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弦俱寂》太子兰

32、苍决出谷

　　墨赢终于回到墨国。
　　余曦回到千里光客栈，望着照顾的极好的白鸽，内心不知在思索什么。
　　“公子，没想到我们出去两个月，这两只鸽子还记得你，你看它们想靠近你。”
　　余曦没有回应。
　　“公子，你有心事。”
　　以往余曦很喜爱鸽子，今日倒像换了个人。
　　阿童的鬼机灵又来了：“我知道了，你不想回谷，还想玩，你舍不得这个花花世界。”
　　“你能不能别说话。”
　　“不是这个原因啊？”
　　“墨赢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该报答他。”余曦已经想好，“纸笔拿来。”
　　余曦做了一个重大决定，洋洋洒洒写到：父母大人，余曦不孝，五年之后再回谷。
　　“阿童你独自回去吧，我知道墨赢的抱负，我会帮他五年。若五年之内能完成他的宏愿最好，如果不能完成再回谷也不迟。救命之恩必须报答。”
　　“阿童懂，他救了公子，阿童愿意陪公子一起报答他。”阿童不愿离开余曦，相信五年很快就过去了。
　　余曦放飞白鸽，它们飞向了远方。
　　太子府内，墨赢一回到府，墨玄便来了。
　　“阿玄你伤痊愈了？”
　　“殿下怎么脸色不好？”
　　墨赢把伤给墨玄一看，墨玄当即发怒：“谁这么大胆？”
　　“文承。”
　　“普天之下只有他了。”墨玄想到一定是龙国人，也一定是龙国文氏，而文家只有文承有这样的胆量。自从文老将军的两个儿子驻守香城以来，无端城墨严从未胜过。
　　“我会让龙国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墨赢看出墨玄的愤恨，“你伤好了没？”
　　“回殿下，已经痊愈。”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太子，陛下宣你进宫。”
　　清尊宫，是墨国皇帝墨雄的寝殿。
　　墨雄早在大殿静候多时，望着远来的墨赢，一步一步靠近他，走路的样子像极了他年轻时候。他把一生的全部都给了墨赢，墨赢亦是他的毕生心血之作。
　　“儿臣拜见父皇。”墨赢好久不见墨雄，墨雄苍老了不少。
　　墨雄为了墨国呕心沥血半生，是一位好皇帝，更是一位好父亲，从他瘦弱的身形便能看出。
　　“你已成年，游历归来，是时候一展才能了。朕该禅位了。”墨雄希望有生之年能看见墨赢一权天下，他坚信墨国由墨赢来执掌会更胜从前。
　　“儿臣一切听父皇安排。”
　　墨赢是孝子，天下皆知。传闻有一次墨雄病重，墨赢守在床榻前从未移步，直到墨雄病愈。
　　从记事起，墨赢对墨雄所说之事皆言听计从。如今这个决定，想必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为父在位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促成墨里两国联姻，你可愿意？”
　　“儿臣愿意。”
　　迎娶里华为后，墨雄早问过墨赢的意见，尽管没有立异国人为后的先例，但只要这是墨雄所提，再禅位，没有人会对墨赢有任何微言。
　　墨赢深知墨雄的愿望，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辜负。
　　里国悦兰宫。
　　小月听闻墨国使臣来求婚的消息，火速回宫，一不小心差点摔倒在殿内。
　　“你越来越没规矩，要是被母皇看见又得挨训。”
　　“为了公主，小月上刀山下油锅也不怕。公主，有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墨国使臣来求婚了。”
　　“当真？他果然一言九鼎，这来的也太快了。我没看错人。”
　　“太子说不定比你还急呢。”
　　“讨厌，你找打。”
　　两人在殿内嬉闹起来，空气里弥漫着里华喜悦的笑声。
　　萧然来了。
　　“小月见过萧将军。”
　　“然哥哥……”
　　萧然神情沮丧，眼睛像哭过。
　　“公主，你不要嫁去墨国。”
　　“然哥哥，我，我喜欢墨赢，我想嫁给他。”里华停顿了片刻，“小月，我们去婆罗宫。”
　　小月行了个礼，只见萧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呆滞。
　　“我哪里不如他？”
　　里华停下脚步：“然哥哥，在里华心里，你只是我的兄长。”说完，里华离去。
　　萧然一声不吭，两行泪直下。
　　里华和小月来到里珠的寝殿，婆罗宫。
　　里珠正在练字。
　　“皇姐，你怎么来了？”
　　“今日太傅教你什么了？”
　　“你怎么也像母皇一样，总是说功课功课。皇姐，我不开心了。”
　　“好，那不说了。”
　　里华看了看里珠写的字：“仔细想想，每次来你都在练字。”
　　“母皇说，练字能练秉性，能沉得住气，遇事有王者风范。”
　　“珠儿，你才十二岁，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以后里国和母皇全都交给你了。”
　　“我会一直守好里国，做你最坚强的后盾，皇姐你放心吧，只要墨赢待你好，我和母皇便知足了。”
　　“如果有一日你也喜欢外国人了，便把他娶进里国，但愿不会是龙国的皇子。”
　　“皇姐，龙隐只有一个独女，龙国没有皇子。再说我不会喜欢外国人。”
　　里华感动到留下眼泪，没想到还未成年的皇妹如此懂事。殊不知，情窦初开的里珠早已对萧然暗置芳心。
　　远望谷内。
　　苍决终于等到余曦的信鸽：父母大人，余曦不孝，五年之后再回谷。
　　五年过后才回来？苍决以为余曦要在外面成家生子。
　　站在山顶，苍决俯视着远望谷内的一切，樱花树的花瓣飘落在谷内的每一处，却显得格外凄凉。
　　苍决决定出谷五年，为大主以及谷内所有人报仇雪恨。他首先用谷内的白银为自己打造了一个面具，再把所有粮食搬来鸽棚，等它们吃完，终会散去。这两个月多亏这些白鸽的陪伴，余曦说过这些鸽子喜欢听琴，临行前，苍决抚琴一曲，算与这些白鸽做个告别，算与远望谷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