侵，甚至不自觉地将唇舌送入他口中，哪怕明知是羊入虎口。
　　但那气味太熟悉，熟悉又亲切，令他无法拒绝。
　　唇齿之间，交织缠绵，吞咽他所有的恐惧和不安，带着他溺毙在温柔乡。

　　“十八岁，”陆时宇放开他，“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意识沉溺在黑暗中的最后一秒，依稀听见他柔声低语：“晚安。”

　　日上三竿的太阳照进来，晃得人眼花，温遥抬手遮住眼睛。
　　费尚远拽开窗帘，叉腰怒吼：“睡睡睡！起床了！”
　　“……”温遥翻身，抱住枕头继续睡。
　　费尚远跳脚，冲过来抓他胳膊：“起床啦回学校啦！爷还要回去做题呢！”
　　“………”温遥眯缝着眼皮，费尚远一张大脸凑近，登时给他吓清醒了。

　　脑仁深处闷闷的疼，他撑住脑袋缓了一会，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费尚远…”记忆停留在昨晚被陆时宇抱走那一刻，他张了张嘴：“你没事吧？”
　　“……”费尚远满肚子火气烟消云散，他坐到温遥身边，眼圈通红地看着他。
　　温遥吓了一跳：“怎么了？”
　　“对不起。”从不道歉的人意外地垂下脑袋：“老婆…怪我识人不清。”
　　“…………”温遥反过来安慰：“没关系，我也没想到。”
　　费尚远倾身抱住他，温遥表情瞬间扭曲，一动不敢动，就害怕费尚远有非分之想。

　　费尚远被他僵化的反应气乐了，翻脸数落：“瞧瞧你这骚0样，我抱你一下都不行？明明大早上抱着陆时宇，磁铁一样，不拉你都不肯撒手！”
　　“……”啊昨晚，温遥跳起来：“昨晚，怎么了？！”
　　“药，酒，”费尚远言简意赅，“发情。”
　　温遥：“…………也许你可以换个文雅点的词。”
　　费尚远咳嗽清嗓，操起非常标准的普通话：“从肉.体深入灵魂的交流。”

　　“…………”温遥头皮发麻：“算了你别说了。”
　　他呆滞地坐回去，双眼平视虚空。

　　费尚远还在温遥耳边喋喋不休：“天呐，我是不敢跟陆时宇抢老婆了。你没看他昨晚把那几个男的打的啊，老天爷哦，我都怀疑雷杰要终生残疾了。”
　　关键是他们几个也不敢报警，毕竟是他们下药用强在先，被陆时宇往死里揍了之后，看见陆时宇都如见煞神必绕远路，更不可能来找他们麻烦。
　　“不愧是你男人。”费尚远竖起大拇指：“好好拿捏住。”

　　尘封在记忆深处的马赛克画面破土而出，费尚远和张教官的十八禁演绎还历历在目，温遥浑身发抖，一把掐住费尚远手腕，整张脸都变了颜色：“什么意思？”
　　“十八岁生日快乐，”费尚远优雅地比了个绅士手花，掌心贴心口，幸灾乐祸道：“我的公主，欢迎来到成年人的世界。”

　　温遥腿都软了。
　　现在他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腰酸背痛屁股疼。
　　“学长不可能这么做。”温遥侥幸道：“他是好人。”绝不会趁人之危！
　　费尚远笑：“那你知道你昨晚多诱人吗，啃了他一脸哈喇水，是个男人都忍不住。”
　　“………………”
　　温遥推开他，跌跌撞撞摔下床。

　　陆时宇拎着豆浆油条进来，温遥没站稳，摇摇晃晃扑倒在他面前。
　　陆时宇垂眸，微蹙眉头：“不舒服？”
　　温遥吓得跳起来，背靠衣柜瑟瑟发抖，望着陆时宇说不出话。

　　费尚远上前接过豆浆油条，丝毫没客气：“老婆，来吃早饭。”
　　“我不饿。”温遥面露抗拒：“我不要。”
　　陆时宇：“………”

　　被吓到的小白兔眼底浮上泪花，纯真无邪的眼睛仿佛在控诉。
　　他咬着牙扭头，不再看陆时宇。

　　“…休息够了回学校。”陆时宇拉开门，走了。

　　温遥虚脱般瘫坐在地，茫然地抱住脑袋，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