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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   很明显,此人非敌,是不是友不确定,就凭人家离你这么近,几个人谁都没发现就知道这个人身手了得,倘若是敌人,同时收拾他们四个不好说,神不知鬼不觉间收拾他们其中一个还是很轻松的,目前他们在明处,一举一动人家看的很清楚,可人家在哪他们却不知道,实力悬殊,不得不承认。

      庄锦然却惊喜的喊道:“可是师父?”

      “几年未见,你倒是没什么长进。”黑暗处那人说这话飘然已至几个人面前,甚至没看清楚这人从何而来:“师父,真的是您老人家!”

      庄锦然扑通跪倒在地:“师父!”就像幼子很久未见到双亲,庄锦然甚是激动,来人轻轻用浮尘点了点庄锦然的手冷淡的说:“起吧!越来越没出息!”

      庄锦然丝毫不介意,他早就习惯了老道外冷内热的习性,亲热的拉住老道的胳膊:“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此了?”

      老道扫了在场几个人,冷冷哼道:“我再不来,你那舅舅恐怕就活不到明天了。”

      “啊?”庄锦然一听就急了:“舅父怎么样了,在哪呢?”

      老道轻轻推开黏糊糊的庄锦然说道:“我来晚一步,到这儿就没看到人。”

      “那怎么办?”庄锦然说道,他总算是有了依靠,在师父面前更像小孩子了。

      “都成家的人了,这样成何体统。”老道喝道,“遇事要稳,毛毛躁躁的怎么担起大任。”

      说到这儿庄锦然紧忙把穆清茜拉过来:“夫人,快,见过师父!”

      穆清茜施了个礼,他不能随着庄锦然喊师父,只说道:“见过道长!”

      老道轻捻须髯点点头道:“听闻你也精通医术,不知师从何门?”

      “师尊江施羽。”穆清茜彬彬有礼道,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隐瞒,什么江家小姐,见鬼去吧!

      “奥?”老道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说道,此番若不是老太婆宝贝她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老道也不能这么晚才回来,都是孽缘啊!

      “道长见过师父了?”穆清茜欣喜的问道。

      老道点头说道:“不日她也将从出江湖,就是不知道见到你是喜还惊?”

      “我……”穆清茜心中喜悦,师父,我就要见到师父了,老道既然如此说肯定是师父告知了她的死讯,一切都等见到师父再解释也不迟。

      唯今之际先找到孟将军才是主要的。

      “不急,”老道轻轻弹出一只纸鹤,白鹤划出一道银光消失在夜空,不多时,小鹤簌簌飞来,落在老道掌心:“这边。”他指道。

      “阿牛,你通知程将军跟上。”庄锦然说,老道闻言道:“还是等等他们,此路多处埋伏,莫要无辜伤了性命。”

      看来人家算准了他们要走的路,然后埋上火药,就等他们自投罗网。

      有了老道接下来的路顺畅许多,阳光遍照大地之时,他们来到一处山峰,“就是这里了。”老道说,言毕只见一矫捷的身形从山上飞来,“师父,可算是把您老人家盼来了!”

      来者一身铠甲,英姿飒爽,老道轻轻扶起妇人,庄锦然注目紧忙上前施礼:“见过舅母!”

      常月娘上下打量,蓦然惊喜道:“允之,是允之来了!”

      “是,舅母一向可好!”

      “好,好!”常月娘一下子见到两位亲人,铁娘子也流露出小妇人的一面,满眼含泪点点头说:“这就好,这就好!”

      老道知道事态紧急,没时间叙家常问道:“南德如何了?”

      “师父,快,跟我来!”常月娘带着几个人来到山上,程烈跟弟兄们驻扎在山下,自有孟家军的人带他们歇息,靖书几个也顾不上主仆有别,纷纷跟着上了山,他们都惦记孟南德的身体。

      孟南德还是毫无生机的躺在榻上,老道疾步上前抓起他的手,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说:“月娘,你都用过什么药?”

      常月娘快速将自己的治疗过程报给师父,她的猜测以及用药后的反应一一说给师父听,老道点点头说:“南德此次中毒颇深,主要是不知具体是何毒,莫不是蛊?”

      常月娘自己也有猜测,她最怕也是这种结果,倘若是中毒,不管是什么,只要师父在终究能找到解药,可这蛊?若不是找到下蛊之人,神仙也解不了。

      “那如何是好?”常月娘满心的希望被重重泼了冷水,以为师父来了丈夫肯定有救了,可这蛊,谁都解不了。

      老道叹了口气,从兜囊中拿出几粒丸药塞进孟南德口中,“我先吊住他的精元,慢慢想办法。”

      庄锦然跪在孟南德塌前,止不住落泪,曾经他脑海中的舅舅是那样的英俊潇洒,想当年,他还年幼,跟母亲来南疆,那是他第一次来南疆,也是最后一次,舅舅跟舅母大婚之时,二十多岁的孟南德堪称南疆第一美男,他带着年幼的庄锦然在大山中驰骋,到山上抓野鸡,摘野果,去山泉嬉戏,所有他在王府没见过没听过的,舅舅都带他尝试了,可如今那个躺在病榻上两鬓已然发白形同枯木的男人还是他心心念念的舅父么?

      孟南德长着一副与长姐分外相像的脸,当初母亲曾取笑说,倘若把年幼的孟南德穿上女装代嫁,别人也不会发现,如今……庄锦然不难想象这些年舅父口中的安好是什么样子。

      室内所有人都沉默不语,老道摇着拂尘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而就在此时庄锦然突然将手指狠狠的咬破,在众人错愕之际塞进孟南德口中,唯有穆清茜知道,他是想用身体中存留的三毛精血,试图唤醒孟南德,然而……

      “舅父~~~” “将军~~~” “主子~~~”

      孟南德真的睁开眼,他先是环顾四周,看到庄锦然那刻,嘴角竟然微微上翘,费力抬起胳膊,就在大伙都以为这是好兆头的时候,孟南德的身体突然剧烈摇晃,起伏,扭曲,腹部像充足了气,瞬间鼓起,“将军~~~” “南德~~~” “舅父~~~”

      孟南德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手脚胡乱撕扯,脸色发青,肌肉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干瘪下去,“坏了,你好心办坏事,把他体内的蛊唤醒了。”

      “啊?”庄锦然跌坐在地上悔恨不已,老道迅速拿出银针,眼花缭乱间孟南德已经被银针扎成刺猬,他的肚子慢慢缩小,人也安静下来,众人总算又松了一口气。

      穆清茜冷眼旁观,她一路不停思索,这个老道可信程度,按说这个老道既是孟将军夫人的师父,又是庄锦然的师父,肯定是没问题的,那,为何明知道庄锦然身患重疾这么多年却没给他根治,以至于在老道消失这几年,庄锦然差点一命呜呼。

      再就是他说这几年跟师父一起,就是为了她的两个师兄,试问能是什么重症能劳烦这两位高手,治病治了好几年?

      她对蛊了解的不多,不敢贸然出手,看刚才庄锦然冒失的行为就知道对手绝不简单,眼看老道站在孟南德塌前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也罢,为了你老道我冒死走一趟。”

      “师父去哪?”常月娘跟庄锦然异口同声,老道转身遥望山外,晃了晃脑袋说:“有些债还是要还的,我去趟田草族。”

      “去不得?”常月娘失声喊道:“师父不可。”

      老道笑了笑,难得露出温情的一面,他摸了摸常月娘的头发:“月儿,当初为师就不同意你嫁给这小子,他命运多舛,很难保你幸福,你偏不听,如今……”他看了看庄锦然,又看了看孟南德:“罢了,都是你的命,老道我年岁已高,有些尘间之事也该有个了解。”说完甩了甩拂尘向外走去。

      “师父……”常月娘对着老道背影喊道:“月儿实在不能再让师父为我冒险,咱们再想别的法子。”

      老道没回头,庄锦然从地上蹦起来喊道:“师父,我跟你去!”

      穆清茜唤来牛牛紧随其后,那两个如影随形的侍卫当然是甩都甩不掉。

      老道也不回头,像踩着风火轮般朝大山深处飞去,也真的看出了孟南德性命攸关,老道的双足都没挨过地面,他在草木丛林间飞过,如若不是庄锦然他们知道那是老道,旁人可能以为那是风刮的什么破烂衣衫,庄锦然卯足劲才堪堪跟上师父,他越发觉得那副身形单薄,骨架般,师父真的老了。

      想当初舅母求了老道多久才答应去京城指点他一二他不知道,反正他未曾见过师父笑,甚至老道从未承认过是他的师父,这其中缘由他不知,可他对老道是一百个感激。

      田草族在哪,穆清茜不知,她只是从师父嘴里听说过,那些令人发指的蛊也只是从古书记载得知,可这老道却像是轻车熟路,不像是寻敌倒是像访友。

      穆清茜不由得猜测老道跟田草族的渊源。

      庄锦然有点累了,这么长时间奔行他有点吃不消,穆清茜招呼他一同坐到牛牛背上,牛牛有点不高兴,它斜眼瞅了庄锦然一眼,那意思你就这点能耐?

      庄锦然盯着老道背影无暇顾及,穆清茜拍了拍牛牛的头:“知道你最厉害,给他瞧瞧!”

      得嘞,牛牛撒开四蹄奋力跃起,这突如其来的提速把庄锦然晃个趔趄,差点从牛背上掉下来,牛牛得意的打了个响鼻。

      “你?”庄锦然无奈的抓住牛牛的鬃毛,还不敢训斥,这大家伙可不给他面子,万一真把他甩下来,多丢人。

      老道听着身后的风声余光扫了一眼,只见他那徒弟跟媳妇惬意的坐在大牛怪的背上,后面还跟着两个黑家伙,不简单啊,见到穆清茜就知道这丫头不简单,先不说江施羽得知小徒弟暴死沙场哭的有多伤心,就说他那个世子徒弟,不是明明取了个娇滴滴的江南小姐么,这个丫头到底什么来头?

      就她那坐骑,不简单,老道也只是在古书中见过,什么玄牛,能喷火,能飞檐走壁。

      还有身后那俩黑衣人,那个使的什么兵刃,难道是传说中的千金扇?不是已经失传很久了么?

      那个黑大个又是什么来头,为何对一个小丫头言听计从?

      老道不声不响又提了提速度,可不管他如何飞跃,身后那几尊神就像影子一样紧紧跟着,老道不由得感叹真的老了!

      就这样不吃不喝不停不歇一路狂奔,太阳西斜之时,老道在一棵古树上停了,他站在最高处手搭凉棚细细观察,远远的密林里偶有虫鸟的叫声,他向空中:“布谷~~~布谷~~~布谷~~~~”学了几声鸟叫。

      庄锦然以为老道在这里有什么内应,谁知等了半天也没什么回应,看来是他想多了,天色渐渐暗下来,密林中不断有飞虫来袭,这种近乎原始森林里,各种虫蚁个头之大无法想象,穆清茜随手洒出药粉,身边安静不少,老道在树梢还是那个姿势没动。

      这是要等什么人么?

      庄锦然几个不远不近地在另一棵树上,借着浓密地枝叶掩护也能更好地观察四周,除了虫鸟,什么都没有,甚至连风都停了。

      老道不知何时从兜囊中翻出一把手指长的小笛子,这是只普通的竹笛,因为年头太远上面的竹子皮面已经斑驳,老道用袖子擦了擦,有寻思半晌终于放置唇边。

      师父竟然还会吹笛子,庄锦然不知道,笛声悠扬,响彻密林,呼啦啦惊起鸟群,鸟儿们嘶鸣着飞向天空,突然,大树动了一下……

      地面开始剧烈颤抖,林下的灌木纷走四方,从地下升起一座灵台,灵台上长满了红色花朵,那种红穆清茜没见过,红的似火,红的滴血,就算是在密林深处没有光源,已然让人觉得刺眼。

      这些花朵迅速组合,它们缠绕、叠加,在灵台中央形成人形,那个‘人’说话了:“我是该称你为常印呢还是承济道长呢,没想到有生之年你竟然还敢来?”

      老道轻轻放下笛子说:“阿月,你放手吧!”

      “呸!阿月是你叫的,自打四十多年前你背信弃义,这世间再无阿月,阿月早就死了,我现在是这田草族的一族之长,我曾发誓,再让我见到你肯定会抽你的筋、扒你的皮,哈哈哈,没想到今日你竟然送上门来了。”

      说着,那些艳丽的花蟒蛇般的爬上大树朝老道袭去:“师父小心!”庄锦然喊道。

      “呵,还有同伙,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千万只花藤从地而起,朝着众人扑去,庄锦然挥剑朝花藤劈去,牛牛可能是比较讨厌这种红艳艳的东西,从鼻孔中喷出火来,老道喊道:“莫伤他们,我这条命赔给你便是!”说吧一头从树上栽下来,“师父~~~”庄锦然飞身跃下想接住老道,可那些花藤怎能容忍,越来越多的花藤喷出,将老道缠个严严实实。

      只见老道双目紧闭,面色发青,已然气绝身亡。

      “师父~~~~”庄锦然跪倒在地,他从没想过师父说的了结是这个结果,老道是报着必死的决心来的,他从未想过要活着离开这里,到底是怎样的一段恩怨情仇?

      那些花藤瞬间安静了,它们如同枯死一样慢慢失去艳丽的颜色,再慢慢化为灰烬,融入尘埃,一声厉喝从天而降:“常印,你欠我的,死一百次都还不清,我要你不生不死……”

      一名黑衣妇人从天而降,她一把托起老道翻开他的眼皮,不知她突然发现了什么,对着天际哀嚎道:“不,怎么会这样,是谁害你成这样?是谁?”

      此时老妇好似明白了什么,她咬开手指,将自己炼化一辈子的蛊放入老道口中,庄锦然跟穆清茜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已经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们不知道是应该拦着老妇人还是应该静观其变,老道已经没气了,这是事实,假若老妇人能有什么奇妙之法能让老道恢复那口气,他们理应感激,所以,至始至终他们也没敢发言。

      老妇人的血竟然是银色的,银豆子般滴入老道口中,他的喉结竟然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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