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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员工宿舍奇遇记 ...

  •   吴邪安排的员工宿舍是间三居室,一间是坎肩的,另一间刘丧偶尔会回来住,最后一间带独卫的就安排给了我。
      我的房门是新换的指纹锁,这大概就是吴山居在籍唯一女性员工的一点排面。
      我从客厅走到阳台,熟悉了一下地形,目测公共区域堆了一地的健身器材和弹弓应该都是坎肩的家当。
      刘丧的房间关着门,门上贴着370,坎肩解释说这是因为他特别敬仰张起灵,强行改了门牌号。
      在屋里绕了一圈,坎肩悄悄拉我,让我看看房子里到底有没有不干净的东西,他自己住的时候总觉得心里发毛。
      虽然是义务劳动,但举手之劳也不麻烦。我伸手摸了摸他的房门,一摸之下我就皱眉。
      坎肩惊恐地问我看见什么了,我告诉他门板上有血。
      见他脸都白了,我就莫名其妙,血又不是从里面渗出来的,是木工师傅干活的时候不小心甩上的。隔着油漆放了多少年了倒也没多不干净,只是因为我看得见又正好摸在那个位置上,洁癖犯了。
      坎肩犹豫了一下,决定相信我的说辞。

      我的眼睛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但仅限于活物、或者曾经活过的东西,在没有生命体征的物件上留下的痕迹,比如血液、汗水,甚至手上的油脂,以及某些会令人不适的脏东西。
      只要是能被徒手接触到的东西,我都有发挥的空间,但要是有人借助工具砸碎了花瓶,在没见到作案工具之前,我是一点辙都没有。
      不过这种事情不需要我想办法自证,我爸会负责跟老板交涉,通常都是对方吃瘪。另外我的身价也决定了,很少有人会用这种无聊的招数来试探我。

      我的名气来源于我能看见去世的人,更恰当的说法是能看见鬼魂,这个能力被我爸夸张之后,越传越玄乎,我就成了小有名气的阴阳眼。
      虽然他用了点营销手段,但大言不惭地说,我口碑不错,起码没被归类为江湖骗子,出道至今就没打过折。
      和很多人想得不一样,能看见鬼这件事其实并不被动,至少在我这里,决定权属于我。不过出于自我保护的目的,我在非工作状态绝不营业,平时也会尽量控制好奇心,不然我看见的世界会非常拥挤。
      当然也有例外,有些工作明明要素俱全,但我就是什么都看不见,虽然是极少数情况,但我只能自认倒霉——让我爸既没进账又丢了面子,回去之后,我百分之百要挨一顿毒打。
      还有,肉眼毕竟不是X光,让我隔着衣服去看别人有几块腹肌也是做不到的。
      由于我的夜视力并不好,甚至有点轻微夜盲,光线不足的地方就需要用手去摸,以触代视,比我用眼睛看的效率更高。
      伸手不见五指的极端情况毕竟还是少数,对我来说,这种取巧的方式通常适用于偷懒和欺负人。
      顺便一说,胖子可能至今都不知道,我告诉他饭盒上趴过蟑螂的事,就是出于第二种目的。
      这是比较玄学的范畴了,就算仍是由我主观控制,我也没法解释为什么能靠这种方式在眼前成像,只知道如果一般人在黑灯瞎火里摸过几次黏糊糊的不明液体,大概都会跟我有同样的心理阴影——那种手感,只要体验过一次就会终生难忘,想没有洁癖都难。

      坎肩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走之前特意来敲我的门,也不管我睡没睡醒,在门外扯着嗓子喊花儿爷那边缺人手,老板让他去北京,他得去火车站了。
      我看了看表,早上四点多,脑子还没开始转,连生气都不会生,也没反应过来花儿爷就是解老板。
      坎肩走了之后,我的脑子才开始工作,心说他们这个行当里爷是真的多,胖爷黑爷花儿爷,吴邪自己也是小三爷,大家都是爷那谁是孙子……想着想着我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起床时感觉走路都在飘,神智还是恍惚的,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虽然吴邪昨天喝多了,忘记给我规定上班时间,但我为了显得自己敬业,还是决定去吴山居报个到。
      从小区出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人鬼鬼祟祟地跟在我后面。我快走几步,想要甩掉跟踪者,结果刚转过拐角就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摔在马路牙子上,爬起来一看,居然是我爸!
      他冲上来就扇了我两耳光,大骂我白眼狼没良心,把我养到这么大,三千块就给打发了,唾沫星子混合着烟味酒气,喷在我脸上。
      我的脑子还是懵的,倒是没怎么觉得痛,只是在心里冷笑,要是把他之前给我接活儿的出场费都算上,何止三百万。
      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但我在那个瞬间,一点都不害怕。
      我一边挣扎着不让他把我绑上车,一边喊坎肩,结果想起来他现在没在吴洲;吴邪他们三个就坐在院里喝茶聊天,但是隔着一条马路,不管我喊多大声,他们都听不见。
      我打不过成年男性,一着急就有了破绽,被拉上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是我自己不争气,又被拖回了地狱,吴邪那三千块算是白花了……
      想到这里,我脑子一热,凶劲儿也起了,一头往车窗上撞过去,也不顾自己头破血流,叼着碎玻璃就往对面扎——

      再一睁眼已经是两点半了,像刚才那种情景,我其实经常梦见,这还不算是剧情最激烈的。
      不过大概是我睡姿不对,醒来时四肢无力,瘫在床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就算规章制度再宽松,应该也不会有下午三点才上班的地方。我简直不敢想像吴邪现在是个什么表情,飞速洗漱完毕,套上衣服就往外冲。
      从起步到刹车不过两秒钟,冲到客厅我就站住了,对面那人看着我,也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我猝不及防跟人打了个照面,就看见他眼睛很大,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颊上,要不是有明显的喉结,我可能要认错他的性别。
      重点是,他上半身是裸着的,左胸膛上还有幅未完成的麒麟纹身,此时手里拎了件宽松的连帽卫衣,脚边摊着个敞开的行李箱……显然是洗完澡正打算穿衣服,却被突然冲出来的我打断了。
      我本来以为,吴山居的伙计里面,王盟是最不爱泡健身房的那一个,没想到这人个子挺高,身板居然比王盟还薄,看上去就不太能打。
      一般这种情况,愣过开头那几秒就该尖叫了,但我生生压住了这个想法,那人也只是迅速转过身去,我看见他左耳骨上戴着一枚黑色耳钉。
      “丧背……不是,那个,刘丧?”天地良心,本来我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要叫高人的,但是这画面给我的冲击太大了,舌头和脑子都不受我控制。
      “啊,是我。”刘丧的态度相当冷淡,但是手里的衣服都被他捏出了褶皱。我想他此刻的心情一定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
      然而这个场面实在是太诡异了,怎么会有人直接就在客厅里脱衣服啊啊啊——

      “等等等等,客厅是你可以做这种事的地方吗?你跟坎肩住一起的时候这么……”
      因为从小就不能随便出门,我的消遣除了看电视就是在我爸的密切监视下上网,他会查我的浏览记录,以此来防止我逃出他的视线,或者接私活儿赚钱。
      从在卫生间安装玻璃门就可以看出,我爸不是一个会尊重别人隐私的人,我从来没有隐私空间,所以也没有个人隐私,甚至没注册过任何社交平台。
      即便是在网络世界,我也只能游客登陆。
      我的认知几乎脱离现实社会,除了日常对话,其他词汇量大多来自网络用语,可能会造成歧义。好不容易才把差点脱口而出的词吞了下去,我发现自己有点词穷,但话都说了一半,只好硬着头皮问完:“这么不见外吗?”
      “哎什么叫……算了,”刘丧把头发往脑后一捋,“既然吴邪把你交给我了,先说好,跟我一起行动就得听我的,记住了吗?”
      “没问题,你是高人你说了算!但我还是想问你,明知道屋里有人怎么还……”我突然很好奇我没来的时候,他跟坎肩是怎么个同居模式了。
      大概是我太执着于这个问题,而刘丧不想回答,周围的温度似乎瞬间降低了好几度。
      我开始犹豫,要不要说点什么找补一下,毕竟初次见面,我还是想给高人留下一丝好印象的。
      “听你的呼吸声,不会马上醒,所以我回来就去洗澡了,”在我张嘴之前,刘丧暴躁地打断了我,看上去心情十分恶劣,“这个解释你满意吗?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做噩梦?”
      我点点头,才想起他背对着我,看不见我的动作。
      不料刘丧立刻抬起一只手,阻止我继续说话:“你点头了我知道,不用说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员工宿舍奇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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