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开机状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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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持着那副模样出了门，又再绕过几条走廊，黑发男人，此前已用这种形容代指了一整章的海德，终于走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
显而易见，他的老上司在他半只脚踏出实验室门口时丢出的那句话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他这会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突然被开了大坝的河，汹涌而过的“水流”毫不留情地冲刷而过，以至于整片平地如同月球表面一般坑坑洼洼；
而发疼的主干仿佛一颗藏了蚁窝在核心的树，细细密密地啃噬痛感遍布里里外外每个角落，让人不禁怀疑这种物种的真实增值速度是否比朊病毒还快。
但名为海德.格尔的黑发男人，从实验室到他休息时用的这间屋子门前的过程一直面不改色。
也不知道是哪道紧急措施，或者是他给自己捣鼓出这隐秘“阀门”时特意设定的激活提示。
在他因为那句话条件反射般直接回复老上司的密钥指令，完全没有做好半点准备，走出半只脚就被老上司嘴上说着让他赶紧下班赶紧滚，结果反手就是一个背刺的时候，一股更加隐秘的数据流猛得蹦了出来。
——海德被这道早有预料的措施吊住了面部肌肉和心跳的频率，以防那突然爆开的信息流冲刷，让他在某个人的视线中突然面部狰狞活像急症发作。
虽然这不受控制，效果又跟活体僵尸似的十分瘆人，却好歹没让某个疑心病极重的顶头老大怀疑他对“正义”的忠诚，然后正面给他来一个烤全宴，材料是他自己。
总归也算是以另一种意义上的牺牲形象来挽救小命了。
黑发男人任由脑子里想着些有的没的，只是发挥自己职业打工人的素养，迅速走到了同样整体银白、与实验室材质类似的门前。
他也没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这情况走错门，发生什么某A字打头网站二三事，也没有功败垂成欣喜若狂的在门前手打颤，只是顺势低下了头，动作轻微的拉开了门，活像是什么地下接头密西西比河的暗色风云开端。
不过介于他现在的顶头老大应该没那个心思再去欣赏这等风味绝佳令人赞叹的老电影。
海德倒也神色如常，只当自己又是社畜生活过于无聊，发作了戏精癖好以娱乐自我。
而如果按照电影分镜，从上到下来个全景。
我们就能看到，一个黑发男人就这么和平常别无二致、甚至还带着一丝放松地走进那个被衬得暗沉沉的空间，半点也不担心自己即将面对的会是怪物，或是一千零一夜。
他就这么无所畏惧又稀松平常的前进着。
如同走向他必定的命运。
***
室内。
海德放弃了没什么意义的支撑直接滑坐在地上。
他整个人斜靠在冰冷的门板，目光直直地向上望，像条快要渴死的搁浅的鱼，一动也不动。
——看起来如同每个加班加麻了的社畜在emo。
但实际上，表面上两眼无神，没有一点高光，甚至于是无机质空洞的小机器人海德先生正在整理资料:
【JPF PZ。
反叛军z计划。
主执行人海德.格尔。副职行人莱克斯.卢瑟，作为内部接应。
主要达成目的是策反有倾向脱离不义联盟的前正义联盟成员，搜集潜藏的超人药.无副作用版资料。
次要目的是协助莱克斯.卢瑟研发连接平行时空的仪器，观察不义联盟领袖卡尔.艾尔的生理变化附带心理测评。以及最重要的一点，在必要时刻可提前解锁记忆尽快脱离。
目前达成的进度:沙赞，比利.巴特森已倾向我方。闪电侠，巴里.艾伦彻底倒戈为我方成员。原绿灯现黄灯，哈尔.乔丹受闪电侠影响有所动摇。罗宾，达米安.奥古.韦恩因夜翼理查德.格雷森之死……】
刚才他被顶头上司坑得头皮发麻，走在路上脑仁都快被开闸“洪水”冲得炸裂的东西就是这些。
一份绝密绝密到他自己都要“忘了”的资料。
还有他不是一个单纯的打工人，算是一个两面打工的讨薪贼:
【“…我们在考虑后做出这个选择的原因，首先是以目前他对亲情家人的执着来说，你是最合适的一个。”
彼时还在打光较暗的地下基地室内的反叛军领袖在记忆中清晰地沉默了片刻，用那像是从未变过的钢蓝色双眼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终究还是开了口:“其次是因为你的能力。”
简短的话语单调却掷地有声。
正对着对方半靠在一侧墙边的海德，眨了眨眼缓解了几夜未眠下的些许劳累，心里却十分清楚开口说出这些话的男人判断的没错。
这份能力，这份力量…运算速度足以比拟世界上运行最快的超级电脑，而隐蔽性同样高得只有能力所有者本人知晓他是否发动。
如果进行钻研拓展，甚至能随意封锁本人不想被察觉的记忆…无论面对什么都会轻松很多。
——这任务仿佛为他量身制定，生来就容不得他人驻足。
而此时的他身上还是一件纯黑色作战制服，腿上堪称严谨的把每一丝缝隙都塞进长筒靴口，领口的设计完美的和仅露出一丝缝隙的脖颈牢牢贴合。还没有换上在潜入后日常穿着的西装和白大褂。
“就储存数据来说确实非常方便。”
陷入记忆想了想之前对话时的台词，海德放松了精神，任由躯体活跃气氛般的眨了两下眼掩去那些多余思绪，迅速结束了这段无效运动，从记忆储存里寻找出一个适合此刻情况的完美表情:
他看着一如从前、维持在蝙蝠侠状态下就满目严肃的叔叔面部舒展的笑了笑。
像是没心没肺，却又仿佛对一切情况都了然于心，早已知晓自己会遭遇的结果。
“更何况我确实是他仅剩在这世间的唯一家人。”
灯光的折射下，略带些昏黄的颜色从那张久累之下有些苍白的脸上闪过。
“——我和他是兄弟。”
从头到尾都没有移开过自己的视线的反叛军领袖，注视着那张年轻而疲惫的脸，扫过那似乎完全不合时宜出现在此刻的面目，只是沉默地从头听到了尾。
海德观察着这曾经并未理解的神色，恍然间体会到了一股悲哀，以及挣扎着从缝隙间脱离的忧虑。
而下一秒，周身的场景突兀从一片昏暗跳到了灯光刺眼的会议室内。
“海德.格尔?”
身着一件深黄色制服的联盟领袖靠坐在高处将目光投下。
似是毫不在意，如同漫不经心，表面覆了一层灰质的蓝眼在把前来宣誓的黑发男人一览无余后无趣地阖了阖眼。
“是，领袖先生。”
但海德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剥开他全身穿透过他内里的视线。
一股熟悉的，在他身处这片空间后无数个时刻都能察觉到的视线。
他没有抬头。
因为无须回忆，他也知道下一秒…
“那么欢迎你的加入。”
那个本该端坐高台的领袖会如同一阵微风降落在了名为海德.格尔的黑发男人身前。
“我想你会在这里创造出更多的快乐回忆。”
接着注视着他张开怀抱，半俯下身一脸笃定。
而海德.格尔会回答…
“是，卡尔领袖。”
一脸恭敬，却并未交付出所谓的忠诚。】
嘛，这段沉浸式体验和跳跃式代入，确实是很受个别喜欢全息电影的人欢迎了。
但是不得不说，这对于打工人来说，实在算是晴天霹雳，让他原本就没什么进取的上进心更像是被全然剁碎了喂狗，而且目测来看全无回报，还都是为爱发电，最后估计能归类为生物科技。
也不知道发糊了的□□能不能和水果一样安装一个正负极就点亮灯光。
应该也算废物利用吧。
脑子里满是这些阴间想法的黑发社畜熟练理好那些夹杂在一起的片段，随意往一个文件夹里塞好。
他倒也没有真的自暴自弃，让自己成为货真价实的讨薪贼，而是沉下意识开始翻找起自己无意识收集归纳的那些数据。
这也算是他这个平时没什么用、顶多就当当后勤的能力的业余爱好了:什么“垃圾”都捡。
就是一直做这么个枯燥工作想想也挺无聊的。
虽然它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但对于平时娱乐自己、上班不摸鱼，下班就直接玩上天的头号代表，这种情况果然还是——嗯，他还是谈谈工作细节。
毕竟他也不是真的讨薪贼嘛。
而且现在是要打两份工。最难上加难的，是其中一份工还要用另一份工的人情和钱，甚至顶头老大的感情去帮衬。
还像以前那样按照老时间表来的话，怎么听都天理难容，对不起那两份工资。
而且不用猜也知道吧。他emo了这么久的模样。
想起了一切的黑发社畜十分肯定，再过不久某个老板就又要上门“找茬”。估计大概率还又要谈谈感情。
——十分伤钱。
所以为了能早点下班，他现在还是努努力比较好。
嗯，就是这样。（死鱼眼般真诚·jpg）
黑发社畜一边翻找那些细细碎碎的“垃圾信息”，一边叹口气把一部分CPU放在运转分析现在的时局上:
现在算是战后历第三年。
旧金山出了个统治它、改变它的国王，出自那里的人无一不美，除却品性脑壳，大概一切绝佳。堪称人间光耀晨星。
反正国王本人对此大力推崇，优胜劣汰，行走在整个旧金山的小机器人大概都算是巡逻队兼清洁工为一体了。
不过至少他们自己觉得过得去也过得很开心。
海德对此不做评价。
而除了旧金山之外，这块地盘又给分成了好几片，倒颇有些殖民地时期混乱割据的场面。
但大致也就是九头蛇队长的布鲁克林二战风勾心斗角，纽约的终极蜘蛛后起之秀成天试图和曾经导师大演决裂，其他各地大部分落入他现在的顶头老大不义联盟领袖手里，算是地盘最大的世界和平主义者，最终目的是全世界没有犯罪，让所有人都不再难过和伤心。
嗯，伟大的理想。
不过伟大的理想也总有许多的反对者。
这其中包括了报团取暖几乎快给超级哨兵杀绝了变种人、曾经还算潜力巨大现在显然一团散沙的过往神盾局特工，正义联盟还算没投靠曾经主席的部分分歧者，甚至还有一些曾经和蝙蝠侠打生打死的反派。
总之，成员复杂。
统称反叛军。
而海德也是其中一员。
现在正在绝赞卧底最大的敌对组织，凭借身为敌对组织最大和仅剩关系户的身份“吃里扒外”。
并且目前的成果有:
一，原本在最初时段加入联盟领袖阵营的盟友，也即是原正义联盟主要成员，大多产生向反叛军靠拢的心理。并且完全靠拢的已经暗地有半数之多。
二，消耗敌方精神阙值，帮助转移同伴身上的危险。嗯，大部分情况下，每当反叛军那边出了什么不得不需要他出面的茬子，他就会被莱克斯丢出去应付顶头老大。（-_-#）
三，借助敌方科技和物资，研发己方必须物。啊，这个已经差不多成功，就差最后实验了，虽然按他们的条件来说，也是用一次就废，估计回去了之后还是要拼拼凑凑用其他替代品再来一次。但好歹成了。
然后，然后就差不多了。
其他零零碎碎的，专门拿出来说也没什么必要。
总之，一切局面大好。
莱克斯确实挑了个好时机让他恢复记忆，弃暗投明。
就是挺奇怪的是，职业打工人海德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那种隐约有印象、又莫名被封锁深处无法触及的感觉…好像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像是他曾经遇见过什么又因为什么原因把它给锁住了一样，却又遍寻不到。
但是当然，这不是说被他挖了角的联盟情况。
现在联盟里，除了那位半神女士和自荐加入提供黄灯力量的塞尼斯托外，大多成员都不再是真的对这项所谓“伟业”心有所图，或是寄予期望了。
本来一部分人也只是如同信仰购买赎罪券，跟上“正确”的步伐，祈求神明的保佑，想要像信徒一般可以为“神”为所欲为、不择手段。
脱离了他们最大的依仗，他们本身的能力并不出众。甚至于由于他们更类似于狂信徒和自我蒙蔽者，往往还很可能反过来给他们的“神明”添乱。
而另一部分更是仅为了昔日好友的痛苦经历心生共鸣。
他们自知无法站在无关者的立场去劝说对方不要过于偏激，心中本身或许也曾无数次同样有这种想法，同样的痛苦，在不同的人、不同的阶段，仿佛复制黏贴只是换了主角情景再现。
他们本身并没有对错，情感上甚至称得上友善美好。只是因此做出的倾向往往就此覆盖他原本的理智。
不过他们也往往最好唤醒。
因为他们确实是货真价实的英雄。
或者曾经是。
他们总会发现自己手染了无辜者鲜血，然后醒悟自己当初是怎样昏了头，顺便被从这迷梦中叫醒。
他们最后总会自发的站到真正大势所趋的正义一方，然后连同韦恩领袖打出一个Happy Ending。
海德对此从不怀疑。
但是海德总觉得，像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被他给忽略了。
而那一定是什么至关重要、能决定局面的东西。
想到这里，把资料都处理的差不多了的黑发社畜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作者有话说第2章 开机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