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藤三/流三] 雨》聋的传人

39、第三十九章 乱雨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开诚布公一点。”仙道笑意盎然，却有掩饰不住的淬冷锋芒，“我相信，你此刻来，只是为了湘北而来，说白点，只是为了一个流川枫而来。那其余五路诸侯，会将一个流川枫放在心上吗？如果南烈不肯缔结兵盟，那岂不是还要打一场？到时候，流川就是第一个战前血祭的牺牲品。”
　　仙道的冷淡口吻让三井眉心里爆发出一股勃然怒气：“你是说，湘北没资格跟你们谈条件么？”
　　“我只是在提醒你湘北的处境。”
　　三井紧紧抿着嘴唇，低头不语。
　　他低估了花魁的实力。
　　“你好好想想。”
　　仙道拍了拍三井的肩膀。
　　他从余光中看到昔时朋友沉思的侧影，非常清秀，头发和眼睛黑得几乎泛着蓝光。
　　仙道忽然想起以前很少看到三井发愁的样子。
　　醉萤馆后院的小亭子里，远远就能听见三井那帮人呼喝的大笑声：
　　“仙道，来下注吗？来下注吧！”
　　满鼻都是草木湿润的清香。
　　一瞬间，怎么就这样了呢？
　　两人突然变成了军前对弈的棋士，杀伐决断的严肃。每执一步棋，牵起千万人的性命。
　　这样，还真有点叫人伤感呢。
　　仙道有些伤风地抽了抽鼻子。
　　门外传来铁甲走动时发出的铮铮清响。仙道突然快速地在三井耳边低语了一句：
　　“不要让他看出你过分关注流川枫，他会捏死这个砝码。”
　　旋即退后。
　　门打开。南烈走进。他显然要比上一次三井在战场上遇到的那个南烈要亲切许多。很难想象那样一个阴沉的家伙脸上会出现那样和气的笑容。
　　“让您久候了，三井将军。”
　　三井眉眼弯弯，一派罕见的天真模样：
　　“南殿下日理万机，是我来叨扰了。”
　　两届奥斯卡影帝开始飚戏。
　　南烈客气地点点头：
　　“那么，就请说说你的来意吧！”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牧绅一带着一千疾风营的骑射军日夜兼程赶到伊泽河的引道。盟军用了流川的建议，找了一支雇佣军从伊泽河引水。此时正值雪停，雇佣军首领福田吉兆等待在距离滨松关四十里外的才八崖上。
　　他远远望见茫茫雪幕中大队的骑射疾驰而来。一眨眼居然已经到了眼前。为首的武士轻衣便甲，仅仅在腰上挽了一把老掉牙式样的萌黄薄刀。黑鞘上的漆纹已有斑驳，露出森森的青灰色来。
　　福田一瞬间有些怀疑，这就是加急信中所说的海南国国主牧绅一么？
　　看上去不像个国君，倒像个普通的将领。
　　武士跃下马，向福田走来。
　　福田看到他压低盔沿下露出的一双眼睛，非常沉静，带着一股深潭般的气度。
　　立马心生几分敬意。
　　“你们其实不必停工候我，我就是来看才八崖挖空了没有的。”
　　“回殿下的话，还有三分之一的工程，兄弟们再抓紧个三两天，就可以堆上硫磺硝石，炸开崖道，到时候伊泽河的大水自然会从挖好的引道灌入，将滨松关淹个措手不及！”提起引以为傲的工程，一脸苦瓜相的福田立刻眉飞色舞起来。
　　“你们进行得倒也甚快。”
　　“若不是连续大雪，还可以更快一点。”福田昂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殿下，不如就由我带您去伊泽河看看吧，可以更清楚地改道后的走向。”
　　牧绅一登上瞭望台最高处，视野异常开阔。伊泽河最大的一处弯道从眼前延绵过去。开阔的河面上并没有渔船繁忙的景象。一方面是由于深冬的关系河面上结了一层薄冰，另一方面是兵乱，渔家们早就都要多远就躲多远了。
　　福田给他指出新挖出的一条河道。
　　牧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文不对题地问道：
　　“什么声音？”
　　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在凛冽的寒风中，真的有个古怪的声音，像是尖锐的哨鸣，却带着不可一世的杀意。令人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军士们惊惶地左右顾盼。福田永远也瞪不大的眼睛这一次终于瞪大了：
　　“那个，是什么？”
　　他指向远处。
　　地平线上出现缓缓升起巨大的风帆，那是一排巨舰。
　　而那古怪的声响，便是巨舰破冰而来的可怖响动。
　　牧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风帆上那个名动天下的家徽。
　　他侧头吩咐福田：
　　“叫你们的人立刻停止挖掘的活，全部调集过来，准备应战！”
　　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雇佣军首领，福田很快领会到了雇主的意思。
　　来者不善。
　　他立即应声而去。
　　前一秒钟还沉稳的国君此刻突然像换了一个人。和任何一个渴血的霸主一样，牧的声音压抑不住的亢奋。他“嚯”地抽出了薄刀，用尾指弹了一下，发出长长的蜂鸣。
　　“敲钟，知会后方，山王来袭！”
　　殇越江对面的霸主山王。
　　不知道大家是否还记得那个在海南国寻人却从来不认路的爱哭鬼泽北荣智？
　　没错，此刻，他就在那排连环巨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