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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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其他的声音都变得不清晰起来，像是被某种机器自动过滤成了背景杂音，没有半点被收录。
只有钉崎野蔷薇的声音，如此清晰落到伏见夕雾耳膜上。
她茫然了一瞬，空无一物的掌心忽然变得沉甸甸的，有什么其他东西被强加上去了；那并非实质的事物，那份包含着他人真挚爱意的心情，沉甸甸的压在了伏见夕雾的掌心。
周围的人几乎已经走完了，这条街道上只剩下伏见夕雾和钉崎野蔷薇还抱着，十分醒目。
钉崎野蔷薇在说完话之后也松开了手，一言不发的开始往酒店走去。伏见夕雾虽然感觉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但仍旧快步追上钉崎野蔷薇，本能的跟在她身后。
钉崎野蔷薇越走越快，伏见夕雾的脑子还被她刚才那一记直球打得晕晕乎乎，不明所以快步追上。
两人的足音一前一后，在夜色中丝毫不起眼，很快就被周围车水马龙的声音淹没；但在对方耳朵里，少女坡跟鞋轻扣地板的声音，又是如此的清晰。
就在她们即将走到酒店入口时，一直走在伏见夕雾前面的钉崎野蔷薇突然停下脚步。
她一停下来，伏见夕雾也跟着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对方的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
钉崎野蔷薇转过身来，面朝着伏见夕雾，二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对视——伏见夕雾能看出钉崎野蔷薇的神色十分严肃凝重，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待宣布。
这个认知不自觉的，让伏见夕雾感到不明觉厉。即使她目前为止还不知道钉崎野蔷薇在担心的事情是什么，但并不妨碍她为此感到提心吊胆。
虽然伏见夕雾平时也是十分容易受惊的性格，但‘受惊’与‘提心吊胆’明显是两件事情。只因为一个人而反复的提心吊胆，这对伏见夕雾来说确实是第一次。
但钉崎野蔷薇的特殊对她而言是一件如此自然而然的事情，以至于伏见夕雾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
在钉崎野蔷薇无声的注视着伏见夕雾的时候，伏见夕雾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喉咙里也莫名的有了渴意。
伏见夕雾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但对干渴的喉咙来说无济于事，还是觉得口干，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然超标到让人有些呼吸困难的程度。伏见夕雾在钉崎野蔷薇短暂的沉默中，甚至不自觉生出一种：不如把视线移开吧？
移开视线。
不和面前少女难得陷入沉默的面容相对。
不必对看她凝重的橙色双眸。
似乎唯独这样，才能逃避某些东西。
“我……”钉崎野蔷薇先看看，但开口之后又露出迟疑的表情。
她主动开口，伏见夕雾松了口气，看着她的双眼一如既往带着温和柔顺，似乎在鼓励钉崎野蔷薇继续把话说下去。
钉崎野蔷薇深吸了一口气，视线在这一秒微妙的错开半晌，然后又飞快的移回来与伏见夕雾对视。
钉崎野蔷薇：“刚才的话，希望你好好考虑，至少不要把它当做没有发生过。”
“我很认真的！”
似乎是害怕伏见夕雾将那句告白当成一个玩笑话，所以钉崎野蔷薇特意加重了语气。霎时某种巨大的回响更加浓墨重彩的在伏见夕雾脑子里撞来撞去。
她仍旧慌乱，却下意识的回答了钉崎野蔷薇：“好……好的……”
“我会，会认真，考虑的！”
*
话虽然是这么说了。
但等二人回到酒店，伏见夕雾找了个借口独自呆在阳台上——并对之前的事情回过神来时，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迅速回过神来，转而又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这种东西……要怎么认真考虑啊……”
自己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伏见夕雾基本上是不结巴的。
但这会儿她也没有心思关心结不结巴的问题了。和钉崎野蔷薇今天晚上的告白比起来，那根本就不是问题！
在进入酒店之前，钉崎野蔷薇说的最后那两句话，是在提醒自己要早点做决定没有错吧？肯定是在提醒吧？
那就是提醒啊！
话说回来……
伏见夕雾停下了抓头发的手，眼角余光悄悄往卧室内瞥去：阳台的窗帘没有拉上，卧室里面开着灯。
钉崎野蔷薇就坐在卧室床边的藤编椅上，两眼专注的盯着手机。她从外面回来，也没来得及换衣服，身上还是那套黑色的小礼服；黑色纱布与丝绸的叠加显得少女略显青涩的身段玲珑有致，也越发衬托她洁白无瑕的肌肤。
灯光照在钉崎野蔷薇外露的肩背上，肩胛骨将她后背洁白无瑕的皮肤撑起类似于蝴蝶翅膀一般的形状。
过白的水晶吊灯光芒，错落在她后背，她刚留过下巴的橘色短发，也在脖颈和锁骨窝处落下阴影。
伏见夕雾看着，出神，忽然间，钉崎野蔷薇抬头。
她抬头的动作过于突然，没有任何的征兆，伏见夕雾没来及躲开，悄然观望的视线来不及藏起，便和钉崎野蔷薇对视。
伏见夕雾不由的慌乱，站起身，站得很快，小腿撞到自己坐的摇椅，将摇椅也撞出去一段距离。
摇椅晃了晃，底部在地面划拉，发出摩擦的声音，并不悦耳，但足够引人注意。
意识到了这点，伏见夕雾不自觉低下头，手指背在身后；表面上虽然还维持着一定的平静，但实际上伏见夕雾的内心已然慌得要命。
要……要怎么解释？
但半晌没有听见钉崎野蔷薇说话，伏见夕雾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看见了钉崎野蔷薇凑近的脸。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到了阳台上，夜风吹拂她橙色的短发和黑色的小礼服，她脸上带着犹豫的神色，满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伏见夕雾紧张的舔了舔唇，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钉崎野蔷薇就站在自己面前，她的心却很乱，很不知所措。
好像是一罐没有开封却被打翻的可乐。
明明内里气泡已经咕咚咕咚宛如火山爆发那般炸开了，但因为那层封皮的缘故，外面仍旧是一派平静。
犹豫的神色很快从钉崎野蔷薇脸上褪去。她本就不是拖拖拉拉的性格，事到如今也绝不会想着敷衍事情。
她望着伏见夕雾的脸，认真道：“从回来到现在，你一直没有和我说话。”
伏见夕雾：“……唉？”
钉崎野蔷薇深吸了一口气，下足决心后，开口：“所以，你是因为，觉得女孩子喜欢女孩子很奇怪，才不和我说话的吗？”
伏见夕雾瞪大了双眼：“唉——”
钉崎野蔷薇难得露出了难为情的表情，伸出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脸：“不然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什么的……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和我分割清楚一样……虽然是我先告白了没有错，但也不用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一样躲避吧！”
……已经变成了略带抱怨模样的吐槽语气了啊。
伏见夕雾心里不自觉冒出了这样的想法，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思维跑偏得过了头。
她连忙把自己跑偏的思绪拉回来：“不——不是的，没有，没有在，逃避你。我，我只是……”
话到一半，伏见夕雾迟疑的停住。就在她迟疑安静的瞬间，钉崎野蔷薇骤然往前一步，拉进二人之间的距离。
钉崎野蔷薇：“那是什么呢？单纯的讨厌我吗？”
伏见夕雾慌忙否认：“当然不是！”
“那就是喜欢？”钉崎野蔷薇盯着伏见夕雾的眼睛，发出疑问。
“……”
钉崎野蔷薇抓了抓自己头发：“所以说啊——”
伏见夕雾：“我也！我也——喜欢——”
钉崎野蔷薇没说完的话卡住了，连带着她抓自己头发的动作也一并停住，愣愣的看向伏见夕雾。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伏见夕雾抿了抿唇，把脸转开，看了看旁边阳台上的观赏植物。
钉崎野蔷薇追问：“喜欢我吗？”
她追问人时不自觉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都险些贴到伏见夕雾脸上。伏见夕雾害羞的连连后退，声音也因为情绪的缘故而变小了许多：“是……是的……”
钉崎野蔷薇还在喋喋不休的追问：“是要交往的那种喜欢吗？”
伏见夕雾：“……是的。”
钉崎野蔷薇再度贴近，握住了伏见夕雾的双手——伏见夕雾被她这个动作弄得吓了一跳，顿时也不敢转移视线了，扭过头来愣愣的看着钉崎野蔷薇。
同时也看见钉崎野蔷薇眼底倒映出来的自己。
那被蒙上了一层橙色阴影的，自己的倒影，就在钉崎野蔷薇眼中。
她的手很温暖，但并不算太柔软。
咒术师都是要进行体术训练的，即使是钉崎野蔷薇这个女孩子也不例外；所以钉崎野蔷薇的手并没有很柔嫩，她握住伏见夕雾的双手时，伏见夕雾能很轻易感觉到她手心明显的茧子。
常年训练和握着锤子战斗时留下的痕迹。
她一抬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钉崎野蔷薇亮晶晶的眼睛，还有灿烂的笑容。
那是伏见夕雾无法拒绝的笑容。
直到这一刻，伏见夕雾再也无法逃避自己内心的感情。从一开始，从她们在乡下相遇的那一刻开始——
她是喜欢钉崎野蔷薇的。
不仅仅是因为向往成为钉崎野蔷薇这样的人，而是单纯喜欢钉崎野蔷薇作为钉崎野蔷薇时所表现出来的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