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弦俱寂》太子兰

117、星麻草

　　墨赢一个人回到太知宫，小德子守在门外。
　　屋内一片寂静，墨赢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小时候的美好画面。从记忆开始，墨雄对墨赢的关心疼爱，全部涌现脑海。墨赢走到一只小巧的弓箭前，是小时候墨雄亲自为墨赢制作。
　　“父皇，你在做什么呀？”
　　“在为朕的赢儿做一只小木弓呀。”
　　“儿臣和父皇一起做。”
　　“弓箭的弓臂，一定要有适中的弹性。”墨雄拍拍手里的弓臂，“弓弦，要有足够的韧性。”
　　“小玄，你知道了吗？”
　　“嗯，这是弓臂，这是弓弦。”墨玄小时候也是很可爱的孩子。
　　“做好了。”
　　“这么快做好了。”
　　“有朕的赢儿帮朕做，一会儿便做好了。来，朕教你们如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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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的画面历历在目。
　　弓箭的旁边是一把小木剑。
　　墨赢把木剑抱在怀里，手一挥熄灭了整个太知宫的烛火，一个人瘫坐在角落里，暗自抽泣。
　　小德子在外面亦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雪姣宫。
　　龙越和雪姣两人坐在院子里，想着先前发生的震撼之事。
　　龙越忿忿不平：“没想到连我们也要审问。”
　　“后宫嫔妃审问的最早，已经算格外开恩。龙越，你擅长医理，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墨玄自会查个一清二楚，我们管不了这些。”天气渐凉，龙越为雪姣拿来一件披风。
　　“陛下如此伤心，我们去太知宫看看。你把我那件青红色的貂皮披风拿来，这个天气夜晚很凉，陛下身体本来不好，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我不放心。”
　　雪姣和龙越来到太知宫，小德子一人站在外面不敢进去。
　　“陛下呢？”
　　“在里面，您快去看看吧。”
　　“陛下用过晚膳没？”
　　小德子边哭边摇头。
　　雪姣来到漆黑的房屋内，龙越将烛火轻轻点上，只见墨赢坐在墙角，怀里抱着一只木剑，剑上有些血，墨赢又吐血了，雪姣拿出丝巾替墨赢擦拭嘴角的血迹。
　　“陛下，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要节哀。臣妾见陛下如此这般，心里难受。”
　　雪姣为墨赢披上披风。
　　“姣儿，朕没事。”墨赢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语气轻的连自己都听不见。
　　“龙越，陛下这样子无法进膳，你那里有适合的药丸吗？”
　　龙越点点头，拿出一粒药丸递给雪姣。
　　“陛下，把这颗药丸咽下。”
　　墨赢咽下药丸，眼神依然呆滞。
　　雪姣靠着墨赢，就这样守着他，一直到天亮。
　　龙越轻轻来到外室，坐在一张椅子上静静发呆。
　　这样的夜晚对于皇宫内每个人来说都是难安的。
　　墨玄将太医院和昨日清尊宫的所有人全部带到天牢里连夜审问，何太医作为此案的副审理官亦一宿没有合眼。两人熬了一个通宵，却一无所获。
　　其余的太医被关押在天牢里，一起研究昨日的血迹和先前的汤药，各抒己见。
　　太医院属何太医和徐太医医术最高明。
　　何太医趁着审问的间隙，来到关押太医院众医官的监牢前：“徐太医，你们可查出一丝线索？”
　　“何太医，我们查出我们太医院配置的草药里确实未有星麻此药。”徐太医们一晚上得出的结论，“星麻此药贵在其稀有，只生长在落阳城，但此药并无大用，用量极少。何太医可以从全城的药铺调查一番。”
　　“已经问询完清尊宫所有侍人，这几日太上皇并没有用过与星麻有关的任何药物，为何身体内会有星麻的药性？”何太医百思不得其解。
　　“院首再去清尊宫查查，总会有蛛丝马迹。”
　　何太医点点头：“老朽这便去禀明墨玄将军，全城搜查星麻此药。”
　　翌日，何太医来到清尊宫，在空荡荡的大殿里，仿佛嗅到一丝星麻之味。
　　何太医已经对星麻的味道异常敏感，只要有一点便能嗅出来。他从太上皇的床榻，枕头，坐桶等平日里频繁接触的物品，一一细致检查，仿佛处处都有星麻之味。
　　“难道我嗅觉出问题了，这清尊宫怎么处处弥漫着星麻草味。”
　　从昨日开始这里一切没有变过，为了便于查案，连众臣的桌椅都未搬离。
　　何太医闭着眼睛跟着嗅觉在大堂内慢慢移走：“空气里的味道有丁木香，些许檀香，广藿香，紫苏香，星麻香。熏香！”
　　刚好何太医走到香炉前，揭开盖子，里面是燃尽的香灰，些许残渣里有星麻粉。
　　何太医匆忙来到太医院，站立在各宫的香粉罐面前，轻轻打开清尊宫的罐子，果不其然。
　　何太医来到太知宫，向墨赢禀报案件的进展。
　　“老臣拜见陛下。”
　　“可查出凶手是谁了？”
　　雪姣和龙越一直陪着墨赢。
　　“案件有所进展，查出凶手是在熏香里放了星麻粉。”
　　“继续查！”
　　“是，老臣告退。”
　　龙越没去太医院将罐子里的香粉换掉，是怕露出更多的蛛丝马迹，总会查到这一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其实她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她知道以墨赢的手段定会查出来，只是没想到会在她的婚礼前。
　　星麻草是龙越春巡时从落阳城采回来，这点没有人能查到，除了墨玄，只有墨玄看见过。
　　落阳城春巡那日，墨赢在马车内休息，雪姣在海滩玩耍，墨玄守护在马车附近。
　　龙越抱着文念在海岸附近来回游走，突然龙越发现了什么，将文念放在地上去旁边的草丛里采了几株草药。
　　墨玄见文念被抛在地上，连忙跑过来询问：“怎么了？”
　　墨玄一边询问，一边把文念从地上抱起来。
　　“这里有几株稀有草药，采回去炼药。”
　　只见龙越拿起星麻草放进衣袖里，再从墨玄手里接过文念。
　　墨玄瞟了一眼龙越手里的草药，便回到马车附近。
　　星麻草全株为药，叶子像鹿角一样细长，很好辨认。
　　墨玄带着一众将士，来到城内各大药铺搜查，竟没有一间药铺出售星麻草，此药价格高昂，普通老百姓一般不会购买，大夫会选择别的药效相同，更便宜的来替代。
　　天色已晚，搜查完主城一半的药铺，没有线索。
　　“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再继续接着搜查，将士们辛苦了，回去好好歇息。”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