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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二十、

      说是迟那是快,穆清茜手中蟒鞭在同一时刻甩出,蝠鸟呼扇着翅膀如同离弦的箭,带着巨大的风浪打过来,穆清茜喊了句:“躲开!”迎上去。

      蟒鞭灵活如银龙翻滚,蝠鸟好似知道这鞭子的厉害,上下躲闪,它瞅准时机俯冲下来,穆清茜没躲,反倒是腾空跃起,手中鞭子舞得飒飒生风,将自己团团裹住,打着漩涡冲向蝠鸟,颇有点同归于尽地意思,把一旁的庄锦然吓得惊呼一声:“夫人~~”

      穆清茜可没打算就这么死翘翘,眼看跟蝠鸟撞上的时候长鞭甩向石壁,身体借力反转,她嗖得收回长鞭,蟒鞭在蝠鸟的背上扫过:“吱~~~嘎~~~”

      呼啦啦凌乱的羽毛飘落,蟒鞭所及之处明显出现血痕,蝠鸟鸣叫一声伸出爪子抓向穆清茜,那布满黑斑的爪子如同钢铁炼制,被叨上必然血肉模糊,穆清茜使出全力,她一面迎上蝠鸟的巨爪一面甩出长鞭,银龙张开大嘴狠狠咬住那只巨爪。

      蝠鸟受制,它呼扇着翅膀想甩掉穆清茜,庞大的身形带着娇小的穆清茜一起腾空,“夫人小心!”

      庄锦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睁睁看着穆清茜被庞然大物带到半空。

      蝠鸟左右摇晃,锋利的爪子趁势抓向穆清茜的大脑,巨爪带着风逼近,穆清茜徒手抓住那只巨爪,火辣辣的疼痛感袭来,鲜血顺着手掌蜿蜒到手臂,穆清茜毫不示弱的仰起头,一人,一物,半空中对持!

      谁都不肯罢休,蝠鸟甩了几次没能收回爪子,忽闪着翅膀口中吐着热气,突然,它将翅膀猛地收起,庞大的身体如同巨石砸向地面。

      庄锦然吓得哎吆一声,他‘嗖’得跑过去想接着穆清茜,只是那么重的蝠鸟岂是他能接住的,还没到近前就被风浪卷起,重重摔在石壁上。

      看到庄锦然受伤,穆清茜急了,她在将要着地的一瞬撒开蟒鞭,银龙带着满腔的怒火绕上蝠鸟的脖颈,而她借助这股力量飞身跃起骑在蝠鸟背上。

      蝠鸟这下彻底被惹毛了,像一匹发疯的骏马,左右上下毫无规则的翻滚,想把穆清茜摔下来,穆清茜勒紧手中的银鞭,庞然大物呼哧带喘被迫停下来,它眼珠赤红,转向后方。

      “看什么看?”穆清茜叱喝,“愿赌服输,你打输了知道么?”

      一旁倚在石壁喘气的庄锦然……这老婆今日是怎么了,童心未泯,这个时候还跟蝠鸟斗嘴?

      看到蝠鸟不服气,穆清茜伸出另一手‘啪’地拍在它头上:“叫你瞪我,再瞪我?”

      庄锦然一脸不可描述地表情,这是……多幼稚?

      紧接着,让庄锦然无法直视地一幕出现了,只见穆清茜晃着手中地银鞭讥笑道:“服不服?不服接着打?”

      蝠鸟‘嘎’发出怪叫,因为巨怒头顶三根金黄的翎羽突兀地直立起来,穆清茜‘哈’了一声,“你说你一身黑毛,就这三根还能看过眼,给我吧!”说着上手就拔了一根。

      蝠鸟一声哀嚎,穆清茜将那根羽毛拿在眼前看了看,黄的发亮,没有一丝杂质,“还真漂亮,服不服,不服再来一根!”

      蝠鸟猛地垂下头,像是落魄的公鸡,浑身羽毛都收起来,伏在地上,眼珠半垂,有点求饶的意思。

      穆清茜拍拍它的头:“这就对了嘛,我们友好的交流,何必你死我活伤了和气!”

      庄锦然……

      蝠鸟……

      穆清茜轻轻从蝠鸟背上跳下来收起蟒鞭:“我知道你守着神泉不易,我只是讨点水,又不会把泉眼毁掉,你就大方点呗!”

      “这回能给我水了么?”

      蝠鸟索性把眼睛闭上,不听她的碎碎念,穆清茜还叨咕:“要是我没猜错你不是蝠鸟吧,叫什么来着,我曾经在古书上看到过,对,叫……叫……算了,我也想不起来了,就叫三毛吧,不对现在是两根,二毛,嗯,这名字不错,二毛……”

      庄锦然都听不下去了,蝠鸟直接将头埋进羽毛里,眼不见为净,不,是听不见为净!

      “你这一根毛需要百年才能长出来吧,太不好意思了,白白毁了你百年的修炼。”

      你这道歉毫无诚意,庄锦然哑笑,夫人可太好玩了,只是他的笑还没完全在脸上扩散,猛地看到一束冷冽的目光,原本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的蝠鸟好像被庄锦然的嗤笑激怒,嚎叫着冲过来。

      庄锦然:“夫人救命啊!”

      穆清茜甩出长鞭,“二毛,反了你了?”

      被称作二毛的巨大蝠鸟……脖子上的鞭子像是勒住烈马的缰绳,它尴尬的停在那里,沮丧的又趴在地上,穆清茜上前强行抬起它的头:“看清楚,那是庄王府的世子爷,是我的相公,不准对他凶,吓坏了他我拔光你的毛!”

      “呜~~~”蝠鸟无奈的呜咽着,眼中愤愤不平又不敢发怒,可怜兮兮如同小猫,“这就对了嘛,二毛,你好可爱!”

      夫人你是眼睛有毛病么,这个既丑陋又凶残的庞然大物能称之为‘可爱’?不过那声相公他还是很受用,壮了壮胆子他也走上前:“看清楚,我是她相公,别凶我!”

      二毛半睁的眼珠转了转算是回应他,庄锦然颇有成就感,得寸进尺的摸了摸二毛的头,那双眼睛猛地睁大,庄锦然紧忙摇摇手嘿嘿干笑两声。

      穆清茜取了水先让庄锦然喝下,泉水细腻丝滑,像是琼浆玉液,能感觉到水流从喉咙到胃里,而后跟随血液向身体的各个部位蔓延,说不出的舒坦,原本的疲惫感顿失,就连肺部都从未有过的轻松。

      穆清茜拿起那根翎羽,指尖发出内力,从羽毛顶处向下逼近,庄锦然看到一根红线缓缓移动,“张嘴!”穆清茜说道。

      庄锦然不明所以还是听话的张开嘴,一滴黏稠的液体落入口中带着浓重的腥味,有点恶心他皱眉:“不许吐,咽下去!”

      是毒药也得咽,这些日子以来,穆清茜说话那就是天命,他从心底无条件服从,嗓子眼像是被炭火灼伤,滚烫的东西滑进去,穆清茜白了他一眼说:“算是你的福气!”

      庄锦然……他看到了那个故作温顺的二毛极度嫌弃的表情。

      取水回来穆清茜用泉水熬了药,人人有份,就连长旺、月苗他们也人手一碗,这药喝下去也就半个时辰,原本病怏怏的众人肉眼能及的恢复正常,“拜谢恩人娘娘!”众人跪倒在地。

      “别,可别,我只是尽了医者该做的,大家赶紧起来!”穆清茜紧忙说。

      “没有恩人娘娘我等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同是医者,衡阳城里大夫都跑没了,要不是恩人娘娘施以援手哪有我们的命在。”

      “对,对!”

      “谢恩人娘娘!”

      “起来吧,大家请起!”

      穆清茜一一拉起:“山下还有很多百姓染病,明日我们一起下山,还望各位能帮忙。”

      “应该的,我们定当竭尽全力!”

      翌日,衡阳城外。

      “退后,退后,听到没有,这里不允许百姓进入,赶紧退后!”几个兵士手持长戟厉声喝道。

      长旺上前一步拱手:“兵爷,我家主子精通医术,听说此地不少百姓身染恶疾,我家主子菩萨心肠,想救百姓于水火,往兵爷通融,让我家主子进去瞧瞧!”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能容你们胡说八道,走,走不走?”一个兵士长戟直戳长旺胸前。

      另一个兵士痞笑:“哥们,你说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有上赶着来送死的。”

      长旺怒目:“谁给你的胆子?”

      兵士狞笑:“我的胆子还真就不是你给的,是当今圣上,大皇子,五皇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听这个,赶紧滚,别说军爷我不给你情面。”

      “你!”

      “长旺,别为难……”庄锦然的话没说完只听里面传来凄惨的哀嚎声:“还我儿子!你们这些杀人恶魔,还我儿子!我的儿啊~~~”

      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赤着脚披头散发跑出来,几个士兵围上去,那妇人就像疯了一样,不管什么拽过来就是一口,“哎吆!”一个士兵的手腕子被狠狠咬了一口,那妇人叼住那块肉不撒口,血顺着她肮脏的脸颊流下,她瞪着那双赤红的眼睛,里面充满了仇恨。

      “撒口!” “啪”被咬的士兵照着妇人的头就是一拳,妇人闷哼一声,眼睑被打裂,她已然不撒口,几个兵上来拳打脚踢,妇人蜷缩着倒在地上,被咬的士兵不解恨,又朝着妇人的肚子踹了几脚。

      “走啦,走啦,让人把她弄进去,别染上……”一个兵士来拉着那人说,他看看那人的伤口:“去上点药!”

      躺在地上的妇人像个苟延残喘的秋虫无力的把头拱在地上,突然,那张满是血污的脸露出狰狞的笑容,她就像猎豹一样从地上猛地窜起来,疾风一样,让那几个士兵都没反应过来,这人就狂笑着跑出去了:“杀人啦!杀人啦……”

      “快,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

      几个兵士追上去,那个疯女人实在是跑的太快了,她一边喊着疯话一边将身上所剩不多的衣物扯成一条一条的。

      疯女人的喊声越来越大,迎面飞奔来几匹马,飞驰的骏马带着旋风,刮起地上的残叶,呼啦啦转眼到了近前,几个黑衣人也不说话,几乎同时抽出宝剑,打着旋儿的枯叶被斩成碎片如同寒冬里翩翩起舞的蝴蝶,斑斑血迹格外显眼……

      妇人倒下了,没有发出一丝呻/吟,带着红梅花的残叶轻轻落在她身上,脸上,像是亲人的手轻轻拂过,只是她不在知道亲人的安抚是什么滋味。

      骏马昂起马蹄发出嘶鸣,随即像从未停顿过,飞驰而过。

      所有人只是眨眼的功夫,空气重凝聚了什么东西,越聚越沉,越压越低,这个天气不会有天雷,却像是什么在一些人心里炸开了-------

      平静多日的灾民帐篷七分八裂,东坡,西坡-----

      如万马奔腾……江河决堤……

      被压抑的人性此时爆发了。

      淳安帝收到的奏报------数万灾民得到妥善安置,百名医官营中待命,冬衣,粮米尽数发放,一小撮失去家园心存怨念之徒趁机暴动,致使民心浮动,上千染病的灾民趁机涌入衡阳城……

      淳安三十六年,衡阳城灾民暴乱-------

      淳安帝大怒,问责了两位皇子,并以贪心不足为名责令出兵镇压,万不可将疫病传入京城。

      当日,衡阳城进入高度警戒,如临大敌。

      一切像是无意,又像是有意,原本还在控制范围的疫病来势汹汹到了无药可治的地步,满街上的兵士见到灾民就抓,反抗当场击杀,城外一处乱葬岗尸体堆积如山。

      庄锦然、穆清茜一行人以有传染病源危险为由被抓起来了,长旺几次想说出世子身份都被庄锦然制止,他不相信庄赫洐不知道他到了衡阳,满城都是他们的耳目怎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假若这场瘟疫能让庄王爷问罪,庄世子在瘟疫中神不知鬼不觉死掉是不是让他们绝了后患啊!

      牢房就是一处农院,里面关押的都是患病的灾民,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穆清茜从被抓进来就开始忙活,他们带的药有限,除了不停的给病人施针一时找不到好的办法。

      病人太多了,有很多已经命悬一线,假若再晚一天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一天没吃任何东西,也没人给这些人送饭,长旺几个带的干粮全都分给病人,他们几个都没吃。

      但是这远远不够,就算穆清茜能救他们于生死,可几百号人的吃喝怎么办?明摆着让这些人自生自灭。

      “夫人!”庄锦然悄悄抓住穆清茜的手,大手带着暖暖的热度,放在掌心搓了搓:“会有办法的。”

      不知何时穆清茜把这个人当作了依靠,哪怕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觉得心里踏实,两个人也算同生共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穆清茜反手抓住庄锦然的手腕:“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了,感觉从来没有过的轻松。”庄锦然笑着说,“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这回彻底好了!”说着他拍拍前胸。

      穆清茜摸了半天,脸色慢慢舒展,二毛的东西就是神奇,用了那么多奇药,连南疆秘药都用了,始终无法从根本上驱除。

      二毛的精元血可遇而不可求,说到这儿她突然对那家伙有点愧疚,白白占了一个这么大便宜,二毛?

      她猛地起身,“怎么了?”吓得庄锦然脸色巨变,还以为又出现什么突发的状况。

      “我去找二毛!”

      庄锦然随着手里一空,穆清茜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他才反应过来,二毛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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