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情我愿》再景

59、又逢新年

　　叶怀谷觉得这日子过得拧着。
　　元旦节夏再曦的妈妈在这边两人不能在一起，妈妈回去蓉蓉又过来补缺，等到都消停了夏再曦又去了几天上海，好不容易两人团聚，新年又到了，夏再曦又得回家。
　　“过年我们出去旅游吧。”躺在床上他对她说。
　　“大过年的我俩出去不太好吧？我爸等着我回去跟他们一起外出呢。”
　　“这个月就没两天在一起。”
　　“可以啦，过年过节本就属于家里，你也要回你家的。”
　　“以前你和前男友怎么过年？”
　　“一起啊，给她爸妈拜年然后他陪我回家。有一年过年他没时间，我自己回家他忙完了去接我。”
　　叶怀谷没接着问下去，他也想这样，夏再曦跟她一起回叶家给自己的父母拜年，然后他陪她去外地给她的父母拜年，两人每天都能在一起。
　　“要不我去接你。”他很小声叨念。
　　不知道夏再曦听到没有，她没吭声。
　　“再曦，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嗯。”
　　“真的？！”他又惊又喜。
　　“嗯。”
　　脸上挂起的笑容瞬间又被他隐去。
　　那天她说她自己是正在等风熄灭的火柴，每次看着她他的心就隐隐难受。
　　这么美好的女子应该微笑在阳光下走到哪里都坦坦荡荡，不应该这般躲躲藏藏。
　　虽说两人在恋爱，但女朋友应该享受的权利她都没有。原以为她会厌烦，刚才她却说喜欢，她不会骗他。
　　心里阵阵酸涩，平生第一次女人对他示爱他觉得受之有愧。
　　“你喜欢游艇吗？”
　　“嗯。”
　　“我有一艘游艇，你看了一定喜欢，送给你好不好？”
　　“不要。”
　　“为什么？你只管游玩，其他的你都不用操心。”
　　“不要，不喜欢了。
　　“为什么不喜欢了？”
　　“我想睡觉。”
　　他满脸沮丧，幸好黑暗中她看不到。
　　他的一切东西她都不感兴趣。到现在她只知道他是叶怀谷，不知道他是祺汇的大公子叶怀谷；他想跟她说他的腿是怎么受的伤，她说她不想知道；他想跟她说他因为腿伤不能出国念书但他的弟弟纳川如何优秀，她冷脸看着他，表现出半点兴趣都没有的样子。
　　叶怀谷叹口气，他知道夏再曦没睡着。
　　“再曦……”
　　“我想睡觉了。”夏再曦侧过身子背对着他，显然他要说的话她都不想听。

　　大年三十合家团聚，叶新茂也回来了，家里又热闹起来。
　　“叔，来了？”叶怀谷满脸坏笑看着他。
　　“回来看看你们。怎么精神不好？哪个女人弄的？”
　　“还是不是叔侄？没一个省事的。”朱允珍忙把叶怀谷拉到一边。
　　叶新茂平时受了嫂嫂不少恩惠，他很佩服这个嫂嫂，见她不高兴他马上闭嘴。
　　吃过年夜饭一家人在花园放烟火，叶怀谷因为腿疾，点火的差事就落在叶纳川身上。
　　“怎么不高兴？很少见你这样子。”叶新茂坐在他旁边问。
　　“有吗？您回来我高兴着呢。”
　　“听说你要订婚了？”
　　“没影子的事。”
　　“为这个不高兴？喜欢邝家女儿？”
　　“怎么讨好？”
　　“砸钱啊。”
　　“砸不开。”
　　“也对，门当户对不缺钱。”
　　“还有什么办法？”
　　“多了，陪吃陪喝送礼物，陪聊陪逛装可怜。”
　　叶怀谷仔细想着这句话，暗地里对号入座，他觉得自己做得太差。
　　他起身回屋，夏再曦一直没回复他的信息，他现在要跟她打电话，今天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他想约她一起隔空聆听。
　　电话通了没人接听，他跟她发信息约跨年。
　　很长时间她回复了一个字：好。
　　叶怀谷很高兴，在家闲逛着等着新年钟声敲响。
　　叶纳川放完烟火看见叶怀谷不在忙问叔叔，叶新茂说他去陪邝家女儿聊天了，叶纳川顿时明白。
　　一家人围坐在小客厅打麻将，上场的观战的气氛热热闹闹。
　　叶怀谷看见时间不早，本想在旁边观战，被叶纳川拉坐在麻将桌前陪奶奶和妈妈杀家雀。
　　奶奶年纪大了一会儿和爷爷回房休息，叶怀谷也想回房间，被爸爸按住说陪叔叔继续玩。
　　“怀谷，一会儿新年钟声敲响，给珞伊发个新年问候吧。”朱允珍说。
　　“跟她说好的时间没到，没必要。”
　　“珞伊这孩子真懂事，每年回来过年，今年怕叶家不好做，居然没回来。”
　　“你们怎么知道的？”他问。
　　“她今天联系纳川，提前给我们叶家拜年，这孩子真是有心了。”
　　“是很有心，做了非得说出来。”
　　“哈哈哈……”叶新茂哈哈大笑。
　　朱允珍停下手里的牌，不解地看着他们叔侄俩。
　　“一会儿新年钟声敲响，纳川拨通电话，你好歹说句祝福的话。”
　　“妈，可不可以不这样。”
　　“说句话会怎样？以后还要一起生活，永不低头？”叶新根说。
　　“我不想跟你们拗，但你们说的我现在真不想。今年的新年钟声我已经约了。”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叶根新随手拿起桌上他的手机转身开窗扔向窗外，不偏不倚手机正好落在小花园的池塘里，一家人只听见水花溅起的声音。
　　“爸！”叶纳川觉得爸爸从没这么过分。
　　“哥，这……。”叶新茂也觉得哥哥今天的举动太离谱。
　　叶根新自己都感到意外。
　　“几点？”叶怀谷忍住气问叶纳川。
　　“差三分钟。”
　　“手机给我。”他向叶纳川伸出手。
　　“他的手机要给邝家拜年，你妈说邝家姑娘等着呢。”叶新茂说。
　　叶怀谷走出小客厅，坐在花厅沙发上用家里的电话拨通夏再曦的电话，电话通了被她挂断。
　　叶怀谷明白不熟悉的号码她都不会接听，她挂断陌生电话一定是在等他的电话进去，她既然答应就不会失约。
　　叶怀谷一遍遍拨打，对方一次次挂断，他心急如焚。
　　“接电话呀！”倒计时开始了，他对着电话大吼，他希望在这个不平凡的夜里他们能隔空听到彼此的祝福。
　　他发誓只要她接电话他什么都由着她，他不会再限制她外出，不会再对她胡乱发火……
　　他的心从没如此祈求过什么，这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约着聆听新年钟声，他不想失去他不能失去。
　　夏再曦依旧把电话挂断。
　　终于叶怀谷扣上电话，新年钟声过了，夏再曦没等到他的电话已经关机。
　　蜷坐在沙发上，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心像被大马力的机电负荷着，蹬突得令他难受。
　　她答应了一起聆听新年钟声，她在等他，怎么就不明不白错过了？
　　一只温柔的手搭在他的肩上。
　　“对不起。”朱允珍轻轻地说。
　　“她就一根筋，不熟悉的号码不会接听。”叶怀谷出奇的冷静。
　　叶新根没想到手机会落进池塘，他只是想错开儿子的约会时间。他一辈子经商靠的是诚信，知道诚信对商家的重要，儿子这样的行为会让叶家丢了诚信。
　　“我先回房间，明早下来给长辈拜年。”叶怀谷拖着腿走向后厅。
　　“怎么能这样？不能好好说吗？”朱允珍皱着眉头看向丈夫。
　　“嫂子，怀谷这次很上心的，电话号码记在脑袋里，现在谁还干这事。跟这女人在一起多久了？”
　　“叔，休息吧。”纳川说。
　　“哦，哥嫂你们也早点休息，怀谷没事的，他最懂事，不会生哥的气。”
　　大年夜家里虽没战争，但硝烟弥漫。

　　第二天一大早叶怀谷下楼等着给长辈们拜年。给父母和叔叔道早安后和他们一起等爷爷奶奶过来。
　　“怀谷，昨晚你爸没想……”
　　“妈，凯文今天会将新手机送过来。”他打断朱允珍说。
　　“我昨天的确冲动，知道你一向沉稳懂事，是我多虑了。”叶家一向民主，叶新根给儿子道歉。
　　“过去了，爸。”叶怀谷弯了弯嘴角，这事就这么过了。
　　爷爷奶奶进到花厅大家纷纷站起来给他们拜年。
　　叶新根夫妇送给两老一个红包，叶纳川在叶怀谷耳边嘀咕里面估计是限量版的白金收藏品。
　　叶新茂也送给老人们一个红包，他沾沾自喜说他们看了一定会喜欢。
　　老人们拿出给两位宝贝孙子准备的红包，竖着耳朵听吉祥的话。
　　叶怀谷说了一大堆祝福的话语然后把一个包装精美的大盒子递到爷爷手上，说是给他们淘的宝贝。
　　两位老人家急着想拆开看，叶纳川急了，他还没拜年还没拿到红包。
　　等他拿到红包，一家人都围着看叶怀谷送给两老的新年礼物。
　　“哎呦喂！这是哪里淘到的？还没见过这么精美的软垫，精美都不够说，极品，极致！”奶奶看着那三张沙发垫眼睛定住了。
　　“还有其它的吗？我们都定回来。”朱允珍看着也目光羡艳，不停啧啧夸赞。
　　“三张垫子缝制了将近三年，所有的丝线都是她自己染的，不好意思再向她讨其他的。”叶怀谷洋洋得意。
　　“够了够了，呕心沥血之作，多讨要受老天爷罚的。”爷爷说。
　　“爷爷奶奶喜欢就好，就是为讨你们开心。”
　　“我的乖孙子真是孝顺，就这心意我们就开心，何况还有这样的天人之作。”奶奶拉住他的手。
　　昨夜的磷火硝烟全部散尽，家里又一派和谐美好。
　　叶纳川看着一家人围着哥哥，他明白了如今的叶家靠哥哥的情绪过日子。
　　他希望哥哥早点和邝珞伊订婚，早点将她娶进门，那女孩子真的挺不错，如果今天她也在，叶家是不是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