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我愿》再景

60、不一样的心情

　　“新年好！笑口常开！技压群芳！”
　　“叶总新年好！花开富贵！生意兴隆！”
　　“在哪里？”
　　“四方城。”
　　“什么时候回？”
　　“回哪里？”
　　“我怀里。”叶怀谷哈哈大笑。
　　夏再曦没吭声。
　　“怎么了？”
　　“我在计算时间。”
　　“还用计算？八号全国统一开工，你想搞特殊化？”他紧张起来。
　　“什么？什么特殊？这里人山人海，听你说话很费劲，有空再聊。”
　　“喂！跟着你爸，不要随便搭讪，蚂蚁智商别胡乱自作主张。”
　　夏再曦气得挂断电话。转头她笑起来，昨天挂断的骚扰电话应该是他的，好难得他没发火。
　　叶怀谷挂断电话笑意久久没散去，他可以想象出夏再曦被挤在人堆里的囧样。
　　那天偷听她和耿若禹的聊天，她不想出门旅游，但照顾爸爸的情绪照顾妈妈的情绪，她把自己的假期排得满满当当。
　　他好想她照顾一下他的情绪，人家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他说她曾经答应要再带他品尝她家乡的小吃，他要她这个假期兑现承诺，她没吭声。
　　他想好了，大年初四，她旅游回来他就去武汉找她，吃完逛完后带她一起回来。
　　“怀谷，一会儿姑妈们都要过来，你和纳川在家帮着招待客人。”妈妈说。
　　“哦，奶奶赛宝大会。”他看见奶奶握着垫子细细观赏一直没舍得放手，想是一会儿还得全程显摆。
　　垫子是从夏再曦那里硬抢来的，把垫子送给奶奶其实舍不得，他想显摆自己有这么极致的东西才这么做。
　　夏再曦不会再缝制了，她要做他也不会再让她做这些费时费力的东西，他要她所有的时间都空出来和他在一起。

　　“怀谷，想去喝酒吗？”孟亮衡打电话给他。
　　“不去，那帮人不喜欢。”
　　“不去就不去，胡乱拉什么仇恨。”
　　“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活该你这样，报应还没来。”孟亮衡挂断电话。
　　叶怀谷懒得理他，孟亮衡就是嫉妒。
　　夏再曦昨天一天没接电话，连个信息也没回复，他心里空落落的。
　　下楼转一圈，到奶奶房里把坐垫铺在沙发上正想坐下去，奶奶冲过来慌忙扯出护着它们，要他出去找朋友们玩。
　　走出奶奶房间，听见妈妈跟叔叔聊天，下午他们要去参加一个茶会，要叔叔在家陪家人吃饭。叶怀谷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赴邝家之约。
　　他赶紧走回房间清理了几件随身用品，赶在父母出门前出了门。
　　叶怀谷开着车百思不得其解，以前过年是怎么过的？好像天天有事夜夜欢歌，忙得一场赶一场，眼睛看的都是色彩斑斓，鼻息间都是温香软迷，耳边全是莺莺脆语，如今怎么总是孤家寡人。
　　他停车拨通夏再曦的电话，她接通了。
　　“怎么总不接电话，想逼我用暴力？”
　　“你每天几十个电话，应该没重要的事。”
　　叶怀谷仰天长叹，这个死女人就是会跟自己过不去。
　　“想你就是最重要的事，我不给你打电话你高兴？那我不管你了。”刚说完他担心夏再曦挂电话，连忙说：“明天我过武汉找你。”
　　“嗯。”
　　叶怀谷没料到她这么爽快，这个惊喜太意外。
　　“明天一大早我就过去，可以去机场接我？”
　　“嗯。”
　　“可以？明天你几点到？说不定在机场可以碰到。”
　　“我已经回家了，暮曦水土不服，昨天提前回来的。”
　　叶怀谷顿时感到血块封喉血压飙升，大吼道：“回了也不说一声，还不接我的电话，夏再曦你玩我是吧？给我等着。”

　　“在哪儿呢？怎么没看见你？”叶怀谷四处张望。
　　“一直等着呢，没见你出来，你在哪儿？”
　　“行了，我过来找你。”
　　夏再曦站在接机口，人快走空了也没看见叶怀谷。
　　“就你笨，我不走这个出口。”身后传来温润清朗的声音。
　　夏再曦忙转身，猝不及防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好熟悉的味道，带着男性的又属于他的独特气息。
　　“不是说明天吗？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还问！蠢成这样。”虽是恶语但说得好温柔。
　　夏再曦撅起嘴笑起来。
　　“笑什么？抬头看着我。”
　　夏再曦抬起头，看见了他深邃如潭的双眸。
　　“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他拉着她往外走。
　　夏再曦想起他害怕狗仔队寻事，他曾经被他们算计，连忙脱开他的手。
　　“怎么啦？”
　　“你先走，我跟在你后面就好。”
　　“不想跟我同框？”他有些气愤。
　　她摇摇头，说：“没谁认识我，你不一样，先走吧。”
　　叶怀谷想拉她的手，她马上后退一步。
　　“走吧，晚上带你逛街。”她对他笑笑。
　　叶怀谷嘴角轻扯，转身往前走，他没回头但能感到夏再曦跟在他后面，虽离着好几步，但他感觉两人挨得紧紧的，他被她注视着紧跟着，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叶怀谷仰天呼气，心暖暖，一股酸涩跟着往上涌。

　　进到酒店夏再曦把他的衣物挂进衣柜，叶怀谷坐在沙发上眼睛随着她转动。
　　“你不高兴？”她问。
　　“没有，很高兴。”他拉她坐在自己身边，两个人靠在沙发上。
　　原想着几天不见见面时肯定干柴烈火天崩地裂，没想到就这么跟她紧挨着就无比满足，拉着她的手吻着她的额头，内心宁静无哗，所有的纷繁都被她替他挡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烟消云散。
　　“再曦，这几天想我了吗？”
　　“嗯。”
　　“有多想？”
　　“过后我才明白那个电话是你。”她转换话题。
　　“还是错过了。”
　　“没有，新年钟声敲响那一刻，我们在电话里，做的是一件事情。”
　　“这样就够了？”
　　“嗯，不能贪心。”
　　也对！不这样还能怎样？等来年？
　　夏再曦的电话铃打破了宁静。
　　“再曦，什么时候回来？”
　　“有朋友过来，我晚点回去不走家门，你们别等我。”
　　“小黄约我们明天，可以吗？”
　　“妈，跟您说了现在不行，我那边的事情没完结，没法现在辞工回来，我不喜欢异地恋。”
　　“他说先见见，等你回来再正式交往。”
　　“不是说之前见过吗？”
　　“那是多大的时候，你还在读高中，再说他长什么样你也得看看才行。”
　　“妈！不好——！明天有事，不去！”
　　“好好好！妈妈不逼你，我跟他说。”
　　挂断电话，她想起身被他拉住。
　　“相亲？”
　　“嗯。”
　　“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他面露狠厉。
　　“妈妈不知道，体谅一下父母心，这不是没去吗？”
　　“再曦……”
　　“走吧，带你逛夜市。”她连忙站起来打断他。

　　夏再曦带着他四处转悠，新年的夜晚热闹无比，四周被华灯照射得如同白昼，人们来来往往穿梭于美食里弄。
　　“本想带你去酒楼，但那里的美食味道一般。这里和去年的地方相比也很有名，一会儿看你喜不喜欢？”灯光下的夏再曦眼眸晶莹透亮，脸上的笑容柔和舒展，叶怀谷走在她身边心似浮云。
　　他牵着她的手漫游在人群里，这是两人相处以来第一次结伴出行，虽是晚上，也让他脸上笑意荡漾。
　　夏再曦每样小吃只点一份，两人同吃一碗面同喝一碗粥，他觉得甜蜜又浪漫。
　　如果这是恋爱的滋味，那恋爱真是太美好，心如蜜罐，佳人鞠捧。
　　他找到了在家被奶奶妈妈宠溺的感觉，夏再曦像照顾晨曦暮曦一样照顾他，汤羹太烫她盛到小碗里凉了再递到他手上，油锅滚过的东西凉了她不让他吃，他的嘴边留有印渍她会帮他轻轻擦拭。
　　他想留住这份感觉，他希望和夏再曦相处的每一天都能这样。
　　品尝完美食两人来到江滩。冬日冷风萧飒，来江滩的大多是对对情侣。
　　“再曦，怎么跟以前不一样？”徜徉在步道他问。
　　“你高兴就好。”
　　“为你妈妈的事？”
　　“嗯，这几天我才真正明白你帮了我家多大的忙。如果妈妈出事，家就毁了，大过年我会很伤心很伤心，所以谢谢你。”
　　叶怀谷没接话，夏再曦只是在报恩，他有些小失落。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她。
　　“送给你，新年快乐！”
　　夏再曦打开来看，是一支别致的钥匙。
　　“蠡园的房子现在在你名下，希望你高兴。”
　　夏再曦慢慢收起脸上的笑意，把盒子还给他。
　　“再曦，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你高兴。”
　　“只要我高兴怎么做都行？”
　　“嗯。”
　　“那好。”
　　夏再曦拿起盒子，拉着他走到观景台边。
　　她举起盒子，腰身手臂在空中划了一个美丽的弧度，用尽力气把它投进水里，连水花声都没听见，夏再曦就两手空空。
　　她转过身调皮地向他晃动双手，带着笑意说：“走吧，今天吃的东西都是路边摊，担心你坏肚子。”
　　叶怀谷跟着她向堤岸走去。

　　回到酒店房间，两个人坐在落地窗边看夜空中绚丽绽放的烟火。
　　“想吗？”夏再曦靠在他肩头问。
　　“你呢？”
　　“听你的。”
　　“今晚要回去？”
　　“嗯。请你理解。”
　　“那就不要了。”
　　夏再曦点点头。
　　“明天我想看电影。”
　　“嗯。”
　　夏再曦本想问他为什么来武汉，难道仅仅为了吃路边摊，想了想她觉得还是不知道答案为好。
　　“什么时候返程？”她问。
　　“一起走。”
　　“这么多天一个人住这里？”
　　“回去也是一个人。”
　　“回叶家热闹。”
　　“那也是一个人。”
　　夏再曦低下头不再问什么。
　　妈妈的电话打过来，夏再曦说了声马上回家。
　　“送你吧。”
　　“这地方我熟悉，你会迷路。”
　　“你再送我回来。”
　　夏再曦“噗呲”笑出声，她抬起头，看见叶怀谷望着她，那眼神好……深情。
　　她站起身，他跟着站起来，走到房门口她转身踮起脚与他吻别。
　　叶怀谷跟在她身后走过走廊帮她按电梯。
　　“回房间吧，备用药在桌上，晚上闹肚子打电话给我。”
　　“嗯。”
　　电梯来了，夏再曦进到里面，她静静看着叶怀谷，叶怀谷在电梯外傻痴痴地望着她。
　　时空的静止被慢慢合起的电梯门打破，只剩下一条缝隙，她看见叶怀谷像孩子一样满脸无助，带着渴望在缝隙中找寻她。
　　她的心一阵痉挛。
　　他来这边就是为了吃路边摊？她觉得好笑，暗自笑出了声，等电梯到了底层，她发现她的眼热控制不住，来不及拿纸巾她用衣袖挡住脸。
　　叶怀谷走进房间，他很机械地从行李箱的公文包中拿出一沓文件——给她妈妈做局的那几个人的紧箍咒。这也是送给夏再曦的礼物，他还没来得及拿出来送给她，他想追下去拦住她，她看见这个肯定会高兴。
　　他怕她想多了以为自己拿这个做条件今晚想留下她，虽然他很想很想，但他不想她为难。
　　她走了，偌大的房间死一般沉寂，他突然好想她，内心的缺失感让他觉得恐惧，他想要她回来，他不想一个人在这里。
　　他穿上外套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他想要她再多陪陪他。
　　房门口传来阵阵门铃声，他敢不相信，会是她吗？如果是，一切美好都变成了现实，他期许是这样。
　　他拖着步子大步走向门口拉开大门。
　　“怀谷，我觉得……”她迅速窜进来。
　　叶怀谷没等她说完话把她拉进怀中狠狠地吻下去，他粗暴地吮吸她碾压她，她纤细的身体被他紧箍在怀中揉搓，他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他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夏再曦已无力站立整个身体偎在他怀中，他扛起她快步走进房间。
　　她在身边，他的世界宁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