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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七章 隐瞒 ...

  •   饭吃得差不多了,韩冬忽然话锋一转,说起了七八年前自己落水的那件事。

      “邱爷爷,您水性怎么这么好?”

      邱爷爷说:“俺喜欢游泳,每年夏天都会去那个大郎湖里游一游。”

      韩冬说:“难怪呢,我说您怎么水性这么好,我当年都沉到河底了,您还能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哎,韩律师,都是过去的事了,都说不要提了,都是俺应该做的。”

      “邱爷爷,两个月前您是不是在大郎湖里捞起了一个女孩?”韩冬看着邱爷爷,问。

      邱爷爷本来还满脸笑容的,听到“大郎湖”三个字脸色都变了。

      “大家都吃好了吧?俺收拾一下啊。”邱爷爷找了个借口离桌,一整晚都没再说起大郎湖的事。

      晚上韩冬他们四人就在邱家睡下了。

      家里一共只有两个空着的房间,三个男的一间房,蔡童一间房。

      蔡童睡的还是她第一次来邱家的时候睡的那间。邱爷爷说这间房是他孙女的,所以床被枕头都是全新的,材质也是最好的。

      炕不是很热,蔡童是南方人,比较怕冷,脱了羽绒服盖在被子上,睡了一会两只脚还是冷的。

      脚一冷,浑身都暖不起来。

      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门上突然响起敲门声。

      “童童,睡了吗?”是韩冬的声音。

      “睡了,干嘛?”

      “开一下门。”

      “等等。”蔡童披了羽绒服去开门。

      韩冬端了一碗热腾腾的甜品进来——核桃炖蛋。

      蔡童认得这种甜品,小时候常常吃,冬天进补正当时。

      “这么晚了还吃夜宵?我可不想变胖。”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暖暖的。

      韩冬笑着说:“谁说给你一个人吃的?我也要吃一半。你变胖我也变胖,我们一起慢慢变胖,谁也不嫌弃谁。”

      “去你的!谁和你一起变胖,我可要瘦瘦的美美的。”

      “好了,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这碗核桃炖蛋,两个人一人一半,很快就消灭完了。

      味道是毋庸置疑的,毕竟是高级厨师,简单的核桃炖蛋压根不在话下。

      值得一提的就是核桃,打得特别细腻,每颗大小均匀,入口时的感觉非常好。

      韩冬知道是时候了,便伸出那只磨破了皮的爪子在小女友面前晃荡,引起小女友的注意。

      蔡童注意到了,关心地问:“你手怎么破了?”

      “还不是为了给你剥核桃弄破的?”韩冬撒起娇来,“好疼。”

      看他可怜巴巴的,蔡童说:“我给你吹吹?”说着拿起那根手伤的手指,对着吹了起来。

      “哎呀!”韩冬叫了起来。

      “怎么了?很疼吗?”

      “你说呢?一榔头下去,那个酸爽。我现在是手也疼,心也疼,需要安慰。”

      蔡童没转过弯来:“那你想怎么样啊?”

      韩冬揽住小女友的腰,说:“我想留下来。”

      “不行。”蔡童一口拒绝。

      这方面她是很在意的,孤男寡女一间房,没什么都会变成有什么了。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老实说吧,我做的核桃炖蛋好不好吃?吃了以后是不是身上暖和多了?再说,我都受伤了,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吗?”

      “可是,可是我们发展得太快了,而且这是在别人家……”

      韩冬噗嗤笑了,手指头戳了戳小女友的额头:“你在想什么呢?思想怎么这么邪恶?我只是想躺在你边上,有你在我身边,我心里就踏实多了。”

      “噢,这样啊。”

      蔡童妥协了,让他躺进了自己的被窝。事实上,她也刚好缺个帮她暖被窝的,他一躺进来就给她带来了不少暖气,她也乐得逍遥。

      她脚冷,他脚热,她就把脚伸过去取暖,他也没逃,翻个身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喂,你说邱爷爷为什么一听到大郎湖反应就这么大啊?”她看看韩冬的后背,问。

      “不知道。反正他应该有事瞒着我们。”

      “唐忆江说当时是一群小孩子发现的尸体,刚好邱爷爷采完草药下山来,就跳进湖里把尸体捞了上来,后来村里人报了警。邱爷爷做了好事,照理说不该是这种反应啊。”

      “所以他肯定有事瞒着我们,不想让我们知道。”

      “想起来邱爷爷好像心里藏了很多事。从我第一天来这跟他提起要去大郎湖的那刻开始,他就好像有意劝阻我不让我去大郎湖。”

      “明天找个机会再问问他,现在很晚了,睡吧。”

      韩冬说完这句后就再也没说话,不管蔡童怎么叫他的名字都不予理睬。

      他应该睡着了。

      蔡童想着,也合上双眼,慢慢地进入梦乡。

      睡梦中突然被一声尖叫惊醒。

      她立马从炕上跳起来,看看睡在自己身边的韩冬。

      韩冬浑身蜷缩在炕边上瑟瑟发抖,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她吓坏了,以为他伤风发烧了,就把手伸到他额头上一摸。

      体温正常,不是很烫。

      “好冷,好冷……”韩冬说着梦话翻了个身,朝着她。

      他面目狰狞,眉头锁得紧紧的,牙齿咬得紧紧的,还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好冷,好冷……”他在被窝里抖得更厉害了。

      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是叫醒他还是……

      “好冷……”

      痛苦的呻*吟声还在继续。

      她看着此时此刻睡在自己身边无助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心的某个地方塌方了。

      她不忍心叫醒他,而是小心翼翼地钻进被窝,将自己的身体慢慢地送了过去。

      他的双手触到了她柔软温暖的身体,立即将她搂了过来,紧紧搂着,不肯放开。

      终于,他慢慢地平复了下来,不再说梦话,不再发抖不再牙齿打颤了。

      他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睁开眼睛一看,自己和小女友紧紧搂在一起,紧张得立即查看某些部位。

      他的裤子穿得好好的,小女友的裤子也穿得好好的。

      还好还好,没搞出人命来。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入睡前很本分地睡在炕边上,怎么睡着睡着就变成这样了呢?

      蔡童朦胧中听到声响,艰难地睁开双眼从炕上坐起来。

      “早啊。”她一张口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昨天晚上,她被这个狗男人搂得差点气都喘不过来,大半个晚上没睡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朦朦胧胧地睡了那么一会会。

      不但困如狗,而且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腰酸背痛腿抽筋。

      韩冬看她满脸通红,说:“昨天晚上应该没发生什么吧?”

      “你不记得了?”蔡童穿上衣服起床。

      韩冬吓得一个紧张。虽说大家的裤子都穿得好好的,但谁又能保证昨天晚上一定没出事呢?

      蔡童不知道他已经想偏了,继续说:“阿冬,你的睡品真的很差。磨牙、发抖、说梦话,为了照顾你,我一晚上没睡。”

      韩冬听了,舒了口气,笑问:“我说什么梦话了?”

      “你说什么好冷,可是明明被窝很暖和啊,你为什么说很冷呢?”蔡童下炕穿鞋。

      韩冬也起来穿衣服了:“可能梦里很冷吧。”

      “你做什么梦了?”

      “没什么。做梦嘛,不是很正常。你也会做梦的不是吗?”

      “嗯。”蔡童无从反驳,穿戴好了开门出去。

      房门一开,愣住了。

      钱胖子和葛小伍两个人正站在他们房门前,冲着她不怀好意地笑呢。

      蔡童脸一沉:“干嘛?”

      钱胖子摸摸下巴,问:“昨天睡得怎么样?”

      “累死了!腰酸背痛!”蔡童脱口而出。说完觉得这句话有歧义,再看钱胖子他们那一副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马上又补充说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昨天晚上阿冬他做噩梦,我照顾了他一晚上。我一个晚上没合眼,困死了累死了。”说着哈欠又上来了,连打了好几个。

      “装吧,继续装吧。”钱胖子是不会相信的。

      “信不信随你。”蔡童脸上一热,想趁机溜走。

      可是钱胖子往她身前一挡,拦下她的去路,说:“蔡律师,你先别走。我们帮了你们这么大的忙,是不是该给点好处费什么的?”

      钱胖子在蔡童面前搓了搓手。

      蔡童一脸懵:“什么意思啊?”

      钱胖子笑嘻嘻地说:“你看你和我们阿冬好事将近,要是没有我们的帮忙,昨天阿冬怎么进得了你的屋,你俩怎么能顺理成章?你说我们是不是帮了你们很大的忙?你是不是该好好报答我们呢?”

      蔡童听得头都要炸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昨天阿冬奴役我跟小伍给他剥核桃,我们剥核桃剥得手都破了,你看。”

      钱胖子和葛小伍摊开双手,两个人的手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尤其是指甲,都淤血了。

      蔡童懵住了。

      钱胖子继续说:“阿冬那家伙啥都不干,就知道命令我们干活。快剥完的时候,那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牢了,叫我们拿榔头砸他的手。我当时还不明白,后来看到他借着手上的伤钻进你的房间,我就马上明白了。阿冬那家伙真有一套……”

      说到这戛然而止。钱胖子看向蔡童的背后,一脸惊恐。

      蔡童缓缓回头,韩冬就站在自己身后,目露凶光,好像要杀人。

      “死胖子!你这破嘴!”韩冬抡起拳头冲上来。

      “救命啊!”钱胖子尖叫着跑开。

      蔡童不想掺和,乖乖地给他们让道,走到屋外去了。

      连绵壮观的雪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雪花的清甜。

      她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时一双大手从身后揽住了自己的腰。

      韩冬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了小女友的左肩上,拿自己的鼻尖去蹭小女友的耳朵。

      蔡童被他蹭得脸红耳热,不住地喊停。

      韩冬笑笑住手了,扶着她的双肩将她转过来朝着自己。

      “生气了?”

      蔡童撅着嘴说:“才没有呢。”

      “别听胖子胡说,他那张臭嘴……”

      “他那张臭嘴和你一样。”

      “好好好,我是臭嘴,我口不择言。”

      蔡童忽然很严肃地问道:“你知道我在生什么气吗?我不气你耍小聪明进我房间和我睡,我生气的是你从来都不向我坦白。你从前的那些事,只有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就跟个傻瓜似的,顶着你女朋友的名头,却跟外人一样。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你知道吗?”

      “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告诉你那件事的。我就是怕你害怕所以没敢告诉你。”

      “你女朋友我像是个胆小的人吗?你且说来吧,我承受得住。当年你为什么会把车开到河里去?”

      “意外,那是一场意外。我的车刹车失灵了,开到半路上才发现的。可是当时情况紧急,斑马线上一对母女正在走路。所以我当时做出了一个决定,一把方向盘把车子开河里去了。”

      蔡童听完后浑身都舒爽了:“这么说来你也是为了救人才选择牺牲自己的。阿冬,你答应我一件事。”

      “一万件我都答应你。”

      “以后,不管是什么事,你都要告诉我,好不好?”

      “好。”

      就这么约好了,蔡童开心得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俩人在寒风里缠绵悱恻,邱爷爷一声咳嗽吓得俩人立马分开。

      “这里正好是风口,站在这吹风是要感冒发烧的。”邱爷爷嘴里叼了根烟,怀里抱了一只脸盆出来。脸盆里放了脏衣服。

      他走到院子里打水。东北这边的水井都很深,就算天寒地冻井水也不会冻起来。

      韩冬上前帮忙,和邱爷爷合力把一桶水打了上来。

      邱爷爷连声道谢,把井水倒进脸盆里,再往里倒了一点洗衣粉,搓起衣服来。

      韩冬在他身后站了一会,想了很久,才开口问道:“邱爷爷,那天您把尸体打捞起来后有没有留意到尸体的脖子里戴了一条项链?”

      邱爷爷听到这个问题,手上停了下来,说:“俺说过了俺什么都不知道。韩律师,俺求求你们别再问了行吗?”

      蔡童说:“邱爷爷,如果您知道什么请您说实话好吗?那个死在大郎湖里的女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是想帮她找回那条她最喜欢的项链,还她一个心愿,让她在九泉之下瞑目而已。”

      邱爷爷端着脸盆走了:“你们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俺们地方小,你们城里人住不惯的。”

      “邱爷爷……”

      邱爷爷头也不回地进屋,一抬头,看见老伴穿了那件大红色的羽绒服站在房门口看着他。

      老伴的眼里噙着泪水:“你如果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们吧。”

      “小蓉,你别管,快进屋去。”邱爷爷放下脸盆,扶着老伴进屋上炕。

      邱奶奶突然紧紧抓住老伴的手臂,恳求似的说:“你说出来吧。”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邱奶奶哭着说:“是不是你拿了那个女孩的项链?”

      邱爷爷脸色大变:“俺没有!俺没有!”

      “那你为什么听到项链就说不出话来了呢?俺记起来了,那段时间你经常给俺买补品,那些补品很贵的,你哪来的钱给俺买补品啊?你是不是拿了那条项链去卖钱了?”邱奶奶声泪俱下。

      “俺真的没有啊!”邱爷爷说着跪了下来,“俺发誓,俺什么都没拿!”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说啊!”

      邱奶奶用力喊道。

      突然气血攻心,猛烈咳嗽,竟吐出一大口血出来,人也晕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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