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观〗荼蘼时代》蔺以刃

3、章三

　　章三

　　戚代完全没有想到，观月口中所谓的“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顿饭吧”的真正含义是在D大附近相当有名的一家中国菜馆，名字是俗气的一品居，请的是非常地道的中国师傅。
　　不算最贵最豪华的地，但是相当精致，菜做得连戚代都觉得好，价格属于学生能接受但往往也只是一段时间来改善伙食的向往。
　　她坐在隔间里觉得有些恍惚，就听到身后门被狠狠拉开的声音。
　　转过头。果然，是切原和星岛。
　　切原应该是收拾了一下，听观月说的猪头脸已经消下去了。穿着简单的米色运动衫，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困倦表情，不过戚代和这三人组相当熟稔，一些刻意的整理痕迹还是能看出来。
　　应该是星岛帮忙的……不，一定是星岛帮忙的。戚代想到这里就笑了。
　　星岛宁次，这次是普通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典型的衣冠禽兽。
　　戚代很久之前就听说过星岛的名字，甚至在他入学之前。
　　父母都是文化界的名流，也就是两个学究，偏偏生出个理科天才。
　　星岛宁次头脑聪明，学什么会什么，更没有高分低能之说。又乖巧懂事，留下的生活费在他入仓后收益可观。父母也随他喜好任他发展。
　　即使是这样依旧谦虚好学，平易近人，对身边人的求助往往是来者不拒。加之斯文讨好的外形，异性同性缘都异常得好。女友虽多，但对星岛宁次而言也是风流而非花心。智商情商没得说。
　　简直就是天之骄子，完美男人……个鬼！
　　戚代在认识观月之前有在学校各大活动中接触过几次星岛，发现他还真是能文能武，性格又好，果然是传言中只能羡慕不会嫉妒的角色。
　　变成观月他们房子的常客以后，戚代才知道，所谓的谦虚啊温柔啊乐于助人啊……简直就是大雾弥漫。
　　虽然她也清楚每个人在面对外人和熟人都会有两副面孔，但她从未想到这反差是如此之大。
　　在外面打扮得向来清楚得体又不失风度的某人，在家里真是极尽邋遢猥琐之能事。
　　对男生宿舍的传言怎么可能没听过，即使日本再注意细节，全世界男人在这方面应该是大同小异。然而星岛简直是比观月和切原都要不清楚……一万倍。
　　虽然用这种夸张的语气很幼稚，可是戚代也只能翻着白眼在心里默默地腹诽。
　　谦虚那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观月和切原都热衷于吐槽两面派星岛，他根本就是享受着众人的赞美而有着“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哇哈哈”的奇怪的变态的傻丨逼一样的心理。
　　他不屑而鄙视的人事都太多，很多时候都会有“居然连这都不知道你这几十年白活了吗”的想法。这种话真要说出来那绝对是要被批斗的，因此说到底了解他的也只有观月和切原罢了，戚代只是沾了他们光吧。
　　能做星岛朋友到这份上相当不易。说白了也都是干脆的人，既然认定了是兄弟那么就无所谓了。其实这样的不可一世的星岛才是最容易被伤害的。
　　那时候的戚代真的以为他们三人真是牢不可破。

　　“嘿，戚，就你一个吗？”切原随便拉开一张椅就坐下了，星岛和戚代本想提醒一下那是主位但终究选择了闭嘴。
　　“是啊是啊观月把我在这里就死了。”戚代瞟了星岛一下，回过头回切原的话。
　　“哦他是和乾去接秋山了吧，我们在这里等等。”星岛选择坐在戚代的左手边，把弄起筷子。
　　“这么快？”戚代闻言不禁挑眉。
　　“我们家小观月一向是行动派。”切原把手撑到桌上一副天真无邪的蠢样。
　　“对，你们家小观月一向还是势力派。”星岛手指轻点着桌面，拿下巴瞅着切原，“让我查好了资料，得知秋山的母亲是中国人且自幼在中国长大，便让乾出面请了在这里的一顿饭。顺带连戚代都叫上了。”
　　“喂什么叫顺带啊？”
　　“意思就是等会儿你可以试着和秋山套套近乎，老乡嘛……观月向来是物尽其用，因人制宜，挖墙角功力不是一般得强。只是不知这样欠了乾多少场演出。不过无所谓，因为观月说我们一直在等的家伙出现了，他势在必得。”嘴角是嘲讽而兴奋的弧度。
　　“……”戚代见多了那个会把女孩子保护在身后的观月，那个实验室里认真研究的观月，那个和自己和朋友插科打诨的观月，那个愤怒时拳头比谁都硬的观月，那个听Tides时无比安静的观月……她差点忘了，做经理抢赞助，做社长抢人才，做学生抢保送名额的，抢得让人无知无觉的，这样的观月。
　　“啧，你确定把戚代放出来那个秋山不会被吓跑？”切原摇摇头，向后靠去。
　　“滚你丫的你这爱插男人屁股的死变态！”……这么粗俗，绝对不会是我们的淑女戚代说出来的话。
　　“哎呀小初怎么办这个怪阿姨好讨厌了啦~”刚想回骂的切原看见戚代身后的观月就扑了上去。
　　观月的脸色沉了几分，他一直打算在秋山面前装装逼的。拍掉切原的爪子：“你好，这位是切原赤也。那边那位是星岛宁次。”星岛懒在椅子上，对着观月和乾中间的那个男人抬了抬手顺带微笑算是招呼过了。
　　“秋山森泽，多多指教。”他微微鞠了躬，向已从石化状态恢复转身的戚代伸出手，“学姐好。”表情纹丝不动，果然面瘫。
　　“你好你好！”戚代两手齐上一把抓住，不住点头，恨不得捏碎刚才的那句话。
　　内心的小人望着眼前的男人，相顾两茫茫，惟有泪千行。

　　秋山看着眼前的几乎要折起自己身体的人，就是观月口中的中国留学生。秋山看女孩子的第一眼就是看头发，戚代的头发又黑又直，可惜毛毛糙糙，还有些分叉，明显是不会打扮，可能连洗发水都不懂得挑。
　　果然，抬起来的那张脸红得要炸掉一样的脸，能看得入眼的原因……大概完全是父母基因的功劳吧。又想起刚才进门时的那番话，秋山在心里突然笑了出来。
　　“戚代你可以把你的爪子从男人身上挪开了，真的。又不是头回见男人，没出息，啧……”切原完全是自来熟，装逼这一点，跟观月混了这么久，愣是没学会一点。
　　“学姐，不要紧的。”这句话秋山是用中文说的，带着明显的安抚意味。不然他要说什么？觉得学姐你很直爽很好。还是巧妙地转移话题？他都不会。
　　“欸……谢谢。”戚代终于直起腰，下意识地也用中文回了他。过一秒才想起这人用了祖国的语言，笑得终于不那么纠结。
　　秋山森泽，不像星岛，在交际中带着游刃有余的自信，讨好也是随手之举。向来很烦这类事情，因此今晚的约会他也是在心里暗暗叫苦。
　　秋山还是保持着寡言而拘谨的礼貌，嘴笨，不懂转弯，又不愿得罪人。明明不愿意从小到大的面瘫、扑克脸、冷面王之类的外号，也做不出热情的姿态，时常觉得疲累，打鼓的快感似乎是唯一的带着人间烟火的爱好。
　　其实观月的策略是正确的，他懂人，能从冷冰冰的数据里看出一个活生生的人。观月知道这个人不像乾说得那般难搞定。秋山对着这个明显尴尬至极的学姐，也只好用了算是第二母语来缓解尴尬。似乎还得心应手。
　　听得懂中文的观月迅速抬起眼扫了两人一圈，再狠狠地瞪了切原一眼。和刚才就一直看好戏的乾一起招呼大家落座。
　　点的菜很有水平，即使选了中国菜馆，也懂得分辨不同菜系的差异。悄悄照顾了他的口味，不贵，但是精致。
　　观月引导的话题十分得体，并没有多谈待会儿合作的事情。天南地北地侃，甚至也说了几句中文，连牙医和考古都颇有几分专业的见地。再从打鼓的方面轻轻地夸奖了几句，自然而然地扯到了他们的乐队，律杀。
　　文字里透着股奇异的力量，不小的野心即使再掩饰也遮蔽不了锋芒。
　　这就是秋山森泽对观月初的第一印象，那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对待自己的小心翼翼和费尽心机，让他感到拘束和害怕。
　　甚至在他说起Tides时感到厌恶，他们共同喜欢的乐队。似乎连Tides都变成了砝码，怎么能让人甘心。
　　这样的印象一直到后面在午夜的几场合作都没有改变，尽管他也曾暗暗惊异于彼此在音乐上的契合度。
　　但他不知道那是观月对律杀紧张过了头，否则以他的道行怎么可能让秋山察觉。
　　这个印象一直到他们第一次露天演出才得以改观。

　　那天放了学，抱着一堆作业本到老师办公室。意外地看到了原本应该无人的办公室里的人。
　　天色渐暗，只有电脑屏幕透着微微的光亮。
　　观月从电脑后探出脑袋，看到秋山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而是露出一个异常兴奋的微笑，类似切原的一个笑。招呼他过去。
　　“呐，秋山。这是我们自己的歌。求爱歌诶。”是，我们，自己的。
　　挑眉，算是极度惊讶的表情了吧：“什么？”
　　“你来看看吧，明天下午我们在学校的时钟广场上来一场好不好？有惊喜哟——”故作神秘的幼稚的语气，还真的……有点奇怪。而且没有想到观月他们会写歌，已经算是一个惊喜了吧。
　　俯身在电脑前的秋山露出一点点为难：“一个晚上？”
　　“放心好啦，这首的曲子算是最简单的了。而且以你的实力嘛……”听到观月拉长声音，秋山不禁苦笑，“其实还没修改好，只能算残次品。唉，突然说要用也不提前吭一声。搞得老子在这里改了一下午，美女的课都跷了，连音乐教室都借不到！”思及此，手劲一大，连鼠标都发出硬塑的变形声。
　　这是秋山第一次听到观月骂娘，客观上说还应该是秋山听到的最客气的一次。只是秋山此时已经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面无表情地应道：“好的，我会加油的。”
　　观月迅速抬起眼瞪了秋山一眼：“喂！秋山森泽！”
　　“……啊？”被突然地吼得吓一跳。
　　“对嘛，这样才好。”观月看到表情松动的秋山，眉眼也弯了起来，抬手用力地拍拍秋山的头，“好好看谱，认真记忆！”
　　秋山略有无奈地送走了律杀的主唱大人，认命地坐在电脑前，抚摸着鼠标滑轮。
　　这个是吉他谱，据说观月会的乐器比星岛还多，只是现在都不弹了。的确是简单的曲子。节奏感很强，应该说看到每一小节，自己的手指都会下意识地动一下。有一种……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一种很想发泄又被压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手痒。
　　下面配了歌词，说是残次品的求爱歌，听观月说起来异常恶俗，但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的情歌。这样的曲子配着这样的歌词，并不像是在对情人述说，反倒是一种近乎崇拜的疯狂语气。
　　有的时候观月没带任何东西，这里的网络也是一放学就断开，应该是为了这里的编谱软件。秋山有些佩服起观月强大的记忆力，抑或是临场发挥能力。
　　他无法想象，那个在午夜逃离里迷离的灯光下安静地唱着一首又一首客人递来的歌曲的观月，有着那样细细小小的温柔音调的主唱

　　大人，要怎样在人来人往的时钟广场，吼出那样的歌词。
　　流血，放肆，破头也不回头，让我轧到你，让我轧到你。
　　饥饿，寒冷，越来越渴的无聊灵魂。就让我抱你吻你膜拜你，直到天明。
　　只想和你，轧到伤肝……

　　这是那时的观月，写出直白流氓又疯狂的土气句子。
　　那时还没有满腔深情，华丽又做作，全部的热情无处发泄，血管下无规则地跳动。
　　甚至不需要多余的歌词，他就是想唱到伤肝又伤肾。

　　大段废话：
　　趴…一写到音乐我就破功了-.-不会写歌词的某人垃圾一只，又不甘心像那些写一堆很跩很拉风的职业其实扯得不得了只有情情爱爱的文。像总裁为爱牺牲公司利益，尖子生却连说话的逻辑都没有…[吐槽神附身，你看不到它你看不到它]
　　所以特此声明，这里讲到音乐有用到某几位的梗，而且那个梗如果是铁杆迷的话会看得比较清楚，于是内啥腥膻味和土气是遮也遮不住的，我很少追星，我只是像他们一样爱着我的Tides。看出来的同学不要揭发，免得雷他们的同学被不小心雷到。
　　时钟广场是俺们学校的-.-话说如果大学不太残有脸回一中的话，还是很想把我可爱的学校写成文的。
　　这章比较无聊地补满了几个人的性格。无论是怎样的小初都是我的爱^ ^当然每个团员也都是有爱的。
　　我宣布：随着秋山的落网（？），铺垫快要结束，不二快出场快出场！