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素灵兰

1、第一章

　　“CASS！”
　　其实迪恩真的不想呼叫这个名字了，自从他认识那个天使开始似乎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习惯性的希望他出现，然后这个穿着米黄色风衣的小鸽子就会从天而降带离他们脱离险境，这让世界上最好的两个猎人感到自己是多么无能，只是迪恩越来越发现这个名字他已经叫得越发顺口。
　　这一次也一样，当他们被三个异教神包围而萨姆从图书馆查来的方法根本不可能杀死他们的时候，迪恩只能郁闷的叫出这个名字。于是天父的战士凭空出现在他们身旁干脆利落的收拾掉这几个准备把他们当作祭品的家伙。
　　“哇哦，干的不……”没等迪恩说完天使已经把两根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下一秒钟他们就已经出现在一个高速公路的边上。
　　一辆大卡车擦着他们的鼻尖呼啸而过，卷起的灰尘惹来几声干咳：“……见鬼的这是什么地方？”
　　萨姆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肋骨，示意他去看旁边的路牌：“N90号公路，距离我们刚才的地方至少30英里。”
　　“Shit！我的车还在那里！”迪恩转身抓住天使的肩膀，这家伙正对着公路发呆，好像一副随时都要离开的架势：“CASS，送我们回去！我不能丢下我们宝贝。”
　　天使转过脸看他，，那双从不知道躲闪遮掩的蓝色眼睛总是让人觉得心惊，唯一不同的是惯常的迷惑表情不见了，而他的眉毛皱了起来，迪恩发现他似乎比以往更加苍白。
　　“嘿，怎么了？”
　　天使没有说话，抿紧的唇线和皱起的双眉都在告诉迪恩“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胡扯”，直接把温家兄弟点回到车子里，迪恩从后视镜里向后坐瞄了一眼，却没有找到那个平时像拉布拉多一样喜欢窝在后坐上的天使。
　　“怎么回事？”迪恩握紧方向盘，只觉得今天的天使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萨姆耸了耸肩膀：“他好像……心情不太好。”
　　“哈！心情不好？那些个有翅膀的家伙也是有心的？”
　　“迪恩……”
　　“OK，除了他之外。”迪恩马上投降，否则他的宝贝弟弟就得用教育小学生的语调来提醒他，他们欠了CASS多少。
　　“你是不是惹到他了？”萨姆问。
　　“绝对没有！我已经有好久没有诅咒上帝了。”而且通常情况下被他惹毛的天使不都是喜欢欺到他身前鼻尖对着鼻尖用他的低沉嗓音威胁着把他重新扔回地狱去么？虽然那个时候他只顾着近距离看他的蓝眼睛顺便数他的睫毛。
　　“那是怎么回事？”
　　“鬼才知道！”迪恩将车子启动，“来吧兄弟，我们最好回去再研究一下怎么搞定那些东西，你不是说他们还有个什么同伙么？”

　　因为资料不够完善他们差点送了命，所以这一次他们更加努力寻找各个传说里的资料并且给BOBBY打了电话。老猎人的建议是，既然用杀死异教神的方法杀不死它们，那么它们就不是异教神。这个道理直白得近乎粗暴但是却的确让人无法反驳。于是他们决定再次去它们出现过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两个人重新走了一次上午已经走过的路，温家兄弟又开始讨论上午的议题。
　　“我真不明白CASS有什么心情不好的，除了他那个烦人的混蛋老爸我从没见过他对什么事情有反应。”
　　“也许被当做召唤兽一样被我们叫来叫去不停帮忙他烦了？”
　　“算了吧，如果他烦了完全可以不来。反正那之后我们也没什么机会抱怨他了。”
　　“好吧迪恩，说一说你什么时候会比较烦躁。”
　　“我现在就很烦躁，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
　　“……下一个。”
　　“我喜欢的电视剧要停播两个多月！”
　　“……下一个。”
　　“饿得要死培根汉堡却卖光了。”
　　“……下一个。”
　　“好吧，连开十六个小时的车却还要继续干活永远不知道天使为什么心情烦躁以及你不停的‘下一个’都让我烦！”
　　萨姆不说话了，车厢里突然变得安静，迪恩点开了车载音响。
　　过了一会儿。
　　“迪恩。”
　　“干嘛？”
　　“我们从来没想过天使没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除了找他那个混球老爸他还能干嘛！”
　　“可是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不会自己找乐子不会看电视剧不会吃东西就算连续在天上飞了十六个小时也不会停下来休息。”
　　“所以？”
　　“所以我想他只是累了。很累很累。”
　　迪恩闭上了嘴，突然显得有点烦躁。他将音响扭到最大声，不到三分钟又近乎粗暴的将音响关闭然后加大了油门。
　　该死，他真的没想过。这么久以来他似乎真的把CASS当做了阿拉丁灯神以为需要他的时候只需要擦三下不需要的时候他就会像一股烟一样缩回瓶子里。他一直在满世界的找那个见鬼的上帝可是他不会撒谎不会泡妞他根本不会照顾自己！

　　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停在那栋空旷的别墅前（谢天谢地今次不是空的谷仓了），几十年无人居住的别墅看起来像是阴森的古堡。一个月之内这座宅院不停造出“神迹”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不停有神秘主义者来朝拜，并且已经有三个人失踪。朝拜者们声称那三个人是被“神”带走了，可是就连里面最狂热的人都说不准那到底是什么神。
　　由于已经有三个人失踪，不管是什么所谓的神，当地警方都已经封锁了这个地方，禁止当地居民再靠近。
　　这个时候太阳快要落山，除了黄色的警戒线这里没有别人，温家兄弟下车，从后门走了进去。
　　上午CASS解决掉的那三个怪物的遗骸还在那里，在空气的暴露下它们迅速枯萎，已经缩成了黑乎乎的三个肉球。
　　“迪恩。”萨姆看了看大厅，身体开始紧绷。
　　“什么？”
　　“这里有人来过。”萨姆棕绿色眼睛里充满警觉：“那三个东西被摆得太整齐，我们应该没有那份闲心做这种事。”
　　迪恩从背后抽出了那把匕首，萨姆把枪上膛。猎人们不再说话，小心翼翼步步为营，默契的用眼神交流。
　　楼上传来脚步声，古旧的木质地板发出空洞的声响，匕首和猎枪都对准了那里。一个中年女人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头发凌乱，脸上还有泪痕，看到他们没有丝毫惊讶。
　　“是你们杀了他们？”女人的眼光看向那三个黑乎乎的肉球，似乎又有泪水留下来：“是你们么？”
　　“你是谁？”
　　女人面容扭曲，突然变得狰狞，眨眼间已经站在他们面前掐住了他们的脖子，“我是他们的母亲！”
　　猎人被一股大力直接甩了出去，摔到了大厅的两边。
　　“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是我的孩子。你们杀了我的孩子！”女人眼中都是暴怒，一步一步向萨姆走去。
　　年轻的猎人连开了三枪，却只能让那女人的减缓走过来的速度而已。
　　迪恩眨了眨眼，想把眼前的金星全都眨掉。这他妈的是个什么东西，力气这么大！他扑过去，将匕首狠狠插入女人的心脏。
　　显然不管用，迪恩向后退了一步，却仍没躲过那一记摆拳。萨姆站起来和她扭打成了一团。这样不行……这样下去他们两个被打死了，视线模糊之前迪恩喊了那个让他感觉羞愧的名字。
　　“CAS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