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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四章 此去经年 ...

  •   “大祭祀——”

      普非曼唤住走在自己前方的少女。雪白的祭祀服在骄阳下如夺目宝珠,刺的他双眼微疼。挺直的背影顿下,金色的发随着她的转身自肩边滑落,他知道那触感一定冰凉而滑顺。

      “宰相大人?”

      对上那微露迷惑的红眸,心底轻声叹息。原本想要质问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他放下姿态,温声轻唤那许久不曾当着人面叫出口的名字,“安绮......”

      少女一怔,视线微微上移,看着面前男人俊雅温柔的五官,如果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他太过深刻,或许她会相信他披在身上的那件外衣。安绮瞥开视线,嘴角浮现一抹笑,音色轻柔、不容忽视,
      “宰相大人,您逾越了!”

      “我逾越?!”
      苍蓝的瞳目瞬间染深,暗沉如暴风雨的天空。片刻的温柔消失不见,一丝邪魅的笑容讥讽的勾起,
      “那今天在太后宫殿的时候,那个小子叫你名字又是什么?!”

      安绮皱眉,眼底掠过一丝不悦。今日大殿之上拉姆瑟斯在情急之下叫出她的名字也非她本意,更何况,在那种时候有谁会去在乎一个称呼。普非曼现在的话,的确是有些过了。

      “轮回之眼,修狄亚并未交给你吧!”

      什么——
      血红的瞳目瞬间放大

      漫不经心的把玩缠绕在手指上的丝带,普非曼低垂着眼,纤细的睫毛被阳光染上金色粉末,脸被长长的发遮掩在阴影里,惟有嘴角边的笑邪美异常,似乎笃定了她的妥协,因而越发的艳丽。

      眸色一沉,

      轮回之眼,埃及大祭祀,继承“神的第一先知”的权杖。这件圣物,是连法老王和涅佛提提太后都不知道的存在。除了首代的大祭祀曾经在危机时刻发挥出了它神奇的能力外,直至修狄亚都未曾有人读解那金色神杖的神力。

      不止一任的大祭祀曾经埋怨过首代大祭祀为何不对轮回之眼的使用方法留下些蛛丝马迹。

      人类就是这样,面对强大未知的能力总是抱有强大的恐惧,即便它并未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是不安与恐慌却步步升级,直至在心底扎根生叶,成为无法介怀的魔障。

      首代大祭祀死时,仅仅是继任的第四年。而他的死亡时间距离发挥出轮回之眼力量不过半个月,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是引人深思。历代的大祭祀都不懂,因为在他们看来,祭祀这个身份重要就在于能否掌握未知的能力。可是,权居高位者不需要。这种无法预知的能力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隐患,若逢乱世,表面虽将掌握这类能力的人奉为上宾,暗地里却时刻堤防他们功高震主,但若生不逢时,必定是将他们先除之而后快。

      这就是,为什么如此神秘强大的力量被全力隐藏下来的原因。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轮回之眼不为世人所熟知了。

      确定她下任大祭祀身份后就从修狄亚那里知道这件神器,她就已经猜到这个象征祭祀身份的权杖就是当初试练的轮回之眼的另一种形态,或许是她太过自信,又或许是多年平静的暗斗让她放松了警惕,以至于直到修狄亚死后,她才发现了轮回之眼的失踪。

      在心底过滤了一遍所有事情的始末,心里反而越发的平静下来。现在,她比较好奇的是,普非曼究竟想要做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拥有轮回之眼代表了什么,现在这么不顾后果的向她摊牌,难道就是为了........

      就是为了,

      拉姆瑟斯喊了她的名字?????

      嘴角微微一抽,安绮难得的被自己凌乱了一把。

      “你想让我做什么?”普非曼那种外露的情绪,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她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毕竟从那修狄亚死后她就该看清他的真面目了不是吗!冷静下来后,她沉声问。

      呵呵,他低低的笑出声,收敛起先前刻意流露的情绪,直奔主题,
      “你答应拉姆瑟斯的那件事!”

      眼神一凛,眸底血腥乍起,在她身边安放了内奸吗!
      不过,答应拉姆瑟斯的那件事。

      “你的胃口还真是大啊!”

      当初拉姆瑟斯说只要他完胜归来自己就不能再拒绝他。是因为他知道:为埃及带回胜利的人,就被称为拥有太阳神荣耀的人,战绩越大,得到的荣耀也就越大。因此他会被允许进入拉神神殿跪拜,而身为埃及的大祭祀,拉神神殿的领导者,她将作为引导者带他进入拉神神殿,当然她也可以拒绝。但是,身份越高的祭祀引导,进入者得到的政治权利也就越大。

      她不知道拉姆瑟斯是否知道这背后千丝百缕的关系,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普非曼一定知道!

      “你以为涅佛提提太后会放任你继续这样下去?”
      既然敢在这种时候让他手下的第二大将走马上任,那么涅佛提提就一定有自己的算盘要打,能够在一个陌生国都占稳脚跟甚至掌握大权登上太后宝座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双眼愉悦的眯起,掩住眼底的精光。他笑的温柔无害,
      暧昧的挑起她一缕金发拿在鼻下轻嗅,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啪——

      用力打开他的手,安绮冷冷的一勾嘴角,“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毫不犹豫的转身,不愿在这里待一分一秒。

      金色的碎发随风飘散,掩盖了唇畔那一抹讥讽的浅笑,温柔而致命。王宫里也安插了眼线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心急,可是,他忘了,

      显眼露骨的东西,总是像琉璃般经不起碰撞,一个不小心,就会跌的粉身碎骨。

      *******  *******

      五年后,

      喧闹的街市,

      奢华的金色步撵,白色的纱幔被撩起,露出步撵上铺垫的羊毛纺织的厚毯。绒毛本就是娇贵的东西,翻到的酒只洒了一点在上面也基本上不能看了。

      柔软舒适的塌座垫着一层又一层羽绒枕,从掀起的这一角纱幔中,只能看见几缕长长的金发垂落在软枕上。

      底下围观的人纷纷倒抽了口凉气,

      身份高贵的人中拥有金发的除了拉姆瑟斯将军,就只有一个人——

      被抓住的小男孩脸色刷的白了,惊恐的睁大眼,颤抖着身体看着那几缕金发......

      步撵内,

      “大人——”索拉惊呼出声

      白皙晶莹的脸上隐隐浮现一抹痛色,金色的长发披散在整个软塌上,为她凭添了几份孱弱娇柔。纤长的十指死死的揪着身下的软枕,用力之大几乎可以让人看清上面的青色脉络,睫毛轻轻的颤抖,上面沾染着晶亮的水泽,红眸狠狠的闭上又睁开,眼底一片血雾,纠结出一股极深的恨意。

      大人——
      索拉在一旁担心的不知如何上好,却只能束手无测,看着她家柔弱的祭祀大人忍过阵阵疼痛。

      额上布满汗水,接过白色的绢帕擦拭,安绮虚弱的一笑,
      “我没事。”

      身体逐渐的虚弱,让她在这个时代生出一种无力感。时间已经不多,她分不了多余的精力来应对其他事,只想在偶尔空下的时间多抓紧时间休息,在下一钞战争’中保持最好的状态。

      看着祭祀苍白无色的脸,索拉心里一阵心疼,“大人,您在这儿多休息,外面的事交给我就好!”

      “恩....”

      ......软塌上的金发突然被人挡住,众人只见一个面色冷凝的女官小心翼翼的将暴露里面情景的纱幔拉下完善后站到地面,棕黄色的眸子射出冰冷肃清的寒光,一眼扫过,众人都低下头,不敢再看。

      索拉危险的眯起眼打量那个被抓住面露惊恐的小男孩,
      “就是你惊扰了大祭祀的车架!”

      身体在对方毫不掩饰的鄙夷厌恶的直视下颤抖的越发厉害,连话都说不利索,“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着小男孩惧怕的表情,索拉更加不屑,刚要开口。

      “我说是谁引起这么大的骚动,连王都禁卫军都用上了,原来是拉神殿的索拉女官啊!”

      磁性低哑的声音透着几分不羁的味道,像极了声音的主人。

      拉姆瑟斯轻佻的搂着一个性感的碧眼美人从人群中走进中间的空地,金黄如麦穗的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俊美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整个人如被光环围绕,宛如从神的国度而来。

      这个男人,

      ——是被神所眷顾的王者。

      看见他,索拉心底的恨意就止不住的往上涌,像毒蛇一般沁满了冰冷的毒液。五年前的那件事,她直到现在都记的清清楚楚,若不是他,她家的祭祀大人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更过份的是,他非旦没有理解她家大人的一翻苦心,还反过来埋怨她家大人。

      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实在不值得她家大人付出如此之多。

      “怎么,拉姆瑟斯将军不在温柔乡里喝酒玩乐反而跑到这大街上来,难道想让整个埃及王都的人都知道您的红颜知己到底有多少?!”

      一挑眉,拉姆瑟斯毫不在意她语言上的攻击,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可以让一个人变的成熟,正如同他。弯起金褐双色的眼睛,他笑眯眯的和身边的美女来了一个舌吻,直到对方迷醉在他怀里才停下来,洒脱爽朗的大笑,私毫不介意周围人的眼光。埃及本就是较之其他国家更为开放的群类,街上裸露上身的美女随处可见,这么一个吻实在算不了什么,人们真正看的是做出这样举动有着高贵身份的人。

      “是啊!怎么,索拉女官因为被我迷倒所以在吃醋了吗!如果你再年轻二十岁,或许我会考虑考虑追求你哦!”
      拉姆瑟斯秉承一贯厚颜无耻的风格,笑容满面的看着被他这句话气的脸色铁青的索拉。

      “你——”

      调笑着移开视线,轻佻的抚摩着怀里女人的脸,语气随意,“年纪大了就不要乱发脾气,那样会对身体不好!像您这种身份就该待在神殿安分点,不然出了什么差错,该去找谁呢!”

      “拉姆瑟斯——”

      “索拉女官!”语气陡然一变,拉姆瑟斯淡然的抬眸看过来,“虽然这里是街上,但规矩也是要讲的,你该称我为将军!直呼名字,多多少少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份!”

      索拉被气的浑身发抖。

      “我说是能够让索拉发这么大的脾气,原来是拉姆瑟斯将军.....”
      清冽如泉水的声音,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夏天。

      少女右手撩开白色的纱幔,仍是那身不变的白色祭祀服,却被她穿出难言的贵气与典雅,清丽如彼岸的睡莲。

      心脏,急促的跳动。

      搂着怀中女人的手臂微微收紧,即便已经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次他们相遇的场景,可是亲身经历的感觉却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正如同他以为自己已经淡忘了对她感觉,实际上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片刻,他弯起嘴角,抬头回望那个从很久很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刻在心底的少女。

      铂金色的长发即使是她站着也拖致软软的垫塌,红眸如染了晨曦的露水,此刻正淡淡的望着他,平静不起波澜。

      心底冷笑,
      他们早已形同陌路了不是吗!

      这条路,明明就是她替他选的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四章 此去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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