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长冬[罪案]》袁梦ing

71、第五章 斗小三

　　彭太太朝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拿出一份合同来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彭太太笑着对女孩说：“这是我跟房产公司签的购房合同，你看清楚了，我是全额买下，房产证也在做了。所以从今天起这套别墅就是我的了。”

　　米丽惊恐地看着彭太太。

　　彭太太继续说：“你还不知道吧，因为和房产公司的老总熟，这套别墅，老彭只付了十几万。十几万对于老彭来说，就是毛毛雨不值一提。这套别墅的房本老彭一直没去办，说白了，老彭就是花个十几万来玩你。你还真以为他会买套几千万的别墅在房本上写上你的名字啊？天真。”

　　米丽：“不会的，你骗人！”

　　“学生就是学生，单纯得一塌糊涂。没受过社会的毒打，就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黑暗，净做些灰姑娘的美梦。实话跟你讲吧，你不是老彭在外面唯一的女人。老彭这人呢，我作为他的太太我最了解他了。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新鲜劲过了也就这样了。我今天来是好心提醒你，在那个男人还没厌倦你的时候就识相点离开吧，别等到被人抛弃的那刻，那多难看。大家都是女人，我是为你好才提醒你的。”

　　米丽抿着嘴唇，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

　　“这个房子，你可以继续住。不过你心里得有数，要是哪天我一不高兴，作为房东的我，可以随时把你轰出去的。”

　　米丽抽泣了起来。

　　彭太太被激怒了，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呵斥道：“别在我跟前装可怜博同情，我不是老彭，我不会给你的眼泪骗了！我今天是第一次来，也是最后一次来警告你。你和老彭在一起两年多，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老彭为你花的每一分钱也是我的钱。我今天带律师来了，让律师好好给你普普法。”

　　彭太太说着回头：“蔡律师。”

　　蔡童回过神来，对米丽说：“根据法律规定，夫妻一方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擅自将夫妻共同财产赠予他人的，另一方可以要求被赠予者全额返还。全国各地已经有很多这样的案例，而且几乎是每个官司都是支持原配的。米小姐，你和彭总在一起两年了，相信这两年间彭总在你身上花的钱也不少。你身上穿的戴的，你的车子，只要是彭总为你花的钱，我的当事人彭太太都有权向你提起主张。”

　　米丽脸色发青：“真的假的？”

　　蔡童说：“当然是真的，我是律师，我没必要编故事骗你。不信的话你可以上网查相关案例。”

　　彭太太赞赏地看了蔡童一眼，接着说：“我劝你识相点自己消失，把我惹急了，我就叫我的律师把这两年间老彭在你身上花的每一分钱每一笔支出都拉出来，少说也有个百来万吧。你想清楚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偿还。还不了的话还要上法院的黑名单，高铁都没得坐。”

　　米丽吓得已经不会说话了。

　　彭太太逞了威风出了恶气后大摇大摆地走人了。

　　蔡童跟在后面，终于明白自己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了。原来是来给富太太站台撑场面的。

　　彭太太很满意蔡童刚才的表现，她笑着拉着蔡童的手，说：“童童啊，今天的事，就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好吗？”

　　蔡童是个聪明人：“彭太太您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真乖。哎，这世上哪有什么天长地久的爱情？男人呐，都是有钱就变坏。老彭当年还是个普通工厂工人的时候，对我不要太好。可是后来有钱了，他对我就淡了，开始外面养女人。养女人要钱啊，再大的产业也经不住这么挥霍呀。这女人呐，千万不能依靠男人，靠自己才是王道。我为什么千方百计地想投私募基金，就是想给自己个保障。童童，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蔡童挺赞同的：“嗯，彭太太您说得很对。”

　　彭太太又说：“那天你和我说的那些话，我这两天思来想去觉得你说得太对了。所以我决定亲自飞一趟黑省，实地了解了解情况见一见基金管理人再决定投不投。童童，我想你陪我去。”

　　蔡童很为难：“彭太太，我手头还有案子要跟进，恐怕……”

　　彭太太说：“只要你肯陪我去，我们彭氏集团的法律顾问就是你了。”

　　“彭太太，我是真的不能去。我……我不知道怎么跟您说……”

　　“童童啊，到底为什么不能去啊？我就是想找个信得过的一起去，你是淑芬的女儿，我信得过你才把这么好的机会给你的。你是个聪明孩子，别让我失望好吗？”

　　蔡童不为前途，也得考虑母亲今后怎么做人。

　　几番推辞不下，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好吧，彭太太。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

　　“越快越好。”

　　……

　　彭太太的越快越好还真的是越快越好。

　　这个星期六出发，这是蔡童今早来律所后收到的信息。

　　今天已经是礼拜四了，还有一天收拾行李。时间够紧凑的。

　　可是她想多了，哪有什么时间给她收拾行李？

　　礼拜五一早，她就被彭太太叫出去了，陪着一块逛超市买东西。

　　蔡童看彭太太选的都是老年人高钙奶粉、藕粉、各种给老年人吃的补品之类的，就问：“彭太太，您是要去看望老人吗？”

　　“嗯。”

　　东西买好，蔡童秒变佣人帮忙拎东西。她跟着彭太太来到市区的一个老小区，看着老旧楼房外面的横七竖八的电线杆，不由地纳闷。

　　像彭太太这样体面富贵的富太太，父母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一口气爬五楼，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累得她气喘吁吁。

　　她可知道自己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干苦力的。

　　彭太太回头看了她一眼，问：“累吗？”

　　蔡童说：“不累。”

　　彭太太笑了，上前敲门。

　　过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个腿脚不便、脏兮兮的老头。

　　蔡童惊呆了，这是彭太太的爸爸？

　　“爷爷好。”蔡童甜甜地喊了一声，先把东西拎进屋，然后出来搀扶老人家进屋坐好。

　　老头瞧着蔡童，喜欢得不得了，问彭太太：“盛英啊，这是谁啊？你女儿？”

　　蔡童惊了，啥？

　　彭太太笑着说：“姜叔叔，她不是我闺女，要是我闺女就好了。”

　　“噢，噢。不错不错，看着就是个省心的孩子，哪像我家小梅……”老人说到这不说了，偷偷地抹起泪来。

　　蔡童一头雾水，一个抬头，竟正对着墙上的黑白遗像。照片中是个中年妇女，猜应该是老头的老婆。

　　原来这老头是个鳏夫，那他和彭太太又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彭太太特地来看望他？

　　在蔡童神游的时候，彭太太和老头已经聊上了，前面聊了什么蔡童没听清，回过神来只听到彭太太说：“姜叔叔，之前有人说在黑省可能见过小梅，反正我明天要去黑省办点事，正好我去实地查查吧。不管那人是小梅本人还是长得和小梅很像的其他人，我都会查得一清二楚的。”

　　姜父含着泪握着彭太太的手，感激得声音都在颤抖：“盛英啊，这么多年幸好有你照顾我们家。小梅她妈当年生病卧床，是你找来保姆照顾。我这两年腿脚不好，你也带我去看了最好的医生。小梅有你这个朋友，真的是她的福气。”

　　彭太太说：“姜叔叔，我又要来劝劝你了，搬出来跟我一块住吧。你住在这里，楼层这么高，买个东西都不方便。环境也不好，我刚才来，碰到好几个小混混一样的人，可吓人了。”

　　姜父笑了：“现在买东西哪用出去买，手机上点一点就能送货上门，价钱还比超市卖的便宜呢。环境嘛，我一辈子都住在这，再不好这也是我的家，我舍不得搬走。盛英啊，你的好意我知道，可是我真的不想走。万一我走了，哪天小梅回来了找不到我可怎么办呀？”

　　说到后面，老人家又抹起眼泪来了。

　　“姜叔叔，别这样，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小梅的。”

　　“当年要不是我跟着那些人一块说她，她也就不会一声不响地离家出走了。她妈妈也就不会大受打击生病了。都怪我，都怪我。”老人捏起拳头直捶胸脯，痛苦至极。

　　“姜叔叔，这不能怪你，你别这样。”

　　“就是怪我。我不该和外人一样说她，我不该那样说她的，我真的很后悔。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我的女儿，我的小梅……”

　　姜父想起从前的那些伤心往事，哭得稀里哗啦。

　　蔡童和彭太太安抚好姜父、等他情绪稳定后才走。

　　到了外面，蔡童忍不住问：“彭太太，姜爷爷的女儿为什么离家出走啊？是什么仇什么怨连家都不回父母都不认了？”

　　彭太太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哎，一言难尽啊。童童，你就别问了。”

　　“好，我知道了。”

　　彭太太站在老房子底楼的屋檐下，抬头望了望灰暗暗的天空，感慨起来：“又要下雪了。这冬天到底何时才是个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