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深处》关耳王策

80、塞壬计划 1

　　伊扎克说完，房间内静了下来，伊德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份蘑菇汤，跟面包。他放在伊扎克面前就在边上站下了。
　　修斯特开口：“我好歹算是现在的家主，你需要补偿尽管提。”

　　“以赛文已经给了。”伊扎克冷笑了一下。

　　“你能见到以赛文？”修斯特再次愕然。

　　“不然你们都会死....。”伊扎克抬头，看向了修斯特。

　　修斯特在伊扎克眼里看到的是仇恨，他忽然理解了以赛文，如果没有以赛文劝说或者补偿，那么只怕整个家族都已经不在了。
　　伊扎克对这个家族竟然有这么深的仇恨。
　　“那笔军费！”修斯特算是彻底明白了。

　　“那是的我的补偿，我要以赛文救兰尼出来，那样我就不复仇。”伊扎克的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子：“还是晚了一步.....只能将他的孩子换了出来。”
　　修斯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伊德的目光越来越狠。

　　他忽然希望阿尔杰在这里，他一直有一种罪恶感，从很久之前阿尔杰的事情发生之后，再到中间发生的那些战争，罪恶感一直伴随着他，知道了伊扎克的事情后，这份罪恶感更深了，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赎罪。

　　“以赛文在哪里？要怎么见到他。”修斯特忽然问。

　　“这些小事，他是不会管的。”伊扎克吃光了盘子里的东西，看上去是真的饿了：“里欧跟凯撒的残杀，让他心灰意冷，远离神之庭院许久。”
　　“我还有这一件事要问你，为什么你不希望我们上黑鸦号，而马丽丽带我们上来。”修斯特也是想过各种原因，但是总是矛盾的。
　　“你有完没完了。”伊德烦起来。

　　伊扎克的依然打断了伊德话：“他们让你来黑鸦号，大概跟里欧有关，之前马丽丽就希望获得人类的帮助，亚德里安一直反对，人类与星族站到了对立面是很可怕的事情。”

　　“什么意思？”修斯特追问。

　　“人类发展到现在并不孱弱无力，相反很强大。可是人心难测，血族出生就忠于自我本能，反而比人类更好懂。”伊扎克似乎话到此，但是剩下的修斯特已经隐隐明白，人类并不是杀不掉星族，可是除掉星族，付出的代价又很大，亲近人类的这一些星族血族，他们却又不完全相信人类。就好比伊扎克，在不断的被人类伤害之后，就不会在信任人类，他见过太多的人类的阴暗面，他无法相信人类。可是他又来自人类，仍旧还是觉得自己像个人...或者还有一些什么其他的原因....

　　伊扎克目送修斯特离开，看着盘子里的残渣，被一只手收走了，他看了伊德一眼，旋即拢拢睡袍。

　　“还想吃点吗？我去给你拿。”

　　“不用了。”伊扎克说着，掀开被子，下地直接往自己的舱室走去。

　　伊德立刻追了上去：“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伊扎克站下：“我回去穿件衣服，你也要跟着，前夫先生？”
　　伊德杵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伊扎克背影拐弯消失，想到最近自己知道的事情，那些伤害的痕迹此刻看上去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他转回了房间，房间里除了他的信息素味道外，还有几分森林的气息。收拾好一切，伊德回到了黑鸦号剑桥指挥舱。

　　伊扎克换好了衣服，随后出现在指挥舱。“现在知道多少？”他随口问了句。

　　伊德便把坐标，那名血族脑海里的地图，实验室内大致的情况的都说了一下。

　　权森听到兵力布置，头有点大，里面高阶血族不少，就怕遇见星族，虽然在那名血族记忆里是没有的，但是现在他们所在的星舰没有返航，对方就会怀疑出事。

　　马丽丽则觉得哪有那么多的星族给你遇见。

　　伊德最后不得不提到，他从那名高阶血族身上套出来，一些奇怪事情，他觉得得说出来：“那名血族说过一些事，我在搜索他的记忆时候，画面也很模糊，应该是很久之前的记忆，他提到一个叫做安德烈的专家，还有塞壬计划。”

　　“安德烈？这名字在帝国太常见了。”修斯特说道。

　　“我觉得事情应当不是特别重要。记忆显示也是很久之前的了。”伊德说。

　　“需要查一下吗？”马丽丽问眼镜。

　　眼镜思索着：“全银河系叫安德烈太多了，光说帝国，大公国，还有血族，新星联核心的资料我们深入不进去。”

　　修斯特听了半天：“我倒是知道一个，帝国人鱼繁衍所所长。”

　　“停！我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人的时候，要查也是回来查。”权森打住。

　　“那么，我公布实施救援人员名单，记住目标是亚历山大家族那名人鱼....”马丽丽将救援目标人物的资料传给了所有的人。“另外，眼镜跟伊扎克，冉野先生留在黑鸦号上。”

　　伊德看到那名人鱼照片的时候忽然有些恍惚，涌起一种怀念又怪异的感觉。

　　“啧，难道你们还有其他的兄弟？”修斯特却直接开口，他看向伊德。

　　须臾，伊德有些恼怒：“别乱开玩笑。”

　　伊扎克端详照片里的人鱼道：“肤色发色的确是亚历山大家族的人，这张脸却很像塞壬大公。爱德华德家族增加什么人员，黑鸦号与神之庭院基本都清楚。”
　　伊德神色稍微僵硬了一下：“为什么？难道说一直有人监视。”

　　马丽丽道：“你以为呢，多少神皇的眼线都在你们的家族里，有些人安插了几百年，你以为最信任的，可能就是最危险的，到现在还不清楚，你给拐出来，你哥的事，艾菲的事情，到底幕后黑手是哪个？是吧，小艾仕。”

　　事已至此，也的确没什么好隐瞒的，伊扎克索性承认：“塞壬大公，在最后那几年里，发现长庚宫有问题，但是他又什么都查不出来，而他又不敢表现的已经发觉的样子。那个从小的看着的你长大的执事就很可疑。马丽丽只能在发生极大事情上发现些什么，悄悄将你拐出来这种事，很难被发现。”

　　可是伊德的关注点似乎不在这个地方：“后来，我一出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伊扎克撇了撇嘴，完全不想理他：“巧合，你运气好。”

　　马丽丽啪啪的拍着桌子：“血契血契，你们小时候无意间就建立了契约，你既然能力觉醒了，小艾仕是死是活，你应该都能捕捉的到，即使他不释放坐标，你也能凭感觉找到他的那颗星球，找到那颗星球，他在那里，你都能找到。同样他也能找到你。”

　　伊扎克脚往桌子上一搭，闲闲说道：“大姐，你不用这么向着你娘家人吧。”
　　“死孩子，没大没小。”马丽丽责备伊扎克。
　　“别叫我孩子了，你看起来比我还小呢。”伊扎克一句话，说着将近三千岁的老奶奶心花怒放。
　　“这还差不多。”马丽丽努力压下翘起来的嘴角。

　　伊德没忍住笑了一声，少有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看相伊扎克。
　　换来了的却依然是一个无视。

　　星盗船上，就是这般，即使商量什么作战计划，也随意的总是走题，或者是天马行空的安排计划，完全是无序，没有规矩，这让修斯特跟伊德还是很不太能适应。

　　很明显伊扎克聊的很不痛快：“喂，真不用我下去。”
　　“你跟着冉野先生做好后勤，接应我们就行。”马丽丽说。

　　“这俩人类，也下去？”伊扎克扫了伊德一眼。

　　“他们挺管用。”马丽丽道。

　　“好吧，也是神之庭院的成果。”伊扎克又开启嘲讽技能“小心，别变成了我们给别人投喂食物。”
　　“我只喂过你。”伊德认认真真翻开袖子给伊扎克看伤口。

　　修斯特跟其他坐在边上的人，顿时笑做一团。
　　伊扎克心情就更差了，一扭脑袋，辫子甩了弧度，抽了马丽丽脸一下。
　　“小艾仕，你这个孩子....”马丽丽捂着脸，只好继续安排那个乱七八糟的作战计划。

　　伊扎克从会议室走出来，伊德在让他觉得有些窒息，最近也奇了怪了，好多他刻意去遗忘的事情，竟然不断浮现出来，将那个不堪的自己赤裸裸展现在别人眼前。他的心情很差，压着一颗无比沉重的石头，亚德里安的计划并没有结束，另外一位神皇想要做的也没有结束，人类世界的事情他们的确取得一定胜利，但是血族之间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这场斗争最终会蔓延至星族之间。这种矛盾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埋下，之前一直很平静，可是自从蓝羽人被发现之后，有的血族就再也坐不住了。他们不是惧怕，他们是渴望。

　　伊扎克摸出费米勒的那只酒壶，去餐厅将它装满，在舰桥上找了欣赏星辰的绝佳位置，他喜欢这样，这样可以让他冷静下来，可以暂时让他得到解脱，可是放纵自己的想法，比方，他终于可以仔细去想想那条他从来没见过的小人鱼长什么样子，原来是漂亮的小人鱼，应该跟多多不一样，不喜欢恐龙的，好像小女孩都喜欢洋娃娃之类的，下一次，他记得得换换。

　　不远处，孤零零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舰桥上响起，伊扎克眯眼看过去，伊德正往他这边走过来。

　　他又把头转向了合金玻璃外的星海。

　　“马丽丽说，还有三个小时，黑鸦号会抵达目的地。”伊德在他身边站下。

　　“嗯。”伊扎克应了一声。

　　“那是费米勒的酒壶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伊德又问。

　　“嗯。他喜欢那些漂亮的人鱼，美酒，佳肴。那些人鱼也喜欢他，好像人鱼喜欢他是一种天性。”伊扎克怀念的说道：“他说跟我说，如果将来我的孩子里有人鱼，他是要亲自给名字的。能被星族给名字的孩子，就等于会被这名星族一直照看着，想要什么都能得到...后代也有着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是她没有这个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