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文山青》南行之

4、第四章

　　第四章

　　文山青约周蔚吃饭，她第一反应觉得惊奇。

　　电话那头，男人说完邀请没了声响。

　　周蔚沉默，觉得快乐来得过于突然。

　　纵使知道那夜他来照顾过自己，可随后几天他们并没联系。

　　那时候周蔚还在想，文山青或许对自己还有几分注意，不然他为什么会来？可是他如果真的在意，为什么不联系她？

　　这种死循环的单向思考一直萦绕着她，以至于几次想要询问他都丧失了勇气。

　　就像今天晚上，文山青约她吃饭，竟还有胆怯。

　　她觉得自己像极了树木，渴望风的洗礼，但惧怕狂风的猛烈。

　　周蔚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还未脱离。

　　文山青了然她的想法，可长时间没有回答。

　　他问“来吗？”

　　是，周蔚这才明白，这个男人并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对她。

　　她低头笑着，摸了摸嘴唇，说“好。”

　　“几点见？”

　　“接我下班吧。”

　　她这样说，

　　既然她要爱，既然他敢来。

　　所以还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

　　文山青说“好。”

　　挂断了电话，周蔚收到了他的好友请求，她发了公司定位。

　　这算是一段感情，发生得真够干脆。

　　下午五点，周蔚下班。

　　可她并没急着下去，只是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文山青的车静静待了很久。

　　不是矫情也不是使坏，只是想看看他有几分真。

　　也许这检验方法来得很简单幼稚，可她还是践行着。

　　周蔚手里夹着烟，眉心淡淡皱着，楼下那辆黑色的车没动。

　　他们像存在与两个空间的人，有一点交汇才能产生联系。

　　临近七点，她慢慢悠悠收拾好东西，这才这背着包下楼。

　　周蔚坐进文山青的车里时脸上有了笑，有些惭愧地说“临时丢了些任务要加班，久等了。”

　　男人看着她不作声。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气氛有些从冷淡变为高温。

　　周蔚咬着唇，说“你的感情一点儿都不像你的人。”

　　“嗯？”

　　“表里不一。”

　　文山青那时候才露出一个笑来，他笑起来多了分清朗。

　　周蔚被他感染，紧绷了一下午得以放松。

　　他预备发动车子，说“安全带。”

　　女人系好安全带，眼睛看着窗外。

　　她心情好得像小学生春游。

　　两人有些契合，对于环境没太多要求，只选了对胃口的。

　　路边的一家炒菜馆，声音嘈杂，环境算不上好，可烟火气十足。

　　因为天气冷的原因，桌子旁的玻璃上起了雾气，看不清外面。

　　周蔚的食指贴在玻璃上，很快，洋洋洒洒地写着几个字。

　　文山青。

　　她转头看着男人笑，问“我这字怎么样？”

　　“挺好。”

　　周蔚下意识皱了皱眉，这句话听得很多，来自不同的人。

　　她试图在文山青身上找点儿不同的东西出来，结果差强人意。

　　三菜一汤，她没太多胃口。

　　文山青吃饭很斯文，其实想也能想到，于是她放下筷子看着他。

　　良久才出声“你除了有一张好看的脸，哪里都不够吸引我。”

　　男人顿了顿，抬头看着她。

　　他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周蔚摆了摆手，不再说话。

　　她间歇性的失神游离有些莫名，可周蔚就是周蔚，是从一而终的真。

　　这大概算得上是一段约会，但与浪漫亲昵无关。

　　直到那晚文山青送她回去，她还是不明白他突然的主动。

　　坐在车上，她迟迟没离开。

　　酝酿在心里的话绕了几圈还没找到出口。

　　最后才郑重其事地问“文山青，你到底在想什么？”

　　车里的歌还播着，有心人会发现正是那晚周蔚哼的。

　　男人的手搁在方向盘上，他望着前路，没有看周蔚的眼睛。

　　很久才说“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

　　这句话才叫有趣，周蔚活了这么多年，有人说她闷、神经质、萎靡，可从没有人觉得她足够有趣。

　　她听见这句话突然就笑了，一会儿后说“明天来接我上班。”

　　周蔚说完下了车，她没看见文山青的笑。

　　所以，恋爱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