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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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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化，真的很他妈戏剧化。
斯内普冲进格里莫广场12号，嚷嚷着什么袭击，要西里斯赶紧带好自己的屁股滚到别的地方去。纯属扯淡，总部被几百个防护咒加上邓不利多的赤胆忠心咒裹得水泼不进，西里斯立刻反问对付食死徒要怎么做到，而斯内普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一再重复自己仅来得及打听到此次袭击。于是他就直接把这当成另一个诱使自己违反命令离开总部、好说服邓不利多直接将不定期囚禁变成终身监禁的陷阱了。
双面间谍气急败坏，很快他们的魔杖就顶上了对方脑门，而斯内普还在说着那些关于逃跑和安乐窝的屁话。西里斯但愿那刻山洪暴发、飓风呼啸或者房塌地陷，来阻止他当场杀掉这个早就该死的家伙。
然后房子就真的塌了。
讽刺的是，前一秒两人还不共戴天，天花板伴随着一阵倾轧的巨响裂开时，他和斯内普立刻扑向对方，一同倒在承重墙脚下。要不是客厅底下还有两层，这原本有希望提供点保护。西里斯将将念出支撑楼板的咒语，地面就陷了下去，组成布莱克祖宅的古老石材裂开狰狞的笑，将他们一齐吞入。
一段长而模糊的嘈杂，紧接着，西里斯刚恢复的意识遭到了黑暗和窒息的猛烈袭击。如果不是嗓子里塞满尘土，他肯定会尖叫起来，那种无可抵挡的恐怖直感刺穿了他：他一步都没离开过阿兹卡班，哈利、巴克比克、逃亡和老宅不过是他蜷缩在铁窗后做的一个梦。西里斯清楚那是怎么样的，被摄魂怪吸尽，仅余没有层次的凝固的黑暗，灵魂还在，但灵魂所在之处什么都没有。他到过那儿。
“……别动！布莱克！给我冷静……”
西里斯大口呼吸，立刻呛住了，但咳嗽也比刚才强得多。至少贴着他蠕动的那具躯体肯定是真的，他想起来了，斯内普和袭击，房子塌了，他们掉进厨房或者地窖某处，上边压着至少四层楼。随着感官追着理智回归，西里斯可以感觉到对方以一个别扭的角度使劲拿什么东西戳他，那个醒目的大鼻子肯定是压在自己脖子下方，他胸腔的每次收缩都撞到对方的脸和胸口，他们正以一种尴尬的姿势四肢交缠着挤在一起。好极了。
“闭嘴。”他设法说道，嗓音几乎没法辨别，“除非你想我吐在你头顶上。”
这个前景很有威胁性，斯内普立刻哑巴了，只剩粗粝的呼吸吹在他胸口的布料上。西里斯试探了一下，果然动弹不得，不过保护咒多少还是发挥了作用，否则这会儿他们都成肉泥了。斯内普齿缝间溢出痛苦的轻哼，西里斯不动了，试着专注于对方的呼吸以及全身的疼痛，将威胁要碾碎自己意识的恐慌推得更远。他不在阿兹卡班，他在伦敦，遭到食死徒袭击，跟斯内普一起被压在废墟下边。真可悲，这居然是比较好的情况。
“先说清楚。”斯内普又开口了，因为他就是没法不炫耀自己，“我已经及时给出警告，我用最快速度赶到了这里，没能在袭击前撤退完全是因为某个白痴——”
“我可没要求你做任何事。”西里斯咬牙道，“我宁可一个人被埋葬在我家房子底下，非常感谢。要是一个人混到让人认为有他陪还不如独自死掉的地步，或许他就不该蠢到尝试说服别人相信他，至少还能保住自己。”
没有斯内普的声音、呼吸、体温以及整个人的存在，他可能已经尖叫着手舞足蹈把这片空间弄塌然后死无全尸了，西里斯死也不打算承认——哈，听起来像是什么绕口令。他想到应该加固这片摇摇欲坠的容身之处，但西里斯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更别提魔杖了。另一条信息是他的左小腿牢牢卡在两块石头之间，而且至少是骨裂，西里斯轻轻活动它时激起一阵猛醒似的剧痛，全身抽搐了一下，努力没发出声音。
期间斯内普安静了一小会儿，轻轻压抑着咳嗽，然后冷笑：“或许那就是我这么干的原因。你以为我会为你做舒适的选择吗，布莱克？”
“你对自己的仇恨还真有奉献精神，鼻涕——”西里斯猛地一僵，“操，妈的，巴克比克！他在阁楼里。”
无论鹰头马身有翼兽受伤被埋还是成功逃脱，都不是什么好事。这样一头显眼的神奇动物飞过伦敦上空不可能不被魔法部拦截，巴克比克身上跟他一样背着未执行的处刑。
斯内普又是一阵沉默，“作为一条狗，你还真关心自己的畜生朋友。”
“是不是感到悲哀了，斯内普？连畜生都有过命的朋友。”西里斯还击。
对方再次没有马上再攻击时，他开始感觉不对劲：斯内普尽可能维持呼吸平稳，但他的胸腔持续以接近咳嗽的方式抽搐，而且斯内普的脸所在的地方传来一种温热的潮湿感。
“你受伤了？”
“我被你的狂妄自大和十几吨石头压在下边，布莱克。”
西里斯咳出一声笑，斯内普受到挤压时又闷哼了一声，把这变得没那么好笑了。
“被我的狂妄自大压在下面，这就是你最出色的讽刺吗，斯内普？”两人中间没有什么东西，他努力移动胳膊，在男人后背上自己能够到的范围内慢慢摸索，斯内普好像没力气阻止他。岩石缝隙中夹着的什么东西划破他的胳膊，给西里斯带来更加不妙的预感。
“我不在最佳状态。”斯莱特林咕哝。
他找到了：斯内普左侧第四和第五根肋骨之间，一片没入血肉的金属。
“靠，这是把牛排刀吗？”
“你来告诉我啊？”斯内普用恼火的口气说，然后终于咳嗽了几声，这导致他整个人向内蜷缩，又被有限的空间阻止，牙缝中渗出呻吟。
西里斯用手指确认那东西的形状，没错，肯定是牛排刀——摔进厨房，呵呵。刀把断了，但刀刃斜着刺进斯内普体内至少几寸深，肯定伤了他的肺。它周围一片潮湿，露在外边的断茬随着斯内普的每次呼吸轻轻刮在石板上，听起来不妙极了。西里斯用手指夹住它，尽可能固定，感觉对方一阵颤抖。
“我猜不能指望你抓牢了自己的魔杖？”斯内普轻声问。
“你的又怎么了？”
对方的回答是转动右侧的胳膊，再次用肯定是魔杖断茬的东西戳中他的腰，以斯内普的状态而言力气可真不小，西里斯差点畏缩。
“你不会喜欢我这会儿躲开的。”他警告。
“就好像还能更糟似的。”斯内普又咳出一口血，他的情况的确正越来越糟，“我试过了，不可能用它施咒。好消息是在你开始尖叫着扑腾之前我一直在听，没有迹象表明他们会把我们从这里挖出来，赤胆忠心咒仍然管用。”
“坏消息是天知道我们的人过多久才能得到挖的机会。”西里斯接道，“如果你的朋友们把整个格里莫广场的建筑物都摧毁了，够魔法部的人忙一阵的。”
但也不会太久，他想到，伏地魔还处在尽可能隐藏自己、壮大势力的阶段，这跟魔法部粉饰太平的企图不谋而合，所以现场应该不会太不堪收拾。最多几个小时，偶发事件逆转小组就能处理干净。对凤凰社而言最保险的办法是等他们走了，再驱散周围剩余的麻瓜进行施救。
但这是斯内普等不起的时间。
“所以对你而言是两个好消息。”双面间谍的语气更接近自嘲，“你会得救的，而我要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