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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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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穆清茜感觉自己睡着了,身边暖烘烘的,柔软的不像话,这是哪?
她不是抱着宏儿来取灵泉水么?宏儿掉水里了,“宏儿~~”穆清茜猛地睁眼,怀里的小孩被她的喊声惊醒,懵懂的大眼睛看过来,“宏儿,你醒了?”
穆清茜抓过孩子的手腕,一切正常,好的不能再好了,宏儿眨眨眼裂开小嘴笑了:“姑姑~~”
“嘘!”穆清茜慌忙说:“不要让爹娘、二叔知道。”
小家伙兴奋的点点头,扬起小脸:“算是我跟姑姑之间的秘密么?”
“哎~~算是吧!”穆清茜掐了一把宏儿的小脸:“这里面很复杂,家里人如果知道会给他们带来危险,懂么?”
小大人郑重地点点头:“宏儿明白!”
“嗯!”她转头就看到二毛及其嫌弃的眼神,她们俩正被二毛护在柔软的脖羽下面,那家伙可能是怕他们冷,还用宽大的翅膀盖在她们身上。
“嘿嘿~~二毛~~~”穆清茜尬笑:”谢谢二毛!”
“姑姑,它叫二毛?好可爱地名字,我能摸摸么?”说完没等穆清茜说话,宏儿一骨碌爬到二毛身上搂着它的脖子兴奋的喊道:“二毛,我是宏儿,我们可以做朋友么?”
“那个……”穆清茜扬扬手没好意思驳了宏儿的兴致,再看二毛生无可恋的把头塞进羽翅下面,穆清茜扶额,眼睁睁看着小家伙又蹦又跳,“宏儿,你爹娘该担心了,我们该回去了!”
“奥!”宏儿恋恋不舍跳下来,也不管二毛打不搭理他,亲热的跟人家说:“二毛,我走啦,哪天我来找你玩!”
穆清茜憋着笑扯下宏儿,她似乎看到二毛翻白眼的表情,估计是气坏了。
药铺-----
穆寒巍在前厅转了一百八十圈,转的庄锦然直眼晕,“世子,世子妃什么时候回来?”
庄锦然心里也没底,他故作镇静的端起茶杯,小幅度的颤动让茶水溅出小片水渍,“穆兄莫急,我家夫人很快就回来了!”
穆寒巍……世子爷,你数过么,这句话今晚你说了十几遍了?
冬儿适时上前劝到:“二少爷,你就歇歇吧,小少爷会没事的。”
穆寒巍狠狠斜了她一眼,心说等回去再收拾你,冬儿眼皮蹦了蹦想说什么又憋回去,只得默默站在后面,门外急匆匆的脚步声,屋内的人同时抬头,后门哐当被推开:“二少爷!”
穆寒巍看到玉泽眉头一皱:“大哥没事吧?”
“大少爷急坏了,非要来看看,少夫人死活不让,您知道大少爷的腿伤还没……”玉泽突然发现屋内还有位看上去不像开药铺的年轻贵公子,他马上住了口疑惑的看向穆寒巍。
“这位是庄世子!”穆寒巍说,他实在是没有心情顾及那些虚礼。
庄世子?玉泽顿了一下,他猛地抬头,毫无规矩的端详了半天直到穆寒巍轻咳了一下才规规矩矩施礼:“小的玉泽见过世子爷!”
不知是不是穆寒巍的错觉,他怎么觉得玉泽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庄锦然抬抬手然后就不说话了,玉泽偷偷扫了一眼,屋里人的目光又从新集中到门口,像是等什么重要的人,他压了压怦怦跳的心脏站立在一旁。
又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一次被推开,门帘掀起来一个小小的身影直接窜到穆寒巍身上:“二叔!”穆寒巍还没反应过来冬儿把宏儿抢过来:“小少爷,你没事啦,太好了,呜~~~太好了~~~”
冬儿连哭带笑,宏儿乖巧的用小手给冬儿抹抹眼泪:“冬儿姑姑,你别哭了!”说着搂上冬儿的脖子晃了晃,冬儿狠狠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下次不听话乱跑你爹打你屁股我可不拦着。”
“嗯,嗯,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宏儿心虚的看向穆寒巍,此时穆寒巍完全变了脸,再也不是担惊受怕一副只要是能救侄儿让他死都行的态度了,他瞅都没瞅穆宏,朝庄锦然、穆清茜施礼:“多谢世子、世子妃的救命之恩,倘若日后用得着,穆府上下随时听候世子调遣!”
庄锦然虚虚抬手:“穆兄严重了,”他看了看自家夫人,穆清茜此时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二哥,二哥瘦了,满脸沧桑,她想像小时候趴在二哥肩上,她想抓着二哥地耳朵,她想捏二哥的鼻子,想……
小时候无论怎么欺负二哥,二哥都不会恼,每次都软声细语的哄着:“糯儿乖,糯儿不气……”
二哥~~~穆清茜眼眶发热别过脸去,庄锦然起身安抚的拍了拍夫人的肩:“穆兄不用客气,内子有些累了,今日就不招待穆兄了,日后回京再见!”
冬儿抱着宏儿跟在穆寒巍身后往出走,到了门口她回头看看小姐,穆清茜忍着眼泪冲她摆摆手,无意间却看到宏儿朝她做了个鬼脸,穆清茜顿时一腔愁云顿散,这孩子真是可爱的要命。
“夫人!”庄锦然喊道,她还沉浸在宏儿的鬼脸中,猛地回头,坏了,怎么说,只顾着着急救宏儿,让庄锦然怎么看?
“那个,好累啊,好困啊,世子,你不困么?”穆清茜打个哈欠,“那个我去睡了,月苗……”
庄锦然……摇摇头,什么时候他夫人才能毫无保留对他敞开心扉呢,庄锦然攥了攥拳头,靖书悄悄上前:“少爷……”
几日之后,病人相继康复,庄锦然从京城请了几个大夫来接管药铺,并将这药铺及旁边被烧成废墟的宅子都买下来,留下四虎看着将这片地建成私宅,并一再嘱咐好好看护那棵唯一幸存的大树,当夜明明看到那棵树已经被劈的七零八落,谁知后来发现那棵树不但没死反倒焕发青春了。
那不是棵简单的树,庄锦然明白,这个地方也不宜再卖给别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它属于自己。
灾民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徐坚,也不用考虑两位皇子怎么去交差,他所能做的就是找出真相,让父王解困。
药铺门口清早就开始忙碌,七八辆马车停在门口,长旺指挥着往车上搬行礼,后面还跟着一辆药材车,穆清茜怕沿途遇到病人特意交代的。
月苗把主子们的马车收拾的暖暖和和,烧了碳炉,准备了茶饮,一切收拾妥当,两位主子相携而出,庄锦然先一步上车回头伸手:“夫人~~”
却见穆清茜四处张望,有点心不在焉,“夫人~~”庄锦然又喊,“嗯!”穆清茜表面淡然的扶着庄锦然的手,眼睛里却及其失落,冬儿知道她今天走么,怎么没看到宏儿?
马车平稳,穆清茜拽了拽斗篷,眼神不自觉地瞟向窗外,街道上恢复往日繁荣,临街店铺纷纷开门做生意,卖早点地摊位已经有客人光临,她轻轻叹了口气。
今日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大哥的腿伤恢复的怎么样,日后还能上战场么?
庄锦然把手炉塞到穆清茜手中:“怎么了,舍不得?”
穆清茜摇摇头,只觉得有点伤感,庄锦然笑着摸摸她的头发:“等回了京城总有机会再见!”
“嗯!”穆清茜点头觉得不对慌忙抬眼:“我?”
那双大手还紧紧包着她的小手,庄锦然无比坦然的笑着,纵有千万种疑问此时也不需要她多说一句,那样的神情,那样的眼神,分明是告诉她,我什么都知道,不用担心,有我在!
马蹄轻脆,带着让人心安的哒哒声,手心手背都温暖,穆清茜顺势往庄锦然身边靠了靠,坚实的臂弯绕过来,轻轻抚在她肩上。
冬日的阳光穿透晨雾照在衡阳城,积雪化尽,一团不知名的鸟儿盘旋在半空,马车一顿,穆清茜睁眼……
长旺掀起车帘:“主子~~”
路边,穆府的马车肃立,穆家长子穆寒川带领穆家老小恭恭敬敬俯首站立,对着庄府的马车行礼,大哥、大嫂……穆清茜刚刚平复的心又乱了,她慌乱中起身想下车,手被按下了,庄锦然冲她摇摇头,如今整个衡阳都知道他是庄王府的世子,而穆家在此自然也逃不过某些人的眼线,就连宏儿命在旦夕都不敢明目张胆来药铺。
穆清茜明白,随着马车缓缓前进,她的头慢慢转动,大哥瘦的不成样子,虽然站着,那条伤腿明显不敢支撑身体,还倔强的独自站立,大嫂也憔悴不少,二哥,冬儿,只有宏儿的小手冲她晃了晃。
越走越远,什么都看不到了穆清茜才扭回身子,“要出城了,夫人休息一会儿吧!”说完替她裹了裹斗篷,穆清茜嗯了声闭上眼睛。
正午,车队停在树林边休息,月苗用简易锅灶烹制餐食,穆清茜下车活动,这马车坐的腰酸背痛,要是能骑马就好了,她瞄向庄锦然,心说这家伙看着身体不如他,坐了这么长时间马车一点倦色也没有,反倒是神采奕奕,真是天生贵人命。
她这边刚在心里翻个白眼,庄锦然就像是先知先觉一样看过来:“夫人累了,坐过来我给你捏捏肩。”
庄锦然坐在树下一块石头上,树枝萧条些许阳光散落,那人带着淡淡的笑意,满眼温情朝她伸出手:“来,过来坐!”
切!像招呼小孩儿,穆清茜心里嫌弃着还是走上去,厚厚的垫子给她铺好,待她坐定,真就给她揉起肩来:“这个力道可好?”
舒服~~穆清茜在心里感叹,表面上不动声色敷衍的嗯了一声,“夫人腿酸么?”
“哎~~”
穆清茜简直要羞死了,她家世子爷单膝跪地将她的腿放在膝上,卖力的给她揉起腿来,“快起来,被人看到……”穆清茜紧忙拽他,“怕什么?伺候自家夫人应该的。”庄锦然直视,笑容灿烂的比冬日的阳光刺眼,身边人来来往往,恍若不见,可能是都已经习惯他家世子爷疼老婆的怪癖。
“救命啊~~救命啊~~~”
急切地呼救声从山坡上传来,一个年老地妇人连滚带爬在前面跑,后面跟着一只狼,‘啪唧’脚下不稳,妇人被树枝绊倒像个球一样滚下来。
妇人可能摔得太狠不动了,恶狼见到这么多人不但没有停滞反而更加凶狠,后爪狠狠挠地,整个身体跃起冲向人群,人影晃动,那头狼在半空身首异处,扑通一声跌落在地,靖书嫌弃的将剑上的血渍擦干净。
有人上来扶起妇人,妇人狼狈的很,衣物破烂不堪,身上多处摔伤,月苗不仅拿来干净得衣物还带来洪大夫为妇人看伤。
妇人千恩万谢,吃了一顿热食之后起身告辞,非要向恩人亲自磕头致谢,长旺来禀,庄锦然眸色深沉点点头,他转头说:“有些凉了,夫人先上车。”
目送穆清茜上了车,周遭乱哄哄的,几辆马车整装完毕,长旺带人走过来,妇人垂着头,一瘸一拐,见到庄锦然扑通跪在地上:“谢恩人救命,要不是恩人在此,老婆子就命丧于此了!”
庄锦然盯着妇人的头发看了半晌才说道:“婆婆高龄?”
“嗯?”那妇人茫然的抬头,而后自知不合规矩又赶紧低头:“回恩人,老婆子……”那妇人头很低,声音苍老无力,不知是不是身上的伤拉扯,她小声抽了口气。
庄锦然还坐在那块大石头上,身体微倾,只不过他的表情却很玩味,不像是耐心倾听倒像是看耍猴表演……
长旺站在庄锦然身后,靖书靠在不远处的车辕上狠命擦着他的剑,简书和君书则在马车后面斗嘴……场面温馨恬静,而就在这时,老妇人的手动了,眨眼的功夫,一只淬着剧毒的匕首悄无声息刺向庄锦然的胸口,惊得长旺都没来得及喊出来------
靖书被什么光闪了一下眼睛,他就像时刻准备出击的猎豹腾空而起,但,还是晚了……
妇人距离庄锦然太近了,她嘴角噙笑,毫不在意身后的剑锋,那把匕首只有手指长,薄蝉翼,锋利无比,上面有特制的毒药,只要沾上一点点,一炷香之内必保丧命。
如果时间可以慢进,那个妇人就应该发现她出手的同时庄锦然笑了,没人看到那样诡异的一幕,传说中一直在垂死边缘的庄世子那双手比闪电还快,就在那把匕首堪堪到了眼前却不能动了,妇人自以为武功了得,却在孱弱的世子手上动弹不得。
她惊愕的怔了怔,对面那人堪称温柔的一笑低声细语:“怎么,你们倭人就这点本事?”
“啊?”妇人那张脸扭曲变化,声音恢复男人面容,“你怎么发现的?”
“切!你这把戏我三岁的时候就玩过了,”他指指远处还没处理的狼尸,“那是狼么?你真当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浪荡公子啊?你是不是没查清楚跟我玩如此幼稚的游戏,我娘亲可是在南疆长大的,我会傻傻的分不清狼和狗么?”
倭人瞪大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还有你,装什么不好装个老太太,真是老太太早就被狗撕了,还能跑到本世子面前?”
靖书的剑点在倭人后脖颈上,庄锦然还想说点什么,穆清茜闻声从马车上下来:“爷~~怎么了?”
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刚刚还胸有成竹一副什么都不怕的世子爷如同受到巨大惊吓的兔子‘嗖’窜到穆清茜身边:“夫人,吓死我了,他要杀我!”
倭人……这世子唱戏的吧,他扬起脖子喊道:“世子的武……”靖书哪能让他胡言乱语,剑柄一拍,“拉下去,拉下去!”庄锦然惊魂未定的喊道。
倭人被拖下去,穆清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又看:“没事吧?”
“没事,没事,又让夫人担心了。”说着揽着穆清茜上了马车,穆清茜不放心拽过庄锦然的手腕摸了摸,却被庄锦然反手抓在手中放在自己胸口:“这里砰砰跳的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