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我远点[竞技]》子兔毛

22、珍贵

　　*晋/江文学城
　　徐子宸确定虎鲸彻底离开不见后，恋恋不舍的上了岸。

　　虎鲸冒着生命危险送上岸这条半米多长的鱼，正安静的躺在岸边，它半张着嘴，牙齿尖锐且锋利，嘴里还有一条更小的鱼没有吞进去，眼睛无神的盯着自己，靠近尾部的位置有一个巨大的开放性伤口，应该就是虎鲸造成的。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心扯着尾巴把鱼拉上岸。

　　就在他还迟迟无法下定决心要怎么处置这条鱼，是该拿回去还是要放归海里时，抬头就看到时畅正坐在海边吹风。
　　离他还挺近。

　　他怎么来了。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刚才那一幕。

　　不过海边这么安静，他应该没有报警。

　　思前想后，徐子宸还是决定把鱼带回去，毕竟是虎鲸的一片心意，他不想辜负。

　　原本想要走过去叫他帮忙，但徐子宸想了想，区区半米长的鱼，要是找人帮忙，岂不是又落下口舌，成为笑柄，他不想。
　　果断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把衣服拢好搭在肩上，准备把鱼装进袋子拖回去烹了，时畅就叫住他。

　　“小宸。”

　　该死。

　　徐子宸停下把鱼装进袋子里的动作，不耐烦地抬头，时畅已经快走到跟前：“干嘛？”

　　时畅跟昨天一样，发梢微湿，鞋边沾着泥沙，面色微红，像是刚跑了几万米一样：“你一大早跑出来抓鱼？”

　　他扫了眼徐子宸身后带着伤口的海鱼，不着边际地挑挑嘴角：“还抓了条这么大的鲅鱼？”

　　“这是鲅鱼？”徐子宸低头看了眼，“你确定？”

　　“当然，你不知道？”时畅点头。

　　徐子宸干笑两声：“我当然知道。”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续把鱼往袋子里塞。

　　“我来帮你，”时畅过去帮忙把袋撑起来，“你怎么一个人过来？”

　　“你不也是一个人？”徐子宸把装好鱼的袋子从他手里抢过来，“你该干嘛干嘛去，我自己回去。”

　　时畅：“那你要走多久？”

　　徐子宸停下，回头看他一眼：“就当晨练了。”

　　“走吧，我开车来的。”时畅不由分说直接夺过袋子拎着，也不管他是不是不满意。

　　·
　　等两人回到别墅，一下车就听到强智在阳台上大喊：“你们俩干嘛去了！”

　　两人难得有默契的异口同声：“捞鱼。”

　　他看了时畅一眼，努努嘴，先一步拖着鱼进了屋。

　　没有对比就不知道这条鱼究竟有多大。

　　按理说别墅厨房台面已经不小了，可他们将鲅鱼抬上案板，还是显得空间有些局促。

　　强智跟孙逊起得比较早，两个女生还在睡，四个男生围在这条鲅鱼周围端详了半天。

　　孙逊指着鱼身上的伤口：“这怎么回事？”
　　他盯着二人从头看到脚：“你们还为了这条鱼跟海怪搏斗了？”

　　徐子宸被他逗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孙逊，你想象力未免太丰富了，怎么会。”

　　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时畅，冲他眨眨眼。

　　时畅立刻明了：“误打误撞，它要是不受伤，我们也没能耐捞上来。”

　　孙逊：“可是受伤死掉的海鱼，不能吃了吧？”

　　强智点头附和：“而且昨天不是说不让碰野生动物，你怎么还……”

　　“当时他还活着呢，就是受伤了而已，”徐子宸打断他的话，看了眼时畅，“要么算了，还是送归大海，自会有鱼消化的。”

　　两人点头附和：“同意。”

　　时畅看向旁边说完把鱼送回大海后脸上写着“我不想这样”的徐子宸，说：“子宸，把它放了吧，受伤了也没办法吃。”
　　是他考虑不周了。

　　“随便吧。”徐子宸倒不是非得想吃，只是这是那条虎鲸给她的见面礼。
　　一来感觉有趣，二来弥足珍贵。

　　就像是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的志同道合的友人送的礼物，哪怕是根羽毛，也想裱起来挂在墙上，十分珍惜。

　　眼看徐子宸离开厨房，强智跟两人对视一下：“这……”

　　时畅虽然不知道徐子宸心里怎么想的，但从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心里还有点嫉妒。
　　他一个大活人，甚至比不上一头虎鲸招人喜欢。
　　“我去劝劝他。”

　　“别。”强智抓住他的胳膊把人拦住，“还是我去吧。”
　　你们再打起来。

　　“我来。”时畅抢在他前面，几步上了楼。

　　被甩开的强智还是不放心，追了过去。

　　时畅进屋的时候，徐子宸正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双臂环抱着腿，面朝大海，像极了被人抛弃的模样。

　　“在看什么？”时畅回手把门带上，反锁。

　　但徐子宸对这些并没有在意，依然盯着窗外，失了神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他失掉的是个心爱的人。

　　“鱼没了还可以再买。”时畅说。
　　大不了下次给你抓条完整的。
　　就是会有口水。

　　徐子宸丢过来一个眼神，暗骂他不懂。
　　但是没心情反驳，只是挪了挪屁股，依旧看着大海。

　　他很纠结，一方面深知不该把野生动物带回来，更不该带一条被野生动物咬伤的鱼，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是跟那头虎鲸之间独一无二的链接纽带。

　　虽然清楚，以后不会再看到它，但也正是如此，这条被咬伤的鲅鱼才更值得珍惜。

　　时畅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仰头望着他：“所以你是因为这条鱼难过吗？”

　　徐子宸抿唇：“说了你也不懂。”
　　他把腿从椅子上拿下来穿上鞋：“走吧，把鱼还给大海。”

　　“好。”

　　·
　　在将鱼丢回海里，重返海洋食物链时，时畅在他眼角看到了泪水。

　　虽然没有流下来，但时畅确定自己没看错。
　　他在为自己这个行为感到惋惜。
　　或许他很珍惜这条无法长久保存的鲅鱼吧。

　　想起刚才在水里他开心的模样，时畅轻轻叹了口气，第一次感到嫉妒自己的虎鲸身份。

　　他转头去看徐子宸，笑着拍拍他肩膀：“走吧，想吃什么我请你。”

　　徐子宸摇头：“不用。”

　　他沿着海边漫无目的地走，时不时就看向大海，他希望能再次看到那头虎鲸。
　　也希望虎鲸不要看到他丢回海里的鲅鱼，不然或许会伤心。

　　徐子宸低头翻看手机里的照片和视频，嘴角缓缓上扬。

　　“你很喜欢虎鲸？”时畅扫了眼他手机里的视频，别说，视频里的自己，还挺好看的。

　　徐子宸：“就是觉得很可爱。”

　　“那为什么你不喜欢我的头像？”时畅追问。

　　徐子宸：“……”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嘴角拉平，不再笑：“因为那个头像……”
　　看着像嘲讽我。

　　“没事，”徐子宸摆摆手，没把剩下的话说出来，“你回去吧，我想自己走走。”
　　他现在没有心情应付时畅。

　　时畅没有离开，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盯着徐子宸的背影。

　　阳光下，少年的影子影在沙地，头发被海风吹过后轻轻飘起。

　　时畅突然想起在游泳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当时他刚从泳池出来。

　　因为常年锻炼，才十五岁的年纪，身上的肌肉线条就已经十分明显，又因为整天泡在水里的缘故，皮肤白皙，在阳光的照耀下，身上的水珠晶莹剔透。

　　十年没见，当初那个救他的小男孩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从前他不理解一见钟情，但是那一刻，他感受着胸腔内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时畅意识到，他喜欢上了这个人。

　　只是后面不太顺利而已。

　　“我不是让你回去吗？你怎么还跟着我？”徐子宸逛也逛够了，也彻底放弃能再看到虎鲸的念头，要回去时才注意到他就跟在身后，“你烦不烦。”

　　“我刚才看到你跟虎鲸玩了。”时畅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什么？你……”徐子宸一时语塞，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也不知道心里是生气，还是吃惊，亦或是其他感觉。

　　徐子宸忽然觉得，他可能本性不坏。

　　就是嘴皮子欠抽。

　　“你会想他吗？”时畅替自己问。

　　“会。”徐子宸脱口而出，接着警惕地盯着他，“你不要跟别人说这件事。”

　　徐子宸在嘴边比划一个拉拉锁的动作，让他把嘴闭严。

　　“你放心，我不会说的。”时畅点头。
　　我会替自己保守秘密的。

　　“那就好，”徐子宸满意地笑了下，他揉揉肚子，“走吧，回去买点饭，我饿了。”

　　·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徐子宸他们在海边度过了三天还算轻松愉悦的假期，第二天刚恢复训练，乌恺就把他们叫到一起开会。

　　要不是这三天没有训练，光看他的脸就感觉没好事。

　　乌恺双手背在身后，一手捏着秒表，一手拿着花名册，严厉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扫荡：“这几天玩得怎么样？”

　　非常好。
　　但没人敢回答，大家都默不作声。

　　“看样子是不错，”乌恺自言自语，“谁在假期中坚持训练了？”

　　底下人默不作声，他再次开口：“看来无人生还呐。”
　　他举起手中的花名册：“不管你们玩得怎么样，赶紧收收心，半小时后队内赛，每个人，每一项，都要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