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涎之主》惜泽

76、第 76 章

　　里面竟然映出了草木山水，奋垣唰地拉着穆清茜投入其中，这里才是真正的暮归山。

　　还是那样高耸险峻的大山，参天古树随处可见，潺潺泉水自上而下蜿蜒，五颜六色的各种神鸟在山中自由飞翔，“这里到底是千年之前的暮归山还是如今的？”

　　“这里，”奋垣指着一块石碑道，当年大能飞升之后那些修仙之家纷涌而至，暮归山上竟无一方净土，太多人带来的隐患就是大幅度破坏了原本的生态环境，灵力被肆意掠夺，当初大能所在的暮归仙宗的掌门焚香告知先人，在大能允许的情况下关闭暮归山灵识隐秘于三界之外，也就是他们如今所在之处。

　　“这里是暮归仙宗？”穆清茜问，“应该是。”奋垣说着朝石碑拱手道：“龙涎令主穆清茜、麒麟少主奋垣求见暮归仙宗掌门。”

　　巨大的石碑左右分开现出大门，一位道童迎面走来辑首：“两位道友请随我来！”

　　穿过长长的石阶，跨过雄伟的大殿来到后堂见到花白胡须的道长：“道长！”穆清茜在浮空打出龙涎令，奋垣则唤出真元，道长看了看两个人沉思片刻起身相迎：“两位贵客不知今日来我暮归宗所为何事？”

　　“道长可识得此物？”奋垣掌心托着剑穗上前，道长细细察心绪竟然有些激动：“这可是……”他指了指上天，奋垣点头说：“奋某知道暮归宗早已不过问凡间之事，事关大能的清誉，有人欲重启封印利用神器祸乱苍生，还望道长指点一二。”

　　老道抚须默然，片刻之后道：“既然两位能入暮归宗说明有先人指引，老道不敢妄言，宗内有秘史二位可查看此物来源。”

　　小道童带着两个人来到藏书阁穿过重重古籍来到最里面，打开密室道：“二位请！”

　　这里记载的都是那位大能从初入宗门到飞升全过程，均瑶是大能师父所赐，从懵懂的少年一直陪着他到叱诧风云斩妖除魔，从头到尾两人也没看到这个剑穗的只字片语，难道是他们想错了？

　　不会的，若是平常之物大能断不会抱着被天谴的惩罚将剑穗带给奋垣，一定是他们遗漏了什么。

　　“这里记载当初大能有位小师妹叫青穗。”穆清茜说，好像对这位师兄及其爱慕后郁郁而终书中寥寥几笔带过，可眼尖的穆清茜还是发现在大能执意要仗义天下之时，那位青穗送了师兄一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有记载难道就是这剑穗？

　　难道说大能对师妹有所愧疚？也不对，那跟均瑶剑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二人异口同音道，古法有云，神剑若是想要发挥到极致需用活人祭剑，难道均瑶就是青穗？那么飞升之后的大能肯定是知道的，心中的愧疚油然而生，他不仅对不住陪伴多见的伙伴均瑶，还对不起对他痴心一片的师妹，为了成全他的大义以身祭剑。

　　到最后大能也没勇气将这剑穗系在均瑶剑上。

　　这是定情信物。穆清茜还不懂男女之情只觉得太过残忍，心中更是为青穗这种情怀唏嘘不已，“接下来怎么办？”将剑穗系到均瑶剑上应该就是大能的心愿也是均瑶或者说青穗的心结，可剑在哪？

　　“既然是暮归宗先人塑像总该有吧。”奋垣起身对门外的道童说道：“劳烦仙童带我们到宗祠祭拜这位前辈。”

　　“随我来！”道童也没推辞直接将二人带到宗祠，入门那尊最大最高的塑像就是那位先人，穆清茜和奋垣恭恭敬敬对着塑像拜了拜，果不其然塑像腰间挂着均瑶剑，石雕的剑身跟真的一般发着异彩，剑上无剑穗，奋垣上前将剑穗系上，那青色的剑穗无风而动，整个祠堂仿佛被灵光闪过，均瑶剑上莫名出现两道血痕……

　　老道站在祠堂门外静观这一切，沉默之余忽然问道：“龙涎一族可是与金凤结缘？”

　　穆清茜走出祠堂拱了拱手道：“是，家母鸾宁。”

　　老道又沉默了，时间之久让穆清茜想要告辞，毕竟完成了青穗的心愿解了均瑶的心结怎么说都会平复它的怨气，外面魔气肆意，其他神器还没着落她心里急啊。

　　就在两人要走的时候老道又说话了：“当年映血就出自金凤一族。”

　　此话就像雷声平地炸响，映血怎会出自金凤族，穆清茜从未听说过，古籍也无记载她看向奋垣，奋垣的意外不亚于她茫然地摇摇头，脑海中将五洲之内所有看过的古籍都翻阅一遍，只字片语都没有，不管怎么说青穗在书中还有那么几笔，可映血出自金凤族这么大的事为何没有？

　　突然想到如今金凤族对乱世的态度，好似明白点什么。

　　果然，老道又叹了口气道：“这话老朽本不该说，”他望了眼石雕道：“只是二位与本族先人有缘，又逢灾祸之年，有人想借神器做文章我就不得不言。”

　　穆清茜、奋垣纷纷拱手：“谢前辈指点迷津。”

　　老道摆摆手：“据秘史记载映血是金凤族一位小郡主的琵琶骨做成的弓。”

　　“什么？”穆清茜惊呼，她是真的没想到映血神弓居然是母族的长辈，“那后来呢？”

　　“都是孽缘，”老道说，“之后跟均瑶一样的下场。”

　　“那岂不是怨恨更大？”

　　老道摇头：“她没丝毫怨恨只是不甘心，几百年之前终于炼化出神识再一次降生金凤族，那位先人知自己亏欠太多私自下界，想了映血的执念，谁知成婚当日被发现……”

　　穆清茜想起了沉睡在玄狐山那位母家前辈：“那位大能可是借助单家？”

　　这回轮到老道惊讶了，他点点头道：“令主怎么知道的？”

　　穆清茜摸了摸眉心，映血应该是死心了，沉睡于玄狐山下顶着未亡人的名号也算是了了她的执念。这么看来映血不可能再出世，“那漾天与青莲呢？”

　　“那两件神器也不可能再为祸人间了。”老道笃定，奋垣瞧着老道思量许久拱手说：“叨扰仙人修道，罪过罪过。”

　　难道是？穆清茜明了，随着一阵风刮来两人被送出暮归宗，山间余音是老道的嘱托：“莫被眼前的景象迷了心智！”

　　“谢前辈！”二人施礼道谢，暮归山还是遍地荒凉穆清茜随口问道：“奋垣老道这话什么意思？”之前跟奋垣说话不是少君就是奋垣君，经过这段时日的接触奋垣二字张口就来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奋垣乐得他的小主子跟他随意些于是说道：“应该是神器现世本就是个幌子，他们借助均瑶的怨气才上演这么一幕，应该在谋划什么不想让你我知道。”

　　“那是什么呢？”穆清茜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五洲乱成一团，龙寅魔化，他把世间搅成一锅粥难道单单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恨？”

　　“我觉得的他最后的目标还是龙脉！”奋垣道：“处处点火让我们应对不暇，待到十二支的左支右绌他的真实目的显而易见了。”

　　天空响起震耳欲聋的战雷声，献家兵与天龙族开战了。

　　昆仑山上黑云滚滚彩旗挥舞，龙寅带着大队人马抬着鎏金花桥前来，献超带人对阵天龙族，“龙寅你竟敢来冒犯昆仑山？”

　　“献超，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家主人是来迎亲的。”涒博一脸不屑道，“放肆，”献超怒吼：“你们迎的哪门子亲？”他曾见证过主子幼年与龙寅的情意，但此一时彼一时，如今龙寅魔化小主子怎可下嫁。

　　“献超别做挡门狗此时还得问问主上的意见，当年主上年幼与我家主子情投意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怎么你还想越俎代庖要替主子拿主意。”

　　“呸！”德宣一袭白衣带领众师弟从天而降怒喝：“谁与你家主子情投意合，涒博你说话小心点。”几位师兄迎风而立为小师妹的名声怒斥涒博，师父临行前不许他们下山，当乾坤钟响起的时候几个人都在镜台闭关，德仁、德恒两位师弟因心伤差点失掉半身灵力，无论怎么说都要去找寻师父，被知秋的一句话劝住：“难道让你们的小师妹连家都没有了么？”

　　这里是龙涎族的根，小师妹终究会回来的。可等了这么久没等到小师妹却等来这么恶心的家伙怎能不让德宣几个生气。

　　不管怎么说龙寅的大红花轿执意抬进长春宫，那怎么可能一言不合动起手来，穆清茜赶回来的时候双方已经死伤无数，“住手！”这还是十几年来头一次见到龙寅，此时他端坐在龙辇之上对双方交战毫不在意闻声嗖地飞出辇外，眼前这个漂亮的耀眼的姑娘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小糯儿：“糯儿~”他小心翼翼喊道。

　　还是记忆中的寅哥哥，湛蓝的眼睛，金黄的长发，那张时常出现在梦中的脸：“寅哥哥~~”她失声喊道，“是我，”龙寅来到近前仔细端详他心中的那个女娃，要比他想象中高许多也纤瘦许多，小时候胖乎乎的圆脸变成桃花瓣，白皙带着粉嫩，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糯儿~”他张开双臂……

　　穆清茜习惯性前倾可想到在金凤山看到的画面停滞了，且不露声色的后退半步：“龙寅哥哥多年未见可安好！”这是很生疏的客套话，龙寅没等来熟悉小糯儿甚是意外闻言脸上冷了几分：“怎么，几年未见跟哥哥生分了？”

　　穆清茜又退后几步与奋垣并排站齐，“龙寅哥哥此来何意？”她指着那刺眼的大红轿问，“龙寅哥哥是要办喜事？”

　　难道小糯儿吃醋了，龙寅眉头舒展微微一笑：“糯儿，你也满十七了，寅哥哥来迎娶你回天龙族，如今我是这天龙族的王，你作为龙涎令主嫁与天龙的王也算是天造地设美事一桩。”

　　“我，我何曾答应过嫁你？”穆清茜懂事以来一直为魔气泄露奔走从未想过儿女私情，今日龙寅一说还真的有点羞涩。

　　“那不是应该的事么？”龙寅道：“你我二人两小无猜情投意合，我就等小糯儿长大了，如今正是良辰吉日，怎么你不愿意？”

　　“她不愿意！”奋垣至始至终没说话冷眼旁观，这个时候让主上面对这种事实在是有损龙涎族的威严。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龙寅怒道：“她自小就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说着那双湛蓝的眼睛开始泛出红光，金色的长发慢慢变淡，“我，就是这世间之王，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今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阴风带着黑云扑面而来奋垣执剑怒吼：“那你就试试！”

　　穆清茜也抽出蟒鞭，龙寅嗤笑：“你那兵刃还是我送的定情物，为了它我被关十几年禁闭，为了讨你欢心我的父王母后被恶人杀害，惘我对你心心念念十几年，为了你我能过刀山下火海，穆清茜你好没良心。”龙寅的长发变成雪白随风呼呼作响，穆清茜也是在虚空中得知这一切，蟒鞭的确是龙寅送的，龙寅也的确为此被禁闭十几年，她将蟒鞭扔向龙寅道：“既然是你的，还你。”说着解下那枚自小挂在腰间的龙鳞：“这个也还给你，还有这个，”她把香珠也甩出去：“都还给你！”

　　“你~”龙寅彻底被激怒了，那双赤红的眼睛像是要冒火：“既然不能为我所有那就一起毁灭吧！”

　　天空出现巨龙，奋垣唤出本元麒麟兽腾空而起，穆清茜也唤出云潜，龙形幻影也朝着巨龙奔去战作一团，乌云滚滚雷声阵阵，天龙族的侍卫们蜂拥而至与献家军激战，这是一场惨绝人寰的战争尸体遍布玄河，有献家军也有涒族的侍卫，大雨倾盆，各处洪水泛滥，无辜百姓死伤无数难道这就是为天下苍生？

　　怨恨之气布满五洲，魔气更为猖獗穆清茜浮在云端看向大地，处处是哀嚎声，怨恨声……

　　不能再打下去了，穆清茜高高举起右手喊道：“龙涎族的战灵听令，为了五洲太平，为了万物苍生，穆清茜请求战灵现世，为正义一战！”

　　金光穿破重重黑雾直达不死城，巨大的白色光柱冲入天际，历代战灵闻令而动，顷刻间龙寅重伤被俘，涒家全军覆没……

　　赤红双眼的龙寅挣脱开战灵一头撞向卜公山，“我以死来诅咒你们……”

　　战乱平息穆清茜总觉得哪不对，她感觉自己就像被人一步步设计走到今天，“奋垣，你是不是也觉得被人算计了。”

　　奋垣灵识突然识别到诡异的波音，刚说完话的穆清茜在他面前瘫软下去：“主上，茜儿~~”奋垣一把抱住穆清茜，此时的穆清茜双眼紧闭毫无生机，几个师兄急切地围上来：“师妹是不是受伤了？”

　　奋垣摇头，整个战局他看的很清楚，穆清茜一直在他视线之内，没有受伤，要说为唤醒战灵体内灵力枯竭倒是有可能，毕竟发出龙涎令不是那么简单地事，需要龙涎族纯正的血液及至高无上的灵力，龙涎令是神印自然不是谁都能驱使的。

　　但穆清茜不像是灵力枯竭而晕倒的，倒像是……

　　“快去不死城查询战灵归山的情况！”奋垣突然想到什么说道，话音未落面前金粉撒成的几个大字让他顿时懊悔，“做了这么多他就是为了今天，没有龙涎令就无法唤醒战灵，他这是要做什么？”

　　“一念成魔，当年他作为龙涎令主为苍生剔骨嗜血那些人却逼死他的妻儿，如今天龙族覆灭百姓涂炭仅仅是他想复活妻儿的障眼法，”奋垣摇头叹道：“他真的执念太深了。”

　　“复活妻儿？”德宣不太敢相信，“难道那些傀尸就是实验品？”

　　“这么多年他应该是找寻了很多方法，如今能明目张胆扣留战灵应该是已经有了眉目，不然他应该不敢拿妻儿魂飞魄散的代价来胡闹。”

　　“他自己都没有人形怎么复活妻儿？”

　　“谁说没有，”奋垣说：“你不觉得单钦已经不是那个单钦了么？”众人惊愕，难道真的有这等邪术？德宣担忧的望着穆清茜说：“这跟小师妹昏迷有什么关系？”

　　奋垣手指点在穆清茜眉心用神识探入穆清茜魂魄不稳已然被抽去三魂：“快，设镇魂大阵！”奋垣喊道：“他要茜儿的魂魄去复活妻儿，镇魂！”

　　德宣等紧忙祭出神器围坐本命灯亮起，奋垣将穆清茜轻放抬手唤出麒麟兽守护本命灯，周边的气流异常寒冷那个人知道魔气很难进入昆仑山，即使侥幸得逞也很容易被发现，他使用了更高明的手段就是控制北寒之地的龙脉，所以穆清茜才这么容易中招。

　　阴暗冰冷的北寒之地‘单钦’冷笑着牵引着手中的魄，身旁两个极为亮眼的白色光晕发出极为不相称的安详，“再等等，很快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单钦’软言道生怕惊动那抹白光“很快，很快！”说着又发出一道金光，“嗯 ？你们以为能拦住我？”

　　大阵中间的穆清茜浑身抽搐本命灯肉眼能及的暗淡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又被抽去一魄，为什么？奋垣不解，难道那人能力如此强大？还是别的原因？难道抽取一个普通人的魂魄不是更容易些？

　　奋垣百思不得其解，德宣惊恐喊道：“又来了！”众人能感觉到浓浓的龙脉之气似蛟龙将穆清茜的一魄吞下转而游走，奋垣分出神识追上，“用我的魂魄换她！”

　　‘单钦’冷笑：“你以为你的魂魄是自己能控制的？”

　　奋垣蹙眉：“难道不是？你现在将她的五魄放回我甘愿给你七魄。”

　　“给我有什么用，你的魂魄就算是灰飞烟灭也有麒麟兽守着，我要来何用？”

　　“那为何你专挑她的？难道你对自己的后人就没有一丝怜悯之心。”

　　‘单钦’微微一笑：“我这是为她好，抽了七魄赋予战灵就会永生不灭，有何不好？”

　　奋垣：“为何必须是她？”

　　“天下众生只有她能与我的妻儿相容，我要重振龙涎一族将这天下收为己用，看！”‘单钦’指着身边涌动的魔气，“只有我能控制！”

　　“难道不是魔气控制了你的神识？”奋垣厉声说：“当年你剔骨嗜血封印这魔气，难道不是千年的侵蚀被魔气迷了心智，你已成魔与魔气有何区别？”

　　奋垣本体看着穆清茜渐渐衰落的呼吸心中恨道，要着不死的麒麟之身何用，当初护不了娘娘、老主君，今日更是眼看着心爱之人奄奄一息，从懵懂的少女到今日这个女孩早已刺破他坚硬的外壳盘踞他的整个心，就算他死也不能让茜儿死，也罢……奋垣唤出本元使出全部灵力护住穆清茜的五魄，麒麟兽张开大嘴将那飘摇不定的五魄吞进肚子-------

　　轰------穆清茜睁开双眼，“师妹！”几个师兄围上穆清茜忽地起身“奋垣！”奋垣轻轻抹去嘴角的鲜血笑着说：“回来就好！”

　　“奋垣！”穆清茜顾不上几位师兄扑进奋垣怀里：“你怎么这么傻？”在虚幻的神识当即召唤元神本体有多危险，一个不好就会被魔气反噬，“我还能撑住。”奋垣抓着穆清茜的手微微笑道，“你是龙涎令主，想要封印魔气及泄露的龙脉还需你的真元，我不是单单为你，也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穆清茜唤出龙涎珠保护自己的本元，刚才是因为召唤战灵用尽灵力才让那家伙趁虚而入，“各处的情况怎么样了？”

　　德宣上前道：“虽然天龙族覆灭这洪水是止住了，但魔气肆意有更加猖獗之意。”

　　“唯今之计只能在此封印北寒之地。”穆清茜说道，几个师兄异口同音：“我们也要去。”他们太知道其中厉害，当年还小眼睁睁看着娘娘与老主君……如今不可能让小师妹独自赴险。

　　地面突然剧烈晃动几下，嗡嗡的颤音从地层深处传来，穆清茜失声道：“龙脉？”

　　十二支中有十支发来讯息龙脉有异动，看来单钦动了北寒之地的龙脉。

　　“这次师妹务必带我们几个前往。”德宣再次重复，穆清茜看了看六个师兄，又看了看秋姨道：“大师兄，这昆仑山就交给你了，秋姨也交给你了！”

　　“师妹！”德宣急了，穆清茜沉下脸来：“我以龙涎之主命令你，守住昆仑山！”

　　德宣几个被面色凛然的师妹震住了，曾几何时记忆中还是暖糯的小团子如今竟成了龙涎之主，叱诧风云的女将军，德宣恨自己武功不能精进为苍生奉献出自己的一片力量也好让师妹缓口气，也许这就是命数。

　　“走吧！”奋垣忽然伸出手来，穆清茜怔了片刻遂将手放进奋垣的掌心道：“走吧！”

　　北寒之地--------单钦，不他早已不是那个单钦，将妻儿带进北寒深处，这里他很熟悉，几百年了他就在这里数着自己的愤恨度日，这一天总算来了，复活妻儿是他最大的心愿。

　　“单钦，放下你的执念吧，因你一己之私造成无妄之灾，天龙族为你抹灭，百姓为你死伤，洪水造成多少生灵无家可归，难道他们就没有妻儿，没有年迈的父母，你的妻儿冤死，难道这么多生命为你而死就是应当么？”

　　阴风阵阵，无边无际的黑云压过来，这里的魔气剧增，“单钦，不要再做傻事，一旦打开封印天下苍生都将覆灭。”

　　地下有个深沉的声音传来：“既然这些世人贪心无限，不如成全他们让这世界重新来过！”

　　“单钦！”奋垣掷出经纬坤罩住北寒之地，他的本元麒麟兽朝魔气聚集的地下扑去，穆清茜唤出云潜跟麒麟兽并驾齐驱，不知何时蟒鞭从新回到她的手腕，龙涎令印发着异彩猛击大地就连眉间的龙涎珠也飞出体外，地壳开始剧烈晃动大片大片的魔气冲出地表被困在经纬坤及龙涎令印里出不去，它们肆意冲撞，每一下都重重击打两个人的灵识，神器全靠主人的灵力控制，地面大面积坍塌，地层深处传来轰隆隆巨响，那是魔气侵蚀龙脉的迹象。

　　云潜和麒麟兽带着主人的神识来到地层深处，魔气已然无法控制，它们借助龙脉之地已经距离解除封印不远，麒麟兽喷出神火想加固封印：“啊~~”地上的奋垣只觉得胸口一热，他被反噬了，穆清茜指挥云潜朝结界扑去，巨龙被什么东西灼伤穆清茜心头一颤，云潜再一次朝深处探去，撕心裂肺的疼痛让穆清茜忍不住哼了一声：“怎么样茜儿？”奋垣疾呼道。

　　“无碍！”穆清茜再一次凝神云潜发出耀眼的白光罩在封印上，印结闪了几下又被魔气消耗外面的魔气越聚越多穆清茜身心俱损她感觉心脏快要爆炸，下一刻那些魔气就要冲破封印撞破龙涎令印，此时她好似看到了当年的父母和祖父，母亲当时的心情应该跟她如今一样，倘若是魔气全部冲破封印那么龙脉也就不存在了，不单单十二支，这天下苍生也就……

　　就是因为知道后果当年的母亲与祖父才甘愿献出生命，穆清茜转头看了眼奋垣，奋垣同样以这辈子最温暖的眼神看着她，两个人最后也是第一次拥抱彼此，感受对方身上的温度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