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纲里的反派大佬》唯闻春暮

202、第二百零二章

　　芳倾玖不清楚闫憬是怎么了，只觉他的心态不对劲，这么消极的他真的很久没见过了。她想了想，“澄澄呀，等会徐医生查完房，我带你先去看看清清，然后我们去芦苇荡游乐园玩好不好？”
　　闫憬没吭声，徐春沉带着几个医护人员正好进来，详细的检查了闫憬的身体情况后，听芳倾玖说要带闫憬出去后，他看了闫憬一眼，又看了芳倾玖一眼，最后瞄了门口守着的近卫军一眼，垂眸想了想，“可以，但是要让阿琀跟着。”
　　芳倾玖求之不得，连连点头应下，等徐春沉等人出去后，她就忙搀扶闫憬下床穿鞋，又随手收拾了些零碎东西，最后抬头看着监控喊了一声“阿琀。”随即她只觉眼前的场景晃了下，然后一身洛丽塔装扮的阿琀就抱着血色梨花枪出现了，笑眯眯的和两人打了个招呼，说车已经备好，直接去停车场就行。
　　芳倾玖搀扶着闫憬出了病房，门口的近卫军要跟上来，被闫憬阻止了，他们便看向了芳倾玖，她便也开口让他们留下，说已经有阿琀跟着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她说完带着闫憬与阿琀进了电梯，径直了去了停车场乘车。
　　闫憬上车后就闭上了眼养神，芳倾玖也不打扰他，一直看着窗外，阿琀开车，嘴里一直碎碎念个没完，等红灯的时候，还与旁边车里的一只狗吵了起来，最后她赢了，心满意足的点了点方向盘，开车走了。她与狗吵架的时候，芳倾玖与闫憬都看着她，良久后闫憬轻轻叹了口气，“若是清清还活着，也会是这样的性子吧。”
　　芳倾玖不知该如何安慰闫憬，他会在阿琀身上看到闫悦的影子并不奇怪，阿琀的学习能力很强，她在面对不同人时会自主学习对方的言行举止，还会通过大数据来学习对方身边亲人朋友的言行举止，此时她与狗吵架这个行为，就是学习了年幼时的闫悦。
　　阿琀听到闫憬的话，本想回头瞄一眼，但被芳倾玖提醒她现在开的是徐春沉的车后，便老老实实的通过后视镜看向闫憬，“闫老师，你不要伤心，如果你想她了，完全可以把我当做她的，我能做到与她一模一样的，连脸都是。”
　　闫憬挑眉，“阿琀你是在安慰我吗？”
　　阿琀歪了下头，“我是在安慰你吗？这就是安慰吗？”
　　闫憬摇头，“这不是安慰，这是往伤口上撒盐，不但不会让人感觉到好受一些，反而会更加的难受，很有可能让人再度陷入自责悔恨中。”
　　阿琀的脸上浮出了疑惑的神色，“人类果然很复杂，我都学了那么久，还是不能理解人类。啊，到了。”她说完就让车驶进了一个老小区的大门，停在一栋楼前打开了车门，“我去开门。”她闪现到楼道门前，瞄了一眼大门上的电子锁，楼道门就自动打开了，她拉着门回头看着刚下车的芳倾玖与闫憬，“有别的人，要我看看是谁吗？”见芳倾玖点头，她就低头看着地面，等两人到了楼道门前，她才又开口，“是我打不过的人，现在跑应该还来得及，我们跑吗？”
　　芳倾玖有些讶异，“你不应该直接说出那人的身份吗？也许对方不是来打架的，能来这里的人，应该都不会与你动手吧？”
　　阿琀的脸上竟露出了心虚的神色，还低头对了对两根食指，“之前打过一次，弄坏了一部电梯，还跟丢了他，被鬼鬼飞说了一顿，我担心这样的事又会重演，所以想跑。”
　　闫憬已经走向电梯，“阿琀，别怕，正如姐姐说的，能来这里的人，与我们的关系都是很友好的，即使之前与你打过，现在应该也不会在这里再与你动手的，不然，该怎么向徐医生交代呢？”
　　阿琀觉得闫憬这话有理，立即关门跟进了电梯，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钮。等电梯门开了，她先出去，径直闪现到了402号房前，耳朵贴着那扇木制的入户门听了听，皱着眉回头，“里面有人，我先进去！”说完不等两人有所反应她就消失不见了。
　　下一秒，402号房的入户门就打开了，阿琀站在门外，脸上又满是心虚的表情。芳倾玖直觉她又闯祸了，忙扶着闫憬走了进去，然后就看见客厅里有个男子，正面对闫悦的冰棺站着。听到他们的脚步声，那男子回过头，目光从芳倾玖身上一扫而过，落在了闫憬身上，随即微笑起来，“澄澄。”
　　闫憬神色如常的看着那男子，似乎对于他出现在这个房间里并不奇怪，他走到沙发前慢慢坐下，目光落在冰棺后面那墙上，那里挂着一张闫悦的彩色照片，照片里的她笑得开心极了。他看了会，收回目光看向阿琀，“阿琀，帮我们沏一壶茶吧。”
　　阿琀鼻子皱了皱，“你家没茶叶，等下，我去徐医生家拿。茉莉花茶可以吗？你别趁我不在想做什么，我会闪现的！”她警告了那男子一句，就消失不见了。
　　闫憬又看向芳倾玖，“姐姐，我看见小区里的枇杷都熟了，你帮我去摘一些，好不好？”
　　芳倾玖嘴角抽了抽，“你就不想想为什么小区里的枇杷都熟了这么久了，却没少几颗呢？肯定不好吃的。好好好，我去摘还不行吗？你别这样看我了。”她转身进厨房拿了个篮子，瞄了一眼还站在冰棺前的男子，便开门出去了。
　　闫憬往后仰着头，长长的出了口气，“湛韫，那冰棺里本该躺着的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命，清清那天说什么都要穿我的衣服，然后她就出事了，直到现在我都还没能找到杀害她的人。她死了之后不到一年，我父亲，”他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也死了。别人都说他是因为清清的死太过悲伤了，所以活不下去了。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的，他是为了追随他的情妇而死的。我以为永远不会再见到他了，可没想到，我会在你的那个世界里再次见到了他。他成了湛琪的成功品，这很奇怪，他为什么会与湛琪有关联呢？”
　　湛韫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不紧不慢叙说着往事的闫憬，没有言语。闫憬此时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对于湛韫是何反应并不关心，“我本来可以不去你的世界的，四少完全可以将我救下的，他没有这样做，他让我去你的世界去找我的因，刚开始时我很迷茫，那是一个我都没有听说过的世界，怎么会有我的因呢？我在你的世界遇到了许多事，很多人，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与事，渐渐的形成了一张网，把我网在中间。但是，我的因，还是找到了。可我该怎么办呢？我回不去我的世界，所以不能去问我师父，去问四少，我该怎么办。”
　　闫憬说到这里，沉默起来。恰在此时，阿琀捧着托盘出现在房间里，她将托盘放在茶几上，“小区的枇杷是酸的，她不是尝过了差点酸掉牙吗，为什么还去摘啊？”
　　闫憬闻言，竟笑了起来，“我让她去的，你也去吧，我想和他单独说说话。”
　　阿琀恶狠狠瞪了湛韫一眼，“我说过我会闪现的，你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闫老师，这个给你防身。”她把自己的血色梨花枪留给了闫憬，随即又消失不见。
　　闫憬看着阿琀消失的方向，“阿琀在我面前时会模仿清清，她模仿的非常像，一度让我以为她就是清清。但接触多了，我就发现，她毕竟不是人类，所以始终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因此她的模仿只是表面，无法触及灵魂。渐渐地，我就把投递到她身上的情感收了回来，她不是清清，不是我那个人生定格在六岁生日那天的妹妹。”
　　闫憬说到这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又给湛韫倒了一杯，示意他喝茶，“我被称为人间道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可你应该想不到吧，真正的人间道不是我，是四少帮我夺走了真正的人间道的身体，我应该死在了许多年前的那场大火里。本该就那么悄无声息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但没想到因为芳倾玖当时也在现场的缘故，四少出手了。他压制了真正的人间道，把人间道的身体给了我，还与我师父联手，彻底的关闭了只有人间道才会拥有的通道。”
　　闫憬喝了一口茶，便放下了茶杯，抬头看着依然站在原处的湛韫，“我说这么多，其实只是想说明一件事，现在的我，没办法开门了，要开门就要献祭，我之前杀了你，献祭成功了，我能开门了。门开了，通道就出现了，你，该回去了。听我说完，我会送你回去的，然后我要在你的世界断开我的因，以此来断开我的果，这样一来，当虚再次重新构建时，清清，我的妹妹，就会活过六岁生日那天了。”
　　闫憬又笑了起来，对着湛韫伸出了双手，“湛韫，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其实有点喜欢你？让我抱抱你，然后我们彼此告别，各走各的路。”
　　湛韫慢慢走到闫憬面前，蹲下来，抬头看着他，“闫憬，对不起。”
　　闫憬抱住了湛韫，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背，“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不过是一句话，被有心之人利用了而已。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是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湛韫，你记住，第八平行世界与你共存亡，你活着就必须镇压住第八平行世界，你死了就要拖着第八平行世界一起灭亡。这是你的命，抱歉，我不能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