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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第二百零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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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憬站着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闫泠泠。她见他不动也不言语,倒也不急躁,就是又说了一遍到处乱逛会死这样的话,便也静静地站在原处与他对视。大概一分钟左右,闫憬听到有脚步声从种苗店里走到了院子里,又向这栋小楼走了过来。与此同时,闫泠泠也慢慢地往下走来,紧接着,那人形的生物又从库房里走了出来,顺着台阶往上走去,竟将闫憬困在了楼梯上。
闫憬倒也不慌乱,先瞄了闫泠泠一眼,然后握紧百年转身快步下楼,向那人形的生物迎了上去。这一举动倒镇住了那人形生物,随着闫憬快步往下走去,它站在楼梯上待了会,竟又慢慢地往楼下退去,再次回到了库房里。闫憬毫不犹豫地快步下楼,紧跟着进了库房,反手还把门关上了。
库房里黑且又静,闫憬屏住了呼吸,背靠门静静等着。不一会,门外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还伴随着闫泠泠急切的喊叫声,叫他快出去,院子里出事了,她不敢一个人去看。闫憬不答言,任凭闫泠泠在门外越来越急切的喊叫敲门。突然,闫泠泠闷哼了一声,随即就有重物撞在了门板上,然后一股浓厚的血腥味就飘进了库房。
轻微的噗嗤一声后,一个小小的亮点在库房深处亮起,缓缓变大且明亮,不一会,整间库房都变得亮堂堂的,四周环境是一目了然。闫憬打量着四周,他其实并不熟悉这间库房,毕竟他之前两次进来时都是在晚上,虽闫潇带他出去时点了灯,可当时他忙着演戏,并没能趁机看清楚整个库房。
闫憬看见库房中放着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面都空无一物。他想了想便沿着木架中间的过道往后面走去,他走得很慢,还不时停下脚步打量四周,想看看能不能发现那人形生物的踪迹,可直到他走到了那张也同样空无一物的小床前,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生。他看着小床上那半垂着的床帏,直觉那里有些不对劲,再加上退回库房的人形生物并未出现,他心里很是警惕,就没有第一时间掀开床帏。
闫憬此时也还没找到库房里光亮的来源,他回头看了看,却发现库房门口处暗了下来,他眨了眨眼,就发现门口的暗处又大了些,而同时库房里的光亮也暗了些。就在这时,半垂着床帏的小床上有人轻轻笑了一声,听起来是个女子。他猛地回头,手里的百年也顺势扫了出去,将床帏从中划断,露出了整张小床。
本该空无一物的小床上,现在侧躺着一个女子,面朝着墙上那洞开的窗户。闫憬的视线从一身红衣的女子身上一扫而过,落在了那冒着丝丝寒气的窗户上,里面依然是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仔细听的话,能听见里面有细微的声响,就像是许多虫子在青砖上飞快爬行一样。闫憬本来是打算进入这个窗户的,可现在他不想进去了。他没带能够照明的东西,面前躺着个不知是鬼还是怪的女子,门口堵着闫泠泠,院子里可能还有湛昭守着,这样的情况下,他贸然进去,只怕会死得很惨。
闫憬想到这里,心里一惊,如果此时闫泠泠与湛昭的确守在门外的话,那么他现在根本无法出去。闫泠泠的状态很不正常,联想到艾君娴提过她是真正可以为艾家改运的人,很多事情就变得很好解释了。只是那些事情的真相真的可以用闫泠泠是改运之人这一说法来说服所有人吗?而且她如是真的改运之人,艾家怎么会放心的让她与湛昭交往甚至一起远渡重洋还差点成为夫妻的?
闫憬揉了揉太阳穴,他又在疑惑另一件事,他刚才想到了艾君娴,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艾君娴呢?他记得艾君娴是圣弘帝早夭的三公主,与湛家四少湛韫曾有过婚约。他来到这个世界时,艾君娴已经死了三年,自己哪里会有可能与她认识呢?除非她成了鬼。但就算她成了鬼,她也不应该会出现在他所在之处,所以,他到底是怎么与艾君娴认识的?他与她之间甚至连共同认识的人都没有。
闫憬正想得出神,只听小床嘎吱响了一声,他循声看去,那侧躺着的女子坐了起来,正抬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地突然一伸手,一块红色的布就擦着他的胳膊飞了出去,随即他身后就响了一声凄厉的嚎叫声,只是这声音不像是人发出的。闫憬本想回头看一眼,没曾想那女子手一招,他就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猛地往前推了一把,还好他反应及时,虽倒在了小床上,却没碰到那女子。
那女子抬手抓住飞回的红布,一手揪住闫憬的衣领,整个人倒进了墙上那黑洞洞的窗户里,等闫憬也进了窗户后,她又用红布砸了出去,把两扇窗户都关上了。她随即一脚撑着墙,一手抓回又飞回的红布甩了出去,缠住了什么东西后,她向下坠去的速度大大降低,很快就停住了。她另一只脚已经接触到地面,试探着四处踩了几下后,她才收回另一条腿,整个人稳稳落地,然后随手就放下了闫憬。
那女子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松手,得亏闫憬早就有所提防,才没因落地时身子不稳而差点摔倒。这窗户后面在外面看是漆黑一片,但进入其中后,才发现有微弱的光亮。借着这点微弱的光亮,他看清楚了那女子的红布缠在何物上。那东西乌黑油亮,笔直的竖在墙角,此时被红包缠住,有些微微的向外弯曲。
闫憬觉得那黑色的东西有些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才转头打量四周。这里很空旷,沿着四周墙面放了许多椅子,有些椅子旁还放了茶几,上面竟还放着茶具。闫憬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淡淡的有些刺鼻,但多嗅几下后,也就觉得还好。他觉得这味道也很熟悉,仔细想了想后,终于想起这是医用消毒水的味道。
那女子没有收回红布,径直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上去,一手靠在扶手上撑着头看着闫憬,“闫澄澄,你知道我是谁吗?”
闫憬闻言看向她,沉默不语。他看这女子是有些眼熟,但实在又想不起她是谁,虽感觉她对自己没恶意,刚才掐算的结果也还好,可自己记忆中没有与她相关的部分,心里还是有些慌的。
那女子挑眉,啧了啧舌,“果然是伤了脑子了,连我不记得了。我,三公主艾君娴,打你来了这桦荫镇我就一直跟着你了,帮你打过人踹过鬼,你都不记得了?你、你也别站着了,先、先坐下,我跟你细细说。你呀,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轻信别人,你就是不往心里去,湛若星那东西心都黑透了,闫泠泠也不是什么善茬,你竟为了救他们两个伤了自己脑子。先是睡了大了半个月,好不容易醒了,又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容易将养了快三个月,身子好了个七七八八,这脑子还没恢复,连我都不记得了。”
对于艾君娴说的这些话,闫憬真的是没有丝毫印象。他微微皱眉看着艾君娴,“你也说我伤了脑子记不得许多事与人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艾君娴先是一愣,随即怒了,伸手指着闫憬抖了几下,话都说不利索了,“闫、闫澄澄,若不是你一直对我不错,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得先打你个半死再说。你仔细想想,你身上是不是有个小香囊,翻过来里面绣着娴字的?”
被艾君娴这么一提醒,闫憬竟真的想起自己的确有一个小香囊,平日里都是与其他几个小挂件挂着腰间。他想到这里,忙低头瞄了一眼,腰间果然挂着一个雨过天晴色的小香囊,旁边靠着三个奇形怪状的挂件。他把这四样东西都拿起来看了看,认出那三个奇形怪状的挂件,都是动物,其中两块玉佩分别是鱼与牛,木头雕刻的那个看起来又像狗又有些像狐狸。他的手指从这四样东西上一一摩挲过去,最后停在了那木头挂件上。
闫憬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那像狗又像狐狸的木头挂件,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按照他的审美,是绝不可能买这种丑到家的雕刻的,除非是有人送的,对他有特殊含义,他才会收下随身带着。只是,是谁送的呢?这么丑的玩意他都能收下来随身带着,那人对他而言,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
艾君娴一直打量着闫憬的神色,见他一直摩挲着那木头挂件,生怕他想起什么不该想起来的东西,忙咳了一声,“你看看那香囊里面,看看有没有娴字,哦,还有一张你画给我的黑色符纸。”
闫憬回过神来,打开了香囊,看见里面放了一张黑色符纸,他拿出来打开,符纸上用金粉混了朱砂画了一道符,他一眼认出这符是出自他手,又看见香囊口处的确有个娴字,因此对艾君娴的身份少了两分怀疑。他把符纸叠好放回香囊里,“这符你若贴身带着,威力会更大些。”
艾君娴叹气,“我与你形影不离,这符在你那里还在我这里,有什么差别呢?既然你确认了我的身份,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会突然想到这里来的?”
闫憬愣了下,“我听湛昭说我是回来祭奠祖母与父亲的,但我绝无可能会来祭奠他们。我想我应该是有别的事需要来桦荫镇,祭奠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艾君娴揉了揉眉心,“这事我知道。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到这窗户里面来。”
闫憬倒也没隐瞒,“我总觉得这里有对我非常重要的东西,所以一定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