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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第四十三章 盛远 ...

  •   眼看着天就要暗下来了,两个人丢了车,赶紧找地方落脚。

      冰天雪地徒步走了将近一个小时,俩人在雪原密林中摸索前行,走着走着就彻底迷路了。

      本来这个地方就是无人区,除了林子还是林子,再加上被白雪覆盖着,压根就认不清东南西北。

      盛远已经开始有小情绪了,边走边唠叨埋怨。

      蔡童挺不待见他的,她总觉得这个地方有点眼熟,好像以前来过一样。

      她站在密林当中深呼吸了一口气,前后左右打量了个遍,凭直觉往右手边走。

      盛远在后面不停地喊她回来,她也没理,继续往前走。

      “你一个大老爷们的就别再埋怨了行不行?再往前走走,可能就找到路了呢?大冬天的如果停下来不运动很容易冻成冰块的。再说了,密林里有野兽,我们得赶在它们找到我们之前找到栖身的地方。”

      蔡童把盛远一通数落,盛远不好意思起来,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走。

      走了一会,蔡童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前方兴奋地说:“前面有个山洞!”

      希望就在前方,脚下也利索了不少,疲惫也一扫而光,两只脚跟踩了风火轮似的跑得要多快就有多快。

      前面真的有个山洞,洞口的岩壁上爬上了一些不知名植物,看着非常非常眼熟。

      蔡童迫不及待地进山洞,一进去就震惊了。

      山洞里的那堆燃烧过的篝火还在,和从前他们离开时的那个样子一样,没变。

      篝火右斜方的那个地方,她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曾经她就躺在那个地方,跟四个绑匪斗智斗勇。

      她还记得韩冬为了保护她挨了绑匪的一个耳光。

      还有其他的,许许多多的画面,此时此刻一股脑地全部涌入脑中。

      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到好像刻在骨子里似的,如今回想起来也是后怕,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我们今天晚上有着落了。”

      盛远的声音很突兀地在身后响起。

      蔡童吓了个激灵,回过头去瞥了他一眼,说:“趁着天还没暗出去找点柴火。”

      盛远一口答应:“行,我去。”

      “还有,如果有本事的话再打个野味回来吧。”

      盛远:“你这话讲的,我可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打个猎有什么难的?”

      说完就出去捡柴火和打猎了。

      他一走,蔡童才敢靠着洞壁坐下来,身心放松地闭上双眼,闭目养神。

      这段时间她过得太难了,又是被揍,又是发烧,刚刚又走了这么久的山路,身体和心理早就到了极限。

      但她又不敢真的睡着,所以只能小眯一会。

      眯了一阵,打了个盹,盛远就回来了。

      他抱了一堆柴火进来,手里还拎了只野兔子。

      接下来就是钻木取火、处理兔子、烤兔子了。

      这些都是盛远一个人完成的。

      兔子肉烤好了,盛远给了她一个兔腿。

      蔡童接过来后大口大口地吃了个精光,也不管好吃不好吃了,填饱肚子就行。

      盛远还带来了一瓶水,说是从大郎湖里打来的。

      蔡童接过水喝了一口,说:“大郎湖里的冰化了?”

      “还没呢,我砸开上面那层冰取的。”盛远吃兔子肉吃得津津有味。

      一会会工夫,兔子被他啃得只剩下另一个腿了。

      他看了会兔腿,犹豫了半晌,却递给了蔡童。

      蔡童摇摇头:“你吃吧,我不饿。”

      “那我吃了。”盛远一点不客气,三两下就把兔腿啃了个精光。

      蔡童看着他啃兔肉,说:“大郎湖我来过,这个山洞我曾经也住过一晚,不过那次是被人绑架的。”

      “是吗?你的事我也听说过一点,你很了不起。”盛远说。

      “我有什么了不起的?要说了不起肯定是你们卧底警察了不起才对。”蔡童看着盛远,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念头,便壮着胆子问道,“盛警官,反正也睡不着,睡着了也会被冻成冰棍,要不我们聊聊天吧。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在那个回生堂里做卧底的吧。”

      盛远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不行不行,涉及工作机密,无可奉告。”

      “说一点吧,不然这漫漫长夜很难过的。你就说点无关紧要的,我听完就忘了。我这个人很守信用的,答应别人保密的事一定会保密到底的。所以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多少说一点吧,好不好?”

      “好吧。”

      在蔡童的软磨硬泡下,盛远终于松了口。

      盛远真的拣最无关紧要的事说了说。

      蔡童觉得不过瘾,就问道:“你当卧底几年了?”

      盛远说:“最近两年。”

      “也就是说你们至少两年前就已经在调查宝融集团了对吗?”

      “可以这么说。”

      “原来如此。国家能在最后一刻保住宝融集团,阻止了国有资产外流,原来全是你们经侦大队的功劳。”

      盛远笑道:“不能这么说,这是所有部门通力合作的结果。”

      “你真谦虚。我觉得你的功劳最大。做卧底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不小心就会暴露身份性命不保。这对一个人的身体、心理、智商、情商等各个方面都有很高的要求。你很了不起。”

      盛远说:“我不敢居功。今天的胜利不是只靠我一个人。这么大的经济犯罪案件,你以为警方只派了我这么一个卧底吗?”

      蔡童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回生堂里面还有别的卧底?”

      “当然。不然我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拿到这么多的消息?”

      蔡童陷入思考。

      盛远边打量着她边说:“根据工作条例,卧底和卧底之间非必要是不能互相暴露身份的,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不过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蔡童装傻:“哦?你说的是谁啊?”

      盛远笑了:“你不知道?开玩笑的吧?”

      “我又不是警方的人,我怎么会知道?你说的到底谁啊?”

      “你虽然不是警方的人,但你是他的女朋友啊。”

      蔡童假装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该不会说的是韩冬吧?”

      盛远笑着点头:“对。”

      “不可能吧?他是警方卧底?他那个样子做得了卧底?”

      盛远:“万事皆有可能。韩冬也算个奇人了,先是傍上乔雪乔海,再傍上巨盛大小姐,他如果不是卧底,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大概是觉得好玩吧。”蔡童说。

      “好玩?”盛远一脸的难以置信。

      蔡童叹了口气,装出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说道:“我和他以前谈过恋爱,我多少有点了解他。他这个人吧,无拘无束,放浪不羁,喜欢干什么就干了,丝毫不会管别人的感受。他要我做他女朋友完全是因为我这样类型的女孩是他没见过的,说白了就是图新鲜。新鲜感过后他就巴不得把我甩得远远的。”

      盛远听得很认真:“尽管如此,当你陷入险境的时候,他还是会想着救你。这么说来,他还挺有情有义的。”

      “呵呵,有情有义?大叔,你说真的吗?”

      蔡童哈哈冷笑起来,恐怖的笑声在山洞里回荡不停,久久无法消散。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怎么了这是?”盛远见状也是愣了一下,浑身上下翻了一遍,从兜里翻出一包纸巾,就全递给了她。

      “谢谢啊。”蔡童接过纸巾擦擦眼睛,说,“如果他真的是有情有义,真的想救我,为什么要骗我说三天后回生堂才会有所行动呢?明明是今天,偏偏骗我,我想他应该早就和那个千金大小姐逃走了吧?”

      盛远说:“那他为什么要骗你呢?你们好歹男女朋友一场,不用这么绝吧?”

      蔡童说:“我猜他应该是想报复我。”

      “哦,怎么说?”

      “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三流律师。和我在一起后,勉强改好了一点,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那人很花心的,情史丰富,烂桃花一大堆,而且来者不拒。我们之前分过一次手,就是因为他移情别恋了一个小网红。”

      “那他后来傍乔雪是因为他看上了一个五十来岁的老阿姨?这口味有点重啊。”

      “不是。他那人不但花心大萝卜,而且特别现实,仗着自己年轻长得好看就到处找富婆攀高枝,说不好听的就是小白脸一个。”

      “我也听说过他很花心,但没听说过他还喜欢做小白脸啊。”

      “只能说人不可貌相,当时我也是被他好看的皮囊蒙骗了,现在想想真是不值得。还有一点你可能也不知道,其实他很喜欢钱。为了得到最多的钱不惜出卖色相勾搭有钱的富婆。乔雪是他第一个目标。为了得到乔雪的信任和青睐,他可做了不少好事。那个时候我和他还在一起呢,他背着我偷偷做了那么多事,很快就被我知道了。我就和他分手了。”

      喘了口气接着说:“和他分手后不久就听说他一脚踹了乔雪,又傍上了巨盛集团的大小姐。那个大小姐年轻貌美又多金,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可是他那个死渣男竟然还来找我,说想和我复合。其实呢他是想脚踏两只船,坐享齐人之福。我当然不乐意了,一口回绝了他。不止如此,我还举报了他。”

      盛远:“你举报了他什么?”

      蔡童说:“那个时候他还在乔雪身边,和乔雪的几个手下混在一起,帮他们做坏事。我就找人跟踪他,看他每天都在干什么,和什么人联络,然后把这些证据交给了警方。警方很快出手了,他还差点死在了陕省。命可真够大的。”

      盛远说:“说到陕省,我也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蔡童瞥了眼盛远。

      盛远见篝火不够旺了,就往里头添了点干柴火。

      “在陕省的时候,他好像和那个叫单无望的人有矛盾。”

      “叔,你连单无望都知道?不愧是金牌卧底。”蔡童朝他竖起大拇指。

      “什么金牌卧底,你这张嘴啊。”盛远显然是被哄高兴了。

      “言归正传,你刚说到哪了?”

      “韩冬和单无望素来有矛盾,也难怪,单无望是乔雪的亲生儿子,韩冬和乔雪又是那种关系。韩冬想通过乔雪加入回生堂,可是单无望看他不顺眼,给他使了很多绊子。最后他们在黄壶瀑布大打出手,韩冬差点被单无望做掉。”

      “你了解得很清楚啊。”

      “这些都是韩冬为了傍上大小姐亲口说的。他说那天单无望带了十几个人围攻他,单无望的枪都指到他脑袋上了。由此可见,单无望是有多不待见他。堂里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说是单无望发现韩冬入堂的动机不纯,所以才出手阻止。如果是真的,那么韩冬他很有可能和我一样,都是警方的卧底,加入回生堂是为了套取有用的情报。”

      蔡童说:“他是卧底,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就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有什么特别的,没有啊。”

      “真的一点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他那个人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除了和我在一起外就是玩。他爱好还挺多,什么机车啊,打牌啊,画画啊,他都喜欢。他玩心很重的,有时候一玩就忘了别的事了。有一次我叫他出门买瓶酱油,他出去一天才回来,酱油也没买回来,一问才知道原来和朋友飙车去了。你说他是不是很没有责任心?幸好我及时止损,悬崖勒马。以后绝不会再找这种只有一副好看皮囊的小白脸了。”

      盛远笑说:“呵呵。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说话做事特别的理智有逻辑。很多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都特别的恋爱脑,一旦爱上一个男人不管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就会爱得死去活来,粉身碎骨。你不一样,你很理智,懂得及时抽身,把损失降到最低。”

      蔡童也笑了:“我可是律师,凭感情能办好案子吗?想赢案子可是要动脑筋的,不理智点怎么行?要喝西北风的。”

      “挺好,挺有个性的。说实话我挺喜欢你的,要不是咱俩的年龄差得实在有点多,我真想追你呢。”

      “大叔,你还没结婚吗?”

      “做卧底怎么结婚生子?不是害了他们吗?还是一个人比较好,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难过。”

      “你父母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不好意思,我不该问的。”

      “没事,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也释怀了。对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我好像兴奋过头睡不着了。对了大叔,你们经侦大队的张荣兴好像因为收受贿赂进去了。干你们这行也不容易,手上的权利越大,诱惑也越多。”

      “是啊,所以要向古人学习,吾日三省吾身,每天都抽出时间来反思自己的话语和行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走错路。”

      盛远看着蔡童,又接着说道:“哦对了,张荣兴不是我们经侦大队的,他是刑侦队的。”

      “哦,是吗?我记错了。”

      盛远笑笑,转身朝洞外走去。

      “你去干嘛?”蔡童觉得好奇,“天都暗了。”

      “你要休息了,我去外面守着。今天晚上总要有人守夜的。总不能叫你一个女孩子守夜吧?”

      “好吧。”蔡童也不纠结了。

      盛远出去了,山洞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以及一堆暖洋洋的篝火。

      她挨着篝火盘坐,火光将她的小脸蛋映得红通通的。

      身上慢慢地暖了起来,眼皮子也沉得跟吊了一块大石似的。

      很快,眼皮子这么一耷拉,就再也睁不开了。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睡得太死太沉,以致于惊醒后整个人都慌了。

      四下张望,篝火还在继续烧着,身上衣衫整齐,便轻轻松了一口气。

      起来来到洞口,看见盛远正忙着搅弄一根植物藤蔓。

      “你在干什么?”蔡童问。

      盛远说:“做条绳子,等会好下山。”

      蔡童记起来了,山有点高,而且没有路,山上全是积雪,踩一脚能没到膝盖的那种,所以有根绳子牵着好容易下山。

      她还记得那次她是被韩冬背着下山的,她的那双脚压根就没有落到过那没过膝盖的雪地上。

      想起那些点点滴滴,不一样的情愫像这藤蔓一般肆意地蔓延开来。

      她想他了,很想很想。

      盛远的那个藤蔓绳子做好了,和蔡童两个人一人牵着一头,男的走在前面探路,女的踩着男人踩出来的脚印坑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走着。

      俩人通力合作,终于下了山,看到了久违了的大郎湖。

      如今的大郎湖,银装素裹,除了白色再没有其他的颜色了。

      肃静、庄严,又带着一丝落寞。

      景色优美,可蔡童没心思赏景。她一下山就扔掉手中的藤蔓跑到了大郎湖的冰面上,离盛远远远的。

      盛远也不急着追她,只笑道:“这是怎么了?刚脱险就急着过河拆桥了?”

      蔡童拔出枪来指着盛远:“离我远点!”

      没人看见枪是不怕的,盛远亦是如此。

      他乖乖地将双手举过头,做出投降的动作:“你什么时候偷了我的枪,我都没注意呢。”

      “在你车上顺手拿的。”蔡童端着枪,镇定如常,“华国警队是不会配这种□□的。你根本就不是警察,更不是警察卧底!”

      “呵呵。”

      盛远阴笑,眼神渐渐变得犀利、阴森、可怖起来。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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