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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怒火 ...

  •   沈充跪在征敏床前,捧着那白嫩的的小手疯狂地吻着,他吻他的每一根手指,吻他的手心、手背、手腕,粗糙的舌头卷上那白皙如凝滞般的肌肤,将它们含进口中,疼惜地吮着,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那个他夜夜做梦都呼唤的名字:

      “敏儿,敏儿,我的小王爷……我真不该在今天出门,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进宫……是我无能,都是我的错……”

      沈充握着那只手在自己满是泪水的脸上抚摩着,第一次,这辈子第一次,他可以有机会这样毫无保留地吻他,抚摩他。甜蜜和痛苦的罪恶感同时折磨着他,他忘情地爱抚着那只小手。这么多年,他做梦都在渴望能够亲吻他,爱抚他。可是为什么这种甜蜜要用心上人的痛苦作代价。看到他那么恐惧,哭得那么可怜,自己却没有办法替他分担。当他昏过去的时候,沈充觉得自己也要跟着昏过去了。

      征敏,他的小王爷。为了他,他可以做任何事,他愿意替他痛、替他伤,可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十年前的那个春天,那烟花杨柳的南国城镇,受不了东家虐待的他逃跑到山上。衣衫褴褛,满身是伤,饿得连呼吸都困难了,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开始涣散。沈充要死了吗?还没有长大就要死了。罢了罢了,再活下去也不过是继续遭人虐待,想想自己短暂的一生,竟没有一件值得回忆的事。

      从小就被父母卖了,卖给有钱人家作苦力,食不果腹还要经常被毒打。干一段时间会被卖到另一户人家继续过那猪狗不如的日子。此刻恐怕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候了,不用再做苦力,不用担惊受怕,竟然可以这样悠闲地看着满山遍野的桃花。可以安静地死在这里,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就在那个时候,幼小的皌连征敏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此生从未见过那样明亮的面孔。垂死的他以为自己已经上了天国。

      得救了,成了王府的下人。

      从那天起,征敏就成了他关于美好的全部想象。他是他唯一的主人,他唯一的爱、唯一的愁,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为了守护他,他成为了武士,守在他身边,看着他一天一天地长大。
      他无法抑制对他的崇拜,夜夜做着拥抱他的春梦,醒来之后又痛苦不已,觉得那是犯罪、是亵渎。

      抚上征敏稚嫩的颊,颤抖唇慢慢靠近那潮湿的眼角。一瞬间,仿佛触电似的缩回身子,跪在地上吻着那只小手,无声地忏悔着。

      “小王爷……”

      意识就要被撕扯成碎片。全是因为他没有守护好才会变成这样。那个伤害征敏的人,该死!

      ※※※※※※※※※※※※※※※※※※※※

      王府的地牢里。司马正秀被绑在木架上,昏迷不醒。

      一个清脆的巴掌扇过。

      “嗯!咳咳咳……”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司马正秀苏醒过来。脸上火辣辣的刺痛让他睁不开眼。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充一脸阴沉地站在他面前,眼中的愤怒恨不得将司马正秀烧成灰烬。而司马正秀遭受莫名屈辱,心里同样恼怒:

      “我是东宫校书郎司马正秀,当今太子的伴读。我有功名在身,非因获罪,因何将我拘禁……”

      “太子随主上狩猎去了,此刻尚未回京,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沈充难以竭制地吼着。

      “呃,我们……”他不能说呀。

      沈充气得全身发抖,如果不是为了拷问平阳王府罪臣之子的下落,他真恨不得一刀杀了他。他居然想绑架他的小王爷,居然加害他的小征敏,这个人,该死!

      “说!你是平阳王府的什么人!是谁让你暗算小王爷!”

      “咦什么?暗算?!这是误会……啊!!!”乍听平阳王府的名号,司马正秀脑中一愣,眼前只见一条影子闪过,左肩顿时像没有了知觉一样完全麻痹了。他低头看去,只见衣服上渐渐渗出血来。

      沈充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皮鞭。

      “快说!平阳王长子在哪里!”沈充完全失去耐心了。

      “我……我怎么知道!平阳王府的叛乱,不是早就早就平了吗?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司马正秀,我是太……啊——”司马正秀痛得全身发抖,话还没说完只听得耳边呼地一声,右肩也被撕裂“你,听……听我解释……啊——啊——啊……”

      沈充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他疯狂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司马正秀的衣服上顿时出现了一道道纵横交叉的血痕,转眼变得模糊一片。

      “听……我……解释……”

      司马正秀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渐渐地听不见了。空气中只有不停挥舞鞭子的声音。

      “混蛋!杀了你!”沈充猛地扔下鞭子,拔出腰间的宝剑向司马正秀咽喉刺去。

      “沈校尉”王府总兵陈岳冲了进来,一把握住沈充的手,向后一推“不可冲动。”

      “你让开!他伤了小王爷!我要杀了他!”

      “你疯了”陈岳一把纠住他的衣襟“小王爷还没醒,事实如何还不清楚。就算是他,那也要等王爷回来才能发落!他若真是平阳王府的余党,就更加杀不得!”

      “哼!”沈充愤愤地扒开陈岳的手,大叫一声辟碎了一旁的木案,愤然离去。

      “把他待下去关好,等王爷回来再发落。”陈岳交代了一下,不悦地走了出去。

      “是!”

      几个士兵将司马正秀解下来,丢进一旁的牢房里,锁了起来。

      司马正秀被关进了地牢,身上的鞭伤痛得他不敢用力呼吸。他大概猜到自己是被靖安王府的人给抓了,可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被当成平阳王府的人。三年前,平阳王府勾结西北漠海胡族,企图叛国篡位,后来被靖安王府及时揭破缉获,定罪后满门抄斩。此事是皇族大忌,早已平息多年,为何又突然草木皆兵起来……司马正秀内心恐惧焦急着,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无妄之灾,也不知道太子他们是否安好。他奄奄一息地躺在硬邦邦的地板上,祈祷着他的殿下能早日回宫派人找寻他的下落,然后把他从这备受折磨的地方救出去。

      “殿下,快来救我……”

      ※※※※※※※※※※※※※※※※

      就在几个年轻人走散的第二天早晨,承乾帝得知两位王子不见了之后龙颜大怒。唯恐引起骚乱,他只得命最信任的老将晁前启带了人马在京城内外低调找寻,自己照行程起驾回宫。岂料一到宫中又听到靖安王之子征敏受伤的消息。雷霆动怒的他把火撒申公公一干人等身上。每个与事件有关的侍卫和太监,都挨了庭杖。

      晁前启带着神策军从围场一路搜来,结果一无所获,于是他确信两位殿下是进城去了。于是就带着兵回京里去。谁料他老人家刚过朱雀门就看见自家的小厮在城楼下伸长脖子张望,见他来了立刻跑上来扯住马头。晁前启一见他,立即紧张地问道:

      “怎么了?夫人有何吩咐?”

      “爷,不是夫人要传话……”小厮摇着脑袋“是影少爷。影少爷从剑房里跑出来了,还把爷的那批汗血宝马给骑走了。夫人知道了正生气呢!”

      晁前启一听,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少年人全都离家出走!”

      晁前启带着几个骑兵在征敏出事的东城找了一个上午,同样是一无所获。他寻思着,太子功夫高,真要藏起来不好找;可是二皇子身边那个牛高马大的昆仑奴可不是想藏就藏得住的,带着这么大个人在雍津城里逛荡,不可能不引人注意。时过正午街上还没打听到风声,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一定混迹在有其他权归公子溜达昆仑奴的地方——西市。还有他家那个离家出走的小兔崽子,八成是跑到哪个鱼龙混杂的酒馆里找人单挑去了,等他找到了皇子再好好收拾他。晁前启这么想着,腹中饥肠辘辘地开始叫了起来。他咒骂了一声这群臭小子,下令封了东城的街道,领着兵往西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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